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伤疤
那一天下午，她倾囊相授地给苏家器讲了语数外三门课的不同学习方法，最后辅导他写完了作业。
继母万雪梅等她辅导完功课之后，把苏家器喊去了屋外：“来，儿子，学累了吧，妈妈给你买的炸鸡和汉堡，快趁热吃。”
苏寒在屋内，很自觉地没有跟着出去，自己在书房里看手机。
这时，沈怀衷又双叒叕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语文作业是写卷几来着？”
苏寒虽然无语，但还是第一时间回答道：“卷三。”
沈怀衷：“歪头小猫gif.”
不怪她无语，毕竟沈怀衷已经把留了作业的几门课快要问个遍，就差没问体育作业是啥了。
苏寒心想：“这人对谁都这么话唠吗？”
苏寒饿得有些胃疼，准备自己出门去街上找点吃的。
走出书房时，继母一点目光都没分给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乖儿子，脸都快要笑出褶子了。
苏寒刚走到门口，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苏兆岗刚好回家。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让苏寒感觉有些窒息，同时心凉了半截。
苏兆岗摇摇晃晃地扶着鞋柜在一旁站稳，大着舌头问道。
“这就要走？课补完了吗？”
苏寒字斟句酌地答道：“补完了，我先回学校，有点事。”
苏兆岗：“狗日的骗老子，周末学校能有啥事儿？啥事儿比给你弟弟补习还重要，别以为你去了高中就能在我面前得瑟了。”
苏兆岗把她狠狠一推：“我几天不打，还分不清大小王了。”
苏寒被着猝不及防的大力一推带到了地上，继母发出窃笑声，在一旁吃汉堡的苏家器也笑了，似乎都在等着好戏上场。
在苏家器的潜意识里，姐姐生来就是牛马，从小妈妈就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说这是她该，是她欠这个家的。
苏寒的自尊心在此刻支离破碎，她不知道下次补课的时候，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自己的弟弟。
她气得有些颤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着，刚站到一半就被苏兆岗赶上前，一脚踢在她肚子上面。
这是一个体重一百八的成年男子毫不蓄力的一脚。
苏寒的胃在这一瞬间紧缩成一团，她浑身像是下了油锅的虾，在地上毫无尊严地不停抽搐着。
她的脸变成了灰白色，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滑落。
苏寒侧卧在地上，紧紧捂住自己遭受重击的胃部，她的手持续收紧，双手的指节攥得泛白。
她能感受到手心里胃部剧烈的跳动，像是有人不停地钝器击打，苏寒感觉快要被巨大的痛觉吞噬。
“要是能就这样疼死就好了。”
苏寒迷迷糊糊地想着，耳边传来他们两人的对话。
万雪梅：“你看她，就被踢了一脚立马躺地上装死了，多能装啊。”
苏兆岗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万雪梅：“呸，你们？可别把她跟我扯到一块啊。这地方的人，谁不知道她妈啊，那个水性杨花的风流人物，把我跟她们说在一起，我都觉得晦气得紧。”
“要我说啊，这苏寒也不甘示弱呢，小小年纪心思歹毒，长得就像是狐媚子，说不定以后勾搭男人的功夫，比她妈还厉害呢！”
苏兆岗听到此话，心底积压的怨气更深，他当时爱云燕爱得死去活来，没想到她偷偷给自己戴了不止一顶绿帽子。
苏寒躺在地上，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有一丝一毫的示弱。
苏兆岗：“别给老子挡路，麻利地站起来。”
苏寒强撑着想站起身，可浑身除了胃部传来的剧痛之外没有别的知觉了，压根使不上一点力气。
万雪梅：“切，小动作真多。”
苏兆岗看她许久都没站起身，以为她想要忤逆自己：“嘿我这暴脾气，你特娘的给老子等着。”
他环顾四周，终于在茶几上面发现了趁手的家伙，苏兆岗一手抄起上面的水果刀就朝苏寒走过来。
苏兆岗比划着水果刀，恶狠狠地说：“要么给我起来，要么……”
苏寒疼得分不出精力去回答他，苏兆岗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哑巴了？”
苏兆岗看到那双和云燕年轻时如出一辙，甚至还更美的眼睛，一时间气血涌上头，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了两个字：“贱人。”
苏寒浑身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苏兆岗：“爸……爸爸？”
苏兆岗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只是维持着原状不动。
苏寒低头惨笑两声，忽然一口血呛了出来，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暗红色的血迹，而后吐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
苏兆岗此刻有些害怕了，他愣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手里的水果刀什么时候被苏寒拿了过去。
下一秒，苏兆岗看到苏寒握着水果刀准备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啊——”
万雪梅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苏家齐彻底被骇住了，嘴里的薯条从大张的嘴边掉了出来。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
苏寒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握着水果刀的手一停，爷爷走后再也没听过这个铃声了，还有谁会给她打电话。
会是……素未谋面的妈妈吗？
苏寒等了她十几年，可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想到此，苏寒手中的水果刀应声掉落，她颤抖着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微信上有二十六条新消息，许多未接的微信电话，这些都来自同一个联系人，沈怀衷。
她把染血的指尖在衣服上抹干净，而后点开消息框。
原来自己那会儿手机没有熄屏，在口袋里给沈怀衷发了一串乱码的信息。
“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见人啦？”
“苏寒？你去哪儿了？”
“苏寒苏寒苏寒！”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快给我发个定位！”
……
那会儿聊完天，沈怀衷收到乱码消息一脸懵，接下来就想询问她，结果苏寒一直都没有回应。
沈怀衷从消息轰炸，到后来的心急如焚，这才打了这一通电话。
苏寒颤抖着点开输入法，忍着剧痛回了两个字：“没事。”
苏兆岗有些气急败坏：“你现在都敢拿死来吓唬我了，有那个胆子吗？有种你就捅进去啊。”
苏寒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比在身前的刀，不甚在意地自顾自起身。
酒醉的苏兆岗反应很慢，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里他根本来不及收回水果刀。
“噗呲——”
水果刀抵在苏寒撞上来的胳膊上面，划开又深又长的一道伤口。
胳膊上顿时血流不止，苏寒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像是生来就没有痛觉，这样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神，让苏兆岗不由得有些胆寒。
有些事好像不可挽回了。
苏寒对爸爸最后的幻想，断送在这毫不留情的一刀里面。
苏兆岗酒醒了大半。
苏寒任由鲜血顺着手臂到指尖，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沙发上的万雪梅和苏家器大气都不敢出，屋子里只能听到黏腻的血，一点点滴落的声音。
苏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蹲着的苏兆岗，她缓缓扯起嘴角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
苏寒浑身浴血却笑得癫狂，她握紧了手心的手机，心里默念着一个名字：“沈怀衷……”
苏兆岗不敢再拦着她，愣在原地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
等她彻底走出门，万雪梅才呆愣地张了张嘴：“……疯了。”
继母万雪梅等她辅导完功课之后，把苏家器喊去了屋外：“来，儿子，学累了吧，妈妈给你买的炸鸡和汉堡，快趁热吃。”
苏寒在屋内，很自觉地没有跟着出去，自己在书房里看手机。
这时，沈怀衷又双叒叕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语文作业是写卷几来着？”
苏寒虽然无语，但还是第一时间回答道：“卷三。”
沈怀衷：“歪头小猫gif.”
不怪她无语，毕竟沈怀衷已经把留了作业的几门课快要问个遍，就差没问体育作业是啥了。
苏寒心想：“这人对谁都这么话唠吗？”
苏寒饿得有些胃疼，准备自己出门去街上找点吃的。
走出书房时，继母一点目光都没分给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乖儿子，脸都快要笑出褶子了。
苏寒刚走到门口，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苏兆岗刚好回家。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让苏寒感觉有些窒息，同时心凉了半截。
苏兆岗摇摇晃晃地扶着鞋柜在一旁站稳，大着舌头问道。
“这就要走？课补完了吗？”
苏寒字斟句酌地答道：“补完了，我先回学校，有点事。”
苏兆岗：“狗日的骗老子，周末学校能有啥事儿？啥事儿比给你弟弟补习还重要，别以为你去了高中就能在我面前得瑟了。”
苏兆岗把她狠狠一推：“我几天不打，还分不清大小王了。”
苏寒被着猝不及防的大力一推带到了地上，继母发出窃笑声，在一旁吃汉堡的苏家器也笑了，似乎都在等着好戏上场。
在苏家器的潜意识里，姐姐生来就是牛马，从小妈妈就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说这是她该，是她欠这个家的。
苏寒的自尊心在此刻支离破碎，她不知道下次补课的时候，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自己的弟弟。
她气得有些颤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着，刚站到一半就被苏兆岗赶上前，一脚踢在她肚子上面。
这是一个体重一百八的成年男子毫不蓄力的一脚。
苏寒的胃在这一瞬间紧缩成一团，她浑身像是下了油锅的虾，在地上毫无尊严地不停抽搐着。
她的脸变成了灰白色，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滑落。
苏寒侧卧在地上，紧紧捂住自己遭受重击的胃部，她的手持续收紧，双手的指节攥得泛白。
她能感受到手心里胃部剧烈的跳动，像是有人不停地钝器击打，苏寒感觉快要被巨大的痛觉吞噬。
“要是能就这样疼死就好了。”
苏寒迷迷糊糊地想着，耳边传来他们两人的对话。
万雪梅：“你看她，就被踢了一脚立马躺地上装死了，多能装啊。”
苏兆岗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万雪梅：“呸，你们？可别把她跟我扯到一块啊。这地方的人，谁不知道她妈啊，那个水性杨花的风流人物，把我跟她们说在一起，我都觉得晦气得紧。”
“要我说啊，这苏寒也不甘示弱呢，小小年纪心思歹毒，长得就像是狐媚子，说不定以后勾搭男人的功夫，比她妈还厉害呢！”
苏兆岗听到此话，心底积压的怨气更深，他当时爱云燕爱得死去活来，没想到她偷偷给自己戴了不止一顶绿帽子。
苏寒躺在地上，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有一丝一毫的示弱。
苏兆岗：“别给老子挡路，麻利地站起来。”
苏寒强撑着想站起身，可浑身除了胃部传来的剧痛之外没有别的知觉了，压根使不上一点力气。
万雪梅：“切，小动作真多。”
苏兆岗看她许久都没站起身，以为她想要忤逆自己：“嘿我这暴脾气，你特娘的给老子等着。”
他环顾四周，终于在茶几上面发现了趁手的家伙，苏兆岗一手抄起上面的水果刀就朝苏寒走过来。
苏兆岗比划着水果刀，恶狠狠地说：“要么给我起来，要么……”
苏寒疼得分不出精力去回答他，苏兆岗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哑巴了？”
苏兆岗看到那双和云燕年轻时如出一辙，甚至还更美的眼睛，一时间气血涌上头，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了两个字：“贱人。”
苏寒浑身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苏兆岗：“爸……爸爸？”
苏兆岗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只是维持着原状不动。
苏寒低头惨笑两声，忽然一口血呛了出来，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暗红色的血迹，而后吐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
苏兆岗此刻有些害怕了，他愣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手里的水果刀什么时候被苏寒拿了过去。
下一秒，苏兆岗看到苏寒握着水果刀准备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啊——”
万雪梅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苏家齐彻底被骇住了，嘴里的薯条从大张的嘴边掉了出来。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
苏寒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握着水果刀的手一停，爷爷走后再也没听过这个铃声了，还有谁会给她打电话。
会是……素未谋面的妈妈吗？
苏寒等了她十几年，可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想到此，苏寒手中的水果刀应声掉落，她颤抖着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微信上有二十六条新消息，许多未接的微信电话，这些都来自同一个联系人，沈怀衷。
她把染血的指尖在衣服上抹干净，而后点开消息框。
原来自己那会儿手机没有熄屏，在口袋里给沈怀衷发了一串乱码的信息。
“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见人啦？”
“苏寒？你去哪儿了？”
“苏寒苏寒苏寒！”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快给我发个定位！”
……
那会儿聊完天，沈怀衷收到乱码消息一脸懵，接下来就想询问她，结果苏寒一直都没有回应。
沈怀衷从消息轰炸，到后来的心急如焚，这才打了这一通电话。
苏寒颤抖着点开输入法，忍着剧痛回了两个字：“没事。”
苏兆岗有些气急败坏：“你现在都敢拿死来吓唬我了，有那个胆子吗？有种你就捅进去啊。”
苏寒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比在身前的刀，不甚在意地自顾自起身。
酒醉的苏兆岗反应很慢，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里他根本来不及收回水果刀。
“噗呲——”
水果刀抵在苏寒撞上来的胳膊上面，划开又深又长的一道伤口。
胳膊上顿时血流不止，苏寒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像是生来就没有痛觉，这样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神，让苏兆岗不由得有些胆寒。
有些事好像不可挽回了。
苏寒对爸爸最后的幻想，断送在这毫不留情的一刀里面。
苏兆岗酒醒了大半。
苏寒任由鲜血顺着手臂到指尖，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沙发上的万雪梅和苏家器大气都不敢出，屋子里只能听到黏腻的血，一点点滴落的声音。
苏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蹲着的苏兆岗，她缓缓扯起嘴角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
苏寒浑身浴血却笑得癫狂，她握紧了手心的手机，心里默念着一个名字：“沈怀衷……”
苏兆岗不敢再拦着她，愣在原地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
等她彻底走出门，万雪梅才呆愣地张了张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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