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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亲生女儿

    我真是该死。

    丫丫拥抱着我的时候我不自觉地使用了灵力,看了眼丫丫。

    在我的眼里,没有穿蓝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只是一条长数丈、树干粗细的大蛇,白色身子,红艳艳的头颅,通过它的形貌,可以断定它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大妖朋蛇。

    毁天灭地说不上,但能带来雪,很大的雪,让一座城瞬间进入寒冬。

    “丫丫,你······你!”我推开了她。

    虽然这样的举动很残忍,但和大妖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哥哥!你为何这样对我。”丫丫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此时又有新的眼泪流出,“是因为我要走,哥哥不待见我了吗?或者有别的原因。”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也对我的举动很震惊,大声说着:“林越,你在干嘛?从今天遇到你,就发现你和以往有点不同,虽然有点进步了,可是心肠怎么变坏了,丫丫可是把你看成亲哥哥的,你居然这样对她!”

    “她不是丫丫,不是丫丫。”我连连摇头,“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丫丫。”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盯着我:“她不是丫丫,那是谁?”

    “哥哥,你说我不是丫丫,那我还能是谁?”丫丫泪光闪闪,站在那里,想要上前,可刚走出一步,又退了回去。

    “你是······你是大妖朋蛇。”我还是说了出来。

    “大妖朋蛇?”丫丫流着眼泪,“是我!”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也是迷迷朦朦,望了一眼丫丫戴着的假肢,无法相信。

    “没错,就是妖。”我想到那失去小部分腿骨的两个女生和五只鸟妖,“一夜之间,杀死两个神域人和五个妖物,也只有朋蛇能做到。”

    “你是说?”郭镜瞳和百里明承也联系到这一层,“七具尸体都缺失了小部分腿骨,而这腿骨可以重生造化,丫丫又似乎需要这些腿骨。”

    “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丫丫更适合当凶手。

    “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怎么可能杀掉神域人和妖怪。”丫丫擦去了眼泪,“哥哥,你不再是之前的林越哥哥了。”

    “我很抱歉······”

    我虽然只是刚刚认识丫丫,也很喜欢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女孩,但是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就不能不说,毕竟那七个生命里可是有两个女生。

    她们死的太冤屈了。

    但是通过丫丫的神态,如果不是演技太好,就证明她没有撒谎,她没有撒谎,我的灵力也没有撒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丫丫朋蛇的妖身是存在于她身体内的,还没有觉醒,因此丫丫才会全然不知。

    而且能住进学院的医院,和作为医生的神域人打交道,也会碰上其他神域人病人,却没有被发现,也证明了我推论的正确。

    妖身还没有觉醒,那怎么去杀两个女生和五只妖怪?

    难道说凶手不是丫丫,或者是一个想要拯救丫丫的好心人!

    我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

    “那么哥哥要对我做什么?杀了我。”丫丫突然说道,语气平常,没有畏惧,“如果哥哥真要这样做,我不会反抗——这些年和爸爸妈妈的生活让我知足,和你们几位的相遇让我感恩,我现在死了,也不遗憾。”

    “我······”我无言以对。

    她还是腿脚残疾的小女孩形象,谁也下不了手。

    再说,我也只是怀疑她是凶手,并不十拿九稳。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始终旁观着,也越来越觉得事情扑朔迷离:“林越,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丫丫是我们的好朋友,心地善良,从来没有害过人;而你,不是我们小瞧你,你没有神域之力,怎么能看出丫丫是妖怪的?我们现在已经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管怎样,我没有骗你们,也不会无中生有。”我说道,“昨晚我死后重生,拥有了可以看出妖怪的神力。丫丫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只是她外显的模样,她的身体里有个大妖。就算她身体里的妖怪没有觉醒,她不是凶手,也和两个女生以及五只妖怪的死有关联。”

    “丫丫真的摆脱不了嫌疑?”郭镜瞳不无失望。

    “摆脱不了。”我回应着。

    “够了!”一对三十岁左右年龄的夫妇从花园里走了过来。

    妇人穿着普通衣裤,面容有些沧桑,手里拿着个紫檀木盒。

    妇人身边的男子皮肤微黑,双眼浑浊,鼻子尖尖的,穿着也很平常,衣服上还有很多白色的面粉。

    “不许污蔑我们的女儿是妖怪,更不许对她怎么样?”妇人言语凄厉,“否则我们夫妇和你拼命。”

    他们是方舒云和方鹤,是丫丫的父母,在学院外面摆摊卖饸饹面。

    丫丫的全名叫方丫丫。

    夫妇两个本是要带丫丫去吃午饭的,来到后见林越他们和丫丫在一起,心里温暖,没有去打扰,可是观望了片刻才知道丫丫被针对,就一起出来维护女儿。

    “我没有污蔑丫丫。”我据实而言,“两个女生和五只妖怪的尸体都出现了腿骨缺失,这样的事太巧合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用这些腿骨来重生造化。”

    夫妇两人的脸色改变。

    都垂下头,不敢看我。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露出这样的神态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我之前的推论,如果丫丫体内的大妖没有觉醒,丫丫就不是凶手,但是不排除想要拯救丫丫者,他们两位是丫丫的父母,是最想丫丫变回正常孩子的。

    丫丫是大妖,她的父母也十之八九是妖!

    我赶忙用灵力看了眼他们两个,却发现他们并不是妖怪,方鹤更是个普通男子,只是方舒云有点不同,身上流动着神域之力,此时一个念头浮上心间:方舒云是神域人,她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凶手!

    “方舒云女士,实在没想到,你原来还有神域之力。”我越是盯着他们夫妇看,他们夫妇越是胆怯萎缩,同时也让我越来越怀疑方舒云,“你们夫妇两个可真是一片苦心呀。”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懂。”方舒云色厉内荏,在尽力辩白。

    “那可是七条命呀,其中两个还是学院新入学的女生,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我决定炸一下她,“为了丫丫的腿,就要别人牺牲,这样的事对吗?”

    “什么人命,不要诬赖好人。”方鹤替自己的老婆辩解,可是他的气势也很弱。

    “我知道你们不会承认。”我继续趁热打铁,“其实丫丫并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你们不经意间捡到的对不对?但是你们夫妇命运多舛,捡到的女儿却是不完全的,你们犹豫了很久,才做出决定:把她养大,给她治病。数年奔波,徒劳无功,直到某天,你们发现了一个‘重生造化’的秘方······”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方舒云已经崩溃,“丫丫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这样做,也无非是想要治好丫丫的双脚。”

    “你终于承认了!”我找到了凶手。

    瞥眼见到丫丫的神色,我才知道我又撕破了一个残忍的真相:丫丫不是方舒云和方鹤的女儿。

    在这一刻,百里明承和郭镜瞳似乎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华生、柯南的影子,我竟然通过几个零碎的片刻,顺利找到了凶手,这还是之前的林越吗?和之前相比,简直有点脱胎换骨的意味,一瞬间,两个竟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方舒云和丫丫身上,只是看着我,一副惊掉了下巴的吃惊模样。

    方丫丫听及自己身世的事,又看了母亲的反应,似乎猜到了什么,眼泪像决堤的小河,哗哗流个不停,然后拖着自己的假肢,一点点地走到方舒云面前。

    她没有说话,没有发问,只是用泪汪汪、充满疑惑的双眼望着方舒云,想要窥探到母亲的心底,知晓自己的身世!

    “丫丫,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一定是,别听林越瞎说八道,好了,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我们的故乡······”

    方舒云觉得这话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可还是不愿说出真相,用尽全力,想要抓住方丫丫。

    仿佛是要抓住从掌心流逝的沙。

    然而方丫丫对她的言语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更加悲痛,更加伤心,更加痛苦,眼泪充满了眼眶,方舒云和后面的方鹤成了眼中模糊的泪影。

    方丫丫心中明白:就像林越说的,她是个弃儿,是被方舒云和方鹤捡到养大的。

    今天的遭遇太让方丫丫难过,她刚刚失去林越、百里明承和郭镜瞳几位大哥哥、大姐姐,现在又失去了父母。

    这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住,一个趑趄,猛然跌倒在地,然后双腿上的假肢脱落,露出双腿的真容——丫丫的双腿没有断掉,也拥有双脚,只是穿着白色袜子的双脚还如婴孩的脚一样大,仿佛两条很小很小的小鱼,而这样的双脚是无法支撑她走路的。

    方丫丫看到了自己的双脚,非常讨厌它们,用力地捶打着。

    “不要!”郭镜瞳和方舒云都喊了出来,也一起跑上去。

    方舒云不让郭镜瞳靠近,伸手推去:“起开,离丫丫远点。”

    郭镜瞳退了两步才站稳,碰了一鼻子灰,默默无言。

    方舒云阻挡丫丫继续伤害自己,将紫檀木盒小心捧到前面,珍而重之地说道:“丫丫,你不要难过,这盒子里是七副腿骨,神域人和妖物的,只要用它们熬成药堂汤,让你喝下,你就能重生造化。你的双脚会变成正常的脚。”

    ”对,丫丫,我们一家会有幸福的生活。”方鹤也走过来道。

    “你爸爸最近常说:常常梦到故乡的荞麦花开,梦见我们一家在荞麦花田里嬉戏打闹的场景。”方舒云温柔甜美地说着,“这样的生活已经近在咫尺。”

    方鹤俯身,将丫丫背了起来,方舒云在旁边,拉着丫丫的手,旁若无人,就要离开。

    “方鹤和丫丫都可以走,但你方舒云是杀人凶手,绝不能走。”郭镜瞳缓步而出,气势凌人,“那五个妖怪死则死了,但是两个学院新生的命不能白丢。”

    站在一旁的百里明承也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而我只是望着方鹤背上的丫丫,丫丫躲开了我的视线。

    方舒云冷哼一声,睥睨一切:“就凭你们,还拦不住我!”

    “对,你能杀死我们学院的两个女生,就有过人之处,我差点小看你了。”郭镜瞳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不过,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还是逃不掉。”

    “是吗······”方舒云说完,抬起右手,两道三尺左右的白绫从袖口飞出。

    白绫径直飞向郭镜瞳和百里明承,缠向了他们的脖颈。

    我刚刚没有开口,方舒云就没有对我发起攻击。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三尺白绫缠住脖子,然后白绫的上端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向上拉了起来,渐渐的,两个双脚离地(用手撕扯脖颈上的白绫,却无法撕扯开),犹如在投缳自尽。

    看到这样一幕,我脑补了两名学院女生昨夜死亡的场景。

    眼见郭镜瞳和百里明承处境危险,我不能不救,悄悄使用灵力,灵力变成两股无形的利刃,飞向白绫,将之斩断。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坠落在地,爬起后,两个迅速撕扯掉脖颈上的残余白绫。

    然后郭镜瞳使用了自己的神域之力:嗜血乌鸦。

    神域之力从郭镜瞳身上冲天而起时,千百只乌鸦从远处飞来,并慢慢聚集,在得到郭镜瞳的指令后,齐刷刷飞向了方舒云。

    这些乌鸦是郭镜瞳十三岁觉醒神域之力时召唤出来的,是她的侍神,也是她的死侍,乌鸦和其后代会永远追随郭镜瞳:生生不息,不会背叛。

    众多的乌鸦瞬间就将方舒云淹没,自生而下形成了由乌鸦组成的十余米高的“柱子”——它们只进攻方舒云,而不会伤及任何他人。

    “可恶的乌鸦······”方舒云的袖口飞出一段段白绫,白绫卷住并勒死很多乌鸦。

    可是乌鸦的数量太多,绵绵不断。

    白绫越来越少,方舒云的抵抗越来越弱。

    突然,方舒云的脑袋从乌鸦群里探出来,看向方鹤背上的丫丫,声嘶力竭地说:“女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妈妈永远爱你······”

    方舒云浑身的血在此刻被吸光,变成了干尸,血肉迅速枯萎下去,然后在嗜血乌鸦形成的旋风风暴里飘向天空。

    地面上只留下很多缠住白绫的乌鸦尸体,以及那个紫檀木盒。

    “老婆······”

    方鹤的呼喊沉重而悲怆,有了某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妈妈······”

    方丫丫的呼喊里则满是痛苦、伤心、遗憾和不舍,如果可能的话,她不会再在乎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就是现在的父母——她会依偎在母亲的怀抱,像以前那样撒娇,像以前那样去爱母亲。

    方丫丫望着天空,想要找寻母亲的踪迹,却只看到很多碎屑似的粉末从空掉落。

    方舒云成了干尸,尸身在乌鸦风暴里变成了碎屑。

    这些尸身碎屑落在了丫丫流着眼泪的眼睛上······

    方鹤突然将背上的丫丫放在地上:“丫丫,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爸爸,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母亲,不想再听别的事。”方丫丫已经猜到方鹤要说什么,“都不重要。”

    “哎,你不想听可我也要说呀。”方鹤长叹一声,“纵然我和你母亲都不愿面对,却不能欺骗你!”

    “我不听。”方丫丫用手捂住了耳朵。

    “林越说得对,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方鹤知道捂耳朵不过是小孩的把戏,根本挡不住声音,自顾自地说起来,“因为我没有生育能力,舒云她生不出孩子。”

    “······”方丫丫很痛苦,把耳朵捂得更紧。

    “你是我们在荞麦地里捡到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生气,闹脾气,她跑出家门,到了荞麦地边,我追过去,然后在那里捡到的你。”方鹤在回忆,脸上露出满足和幸福。

    “爸爸。”方丫丫也坦然了,伸出双手,揽住方鹤的脖子,将脸贴到方鹤的脸上。

    方鹤嘴边的胡茬轻轻刺痛了丫丫。

    “那时你还是襁褓里的女婴,你的双脚还是正常的。”方鹤道,“那晚,她抱着你,和我一起站在开满荞麦花的田野,望着黑夜,想象着我们未来的生活。”

    我、百里明承和郭镜瞳都被方鹤的讲述吸引,身临其境,来到了开满荞麦花的田野。

    方鹤松开方丫丫的双手,走到紫檀木盒前,弯身捡了起来。

    走回丫丫身边,蹲下身:“这盒子里有七副腿骨,能治好你的双脚,同时里面还有一个肚兜,你当初是婴孩时穿的肚兜。肚兜上有一幅画,那幅画可以指引你找到亲生父母!”

    丫丫惴惴不安地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从里面拿出个白色的肚兜,肚兜上确实有副画:

    山林和亭台楼阁隐在红色的雾气当中,一条朋蛇从中经过,蛇嘴里叼着个婴孩,匆匆的,似乎是在逃跑。

    “这画和爸爸讲述捡到我的事似乎能对上。”方丫丫思量着。

    方鹤看了眼丫丫,目光安详,从身上掏出两个大白兔奶糖:“这是丫丫最爱吃的奶糖,可是现在,就不给丫丫吃了,因为这两只奶糖是我和你母亲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剥去外层的糖纸,将两只奶糖塞进嘴里。

    轻轻咀嚼着。

    “不好。”我心头一惊。

    夫妇两个特意准备了糖,大约是在取到七副腿骨后,那么这糖还会是糖吗?

    那是事情暴露后给自己准备的死亡之路。

    可惜,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郭镜瞳和百里明承也想要出手,为时已晚。

    方鹤七窍流血,倒向地面。

    方丫丫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视线从肚兜上的画移开,看到了流血的父亲,双手抱着木盒与肚兜,用小鱼似的双脚费力向前挪动着,犹如在沙漠里移动的鲶鱼。

    来到父亲身边时,方丫丫却没有哭,放下木盒,用手摩挲父亲满是血的脸庞。

    “啊······”方丫丫突然仰天而啸。

    啸声结束,天地都变得安静了。

    丫丫喉咙动了下,吐出一口血。

    血落在肚兜上,将之染红,肚兜上发出漫天红光,红光笼罩了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