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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无名学校

    教堂的顶端,乌鸦成群结队的经过,黑压压像要把天空给压倒了,让人喘不过气。

    一只冰凉的小手伸出袖口,立马就有四五只乌鸦争先恐后的飞过来,然而只有速度最快的那只得到了他的注意,停在了他的手上,傲气的抬起首来。

    黑色的帽子低下,一双大眼睛灰蒙蒙的呆滞无神。他坐在屋顶上,看着黑衣人来到又离去,直到零散的黑衣人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他摘下帽子,露出黑色的衬衫衣领,他整理着领口。一阵凉风袭来,宽大的黑袍被吹起,露出了一双白得发怵的脚,穿着与年龄不符的黑色靴子。身边是一颗圆形的石头,被宽大的黑袍覆盖着。

    “原来如此,”男孩自言自语,乌鸦从手背跳到了手臂上,他想要离男孩更近一点,只可惜被男孩赶跑了。

    他将手臂向空中一伸,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去。

    “我的朋友,让我看看你的底蕴波动吧,”鲁特达远用熟悉写口吻,他看向人群中的那个身影。

    “你有什么不同之处,让里世界那么偏爱你?”

    说着,他消失在了空气里,带着那块石头一起。乌鸦飞旋在上空,绕着那个地方飞了很久,最后四散开来。

    ……

    黑衣人的队伍原路返回,他们回到了熟悉的学校。按照往年的惯例,他们在整理好个人物品后,需要尽快到教室集合。开学第一天,老师会交代一些重要的东西。

    常闻北坐在宿舍楼下的楼梯上发呆,他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坐在这里,他的速度比别人要快,东西也比别人少,基本上铺完床后就无事可做了。他一向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而现在,感觉把他安置在这个位置,似乎有事要发生。

    整个校区都位于一片森林中,那片森林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它“迷雾森林”。那里终年不见阳光,在里面穿行充满了未知和风险。老师们多次嘱咐不要无厘头的跑到森林里去,不然出了危险没人有能力营救他们。

    身后脚步声不断,常闻北朝旁边挪动,来往的学生似乎都没注意到他,提着极重的行李搬来搬去,匆忙的没时间搭理一个坐在脚边的奇怪的家伙。

    室内开起暖色的光,驱逐了些阴暗。常闻北不适的转过头,对方逆着光朝他走来。

    来人是田钟杰,他坐在上面一层的台阶上:“闻北兄,你坐在这儿干嘛?”

    常闻北坦白:“出来吹会儿风。”

    田钟杰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你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帕典带了许多家乡特产,都是他妈妈亲手做的,现在估计在分东西,腾不开手。”

    “咱们到教室去吧,按老唐慢悠悠的性子,肯定要讲很久。”

    常闻北原地不动,他支着下巴无力道:“是啊,他总是罗里吧嗦的。你先走吧,我稍后再来。”

    “那行,你别迟到了,马上就快到时间了,”田钟杰看了眼表,“那你慢慢吹着吧,我记得今天会下雨来着,你注意着点,”说完,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常闻北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不知怎么,他就是不想走。

    感觉有什么东西……还没到时候,他必须要等。

    等田钟杰的身影彻底消失,帕典刚好出来了。

    “诶,常闻北?”帕典问站在田钟杰刚坐过的地方,“你怎么不去教室?”

    常闻北懒懒的回答:“一会儿就去,我就是出来吹风。”

    树被风吹得直摇,枯色的落叶掉了一地。一个保洁阿姨正在扫着地,旁边的一堆树叶被吹跑了,阿姨叹了口气,肉眼可见的无奈。

    “这么大的风,小心头疼,”帕典指了指脑门。

    “头疼了刚好有理由请假,”常闻北接话。

    帕典捏着手中的塑料袋伸到常闻北面前,常闻北一愣,抓住了袋子。

    帕典:“喏,土特产,你们那儿想吃还吃不到。”

    常闻北打开袋子一瞧,黑不溜秋的块状物黏在了一块儿。

    样子有点像……蚂蟥。

    常闻北把这两个字在心中默念一遍,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种虫子?他这种生物一向没有好感。

    帕典解答道:“‘恶魔爪印’,是一种民间甜点,上面的黏液实则是枫糖浆,厨师们故意把它淋在上面,就是为了营造这种效果。”

    常闻北继续研究着黑暗料理:“你是说……恶心的效果?”

    帕典:“差不多吧,你到时候尝尝看,味道有点苦和涩,因为加了生柿子。别怀疑它的口感,容易吃上瘾哦。”

    常闻北闻了闻,一股浓重的酒味,再加上帕典描述的甜腻的味道,这滩东西应该和酒心巧克力差不多。

    “谢谢,”常闻北把塑料袋折叠放进口袋里,“教室里如果我的座位靠后,我会试着尝一点。”这还要感谢在教室里吃什么都香的魔咒。

    帕典没急着走,他在常闻北旁边坐下来。这时的学生已经很少了,留在宿舍楼里的人几乎都在做收尾工作。

    常闻北问:“你不走吗?”

    帕典看向迷雾森林:“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这所学校特古怪。”

    常闻北默认:“我觉得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但是都闭口不说。”

    帕典:“是啊,像有一种力量在禁锢着他们,他们想说,但不得不压在心里。”

    “你问过田钟杰吗?”

    “没有,”帕典回答,“我觉得他不会思考这种问题,但是他和我们是同一类人,我想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他的心理活动也不受限制。”

    沿着一条有路灯的路,灯泛着昏暗的光,勉强照亮前路,这批路灯已经有些年头了,看起来随时都有坏的可能。大大小小的飞虫爬到灯罩上去,两盏灯之间,一只蜘蛛正在辛勤劳作,一个学期里,有不少人会一头栽到蛛网上去。

    路的另一边是教学楼,在一棵棵树木的遮挡下露出楼顶,一口巨大的钟。

    那钟打铃了,震耳欲聋,以惊人的穿透力遍布校区的每个角落。

    帕典回过神,他提起袋子站了起来:“走吧,预备铃已经响了。”

    常闻北跟在后面,走上了那条通往教学楼的路。正巧有一只蜘蛛落了下来,整个身子挂在白丝上旋转,二人走过时惊起一阵风,蛛丝被风吹得来回摆动。

    他看着那些树,尽管过了一年还是觉得陌生。老树停止了生长,在迷雾里像全身扭曲的怪物,张着嘴巴将要把你吞噬。森林深处传来怒吼,像在发起求救。

    常闻北头也不转的往前走,他深知不能理睬那些动静,不然这条带有路灯的路将会消失在他的认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