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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人间”

    朝廷的兵马在诸遗起兵造反的第四天,一支由董将军率领的千人大军便杀入交界地带,试图将诸遗的兵马扼杀在半路。

    他们的第一次碰撞便发生在白祤所居住的村子,朝廷兵马与诸遗的一支先锋部队碰撞,双方一番打斗,诸遗的先锋部队一触即溃,被董将军全部斩于马下。

    至少董将军汇报给朝廷的战报是这样写的。

    实际上董将军也不知道是谁在他带着他的部队抵达之前,就将驻扎在村子里的百人叛军全部屠杀殆尽,那些反贼的死相无比惨烈,仿佛是被某种不可抵抗的力量强行撕碎,有的连脑袋都像是被钢铁巨兽从3D踩成了2D。

    董将军想不出江湖上有谁的手段竟能如此凶残,但他此时显然更关心的是,怎么把这些战果全部揽到自己手里。

    要恰饭的嘛。

    在九河,从奥斯曼和西域而来的商船络绎不绝,为这座海边之城带来了似锦繁华。

    “爹!我要吃糖糖!”

    男人被孩子吵的心烦:“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糖,把牙齿都吃坏了,不行!”

    吃不到自己想要的糖,孩子当街就开始哇哇的哭,当爹的被气的没办法,当即训斥道:“哭!再哭就让白发仙人把你抓走!她最喜欢吃你这种淘气不听话的孩子了!”

    男人话音刚落,便迎面走来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披散着一头齐腰长发,但是浑身衣服却沾满了血渍,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一个糖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父子跟前。

    孩子一下子就不哭了。

    孩子他爹当场就把孩子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这位浑身血渍的女孩。

    白鳏夫安度晚年的前一天晚上,白祤和他坦白了一些事情。

    老爷子没什么文化,听不懂白祤说什么,她只说自己来自未来,而自己也不是人类,而是液态金属的T-1000压制型终结者,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就失去了关于天网的大部分云记忆。

    老爷子不懂,却也不在乎,只当白祤就是仙人下凡。

    白祤知道自己生自天网,知道自己是为了某个任务进行了穿越,但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忘了关于未来的一切。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拥有高级智能的终结者,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开始学习。

    小孩子颤抖着,含着眼泪问她:“白毛仙人姐姐,我以后不调皮了,一定听爸爸的话,不吃糖,你不要抓走我好不好?”

    白祤并没有说话,她看了看手里的糖人和糖葫芦,把糖人递给了小孩子。

    小孩子攥着糖人,看着白祤的背影渐渐远去。

    穿着一身血渍衣服的白祤很快就在闹市里引起来不小的骚动,人流密集的地方更是因为她的到来哭爹喊娘,人们争先恐后的往反方向跑。

    白祤并不在乎,她只记得白鳏夫临走前的那一番嘱咐:“我走了以后,你就到处走一走,过你想要的生活,但是也要注意人心,可别被外人骗了。”

    只是,自己究竟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衙门的差员很快就闻讯而来,一见到白祤先是被她的容颜惊到,紧接着便发现她身上的血渍而警惕起来:“这位姑娘,你整的活可真不小啊,随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白祤停住脚步开始回想

    “官老爷是官。官往上还有很多大官,但是对于我们老百姓来说,最小的官就是最大的官,你可不能随便违抗他们,否则这便是触犯了朝廷,只是在这世道,又有几个为百姓而当的官呢?”

    白祤没有反抗,被官差拿着枷锁将她索绑,押回县衙里。

    县衙里衙役两边排开,拄着刑杖喊堂威,县老爷入座:“来人呐,带人犯。”

    两位差人把白祤押到堂前,满头大汗:“妈的,一个小娘皮怎么拽起来这么费劲儿?”

    县老爷眼睛一眯:“既是上堂,为何不跪?”

    身后的一个差人自然要给县老爷助威,当时一脚就踹在白祤小腿窝,想让她跪下,然而不但没让白祤跪下还把自己脚踢的生疼。

    然后他就躺在那儿,抱着脚嚎嚎个没完没了。

    白祤看了看差人又看了看县老爷,跪下了。

    县老爷脸上无光,命人把那个丢人玩意叉出去,随后堂木一拍:“小小女娃,尔敢立而不跪,是不是把我这个青天大老爷放在眼里?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

    “白祤。”这是她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开口。

    “编号AE1421454——”

    “停一下,停一下!”旁边负责记录的师爷不干了,“慢一点,我再记一遍!”

    “家住何处?”

    “曾经在王家村,现在没有家。”

    “身上的血迹是哪来的。”

    “杀人。”

    “大胆的妖妇,你还挺有本事,还敢承认自己杀人,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他们攻击了我,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

    白祤面无表情的回答且言简意赅。

    外面看乐子的人可就多起来了。

    县老爷点了点头:“好好好,既然你承认自己身负人命,我也不欺负你一介女流,先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叛你(斩监候)。

    来人呐,拖下去大刑伺候!”

    旁边的差员赶紧用眼神暗示白祤,示意她有银子就多给点,打的好歹还能轻一点。人性世故,行业潜规则懂不懂?

    白祤只是看着她歪了歪头露出迷茫的样子。

    便任由差人把她拖下去打板子。

    县老爷叹了口气,吩咐官差:“你带几个人,去一趟王家村,问问董将军的副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记得上下一定要打点好了。”

    差人刚答应,就听见外面传来邦邦邦几声,用刑的差人便一脸煞白的冲进来大喊:“老爷不好了,老爷。”

    县老爷心里一突,这帮蠢货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打死人是小,要是让外面那堆乐子人看到了自己这名望不就扫地了?

    他猛的站起来:“打死了?!”

    差人却哭丧着脸说:“刑杖被打断了!”

    “哦,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啊?!”

    县老爷回过味儿来:“刑杖断了?!”

    旁边的师爷一看,连忙吩咐差人:“先别打了,把人稳住。”

    县老爷和师爷来到堂外,白祤就趴在刑床上,面无表情,旁边差人手里拿着断开的刑杖表情好像小保底歪了。

    县老爷也是一脸小保底歪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听到外面的乐子人果然窜起来了谣言:“刑杖都断了,这一定是老天爷都看不惯这丫头承受无妄之灾,刑杖都断了,这准是一场冤案!”

    朝堂之上刑杖象征秉公执法,急公好义,如今断了,岂不是在打他县老爷的脸?

    白祤依旧面无表情。

    师爷劝说道:“老爷,这事咱们先放一放,有点邪乎啊,咱们先把她押进大牢,免得外面这堆乐子人嚼舌根子。”

    县老爷思考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天公不作美,若不是老爷我颇有见识,还真被你这个小丫头唬到了。”

    “小丫头,你是修炼了金钟罩对吧?所以才刀枪不入,没错吧!看不出来啊,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个练家子!”

    不仅师爷,就连外面的乐子人也无语了好像脑袋上都出现了一个大汗滴,“是,你们说啥是啥吧”

    师爷心里也是觉得这县太爷真就对武术一窍不通啊,县太爷单知道金钟罩刀枪不入,却不知道炼成金钟罩需要怎么样的苦练,不仅要学会运气调功,更要不怕风吹日晒长久的练习挨打。

    你看看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挨过打?再说了她又不是出家人,想学人家少林寺也不教她啊。

    白祤依旧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

    县老爷直接拔出刀来:“金钟罩而已,只要挑断你的手经和脚经,破了你的功,金钟罩不攻自破!”

    师爷赶快拦住县太爷说:“老爷您歇会儿吧,先押回大牢从长计议,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就这样,白祤被关进了大牢里。

    白祤便又开始发呆,她盯着大牢的天花板,任凭灰尘和蜘蛛爬过她的脸颊。

    过了不多时,有差人下来送饭,一人一碗,糟糠烂菜摆在白祤面前,她看也没看一眼。

    “小丫头?小丫头!”

    隔壁的牢房哗啦啦的响,白祤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趴在栏杆前,有气无力但是却眼睛冒光似的看着那碗饭说:“你那碗饭,给我吃吧。”

    白祤起身将饭碗端到男人面前,男人隔着铁笼抓起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就好像那些糟糠烂菜是什么人间美味一样,本来就脏兮兮的脸这下更是脏乱不堪。

    男人吃完后倚靠在牢门边上说:“要是有酒就好了。”

    白祤依旧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则是继续发着牢骚,“想当年我也是天天大鱼大肉的绿林莽夫,如今一碗烂菜却也吃的心满意足,丫头,你长的可真俊啊,芳龄几许?那狗官怎么忍心把你这等人间尤物扔进大牢里?”

    白祤依旧盯着天花板没理他。

    男人还在那儿自顾自的说着:“也罢,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了,临死前能有美人看倒也不枉此生了,拿着。”

    男人从衣服里拿出来一本饱经沧桑的的功法,扔到了白祤面前。

    白祤低头捡起来看了一下《飞花》

    “在下行天意,会一身轻功,江湖贺号(草上飞)。”

    男人一边说一边苦笑起来,“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惨,以前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结局竟然是被结拜的兄弟算计,被砍断双腿扔在这牢狱之中等死。”

    这《飞花》是我闲来无事写的一些关于修行轻功的习得,就当是那碗饭钱赠予你了,无聊的话就看着解解闷吧。

    白祤翻开那本《飞花》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大牢一蹲就是七天,每当饭一送上,白祤便会把自己的那份给行天意,换来他在江湖上当初那些刀光剑影的故事,其中几分真,几分假白祤也不知道,只是那本《飞花》,她确实是看完了。

    逐渐琢磨过来的行天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丫头,你怎么这几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怎么你的气色看起来比我还好?你该不会是修行什么辟谷神功的大能之士吧?”

    白祤不说话,只是把《飞花》还给他,行天意推辞到:“不需要,反正我也不剩几天日子了,这破书当厕纸都不值钱了。”

    狱卒很快来到了白祤的牢房前,身后跟着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半徐老娘。

    “把头抬起来。”

    老大娘把白祤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姿色真是不错,年龄也正好,就这么定了,今日我便要把她接回风满楼,一刻也不得耽误。”

    说着,老大娘塞给狱卒一锭银子便走了。

    狱卒给白祤端来一盆水:“还不赶紧过来洗漱洗漱!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风满楼的新人了。”

    行天意在旁边半笑半不笑:“呵,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谈笑风生之间就把你卖做官奴了,风满楼可是个好地方啊,至少对于男人来说是这样,也许进了那种红鸾之地,你这面瘫寡言的毛病能改过来呢?”

    白祤捧起水擦了擦脸上的污渍,负责来押送她的官差给她戴上枷锁,将她带出了牢房。

    “丫头!!”行天意却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使出浑身力气扑到牢门前大喊起来。

    “任凭荣华富贵大半生,到死两手攥空拳!一入江湖深似海,不如江湖是为赢啊。”

    白祤停下了脚步,她不走,两个官差使出浑身力气都拉不动她。

    “谢谢。”她转身对行天意说道。

    行天意笑了:“唉,真是…白瞎了你这么好听嗓音啊。”

    白祤被送到了风满楼,香江最大的青楼,也就是窑子。

    白祤被送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被剥了个精光,给她沐浴,更衣。

    丝质的裙子穿在身上,白祤乖乖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老鸨子打理她的长发,边听她唠叨风满楼的规矩。

    “我们风满楼可不养闲人,等把你调校好了,就得和其他姐妹一样出去招揽客人!你得学会怎么取悦客人,让客人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长的这么好看却不爱笑,嗓音那么好却不善言辞,你啊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来,头发给你弄好了,站起来试试。”

    白祤站起身来,那齐腰的白色长发,半袖襦裙把她衬托的落落大方又不失美感。

    老鸨子说道:“这七百两银子是没白花,给我捡到你这么个宝贝,行了,既然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你的名字也得改,从今往后你叫我一声霏妈妈,我管你叫霏祤。”

    (罢了,咱们爷俩相遇也是缘分,今后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就是你的爹,咱们爷俩相依为命,好不好?老头子我姓白,你也干脆姓白吧。)

    “我的名字是白祤。”她对着老鸨子离去背影说道。

    老鸨子头也不回:“以后就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