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神祭
李婆弓着身子像一只苍老的虾爬在七号院门口，正费力地透着缝隙向里面看，整个人都像挤到这不足两厘米地缝隙当中。
她苍老的脸皮皱巴巴的像随时会从她那看似就没有多少肉的骨架上脱落下来，褶皱里面一如既往地像没洗干净的水粉胭脂。
“李婆，你有事吗？”祁和冷淡地看着，声音都在夜晚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冰凉。
李婆一愣，缓缓的直起身子，脸上快要落的皮肤往上提起，挤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的李婆好像更苍老了。
“我来给你们送点食物…”李婆乐呵呵的掀起小推车上盖着的布，上面是一大袋肉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
祁和淡淡的嗯了一声。
是海尔苏洗礼换来的食物。
李婆想要推门发现从门的缝隙中看到门被两条锁链锁在了一起，她推门无果只得把目光又重新放到祁和的身上。
“我这些…给你们送进去吧。”
“不麻烦李婆了，我一个男的还在这儿站着呢，怎么能麻烦您一老人呢。”祁和强硬的握着李婆手上的小推车，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
李婆浑浊的眼睛此刻闪过一丝精明，却也放下了小推车，甚至没提出要在门口看看的提议打了个招呼便慢吞吞的转身。
望着黑暗中佝偻的背影，祁和手指在推车上的把手处捻了捻，放在月光下风一吹，淡淡的粉尘随风飘去。
“祁珂，我饿了。”看着祁和手上一推车的食物，海尔苏适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们人鱼是都不吃这里的鱼食还是只有你不吃？”
祁和正洗着一个灯笼椒，突然开口。
海尔苏手指在盆里的水中划来划去，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们从来不吃这些食物，混杂着陌生的血腥味，很反胃。”
祁和又低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又看向海尔苏：“那你怎么吃我们人类的食物？”
海尔苏抬头认真的说：“因为是祁珂做的，很好吃。”
祁和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海尔苏的话，这在他以前的生活中，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毕业之后他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和父母的关系很淡，没有住在一起更别提给别人做饭吃了。
吃完饭，祁和突然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模样别致但依旧漂亮的贝壳递给海尔苏。
海尔苏一愣，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贝壳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些，小水母给我带回来过。”
祁和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小水母？你女朋友？”
海尔苏抬眸看向祁和，有些不能理解“女朋友”这三个字的含义，但看祁和的表情，他突然有些凉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很小的时候，水母就在我的身边，有时候会和我说海上发生了什么趣事，也会和我讲他又找了新伴侣但是对方家里不同意，也会说些人类世界的话本子。”
祁和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会唱歌吗？”祁和指了指海尔苏手中的贝壳：“之前听别人说人鱼会把自己的歌声存在贝壳中，别人捡起来还能听到。”
海尔苏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祁和再三确认海尔苏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得放弃这个话题。
祁和昨晚没睡觉，又忙到下午才堪堪入睡，海尔苏自己一个人，不，一条鱼在院子里忙来忙去，似乎在适应自己的新腿。
“砰砰砰！”
一阵忙碌的敲门声传来。
祁和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把自己缩在被子中。
敲门声不绝于耳。
终于，祁和直直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耐烦的看向门的位置，眸子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冷冽。
路过海尔苏时，他好奇地凑过去，海尔苏地手指正在往外滴着血。
祁和皱了皱眉：“你在干嘛？”
海尔苏洒上最后一滴血，银蓝色的液体滴在枯萎的花丛上，很快就被吸收进去了。
祁和淡然看着蔫成一堆的花草，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站直，连花瓣都变得焕然一新。
“你的血对动物也有效吗？”
海尔苏想了想点了点头：“小水母就是我在海底深处发现的，当时他已经没有一点呼吸了，我在安置他时不小心被他的触足小倒刺划伤了，过了有一会儿他直接从我给他挖的墓地里跳了出来。”
祁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接着从商店里花了一积分买了两个创可贴。
“手伸出来。”
海尔苏不知道祁和想做什么还是乖乖伸出手指。
祁和低下头撕开创可贴包装仔细的贴了上去，上面还有一个小猪的图案。
李婆站在门口，看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祁和要说出口的话噎了噎赔笑道：“打扰到您了，我们是来带祭品大人去接受洗礼的。”
祁和扫了一眼，跟随李婆来的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渔民。
“他不需要洗礼。”
李婆诧异了一下随即又呵呵的笑了两声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这怎么行呢，来到岛上的祭品都是需要接受两天一次的洗礼的，这有助于让祭品以更纯洁更无暇的灵魂面对神，让神更加满意！”
祁和的起床气似乎已经没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那李婆稍等，我去请祭品大人出来。”
老婆看着态度很快转变的祁和，有些狐疑的扫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可不要误了时辰。”
祁和又把门重新关上，隔开了李婆的注视。
李婆趴在门口的缝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像之前几次一般观察着房屋内。
等了十分钟却仍不见里面有动静，她向前准备推门，发现门内还是被锁链锁着，神色一冷：“你们几个把门给我砸开！”
等李婆等人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早就空无一人。
“这边搜过了，没有人。”
“李婆，后院也没有人！”
李婆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本就发白的瞳孔缩了缩，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声音也变得尖细：“跑，我看能跑到哪去！”
祁和还没走远，就听到李婆怪异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回头掠了一眼。
面板冰冷的声音响起。
【NPC李婆异化】
【弱点：暂无】
还带这么玩的。
海尔苏似乎没听到一样，被祁和抓住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想要把祁和的手攥的更紧。
“我们在干嘛？”海尔苏的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走过的沙滩，能看到一深一浅的脚印。
“逃跑。”祁和神色很淡，似乎刚刚还在奋力逃跑的人不是他。
“你来过沙滩吗？”祁和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一片祥和平静的海水。
这时的海水不像晚上的时候那般狂躁，而是平静的起伏着，似乎放一个纸叠的小船都能在海面上扬帆起航。
海尔苏摇摇头目光看向一望无际：“我一直生活在水中，从我记事起就被禁止出深海。”
被海风吹磨的石壁光滑，写满了过往的故事与尘埃，蓝与白的交错，让这世界又增添几分明亮。
他踩了踩松软的沙滩，还有些细微的石子调皮的咯了他的脚，海尔苏像感觉不到似的，在沙滩上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远处的帆船下面藏着碧波，拖着长长的波纹，在平静的海面上画上长长的一笔。
“这里的海很美，不是吗？”
海尔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又听到祁和淡淡的嗓音。
“海这个字本身就很美。”
海尔苏忽的看向了祁和，他正一笔一划的用手指在沙滩上写着什么。
他凑近了才看到，是他的名字。
海尔苏。
她苍老的脸皮皱巴巴的像随时会从她那看似就没有多少肉的骨架上脱落下来，褶皱里面一如既往地像没洗干净的水粉胭脂。
“李婆，你有事吗？”祁和冷淡地看着，声音都在夜晚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冰凉。
李婆一愣，缓缓的直起身子，脸上快要落的皮肤往上提起，挤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的李婆好像更苍老了。
“我来给你们送点食物…”李婆乐呵呵的掀起小推车上盖着的布，上面是一大袋肉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
祁和淡淡的嗯了一声。
是海尔苏洗礼换来的食物。
李婆想要推门发现从门的缝隙中看到门被两条锁链锁在了一起，她推门无果只得把目光又重新放到祁和的身上。
“我这些…给你们送进去吧。”
“不麻烦李婆了，我一个男的还在这儿站着呢，怎么能麻烦您一老人呢。”祁和强硬的握着李婆手上的小推车，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
李婆浑浊的眼睛此刻闪过一丝精明，却也放下了小推车，甚至没提出要在门口看看的提议打了个招呼便慢吞吞的转身。
望着黑暗中佝偻的背影，祁和手指在推车上的把手处捻了捻，放在月光下风一吹，淡淡的粉尘随风飘去。
“祁珂，我饿了。”看着祁和手上一推车的食物，海尔苏适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们人鱼是都不吃这里的鱼食还是只有你不吃？”
祁和正洗着一个灯笼椒，突然开口。
海尔苏手指在盆里的水中划来划去，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们从来不吃这些食物，混杂着陌生的血腥味，很反胃。”
祁和又低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又看向海尔苏：“那你怎么吃我们人类的食物？”
海尔苏抬头认真的说：“因为是祁珂做的，很好吃。”
祁和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海尔苏的话，这在他以前的生活中，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毕业之后他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和父母的关系很淡，没有住在一起更别提给别人做饭吃了。
吃完饭，祁和突然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模样别致但依旧漂亮的贝壳递给海尔苏。
海尔苏一愣，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贝壳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些，小水母给我带回来过。”
祁和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小水母？你女朋友？”
海尔苏抬眸看向祁和，有些不能理解“女朋友”这三个字的含义，但看祁和的表情，他突然有些凉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很小的时候，水母就在我的身边，有时候会和我说海上发生了什么趣事，也会和我讲他又找了新伴侣但是对方家里不同意，也会说些人类世界的话本子。”
祁和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会唱歌吗？”祁和指了指海尔苏手中的贝壳：“之前听别人说人鱼会把自己的歌声存在贝壳中，别人捡起来还能听到。”
海尔苏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祁和再三确认海尔苏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得放弃这个话题。
祁和昨晚没睡觉，又忙到下午才堪堪入睡，海尔苏自己一个人，不，一条鱼在院子里忙来忙去，似乎在适应自己的新腿。
“砰砰砰！”
一阵忙碌的敲门声传来。
祁和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把自己缩在被子中。
敲门声不绝于耳。
终于，祁和直直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耐烦的看向门的位置，眸子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冷冽。
路过海尔苏时，他好奇地凑过去，海尔苏地手指正在往外滴着血。
祁和皱了皱眉：“你在干嘛？”
海尔苏洒上最后一滴血，银蓝色的液体滴在枯萎的花丛上，很快就被吸收进去了。
祁和淡然看着蔫成一堆的花草，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站直，连花瓣都变得焕然一新。
“你的血对动物也有效吗？”
海尔苏想了想点了点头：“小水母就是我在海底深处发现的，当时他已经没有一点呼吸了，我在安置他时不小心被他的触足小倒刺划伤了，过了有一会儿他直接从我给他挖的墓地里跳了出来。”
祁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接着从商店里花了一积分买了两个创可贴。
“手伸出来。”
海尔苏不知道祁和想做什么还是乖乖伸出手指。
祁和低下头撕开创可贴包装仔细的贴了上去，上面还有一个小猪的图案。
李婆站在门口，看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祁和要说出口的话噎了噎赔笑道：“打扰到您了，我们是来带祭品大人去接受洗礼的。”
祁和扫了一眼，跟随李婆来的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渔民。
“他不需要洗礼。”
李婆诧异了一下随即又呵呵的笑了两声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这怎么行呢，来到岛上的祭品都是需要接受两天一次的洗礼的，这有助于让祭品以更纯洁更无暇的灵魂面对神，让神更加满意！”
祁和的起床气似乎已经没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那李婆稍等，我去请祭品大人出来。”
老婆看着态度很快转变的祁和，有些狐疑的扫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可不要误了时辰。”
祁和又把门重新关上，隔开了李婆的注视。
李婆趴在门口的缝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像之前几次一般观察着房屋内。
等了十分钟却仍不见里面有动静，她向前准备推门，发现门内还是被锁链锁着，神色一冷：“你们几个把门给我砸开！”
等李婆等人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早就空无一人。
“这边搜过了，没有人。”
“李婆，后院也没有人！”
李婆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本就发白的瞳孔缩了缩，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声音也变得尖细：“跑，我看能跑到哪去！”
祁和还没走远，就听到李婆怪异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回头掠了一眼。
面板冰冷的声音响起。
【NPC李婆异化】
【弱点：暂无】
还带这么玩的。
海尔苏似乎没听到一样，被祁和抓住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想要把祁和的手攥的更紧。
“我们在干嘛？”海尔苏的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走过的沙滩，能看到一深一浅的脚印。
“逃跑。”祁和神色很淡，似乎刚刚还在奋力逃跑的人不是他。
“你来过沙滩吗？”祁和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一片祥和平静的海水。
这时的海水不像晚上的时候那般狂躁，而是平静的起伏着，似乎放一个纸叠的小船都能在海面上扬帆起航。
海尔苏摇摇头目光看向一望无际：“我一直生活在水中，从我记事起就被禁止出深海。”
被海风吹磨的石壁光滑，写满了过往的故事与尘埃，蓝与白的交错，让这世界又增添几分明亮。
他踩了踩松软的沙滩，还有些细微的石子调皮的咯了他的脚，海尔苏像感觉不到似的，在沙滩上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远处的帆船下面藏着碧波，拖着长长的波纹，在平静的海面上画上长长的一笔。
“这里的海很美，不是吗？”
海尔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又听到祁和淡淡的嗓音。
“海这个字本身就很美。”
海尔苏忽的看向了祁和，他正一笔一划的用手指在沙滩上写着什么。
他凑近了才看到，是他的名字。
海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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