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世之疑
被一眼猜出身份，萧天倒也欣然：“真不愧是苏姑娘，一下就猜出来了……”
苏佳语气平和道：“我只是很好奇，萧家山庄人才辈出，你师父萧举贤更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如此良好的宗门圣地，你为何会只身一人来到这座小镇，且一待就是一年之久……”
萧天表情稍稍收敛，随后叹息道：“哎，别提了，我和师父闹掰了，所以离家出走……”
“闹掰？”苏佳好奇。
“怎么说呢……”萧天不好回忆道，“我在萧家门中辈分不高，且武功平平，曾立志想要成为萧家山庄未来的掌门人，却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师父嫌我资质愚笨，每日都对我冷语相向，甚至对我嫌弃。我一时不服，违令闯进师门藏库偷学武艺，结果被师父发现示众痛批，让我好没面子。自那之后，我便跟师父老死不相往来……”
“看你白天的功夫，在萧家确实难堪大用……”苏佳提了一嘴。
“啥？”萧天顿时斜眼。
“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笨——”苏佳随即解释，“只是觉得，你性格倔强却武艺不精，或许对你来说，萧家山庄并不是你的归宿……”
听到这里，萧天不由叹惋：“我之所以成为萧家子弟，是因为我父亲。我父亲生前和我师父是兄弟，算辈分，师父也算我的伯伯。但父亲因病早逝，母亲守寡庄中，我作为独子自然继遗，被师父收留门下，成了萧家弟子……”
“这么说，你是被迫喽？”苏佳倒鲜有玩笑一句，虽然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算是吧……”萧天也很无奈，遂又转言道，“所以正如苏姑娘你说的，也许我并不适合留在萧家山庄，于是选择独自离开，去外面闯闯，寻找新的人生归宿……”
“然后找到了这里？”苏佳继续反问。
萧天摇了摇头：“嗨，本以为能识得江湖中的名辈，却不想竟是流落到如此小镇，一待就是一年。为了谋生，我在镇上找了个老木匠，学了点工巧之术，也算混口饭吃，倒是萧家山庄的功夫，却已许久没摸了……”
苏佳听到这里，表情略显惆怅，似乎感同身受，感慨萧天的经历。
“好久没有闻到山里的玉花香了……”忽而，萧天眼神迷离道。
“玉花？”苏佳提兴。
“在萧家山庄，有一种金黄色的花，我们称之为玉青花，也叫玉花。每逢春秋，玉花飘落，漫山都是芬芳……”萧天怀念道，“我父亲的墓碑，就立在一颗玉花树下，玉花象征着归乡，山里长大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不会忘记家乡的美……”
苏佳听到这里，神情不由感慨：“所以，玉花也象征着你的心，阿天你也想着终有一日，能回到故乡对吧？”
萧天顿了顿，随后默默点头，意味深长道：“是的……只不过，在回乡之前，我必须学有所成，等将来有一日出人头地，我才能带着自信和骄傲回去——”
苏佳听着萧天的讲述，仿佛看到一个充满希望的人生。然而相比起自己，苏佳的表情却略显隐晦，如同光明下的影子，无尽幽长没有终点。
萧天瞟了一眼苏佳，其低头哀婉的样子甚是怜惜，不禁好奇问道：“倒是苏姑娘你，我还不知道，你来自何处？武功剑法如此高超，一定也是师出名门吧……”
苏佳停顿了良久，表情也愈加冷漠，仿佛无数的晦暗纠缠，撕扯着不堪回首的记忆。
稍时，苏佳只是冷冷说道：“我和你一样，过去也生活在一个花树满山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萧天明显看出苏佳的哀伤，继续好奇问道。
须臾，苏佳脸上的冰冷，逐渐转为隐怒：“因为对我来说，回忆就是痛苦——”
“痛苦？”萧天不解，表情莫名猜疑，“难不成，是和师门中的同窗不对付？”
话音刚落，苏佳突然瞪眼，仿佛尖刀一般的眼神，把萧天吓了个哆嗦。
表情变化得如此突然，很像是触碰了对方的禁忌。萧天瞬间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冷汗直冒不敢再多提。
苏佳沉怒了一会儿，遂才慢慢稳定，平复情绪后，瞥头冷语道：“对不起，有关我的过去，我不想跟任何人说……”
萧天明白，从认识苏佳以来，她就一直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一定是从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性格才变得冷漠。
“我也是背离师门而走，如果你非要知道……”苏佳冷冷低语，“我只能告诉你，我出山的目的有二——其一，我要寻找我的母亲；其二……我要亲手杀了那两个人！”
萧天听到这里，表情再次惊恐，他不想如此冷慑的话语，竟是出自苏佳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口中。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苏佳意识到自己的话吓到了对方，遂又补充解释，“总之，有关我的身世，以后你还是别问了……”
萧天颤颤巍巍许久，内心依旧好奇，反复琢磨过后，不禁又起问道：“那……苏姑娘你来柳沙镇的目的，也是这个吗？你说你要找一个人，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苏佳冷眸定望，又把萧天吓一哆嗦。
“别误会，我不是有意要揭伤疤……”萧天连忙伸手解释，“因为白天苏姑娘你说，要去绿柳湖找人；而我和我师父也住在柳绿湖，心想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妖鬼大师……”苏佳双手插间，定声言道，“他的名号我想你在江湖中也听过，武林三英玄清座下弟子之一，精通世间机关要术，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妖鬼大师？他在柳沙镇？”萧天也感觉奇怪，自己来柳沙镇一年，除了柳金权和朱启阳，自己没再见过或听过什么武林名辈。
苏佳继续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以前听人说，他住在柳沙镇绿柳湖……”
萧天想了想，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既然是苏姑娘要找人，我一定帮你打听——”
“谢谢你，阿天……”苏佳也是鲜有地露出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从萧天身上，苏佳仿佛找回一些过去的影子。
“对了，问你个事——”苏佳似乎还有话说，萧天准备离开时，一把将其叫住。
“怎么了？”面对苏佳，萧天自然是有求必应。
苏佳继续道：“今天晚点的时候，我看柳金权和苍鹰派的众徒在附近的街道转转悠悠，还有人在帮忙搬运重物，像是有什么事……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安排什么大动作，这个你清楚吗？”
萧天挠了挠头：“这个嘛，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这几天，好像有看到苍鹰派和朱翅派的人街头来往，似乎是在商议什么。在我印象里，这两帮的人向来水火不容，甚至经常发生矛盾，这次倒是‘礼尚往来’，委实有点太诡异了……”
苏佳听完，心里有数，随后点头：“我知道了，那今晚就先聊到这吧……明天一早，阿天你先回你师父那，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晚点再去绿柳湖找你，你看如何？”
萧天当然没有异议，欣然点头：“好的苏姑娘，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便开心地离开，萧天的性格永远是那样的阳光，也不知为何，苏佳竟是投去一丝羡慕的目光……
翌日清晨，春意楼一层后院……
按照之前说好的，萧天一早先回绿柳湖住处，苏佳等忙完事，晚点再过去找她。
但说是忙务，苏佳其实也并未从事，早上闲茶的功夫，苏佳径自一人在院里静雅吹笛——这似乎是她的习惯，也许内心始终纠葛过去，但当她吹起阵阵笛声，心里仿佛便能安宁。
婉转音，悠扬曲，花木蝴蝶，草树皆舞。绝美音律下，或许是编织温宁画卷，亦或者哀响凄美离殇，心头一杯苦酒，可叙世间风流……
“啪——啪——啪——啪……”不知何时，院门处传来阵阵拍掌。
苏佳停下笛声，睁目望去，竟是柳金权站在跟前。
“真美妙的笛声，苏姑娘好雅兴……”柳金权还是倾心苏佳的美貌，一有机会便故意凑近乎，“不想苏姑娘不但剑法超绝，而且音律绝伦，‘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古诗里所追颂的美境，恐怕就是苏姑娘这般吧？”
“多谢柳公子夸奖……”苏佳随声道谢，但始终面无表情。
柳金权坐到苏佳身边，不禁关心问道：“不知苏姑娘来这柳沙镇两日，住的可还习惯？”
苏佳收回竹笛，客气回道：“有劳柳公子照顾，镇上风土人情，小女子甚是欣往……”
“哈哈，习惯就好……”见苏佳并没有有意避让，柳金权倒也开心，认为自己和苏佳又近了一步，甚至想要伸手去故意牵对方。
但苏佳并没有给他机会，柳金权伸手一刻，自己顺势拿起一杯茶水轻饮，虽没明说，不过也暗示了男女授受不亲之意。
柳金权遂才收敛，重新将目光望向前方。
苏佳似是有意，饮茶过后不禁问道：“柳公子贵为一帮之主，平日里应该有许多要务处理吧？怎的今日清闲，来我这庭院闲言话语……”
柳金权摆了摆扇子，从容应道：“苏姑娘有心了，小生每日安排好帮中人手，处理大小事务，井井有条，根本无需多虑。”
苏佳又继续道：“昨日晚前，我倒是看柳公子与帮中众人街上忙务，难道镇上最近是有要事？”
问到点上了，这是昨晚苏佳最后问萧天的问题，看样子她似乎略有关心。
柳金权笑了笑，随后自信道：“不瞒你说，这也是小生今日来此找苏姑娘的缘由之一——”
“哦？”苏佳也象征性疑问。
柳金权站起身，继续指手道：“两日之后，镇中将会有一场帮派比武，届时苍鹰派和朱翅派两帮，皆会聚集众多好手，台上一展英姿……当然更关键的，这场比武的胜负，将关系两帮在镇中的地位和名声，所以我们十分看重，这些日子也是加紧准备。”
苏佳听到这里，遂不禁笑问：“柳公子乃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弟子，江湖人称‘无影神剑’，凭柳公子的武功，只要一出手，敌对帮中自然无人能敌，还需何等担心？”
“戒骄戒躁，事关重要的比武，小生也不敢掉以轻心……”柳金权这会儿倒显谦逊。
“那这件事又与小女子何干？”苏佳继续问起对方来找自己的缘由。
柳金权转身笑道：“昨日酒楼一战，苏姑娘力挫群雄，小生一眼便看出，苏姑娘乃巾帼之辈，若是肯助于我，便是如虎添翼……所以小生今日斗胆前来，请苏姑娘加入我们苍鹰派，助我等赢得比武，不知苏姑娘意向如何？”
苏佳听懂来意，脑中顿时飞闪。思考许久，苏佳似乎若有计划，倾而笑道：“没问题，小女子来镇上不久，人生地不熟，柳公子帮助了这么多，小女子自当报答……”
“这么说苏姑娘答应了？”柳金权听到这里，表情顿时兴奋。
苏佳轻轻点头。
“好，此等兴事，小生定亲自为苏姑娘接风，今日中午我便在楼中大摆设宴欢迎，不知苏姑娘意向如何？”柳金权继续笑问。
苏佳却对此毫无兴致，只是起身委婉回绝：“有劳柳公子费心，小女子不喜喧闹，无事只想找清净之地休养……不过两日之后的比武，小女子自当尽力，柳公子不必担忧。”
说完，苏佳准备离开。
柳金权目送过后，心中却是暗喜：“哼，苏姑娘，踏上了这条船，你就是我的人了……”
却不想，柳金权竟是对苏佳心起觊觎之意，背地里暗流汹涌……
午时时分，镇西南绿柳湖。
按照约定，萧天今日一早先行，一边处理家中事务，一边等苏佳过来，然后帮其打听寻人。
绿柳湖坐落西南，湖水清明如镜，岸旁柳树纷纷下垂，如池浴美人洗弄梳妆，神态怡然；湖边房屋并不高大，只有矮矮屋间座座相连，巷道行人三三两两，乡土人情别有一番韵味；湖中小舟有人闲来垂钓，有人撒网捕鱼，如若不是常有盗匪欺压，小镇还真如陶渊明桃花源记，令人欣然神往……
苏佳语气平和道：“我只是很好奇，萧家山庄人才辈出，你师父萧举贤更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如此良好的宗门圣地，你为何会只身一人来到这座小镇，且一待就是一年之久……”
萧天表情稍稍收敛，随后叹息道：“哎，别提了，我和师父闹掰了，所以离家出走……”
“闹掰？”苏佳好奇。
“怎么说呢……”萧天不好回忆道，“我在萧家门中辈分不高，且武功平平，曾立志想要成为萧家山庄未来的掌门人，却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师父嫌我资质愚笨，每日都对我冷语相向，甚至对我嫌弃。我一时不服，违令闯进师门藏库偷学武艺，结果被师父发现示众痛批，让我好没面子。自那之后，我便跟师父老死不相往来……”
“看你白天的功夫，在萧家确实难堪大用……”苏佳提了一嘴。
“啥？”萧天顿时斜眼。
“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笨——”苏佳随即解释，“只是觉得，你性格倔强却武艺不精，或许对你来说，萧家山庄并不是你的归宿……”
听到这里，萧天不由叹惋：“我之所以成为萧家子弟，是因为我父亲。我父亲生前和我师父是兄弟，算辈分，师父也算我的伯伯。但父亲因病早逝，母亲守寡庄中，我作为独子自然继遗，被师父收留门下，成了萧家弟子……”
“这么说，你是被迫喽？”苏佳倒鲜有玩笑一句，虽然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算是吧……”萧天也很无奈，遂又转言道，“所以正如苏姑娘你说的，也许我并不适合留在萧家山庄，于是选择独自离开，去外面闯闯，寻找新的人生归宿……”
“然后找到了这里？”苏佳继续反问。
萧天摇了摇头：“嗨，本以为能识得江湖中的名辈，却不想竟是流落到如此小镇，一待就是一年。为了谋生，我在镇上找了个老木匠，学了点工巧之术，也算混口饭吃，倒是萧家山庄的功夫，却已许久没摸了……”
苏佳听到这里，表情略显惆怅，似乎感同身受，感慨萧天的经历。
“好久没有闻到山里的玉花香了……”忽而，萧天眼神迷离道。
“玉花？”苏佳提兴。
“在萧家山庄，有一种金黄色的花，我们称之为玉青花，也叫玉花。每逢春秋，玉花飘落，漫山都是芬芳……”萧天怀念道，“我父亲的墓碑，就立在一颗玉花树下，玉花象征着归乡，山里长大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不会忘记家乡的美……”
苏佳听到这里，神情不由感慨：“所以，玉花也象征着你的心，阿天你也想着终有一日，能回到故乡对吧？”
萧天顿了顿，随后默默点头，意味深长道：“是的……只不过，在回乡之前，我必须学有所成，等将来有一日出人头地，我才能带着自信和骄傲回去——”
苏佳听着萧天的讲述，仿佛看到一个充满希望的人生。然而相比起自己，苏佳的表情却略显隐晦，如同光明下的影子，无尽幽长没有终点。
萧天瞟了一眼苏佳，其低头哀婉的样子甚是怜惜，不禁好奇问道：“倒是苏姑娘你，我还不知道，你来自何处？武功剑法如此高超，一定也是师出名门吧……”
苏佳停顿了良久，表情也愈加冷漠，仿佛无数的晦暗纠缠，撕扯着不堪回首的记忆。
稍时，苏佳只是冷冷说道：“我和你一样，过去也生活在一个花树满山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萧天明显看出苏佳的哀伤，继续好奇问道。
须臾，苏佳脸上的冰冷，逐渐转为隐怒：“因为对我来说，回忆就是痛苦——”
“痛苦？”萧天不解，表情莫名猜疑，“难不成，是和师门中的同窗不对付？”
话音刚落，苏佳突然瞪眼，仿佛尖刀一般的眼神，把萧天吓了个哆嗦。
表情变化得如此突然，很像是触碰了对方的禁忌。萧天瞬间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冷汗直冒不敢再多提。
苏佳沉怒了一会儿，遂才慢慢稳定，平复情绪后，瞥头冷语道：“对不起，有关我的过去，我不想跟任何人说……”
萧天明白，从认识苏佳以来，她就一直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一定是从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性格才变得冷漠。
“我也是背离师门而走，如果你非要知道……”苏佳冷冷低语，“我只能告诉你，我出山的目的有二——其一，我要寻找我的母亲；其二……我要亲手杀了那两个人！”
萧天听到这里，表情再次惊恐，他不想如此冷慑的话语，竟是出自苏佳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口中。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苏佳意识到自己的话吓到了对方，遂又补充解释，“总之，有关我的身世，以后你还是别问了……”
萧天颤颤巍巍许久，内心依旧好奇，反复琢磨过后，不禁又起问道：“那……苏姑娘你来柳沙镇的目的，也是这个吗？你说你要找一个人，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苏佳冷眸定望，又把萧天吓一哆嗦。
“别误会，我不是有意要揭伤疤……”萧天连忙伸手解释，“因为白天苏姑娘你说，要去绿柳湖找人；而我和我师父也住在柳绿湖，心想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妖鬼大师……”苏佳双手插间，定声言道，“他的名号我想你在江湖中也听过，武林三英玄清座下弟子之一，精通世间机关要术，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妖鬼大师？他在柳沙镇？”萧天也感觉奇怪，自己来柳沙镇一年，除了柳金权和朱启阳，自己没再见过或听过什么武林名辈。
苏佳继续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以前听人说，他住在柳沙镇绿柳湖……”
萧天想了想，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既然是苏姑娘要找人，我一定帮你打听——”
“谢谢你，阿天……”苏佳也是鲜有地露出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从萧天身上，苏佳仿佛找回一些过去的影子。
“对了，问你个事——”苏佳似乎还有话说，萧天准备离开时，一把将其叫住。
“怎么了？”面对苏佳，萧天自然是有求必应。
苏佳继续道：“今天晚点的时候，我看柳金权和苍鹰派的众徒在附近的街道转转悠悠，还有人在帮忙搬运重物，像是有什么事……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安排什么大动作，这个你清楚吗？”
萧天挠了挠头：“这个嘛，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这几天，好像有看到苍鹰派和朱翅派的人街头来往，似乎是在商议什么。在我印象里，这两帮的人向来水火不容，甚至经常发生矛盾，这次倒是‘礼尚往来’，委实有点太诡异了……”
苏佳听完，心里有数，随后点头：“我知道了，那今晚就先聊到这吧……明天一早，阿天你先回你师父那，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晚点再去绿柳湖找你，你看如何？”
萧天当然没有异议，欣然点头：“好的苏姑娘，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便开心地离开，萧天的性格永远是那样的阳光，也不知为何，苏佳竟是投去一丝羡慕的目光……
翌日清晨，春意楼一层后院……
按照之前说好的，萧天一早先回绿柳湖住处，苏佳等忙完事，晚点再过去找她。
但说是忙务，苏佳其实也并未从事，早上闲茶的功夫，苏佳径自一人在院里静雅吹笛——这似乎是她的习惯，也许内心始终纠葛过去，但当她吹起阵阵笛声，心里仿佛便能安宁。
婉转音，悠扬曲，花木蝴蝶，草树皆舞。绝美音律下，或许是编织温宁画卷，亦或者哀响凄美离殇，心头一杯苦酒，可叙世间风流……
“啪——啪——啪——啪……”不知何时，院门处传来阵阵拍掌。
苏佳停下笛声，睁目望去，竟是柳金权站在跟前。
“真美妙的笛声，苏姑娘好雅兴……”柳金权还是倾心苏佳的美貌，一有机会便故意凑近乎，“不想苏姑娘不但剑法超绝，而且音律绝伦，‘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古诗里所追颂的美境，恐怕就是苏姑娘这般吧？”
“多谢柳公子夸奖……”苏佳随声道谢，但始终面无表情。
柳金权坐到苏佳身边，不禁关心问道：“不知苏姑娘来这柳沙镇两日，住的可还习惯？”
苏佳收回竹笛，客气回道：“有劳柳公子照顾，镇上风土人情，小女子甚是欣往……”
“哈哈，习惯就好……”见苏佳并没有有意避让，柳金权倒也开心，认为自己和苏佳又近了一步，甚至想要伸手去故意牵对方。
但苏佳并没有给他机会，柳金权伸手一刻，自己顺势拿起一杯茶水轻饮，虽没明说，不过也暗示了男女授受不亲之意。
柳金权遂才收敛，重新将目光望向前方。
苏佳似是有意，饮茶过后不禁问道：“柳公子贵为一帮之主，平日里应该有许多要务处理吧？怎的今日清闲，来我这庭院闲言话语……”
柳金权摆了摆扇子，从容应道：“苏姑娘有心了，小生每日安排好帮中人手，处理大小事务，井井有条，根本无需多虑。”
苏佳又继续道：“昨日晚前，我倒是看柳公子与帮中众人街上忙务，难道镇上最近是有要事？”
问到点上了，这是昨晚苏佳最后问萧天的问题，看样子她似乎略有关心。
柳金权笑了笑，随后自信道：“不瞒你说，这也是小生今日来此找苏姑娘的缘由之一——”
“哦？”苏佳也象征性疑问。
柳金权站起身，继续指手道：“两日之后，镇中将会有一场帮派比武，届时苍鹰派和朱翅派两帮，皆会聚集众多好手，台上一展英姿……当然更关键的，这场比武的胜负，将关系两帮在镇中的地位和名声，所以我们十分看重，这些日子也是加紧准备。”
苏佳听到这里，遂不禁笑问：“柳公子乃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弟子，江湖人称‘无影神剑’，凭柳公子的武功，只要一出手，敌对帮中自然无人能敌，还需何等担心？”
“戒骄戒躁，事关重要的比武，小生也不敢掉以轻心……”柳金权这会儿倒显谦逊。
“那这件事又与小女子何干？”苏佳继续问起对方来找自己的缘由。
柳金权转身笑道：“昨日酒楼一战，苏姑娘力挫群雄，小生一眼便看出，苏姑娘乃巾帼之辈，若是肯助于我，便是如虎添翼……所以小生今日斗胆前来，请苏姑娘加入我们苍鹰派，助我等赢得比武，不知苏姑娘意向如何？”
苏佳听懂来意，脑中顿时飞闪。思考许久，苏佳似乎若有计划，倾而笑道：“没问题，小女子来镇上不久，人生地不熟，柳公子帮助了这么多，小女子自当报答……”
“这么说苏姑娘答应了？”柳金权听到这里，表情顿时兴奋。
苏佳轻轻点头。
“好，此等兴事，小生定亲自为苏姑娘接风，今日中午我便在楼中大摆设宴欢迎，不知苏姑娘意向如何？”柳金权继续笑问。
苏佳却对此毫无兴致，只是起身委婉回绝：“有劳柳公子费心，小女子不喜喧闹，无事只想找清净之地休养……不过两日之后的比武，小女子自当尽力，柳公子不必担忧。”
说完，苏佳准备离开。
柳金权目送过后，心中却是暗喜：“哼，苏姑娘，踏上了这条船，你就是我的人了……”
却不想，柳金权竟是对苏佳心起觊觎之意，背地里暗流汹涌……
午时时分，镇西南绿柳湖。
按照约定，萧天今日一早先行，一边处理家中事务，一边等苏佳过来，然后帮其打听寻人。
绿柳湖坐落西南，湖水清明如镜，岸旁柳树纷纷下垂，如池浴美人洗弄梳妆，神态怡然；湖边房屋并不高大，只有矮矮屋间座座相连，巷道行人三三两两，乡土人情别有一番韵味；湖中小舟有人闲来垂钓，有人撒网捕鱼，如若不是常有盗匪欺压，小镇还真如陶渊明桃花源记，令人欣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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