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幻术
“不好说啊，感觉今天的范珏和之前的不一样，说不好是不是开大招了。”
“我感觉现在的她应该不怕诈恶了吧？”
“感觉她进半决赛希望很大啊，她灵魂修为比张思哲和忠平都要高。”
*
范珏不在乎台下的评判声，孟磊也听不到台下的评价声，他只能够听见自己那愈发衰弱的心跳声。
他已经看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睁没睁开眼，只知道面前一片漆黑。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感觉到血液在流逝，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在慢慢消失，自己的生命体征在变弱。
孟磊能感觉到自己原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不能修行，不能战斗的普通人。
那太过可怕了。
在南蛮，三岁的孩子就要开始沐浴兽血，汲取能量，四岁开始锻炼身体，五岁开始和小型野兽搏斗，优秀的孩子会在六岁开始修行。
修行前的那一年，对孟磊来说是最噩梦的一年。那一年，他每天都要出去捕猎，根据捕猎到的猎物来参与排名。他见过死在狼嘴下的小孩，见过饿死的小孩，见过被咬断胳膊或者腿的小孩，所以他知道失败是什么下场。
他很幸运，一路优胜了上来，因为只要失误了一场，就会永远被留在五岁那一个年头。他知道，他不能失去战斗的能力，因为南蛮需要大象，需要狼和鹰，需要狮子和老虎，唯独不需要一无所有的虫豸。
他离开南蛮，正是为了寻找更加强大的办法，如果他在这里倒下了，那他不也成为了失败者吗？
“我，我，我。”
三声轻声的呢喃透过那黑色的线，让他仿佛窥见了一点金光，他再度蓄力，磅礴的能量在他体内汇聚成一头大象的虚影，那层黑色的线仿佛再也无法困住他！
他扔下手中的匕首，冲到了范珏面前，浩瀚的一拳击打在范珏面前的佛像上，那佛像脆弱不堪，顺着他的拳风化为了一片片碎片。
世界仿佛被分割成一片片碎片。
“那是幻术？”
孟磊发现世界变了个模样，终于意识了过来，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低头看去，仍然有黑色的丝线在缠绕着他的脚，在不断往上爬。
“这次是幻术，还是现实？”
他来不及多想，用力抬脚，扯断了黑线，可还没落地，就看见地上窜出来无数黑线在等着他落脚。
匕首，他想到自己手中还握着匕首，可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能聚起能量，狠狠往地上一踩。
踩死一批黑线，又有更多的黑线生成，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沼，只能不断地陷入挣脱和捆缚的恶性循环里。他听见范珏颂念起了经文，他听不懂，但是那些黑线更加欢呼雀跃了起来。
“这一定又是幻术！”
孟磊想着，不再消耗力气，他想到刚刚自己就是打破了佛像才挣扎开来，那么这次也一样。他身后现出鹰的虚影，狠狠朝着佛像啄去，佛像一动不动，稳如泰山，那些黑线已经缠绕住了他的下半身。
“难道不是幻术？”孟磊心里疑窦丛生，还寻不到破局的关键，只知道再不快些动手，又要被关起来了。他干脆快速破掉脚下黑线，一个蓄力跳跳到了范珏身前，直接给范珏来了一拳。
无事发生。
他这一拳好像打在了钢板上，只打得他自己龇牙咧嘴，痛不欲生，他又想起了那念经声，给那佛经来了一拳，仍然无事发生，索性一股脑把力气四扫开来，正巧打在了一旁的念珠上，念珠四散开来，世界也随着再次破碎开来。
念经声愈发响亮了，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他抬头望去，范珏坐在莲花上颂念经文，底下也没有黑线缠绕他了，他大喜，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层幻术了，一拳就将经书打得四分五裂。
念经声消失了，他耳边已经听不到念经声了，但这声音在他心里不断回响。他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无所有，没有黑线，没有范珏，没有佛像，没有经书，没有念珠，也没有匕首。
他回首四顾，到处摸索，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个空间里一片混沌。
哪边是前？转了两圈，孟磊迷茫了，他确信自己还在幻术里，但是为什么呢？他不是破开局了吗？李先生不是说幻术都是障眼法吗？只要找到破局点，那便是拨开云雾见光明，明明他已经找到破局点了，可为什么？
“因为你愚蠢。”
一道声音在空间里响起，那声音缥缈不定，让人寻不到踪迹。
“谁？范珏？”
“你为什么要将捕来的狼送出去？饿了一天肚子的你，要不是运气好，就死在了那个荒漠里。”
孟磊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明明看不清他脸，却能看见他那嘲讽的笑容。
“我，我只是……”
“只是还有一点善心，所以你为你的善心付出了代价，你本来有机会成为那一届的前十名，但你只成为了第十七名。你失去了前往圣地的机会，失去了长老的亲自教导，没有足够的资源，你一辈子都踏入不了悟道的境界。只因为你动了一次善心。”
“我，我还可以成为悟……”
“你为什么要杀他？”
孟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这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为了一点点食物，就为了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你就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吗？”
孟磊听着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对话，嘴角一阵苦涩，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对话：“他已经走不出这片荒漠了，就算活着，也只是徒然浪费食物。”
但他现在只是沉默着，他跟着李先生学了很多，自然也知道南蛮那血腥的教育方式有多么错误，自己那过往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恶心。
他感觉自己心静下来了，心跳跟着心底诵经声的频率跳动着，这些不过都是幻术，莫听莫闻莫问。
“我感觉现在的她应该不怕诈恶了吧？”
“感觉她进半决赛希望很大啊，她灵魂修为比张思哲和忠平都要高。”
*
范珏不在乎台下的评判声，孟磊也听不到台下的评价声，他只能够听见自己那愈发衰弱的心跳声。
他已经看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睁没睁开眼，只知道面前一片漆黑。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感觉到血液在流逝，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在慢慢消失，自己的生命体征在变弱。
孟磊能感觉到自己原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不能修行，不能战斗的普通人。
那太过可怕了。
在南蛮，三岁的孩子就要开始沐浴兽血，汲取能量，四岁开始锻炼身体，五岁开始和小型野兽搏斗，优秀的孩子会在六岁开始修行。
修行前的那一年，对孟磊来说是最噩梦的一年。那一年，他每天都要出去捕猎，根据捕猎到的猎物来参与排名。他见过死在狼嘴下的小孩，见过饿死的小孩，见过被咬断胳膊或者腿的小孩，所以他知道失败是什么下场。
他很幸运，一路优胜了上来，因为只要失误了一场，就会永远被留在五岁那一个年头。他知道，他不能失去战斗的能力，因为南蛮需要大象，需要狼和鹰，需要狮子和老虎，唯独不需要一无所有的虫豸。
他离开南蛮，正是为了寻找更加强大的办法，如果他在这里倒下了，那他不也成为了失败者吗？
“我，我，我。”
三声轻声的呢喃透过那黑色的线，让他仿佛窥见了一点金光，他再度蓄力，磅礴的能量在他体内汇聚成一头大象的虚影，那层黑色的线仿佛再也无法困住他！
他扔下手中的匕首，冲到了范珏面前，浩瀚的一拳击打在范珏面前的佛像上，那佛像脆弱不堪，顺着他的拳风化为了一片片碎片。
世界仿佛被分割成一片片碎片。
“那是幻术？”
孟磊发现世界变了个模样，终于意识了过来，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低头看去，仍然有黑色的丝线在缠绕着他的脚，在不断往上爬。
“这次是幻术，还是现实？”
他来不及多想，用力抬脚，扯断了黑线，可还没落地，就看见地上窜出来无数黑线在等着他落脚。
匕首，他想到自己手中还握着匕首，可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能聚起能量，狠狠往地上一踩。
踩死一批黑线，又有更多的黑线生成，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沼，只能不断地陷入挣脱和捆缚的恶性循环里。他听见范珏颂念起了经文，他听不懂，但是那些黑线更加欢呼雀跃了起来。
“这一定又是幻术！”
孟磊想着，不再消耗力气，他想到刚刚自己就是打破了佛像才挣扎开来，那么这次也一样。他身后现出鹰的虚影，狠狠朝着佛像啄去，佛像一动不动，稳如泰山，那些黑线已经缠绕住了他的下半身。
“难道不是幻术？”孟磊心里疑窦丛生，还寻不到破局的关键，只知道再不快些动手，又要被关起来了。他干脆快速破掉脚下黑线，一个蓄力跳跳到了范珏身前，直接给范珏来了一拳。
无事发生。
他这一拳好像打在了钢板上，只打得他自己龇牙咧嘴，痛不欲生，他又想起了那念经声，给那佛经来了一拳，仍然无事发生，索性一股脑把力气四扫开来，正巧打在了一旁的念珠上，念珠四散开来，世界也随着再次破碎开来。
念经声愈发响亮了，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他抬头望去，范珏坐在莲花上颂念经文，底下也没有黑线缠绕他了，他大喜，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层幻术了，一拳就将经书打得四分五裂。
念经声消失了，他耳边已经听不到念经声了，但这声音在他心里不断回响。他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无所有，没有黑线，没有范珏，没有佛像，没有经书，没有念珠，也没有匕首。
他回首四顾，到处摸索，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个空间里一片混沌。
哪边是前？转了两圈，孟磊迷茫了，他确信自己还在幻术里，但是为什么呢？他不是破开局了吗？李先生不是说幻术都是障眼法吗？只要找到破局点，那便是拨开云雾见光明，明明他已经找到破局点了，可为什么？
“因为你愚蠢。”
一道声音在空间里响起，那声音缥缈不定，让人寻不到踪迹。
“谁？范珏？”
“你为什么要将捕来的狼送出去？饿了一天肚子的你，要不是运气好，就死在了那个荒漠里。”
孟磊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明明看不清他脸，却能看见他那嘲讽的笑容。
“我，我只是……”
“只是还有一点善心，所以你为你的善心付出了代价，你本来有机会成为那一届的前十名，但你只成为了第十七名。你失去了前往圣地的机会，失去了长老的亲自教导，没有足够的资源，你一辈子都踏入不了悟道的境界。只因为你动了一次善心。”
“我，我还可以成为悟……”
“你为什么要杀他？”
孟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这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为了一点点食物，就为了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你就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吗？”
孟磊听着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对话，嘴角一阵苦涩，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对话：“他已经走不出这片荒漠了，就算活着，也只是徒然浪费食物。”
但他现在只是沉默着，他跟着李先生学了很多，自然也知道南蛮那血腥的教育方式有多么错误，自己那过往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恶心。
他感觉自己心静下来了，心跳跟着心底诵经声的频率跳动着，这些不过都是幻术，莫听莫闻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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