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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枯骨面世

    我国城市化进程高速发展的同时,乡村振兴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为了响应大力发展农村经济的号召,提高与改善农村人民的生活水平,同时达到开源节流,降低人工成本的目的,许多投资商老板选址农村开办建厂。

    安宁市是药材当归的盛产地,各县各村都以种植当归为生,出自乔坪村的当归品质最佳。为实现招商引资,乔坪村作为试点地区被重点推荐,在市领导的洽谈下,国内著名制药企业,健美药业,进驻乔坪村,在此建设中药加工基地。

    乔坪村远处的一座山有一处荒了很久的废弃工厂,厂房建设一半便停滞了,荒废至今。据说当初这里打算建服装厂,老板是土生土长的乔坪村人,第一个名牌大学生。服装出口红利期,辞去高薪工作,回家乡修路建厂,建设家乡,造福村民。可未等厂子建好,人出了意外,夫妻二人在厂内的祖屋中意外身亡。

    闲置多年无人管理,这里荒草丛生,破败不堪,白色的简易厂房被杂草覆盖。傍晚时分,比人高的杂草随风摇动,风吹进无窗的厂房,发出呜呜的响声。在村民眼里,这里是阴气很重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再来这里,更是对此避而不谈。

    健美药业考察团队看中废弃工厂的地理位置,距离主村二十多公里,修了大半的沥青马路直通国道和高速公路,无疑提供了便利的交通,仅用修完剩余的沥青马路,运输问题迎刃而解。

    即使听说了厂房的意外命案,健美药业也没有当回事,找来了德高望重的高僧拾掇拾掇。

    2017年2月18号,元宵节刚过,健美药业则立即开工动土。

    大场面持续了三天三夜,祭品香烛下,高僧们盘腿诵念佛经,祈求神灵降幅,消灾解厄。

    撒出符咒,驱邪降祥。

    诵经结束,燃放烟花鞭炮。震耳欲聋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天空烟雾缭绕,更加昏暗。

    乔坪村的村民堆在工厂门口观赏绽放的白日焰火,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惧怕这个地方。他们怀抱对未来的期望,烟花残粒落在他们的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他们丝毫不在乎,仿佛这是钞票打在他们的脸上的触感。

    空气中的硝烟味,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兴奋剂,吸后令人无比的亢奋,看到人民币从天而降的景象。家家户户收割堆放在家中的药材,蠢蠢欲动地等待,健美药业开业后,卖个好价钱。

    终于等到良辰,开工动土。

    推土机经过的地方,杂草已不见,很快,杂草丛生的地面已经只剩一棵桑树,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一棵树,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留它,厂房的一体化建设规模将不得不缩小。一棵老树错综的根基,顶得住狂风暴雨,却顶不住现代机器的力量。

    连根拔起的那一刻,一个硕大的物件随之飞了出来,落在几米开外的地上。

    一个接近32寸老式皮箱,表面的皮质早已腐化,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左右两把锁封印箱子,有金属的地方已经生锈为深褐色。

    工人们不敢轻举妄动,大家纷纷猜测这里面装着什么。工程队的负责人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拎起箱子,看他的动作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并不重。

    多数人都认为这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比较值钱的东西,被偷偷埋在这里。商讨之下,他们决定打开箱子一探究竟,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工人找来工具,撬开两把严重生锈的锁简直是小儿科。

    在场的人拥挤推搡,急迫地想看到箱子被打开的那一刻。

    黑色的塑料袋,一大团萎缩地躺在行李箱中。

    在领导示意下,最勇敢的一个工人扯开那一团黑色塑料。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黄金白银、书画、传家宝···

    黑色中透出的,是手指的残骨,明晃晃的白,吓得工人一激灵。

    一场祈福驱魔的仪式,没能镇得住,重金请来的驱魔、诵经团队灰头土脸地离开。这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让这场盛事变成丧事,让村民的发财梦瞬间化为泡影。

    ·······

    睡梦中的曾远被一阵铃声吵醒,小跟班杨怡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大,出事了!得你坐镇。”

    “哪儿?”曾远头痛欲裂,声音嘶哑的问道,用拳头砸砸额头试图缓解。

    上个案子忙了一周没好好休息过,约了许久未见的女儿去看电影,再疲惫,在见到女儿的那一刻都不复存在,她的状态比上次好很多,主动和曾远分享她这段时间的自学成果,旁敲侧击的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送她去学校,曾远敷衍,她也没有再继续。

    电影还未结束,自己的呼噜声已经遍布整个影院。送女儿回家后,来不及洗漱已经在单位宿舍的床上昏睡过去,他太累了。眼睛闭上,有犯人一张张多变的脸,有女儿笑靥如花的模样,更有那一幕一幕让他梦魇的哭声···

    “乔坪村。”

    曾远顿了顿,乔坪村?看来真的是棘手的案子,不然这种归县级刑侦大队的活怎么会找他们。

    “我现在过来。”

    穿好衣服,驾驶警车,驶向目的地。

    警戒线拉的很长,将工厂整个围了起来。法医警察围着尸体拍摄照片,记录现场状况、收集证据。

    杨怡见自己的师傅来了,赶快迎上去,她留着齐耳短发,身穿黑色短款棉衣和牛仔裤,灵动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天真,看似单纯的她却是今年最优秀的毕业生,文武双全,跆拳道八级,唯一一个分到他们市刑侦大队的毕业实习生,就连曾远和顾越冰当年都没有她这样直接进刑侦大队的资格。

    她将手套递给曾远,向他介绍情况,“这里在举办健美药业的开工动土仪式,从树底下挖出来一个行李箱,里面是具无头白骨。”而后凑到曾远耳边小声说,“惊动了市里的领导,上头很重视。”

    “能不重视吗,把老大叫回来专门负责!”说话的是隶属刑侦大队A组组长顾越冰。

    曾远戴好手套,询问法医:“梦姐,怎么说?”

    吴梦是名技术精湛的女法医,也是他们刑侦大队多年以来的契合搭档。

    她起身,身高仅比一米八五的曾远矮些许,金丝眼镜下藏着一双能透视尸体的眼睛,一头丰厚的长卷发随意的扎了扎,垂在耳后。她的五官很硬朗,全身上下透露着干练高冷的气质。顾越冰评价吴梦是“冷欲系”的典型代表。吴梦是多少刑侦大队男人心中的女神,却都在她的能力和强势面前望而却步,不敢光明正大的追求,只有心里暗暗念想。

    “根据骨骼表面的腐蚀程度,初步判断死亡可能至少五年,死者骨骼关节比较粗大,从骨龄判断应该是一名年龄32岁左右的成年男性,头部失踪。身高估算大概一米七二左右。”

    曾远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他蹲下身查看枯骨。

    大部分骨头呈现白骨化,少量骨头经历了皂化,脂肪组织变成了一种灰褐色和浅黄色的肥皂妆物质,即尸蜡,这是一种在寒冷潮湿,缺氧的环境下会发生的生物化学变化。

    “具体的还要等结果出来才能确定。”陈旧尸骨案的DNA检测对吴梦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曾远用手扯了扯包裹尸骨的黑色塑料袋没有萎缩的部分,“这不是普通的塑料袋。”

    顾越冰也发现了这个细节,“对,它比常见的黑色塑料袋厚实很多。”

    “应该是某个行业的专用打包袋。”作为新人的杨怡,瞬间明白,“我去查。”

    梦姐抬头瞥了瞥拿着本子马不停蹄记录学习的杨怡,笑了笑,问曾远:“新来的?”

    未等曾远回答,杨怡调整站姿,如标杆一般,像在警校报道,“梦姐,你好,我叫杨怡,是安宁警校16届毕业生。”

    众所周知,梦姐也毕业于安宁市警察学校。

    “您是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从入校起我就把您当我的偶像,能和您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无奈父母太过于传统,觉得女法医未来不好嫁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走法医的道路。

    她来到刑侦大队已经快半年了,并没有什么接触大案的机会,也没有什么契机和自己的偶像有工作接触。每天做的都是端茶倒水、影印接电话这种小事。

    这是她入职以来参与的第一件大案,棘手程度,如今看来,让刑侦大队的所有人都汗颜。

    “哇,又是梦姐的迷妹。”顾越冰摇头感叹,“这都第几个了,我也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呀,怎么没见有迷妹奔赴我而来。”

    顾越冰毕业于中国公安大学,自毕业在基层干了几年,为维护社会治安、保障人民群众的财产尽心尽力,办了几件大案,得到领导的重视,调入市刑侦大队。

    突然,曾远好像发生了什么,对杨怡说:“给我个镊子。”

    黑色的塑料袋太大,一团又一团,腐化萎缩的某部分里,曾远觉得手感摸上去有些硬,原来竟镶嵌有一颗有碎裂痕迹的牙齿,他小心妥善的将牙齿和塑料袋安置进密封袋。

    村子里竟然埋了一具尸骨这么多年,一石激起千层浪,村民乱作一团,争前恐后的堆在警戒线外一探究竟。

    曾远摘掉手套,递给杨怡说:“塑料袋不用查。”他点头向杨怡示意,“问问村民,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

    杨怡连连点头:“好!”

    半小时过去,杨怡灰头土脸的拿着笔记本回来,垂头丧气地说道:“什么都没问出来,村民懵逼的情况不比我少。”

    关于杨怡的提问,村民一个个都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从塑料袋包裹尸体,以及头骨失踪,可以断定,被害人是他杀。现在最重要的是,死者的头会去哪呢?

    工程队在警察的示意下,已经将工厂的土地挖了遍,然而没有寻找到任何头骨的踪迹。环顾四周,除了废弃的厂房和成堆的烟花炮竹空壳,只剩荒山重重叠叠。

    曾远从修了一半的沥青马路望出去,应该就是来时路过的那条小路,直通国道。这条小路在树木的掩盖下不是很明显,要不是刚才国道上因为开业典礼堵车,曾远驾驶速度慢下来,才看到这条小路。

    他猜测:如果这里不是案发现场,凶手将尸体运过来,必然走的是这条小路,村子主路人多眼杂,即使是夜晚也会有动静。曾远顺着小路寻过去,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什么痕迹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