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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Will

    我离开的很是时候,刚走到公交车站,公交车就来了,这里的公交车只有两辆,一来一回,路线虽然不长,但是要是刚好碰上一辆离开了站点,那么等下一辆就要将近一个小时。

    这个时候的游客都被日落所吸引,所以车上很空,我可以找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下,靠近下车门的横排,身后是稀疏的楼宇矮房,眼前是沙滩的一角。

    我盯着那束骄傲挺立的玫瑰花良久,它很美,也是真的很挡视线,可惜我不是肖叔,不懂包花的技巧,也不是张姨,不知道怎样用恰到好处的力气去把花放在一个正正好的位置,可是就这么任它恣意,我心中有点莫名地不爽,就像是某人趾高气昂的态度。

    ……

    “走啦!”

    “嗯?去哪里?”

    “回家啊!还去哪里?你想去哪里?”

    “噢噢!”

    “请我吃雪糕!老板,我要这个,他付钱!”

    “什么?!”

    “你干嘛呀,不就是一根雪糕吗?喏!给,给你吃,还有一半。”

    “我不要吃你的口水。”

    “你!哼!爱要不要……”

    “……”

    ......

    “下一站为本车次的终点站新海口,请乘客带齐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公交车的语音广播适时响起,这份提醒很重要,因为公交车只有两辆,而司机交接班一般是在上午11点和下午4点——晚上无车次,现在早就过了4点,甚至可能这辆车过了新海口后会摇身一变成了去程的末班车了。新司机可能会在终点站的时候提醒乘客,可最近这里都没有新司机来,而老司机大都只想着早点下班,当然不排除有会提醒乘客的老司机,但是不知道我坐的这辆的司机是不是,万一不是,那我可能就会在晃神中回到了起点。

    也曾有人因为这样而投诉司机,可是没用,为什么这里明明是个景点却只有两辆车?就是因为自从几年前这里红火过后便很快迎来了下坡路,如今下坡还在继续,还能保留有这条公交路线已经很不错了,这要是因此让司机走了,那就真的可能没人开车了。

    我乖乖地站在下车门边上,偷瞄的视线与看后视镜的司机对上了眼,我尴尬地点点头,他也点点头。

    “新海口站到了……”

    公交车卷起沙尘,转了个圈走了,我用手护在花上,聊胜于无。

    “滴滴!”

    我扭头看去,一辆绿牌电车停在了我的身后,透过前挡风玻璃我能猜到大概是谁,但我还是木木地瞄了一眼车牌号,确认了是那熟悉的“K327”后才快步绕到副驾,腾出一只手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我一边上车一边问道。

    “我去工作室找你,小王跟我说你来这里取材了。”

    “哦,找我干嘛?”

    “还能干嘛?督工呗,你那剧本都拖多久了,大王都砸东西了。”

    我挑了挑眉,梓铭见状补了一句,“砸的会议室的娃娃。”

    我稍微放心了一点,毕竟工作室的财产还是很重要的,“嗯,我回去就写。”

    梓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声道:“就写?大哥,你不会没动笔吧。”

    额……被发现了,“动了,当然动了!”我急忙辩解。

    “新建文件夹?”

    “额……”我无奈点了点头。

    “你可以的,比赛就要开始了,你本子还没开始,我看大王知道了,那就不只是会议室的娃娃了,你这张娃娃脸都得被撕成碎片。”

    梓铭说完,松开刹车就是一脚油门,得亏车不错,不然这一踩得给车折多少寿啊。

    呼啸的风被隔在了窗外,我只能凭想象去尝试看到风,车速很快,来不及将上一景色收进眼底,下一景色便冲了过来,我想,那模糊不清就是风罢。

    不知道那天,你看到的,也是这样的风吗?

    “应该没我这风温柔吧……”

    “嗯?你说什么?”梓铭问道。

    “没什么。”

    “哦,对了,你买花干什么?送人?”

    “嗯,送人。”

    “谁?”梓铭的声调突然变得有点冷。

    “还能是谁?”

    “有意义吗?”

    “我的话不知道,但是花店老板和老板娘觉得有意义。”

    “你没告诉他们?我以为你借着取材的蹩脚理由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呢。”

    “他们,没必要知道。”

    “既然没必要知道,那你还到他们那买花?我不觉得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那俩老油条,倒不如就这样消失,等他们慢慢忘掉。”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肖叔和张姨都是人精,一旦碰面免不了撒谎,可是一般的谎言又很难骗得过他们,不过事实证明,再老的油条也不会永远精明,他们没看出我在撒谎,当然也可能是凑巧碰上他俩吵架了,他们没在意我的不对劲。

    “对了,后座有东西。”

    闻言,我扭动上身让眼睛能看到后座,只见后座正中摆着一摞信件一样的东西,颜色是黑色的,“那是什么?”,一直维持扭身的姿势很难受,所以我只瞥了一眼就重新坐好。

    “邀请函。”

    “你的?”

    “你的。”

    我一瞬间没明白梓铭的意思,梓铭也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于是后补上了一句,“她的。”

    哦......其实我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尽力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只不过,似乎没什么意义,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它就不会发生的,而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就真的能当作没发生过,厚云漂移缓慢的天空当然看不到星星,但是没人会说星星不见了。

    “为什么这么多?你一份我一份,加起来就两份,那里至少有十几份吧。”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永远骄傲,骄傲永远的人,这样的人,告别仪式又怎么可能只请寥寥几人呢。”

    梓铭是个谜语人,很喜欢说一些漂亮话,不过这些话并不难懂,一个人的骄傲不是单靠一人之力就能形成的,身边的人、经历的事的潜移默化都是成因,即便因为这个人的离开带走了属于她的骄傲,她身边的人也不会允许这份骄傲就此消散。

    我紧了紧双手,包花用的麻片摩挲着手,透过薄薄的几层包装纸,我能感受到花的根茎,虽然具体有多少我数不出来,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花束中有一条根茎没有深植,而那条根茎上,美丽的玫瑰昂首挺胸,似乎是在争辉。

    “她一直都这样,永远骄傲。”

    如果有如果,她也将一直骄傲下去,直到真正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