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中途
“我已经品尝到旅行的美妙滋味了。”
符星星咽下最后一口蟹黄小笼包，闭上眼睛一脸享受。
云玖扒拉着自己碗里的小笼包，还没完全接受现状：“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坐在这里吃小笼包？”
伍月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听星星的话，把车让给他开，看他都开到什么地方来了。”
云玖默然。
他们刚出发没多久，符星星就一脸自信地表示自己刚拿到驾照，教练都夸他有赛车天赋，让云玖给他开半程路，云玖没多想就答应了。
哪知道他的驾驶技术确实没问题，开得很是平稳，就是不知道怎么就开到阳澄湖边上的服务区来了。
“还好没绕太远。”
云玖一脸无语地研究着导航，他们这已经偏离了最短路线。
他深感抱歉，对伍月二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情形，要稍微耽误下你们的时间了。”
伍绍华喝了口水，和蔼笑道：“不碍事，我们走得急，没有吃早饭，正好一起吃点。”
一旁的伍月则是擦了擦嘴角，回味着小笼包的美味，心里也没有太多不愉快。
云玖见状松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真像星星说的，这里头的美食真不少。”
符星星一脸得意：“我早就说这里有好吃的，你要相信一个吃货的直觉。”
伍月看着店外的小桥流水，说道：“一开始我只觉得这个服务区外边很好看，没想到里面也是别有乾坤，真是一个神奇的服务区。”
“那当然，这里可是传说中的最美服务区。不但有好吃的，攻略上说还有舞蹈表演可以看。”
“嗯？攻略？不是吃货的直觉吗？”
“呃——”
符星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不小心暴露了他特意前来的事实。
“伍姐姐我认错，我承认就是奔着这一口蟹黄汤包和舞蹈表演，才稍微绕了点路开到这里来的。”
“那你直说不就行了，我和爷爷像是会阻挠你的人吗？”
伍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旁的伍绍华则微笑不语。
“那哪能啊？我就知道伍叔和伍姐姐不会计较这些......”
符星星嘿嘿笑着，装傻充愣。
“伍姐姐，我带你们去看舞蹈表演吧。”
“刚吃饱饭就想看美女，这难道就是古人说的饱暖思淫欲？”
符星星秒怂：“呃，那就不看了？”
伍月噗嗤一笑：“行了，逗你玩的，来都来了，就去看看表演，顺带消消食吧。”
她顿了顿，故作凶狠道：“要是没有美女看，看我不锤你。”
符星星张大了嘴：“伍姐姐，你不是女孩子吗？怎么也喜欢看美女？”
伍月嘴角一扬，说道：“谁规定说，女孩子就不能喜欢看美女了？”
符星星无言以对，女人的世界真难理解。
作为始作俑者，他当即自觉地去付了账，接着就带着三人在服务区里找了起来。
直到穿过一个门，几人恍惚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室外园林里。
顶着阳光，伍月看着眼前的廊桥怪石、花花草草，惊讶道：“这怎么还有个园林？”
符星星得意道：“这可是结合了姑苏几个经典园林的特色而建成的，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但是表演呢？”
看着伍月不善的眼神，符星星后背一凉，支支吾吾道：“或许就在这里边吧？”
云玖表情也不善起来：“你不是做了攻略了吗？”
“好像攻略里没写啊，我找找......哎呦！”
符星星回头说着话，等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侧前方一个人的脚跟时，已经晚了。
雪上加霜的是，那人是背对着他们站在路边，符星星不但踩到了她，而且没能刹住车，把那人给撞了下。
他连忙转头，就看到被他撞到的女生一个踉跄，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啪叽”掉在了地上。
“美女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啊，我到亨糕，唔搞豪痛。”
那女生嘴里正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了一通，接着就欲哭无泪地看向掉在地上的东西。
符星星没有听清她的话，只听到她喊痛，就下意识的蹲下身，去揉她的脚跟。
“对不起，我给你揉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但是他刚触摸到，就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好像更不礼貌，又赶紧慌张地抽离了手。
庆幸的是，女生并没意识到这些，反而更心疼掉在地上的疯糕。
她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把东西从地上捡起，神情痛惜，喃喃道：“我才吃了两口……”
这时符星星已经绕到正面，看清了被他撞掉的东西，原来是一块豆沙馅的疯糕。
他连忙开口说道：“美女，实在对不住，是我走路没注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我的疯糕……”
女生仔细打量着手上的疯糕，似乎在探究还有没有哪里能下嘴。
“疯糕不能吃了吗？它是在哪里买的，我好像没看到店？”
“不能吃了，不信你看。它是在室内一家特产店中买的。”
符星星连忙解释道：“不不，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其实我也喜欢吃这东西，只是刚才走过来没看到店铺，所以问一下。”
他深感罪孽深重，赶紧掏出手机说道：“美女，这样吧，我给你转五十块钱，你重新去买块松子仁豆沙夹心疯糕，那个比单纯的豆沙馅疯糕好吃。”
“嗯？真的更好吃吗？”
女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符星星，但很快又腼腆地收回了视线。
符星星不知为何有点脸热，紧接着就展示了他作为资深吃货的专业素养。
“那当然，松子仁豆沙馅的疯糕里，不只有松子仁，还有核桃仁、瓜子仁、红枣等等配料，口感更加富有层次，那叫一个香！”
女生看上去有些心动：“可那个会不会硌牙？”
“放心吧，这些配料不但减轻了本身的粘度，而且都蒸的比较绵软，不会咬不动的……”
云玖他们看着两人居然讨论起了疯糕的吃法，不由得目瞪口呆。
伍月心想，这两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别具一格。
不一会儿的功夫，符星星给那个女生转过了账。
分开时那女生说道：“希望你没有骗我。”
“放心，你就相信我，包你爱上那个味道！”
符星星一脸笑容地送走女孩，转过头就看到云玖和伍月冲他竖的大拇指。
“星星，你牛！”
他俩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呃，幸好这位美女不追究。”
符星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着，恍惚间那双大眼眸子好像还在眼前。
奇怪。
符星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再往前看看？不知道舞蹈演出在不在这园林里。”
云玖笑道：“那就再走走，要真是看不到就算了，说明你跟美女无缘。”
符星星点头同意，一行人在小桥流水间转悠了片刻，还真被云玖说中了，根本没看到表演的影子。
几人转回到园林入口，就沿着商业街往服务区出口走，打算离去。
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阵音乐声从前方传来。
他们向前看去，就看到路边的亭子此时正被许多人围着，似乎正有人在表演。
符星星眼睛一亮，讨好地对三人说：“这还正巧赶上了，要不我们就稍微看一看？”
“那就看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伍月倒是无所谓。
于是众人往前走去，但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近前一看，哪里是什么舞蹈表演。
“这怎么是在唱戏呢，跳舞的美女在哪里？”
符星星看着台上两个穿着戏服的演员，大失所望。
他的嗓门天生就大，话音刚落，周围就有不少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云玖正欲开口跟他科普下台上的表演内容，却有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女士抢先说话了。
她身侧阴影中正是刚才的那个女生，此刻也正一脸惊讶的悄悄望过来。
那位女士表情不悦道：“这是昆曲，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传统文化都不了解。”
被扣上帽子的符星星不太服气，说道：“阿姨，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只是正好不认识这种表演，怎么就一点传统文化都不了解，难道您就认识所有的传统文化？”
“你！”
那中年女子噎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恼怒道：“听你口音也是姑苏本地的，却连自己家门口的艺术都不了解，就知道看艳俗的舞蹈，真是个好色之徒。”
符星星脾气也上来了，反驳道：“不是你谁啊，还就抓着这点不放了？我就喜欢舞蹈怎么了？你管我？”
“嘿，你这人，不但不尊重传统文化还不尊重长辈！”
眼看两人渐渐有吵起来的趋势，云玖赶忙拉住符星星。
“星星，先冷静下。”
正巧那中年女子身边的女生也同时开口道：“妈，算了吧，你别讲了。”
“妈？”
符星星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女生，心中没来由的一虚，瞬间安静下来。
倒是那位女士转头对女生说道：“豆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跟他一样，不学无术狂妄自大，走出去都丢我的脸。”
豆豆神情黯然，低下了头。
看到符星星默不作声，而这位女士却在阴阳怪气，云玖和伍月也都有点生气了。
略一思索，伍月说道：“既然阿姨你觉得自己特别了解传统文化，那么敢不敢回答我几个问题？”
中年女士一脸不屑，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考校我？”
“没错，阿姨你是怕了吗？”
“笑话，我会怕了你这个小丫头？你问吧！”
“行，那阿姨你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是昆曲有哪几种主要角色？”
女士胸有成竹，说道：“那我就教教你，听好了小丫头，昆曲里的主要角色有老生、小生、旦、贴、老旦、外、末、净、付、丑等等。”
说完之后，她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反问道：“怕是你都不一定听得懂，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其中的含义吗？”
没想到这位阿姨还真有点实力，伍月略一沉吟，说道：“不用了，接下来再请教一下，昆曲的唱腔被称为什么？”
中年女士脸上的表情更加轻松，说道：“这你都不知道？昆曲的唱腔叫水磨腔。”
伍月不慌不忙，接着问道：“那比较有名的昆曲曲目有哪些？”
“《牡丹亭》、《西厢记》、《桃花扇》，三个够不够？”
此时中年女士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渐渐有压不住的趋势。
但很快她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因为她看到对面的伍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是挺出名，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在近代昆曲复兴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哪个曲目？”
说实话，这已经是伍月能想到最难的一个问题。
要是这位女士还能答上来，或许她也只能请爷爷出马了。
但让她松了口气的是，中年女士似乎在昆曲历史方面有些薄弱，第一次露出思考的神情。
结果她思考了半晌，依旧没有头绪，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伍月见状，将她对符星星的评价还了回去，就像个回旋镖：“怎么？你不是特别了解传统文化吗？这会儿不说自己不学无术，狂妄自大了？”
伍绍华在旁边看了半天，这会儿出声打圆场道：“行了，囡囡你别说了，大妹子你也消消气，别跟小孩子计较。”
那女士怒意不减，冲伍绍华说道：“你就是他们的家长？好好管管你家小孩。”
得，这下子伍绍华自己给撞枪口上了。
不过他并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妹子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评他们，但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借着传统文化的名义站在道德高点上批判别人，这也不是我们作为长辈该做的。”
不等女子反驳，伍绍华接着说道：“年轻人喜欢看跳舞无可厚非，如果我们作为长辈能够妥善引导，他们未必不会也喜欢上昆曲等等传统文化。”
“但如果我们借着昆曲来打压舞蹈，认为前者比后者高人一等，并教育年轻人不要喜欢舞蹈。”
“那这不但可能会起到反效果，甚至在我看来，这对舞蹈的从业者来说，也是不尊重的做法，大妹子你觉得呢？”
一席话说完，中年女士哑口无言，她有心发作，但又自恃身份，拉不下脸撒泼打滚。
于是她冷哼一声，转身就往人群外走，连昆曲也不继续欣赏了。
豆豆落在后边，临走时歉意地看了眼符星星，悄悄将一物塞到他手里，就追她母亲去了。
符星星低头一看，却是半块还有余温的松子仁豆沙夹心疯糕。
他当即有些不知所措，迎上众人望过来的惊讶目光时，更是脸都红了。
符星星咽下最后一口蟹黄小笼包，闭上眼睛一脸享受。
云玖扒拉着自己碗里的小笼包，还没完全接受现状：“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坐在这里吃小笼包？”
伍月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听星星的话，把车让给他开，看他都开到什么地方来了。”
云玖默然。
他们刚出发没多久，符星星就一脸自信地表示自己刚拿到驾照，教练都夸他有赛车天赋，让云玖给他开半程路，云玖没多想就答应了。
哪知道他的驾驶技术确实没问题，开得很是平稳，就是不知道怎么就开到阳澄湖边上的服务区来了。
“还好没绕太远。”
云玖一脸无语地研究着导航，他们这已经偏离了最短路线。
他深感抱歉，对伍月二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情形，要稍微耽误下你们的时间了。”
伍绍华喝了口水，和蔼笑道：“不碍事，我们走得急，没有吃早饭，正好一起吃点。”
一旁的伍月则是擦了擦嘴角，回味着小笼包的美味，心里也没有太多不愉快。
云玖见状松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真像星星说的，这里头的美食真不少。”
符星星一脸得意：“我早就说这里有好吃的，你要相信一个吃货的直觉。”
伍月看着店外的小桥流水，说道：“一开始我只觉得这个服务区外边很好看，没想到里面也是别有乾坤，真是一个神奇的服务区。”
“那当然，这里可是传说中的最美服务区。不但有好吃的，攻略上说还有舞蹈表演可以看。”
“嗯？攻略？不是吃货的直觉吗？”
“呃——”
符星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不小心暴露了他特意前来的事实。
“伍姐姐我认错，我承认就是奔着这一口蟹黄汤包和舞蹈表演，才稍微绕了点路开到这里来的。”
“那你直说不就行了，我和爷爷像是会阻挠你的人吗？”
伍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旁的伍绍华则微笑不语。
“那哪能啊？我就知道伍叔和伍姐姐不会计较这些......”
符星星嘿嘿笑着，装傻充愣。
“伍姐姐，我带你们去看舞蹈表演吧。”
“刚吃饱饭就想看美女，这难道就是古人说的饱暖思淫欲？”
符星星秒怂：“呃，那就不看了？”
伍月噗嗤一笑：“行了，逗你玩的，来都来了，就去看看表演，顺带消消食吧。”
她顿了顿，故作凶狠道：“要是没有美女看，看我不锤你。”
符星星张大了嘴：“伍姐姐，你不是女孩子吗？怎么也喜欢看美女？”
伍月嘴角一扬，说道：“谁规定说，女孩子就不能喜欢看美女了？”
符星星无言以对，女人的世界真难理解。
作为始作俑者，他当即自觉地去付了账，接着就带着三人在服务区里找了起来。
直到穿过一个门，几人恍惚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室外园林里。
顶着阳光，伍月看着眼前的廊桥怪石、花花草草，惊讶道：“这怎么还有个园林？”
符星星得意道：“这可是结合了姑苏几个经典园林的特色而建成的，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但是表演呢？”
看着伍月不善的眼神，符星星后背一凉，支支吾吾道：“或许就在这里边吧？”
云玖表情也不善起来：“你不是做了攻略了吗？”
“好像攻略里没写啊，我找找......哎呦！”
符星星回头说着话，等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侧前方一个人的脚跟时，已经晚了。
雪上加霜的是，那人是背对着他们站在路边，符星星不但踩到了她，而且没能刹住车，把那人给撞了下。
他连忙转头，就看到被他撞到的女生一个踉跄，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啪叽”掉在了地上。
“美女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啊，我到亨糕，唔搞豪痛。”
那女生嘴里正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了一通，接着就欲哭无泪地看向掉在地上的东西。
符星星没有听清她的话，只听到她喊痛，就下意识的蹲下身，去揉她的脚跟。
“对不起，我给你揉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但是他刚触摸到，就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好像更不礼貌，又赶紧慌张地抽离了手。
庆幸的是，女生并没意识到这些，反而更心疼掉在地上的疯糕。
她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把东西从地上捡起，神情痛惜，喃喃道：“我才吃了两口……”
这时符星星已经绕到正面，看清了被他撞掉的东西，原来是一块豆沙馅的疯糕。
他连忙开口说道：“美女，实在对不住，是我走路没注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我的疯糕……”
女生仔细打量着手上的疯糕，似乎在探究还有没有哪里能下嘴。
“疯糕不能吃了吗？它是在哪里买的，我好像没看到店？”
“不能吃了，不信你看。它是在室内一家特产店中买的。”
符星星连忙解释道：“不不，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其实我也喜欢吃这东西，只是刚才走过来没看到店铺，所以问一下。”
他深感罪孽深重，赶紧掏出手机说道：“美女，这样吧，我给你转五十块钱，你重新去买块松子仁豆沙夹心疯糕，那个比单纯的豆沙馅疯糕好吃。”
“嗯？真的更好吃吗？”
女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符星星，但很快又腼腆地收回了视线。
符星星不知为何有点脸热，紧接着就展示了他作为资深吃货的专业素养。
“那当然，松子仁豆沙馅的疯糕里，不只有松子仁，还有核桃仁、瓜子仁、红枣等等配料，口感更加富有层次，那叫一个香！”
女生看上去有些心动：“可那个会不会硌牙？”
“放心吧，这些配料不但减轻了本身的粘度，而且都蒸的比较绵软，不会咬不动的……”
云玖他们看着两人居然讨论起了疯糕的吃法，不由得目瞪口呆。
伍月心想，这两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别具一格。
不一会儿的功夫，符星星给那个女生转过了账。
分开时那女生说道：“希望你没有骗我。”
“放心，你就相信我，包你爱上那个味道！”
符星星一脸笑容地送走女孩，转过头就看到云玖和伍月冲他竖的大拇指。
“星星，你牛！”
他俩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呃，幸好这位美女不追究。”
符星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着，恍惚间那双大眼眸子好像还在眼前。
奇怪。
符星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再往前看看？不知道舞蹈演出在不在这园林里。”
云玖笑道：“那就再走走，要真是看不到就算了，说明你跟美女无缘。”
符星星点头同意，一行人在小桥流水间转悠了片刻，还真被云玖说中了，根本没看到表演的影子。
几人转回到园林入口，就沿着商业街往服务区出口走，打算离去。
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阵音乐声从前方传来。
他们向前看去，就看到路边的亭子此时正被许多人围着，似乎正有人在表演。
符星星眼睛一亮，讨好地对三人说：“这还正巧赶上了，要不我们就稍微看一看？”
“那就看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伍月倒是无所谓。
于是众人往前走去，但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近前一看，哪里是什么舞蹈表演。
“这怎么是在唱戏呢，跳舞的美女在哪里？”
符星星看着台上两个穿着戏服的演员，大失所望。
他的嗓门天生就大，话音刚落，周围就有不少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云玖正欲开口跟他科普下台上的表演内容，却有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女士抢先说话了。
她身侧阴影中正是刚才的那个女生，此刻也正一脸惊讶的悄悄望过来。
那位女士表情不悦道：“这是昆曲，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传统文化都不了解。”
被扣上帽子的符星星不太服气，说道：“阿姨，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只是正好不认识这种表演，怎么就一点传统文化都不了解，难道您就认识所有的传统文化？”
“你！”
那中年女子噎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恼怒道：“听你口音也是姑苏本地的，却连自己家门口的艺术都不了解，就知道看艳俗的舞蹈，真是个好色之徒。”
符星星脾气也上来了，反驳道：“不是你谁啊，还就抓着这点不放了？我就喜欢舞蹈怎么了？你管我？”
“嘿，你这人，不但不尊重传统文化还不尊重长辈！”
眼看两人渐渐有吵起来的趋势，云玖赶忙拉住符星星。
“星星，先冷静下。”
正巧那中年女子身边的女生也同时开口道：“妈，算了吧，你别讲了。”
“妈？”
符星星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女生，心中没来由的一虚，瞬间安静下来。
倒是那位女士转头对女生说道：“豆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跟他一样，不学无术狂妄自大，走出去都丢我的脸。”
豆豆神情黯然，低下了头。
看到符星星默不作声，而这位女士却在阴阳怪气，云玖和伍月也都有点生气了。
略一思索，伍月说道：“既然阿姨你觉得自己特别了解传统文化，那么敢不敢回答我几个问题？”
中年女士一脸不屑，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考校我？”
“没错，阿姨你是怕了吗？”
“笑话，我会怕了你这个小丫头？你问吧！”
“行，那阿姨你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是昆曲有哪几种主要角色？”
女士胸有成竹，说道：“那我就教教你，听好了小丫头，昆曲里的主要角色有老生、小生、旦、贴、老旦、外、末、净、付、丑等等。”
说完之后，她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反问道：“怕是你都不一定听得懂，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其中的含义吗？”
没想到这位阿姨还真有点实力，伍月略一沉吟，说道：“不用了，接下来再请教一下，昆曲的唱腔被称为什么？”
中年女士脸上的表情更加轻松，说道：“这你都不知道？昆曲的唱腔叫水磨腔。”
伍月不慌不忙，接着问道：“那比较有名的昆曲曲目有哪些？”
“《牡丹亭》、《西厢记》、《桃花扇》，三个够不够？”
此时中年女士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渐渐有压不住的趋势。
但很快她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因为她看到对面的伍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是挺出名，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在近代昆曲复兴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哪个曲目？”
说实话，这已经是伍月能想到最难的一个问题。
要是这位女士还能答上来，或许她也只能请爷爷出马了。
但让她松了口气的是，中年女士似乎在昆曲历史方面有些薄弱，第一次露出思考的神情。
结果她思考了半晌，依旧没有头绪，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伍月见状，将她对符星星的评价还了回去，就像个回旋镖：“怎么？你不是特别了解传统文化吗？这会儿不说自己不学无术，狂妄自大了？”
伍绍华在旁边看了半天，这会儿出声打圆场道：“行了，囡囡你别说了，大妹子你也消消气，别跟小孩子计较。”
那女士怒意不减，冲伍绍华说道：“你就是他们的家长？好好管管你家小孩。”
得，这下子伍绍华自己给撞枪口上了。
不过他并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妹子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评他们，但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借着传统文化的名义站在道德高点上批判别人，这也不是我们作为长辈该做的。”
不等女子反驳，伍绍华接着说道：“年轻人喜欢看跳舞无可厚非，如果我们作为长辈能够妥善引导，他们未必不会也喜欢上昆曲等等传统文化。”
“但如果我们借着昆曲来打压舞蹈，认为前者比后者高人一等，并教育年轻人不要喜欢舞蹈。”
“那这不但可能会起到反效果，甚至在我看来，这对舞蹈的从业者来说，也是不尊重的做法，大妹子你觉得呢？”
一席话说完，中年女士哑口无言，她有心发作，但又自恃身份，拉不下脸撒泼打滚。
于是她冷哼一声，转身就往人群外走，连昆曲也不继续欣赏了。
豆豆落在后边，临走时歉意地看了眼符星星，悄悄将一物塞到他手里，就追她母亲去了。
符星星低头一看，却是半块还有余温的松子仁豆沙夹心疯糕。
他当即有些不知所措，迎上众人望过来的惊讶目光时，更是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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