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是谁
只要还有人在斗争，这条路还有人前仆后继的一直走下去，国人就会有希望。
——周应安
“打倒军阀势力刘聿民！”
“残害同胞可耻！”
“可耻可耻！”
玉娘坐在轿车里，看着驶近东四北大街，正遇上了大批学生在游行。经昨日一事，直系军阀镇压三省工人，造成数千人伤亡，这些学生带着满腔的热血，发出呐喊。
远远看去，被一只只手高高举起来的白布旗子，写满了对以刘聿民为首的直系军阀的不满。
整个东四北大街都充斥着学生的身影，她坐在车内远远的观望着，却是对身边的人淡然开口。“如今直系军阀这般行径，镇压工人，致使京汉三千里的工人受到挫败，李赵徐姚等先生被迫离去，事情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周应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李昭昭、周秀等熟悉的身影。
他轻摇摇头，并不认同玉娘的话，“罢工虽然失败了，但是先生们却用生命和鲜血唤醒国人，你看这些学生，他们此番所为，就是在斗争，也在告诉国民，只有斗争到底，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玉娘吩咐司机绕路而行，“如今京汉三省各地工人陷入被动局面，你有什么打算？”
“只要还有人在斗争，这条路还有人前仆后继的一直走下去，国人就会有希望。”
周应安是个不善言谈的人，约莫是和玉娘有着共同的目标，也一同经历过战争，自然也就熟络了些，“我自军校毕业，便由教员推荐进了京府女校任教，虽说参加过数次活动，可到底自觉毫无建树……”
他想起方才人群中那些熟悉的身影，顿住了，思索着该如何说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手臂上的包扎布条，慢慢说道：“如今救国之路难寻，如你所说，单凭一腔热血确实甚微，所以我想走到战场上，与那些志同道合的同志一起，不求战功立业，但求问心无愧。”
教育这条路，他没有走错，至少看到那些鲜活的学生，他始终坚信梁大人以教育寻求突破口，是对国之未来的慎重抉择。
整条街道若是在年初后，一定非常热闹，这里齐聚着许多老字号的商铺，他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希望老百姓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的国土上安居乐业，国人一心，不再分割。
“我自当以为你是个儒将，提笔杆子打仗的那种。”玉娘凝视着他，笑道。
“年轻那会儿，也是教员口中有名的愣头青，一脑子热。”周应安偏过头看着她，笑了。
玉娘点了点头，“不论如何，那就祝我们终将得偿所愿。”
李家回家省亲的伙计也在年初四这日都回来了，听闻噩耗也是不敢相信，好在平日里李树民对他们并不苛责，甚至从不拖欠工钱，所以纷纷表示，只要李家商铺还在，他们就会一直干下去。
再次听到身边熟悉的人谈及自己的爹娘，李昭昭只觉悲恸，天不怜她李家。
李家的丧事因着宁朗帮忙，办得也算是顺利，只是不能将杀人者绳之于法，是李昭昭的痛。
如今李家只余她一人，年初五的商铺开张，她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生意往来的事情，她一窍不通，时常躲起来哭泣。
可在这样的世道中，一个姑娘想要撑起偌大的家业，实属艰难。
李树民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因为李昭昭的体弱多病，他们夫妻二人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康健的长大，万事都有他们在前，却不曾想，他们会走的那么突然。
“小姐，粮价又升了，若是再不提价，我们的粮仓怕是要供给不上了。”商铺的掌柜翻着手中的账目，唉声叹气。
去年的粮价倒还好，可今年因着接连几次直奉战争，各处粮价都在飙涨，虽说他们李家也迫于无奈涨了价，可是到底没有涨得太多，几个同行的老板已经多次上门要求，若是他们还是如此，怕是会被同行排挤。
经商之策，李昭昭不懂，可她却懂得，一旦利益同共者中有人破坏了其中的规则，那么势必会受到利益共同体的报复。
她现在深知爹娘的不易，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她肩上的担子太重，只是这两个月，李家的亏损便是比起去年一整年还要多。
“提价。”
她不想看到爹娘好不容易的心血付之东流，如今乱世，她亦是有自己的考究。
“昭昭，我可以帮你。”宁朗坐在李昭昭的对面，看着她这两日消瘦了不少，有些不忍。
李昭昭微微摇头，轻声答：“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只靠着你宁家，再者说，如今局势不明，宁家有外交部这一层关系，那么就不能和李家有牵扯，宁朗，我有我的打算。”
她并非是养在深闺的懵懂少女，在京府女校的时候，她各科成绩均是优等，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锋利的目光中闪烁着光芒，如同一只蛰伏的兽，未来能够闯出多大的天地，尚不可知。
夜里，李昭昭看着桌案前的白玉长命锁，幽幽地说道：“出来吧，我想你一定也想同我说说话。”
这几日，李昭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白玉长命锁的异样，不再是冰冷硬邦邦的死物，这段时间，她总是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握着她，所以能够感受到她会在偶尔有所温度。
一直不曾让人发现她的存在，可为何会主动示意，她想，她一定有话同她说。
果然，下一瞬，一抹轻飘的身影显现，平阳站在桌案前，看着直勾勾盯着她看的李昭昭，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太多的问题想问，太多的疑惑不解，可一时之间李昭昭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谁？”一切的源头在于，她为何会在这块玉当中，为何她只有佩戴这块玉才能相安无事，还是说，因为她在她的身边，她才无病康健。
她，看着她。
她是谁？
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久到她几乎快要忘却自己的身份了，若非是这块玉不小心裂开了，她还会一直被封存在这块玉当中。
——周应安
“打倒军阀势力刘聿民！”
“残害同胞可耻！”
“可耻可耻！”
玉娘坐在轿车里，看着驶近东四北大街，正遇上了大批学生在游行。经昨日一事，直系军阀镇压三省工人，造成数千人伤亡，这些学生带着满腔的热血，发出呐喊。
远远看去，被一只只手高高举起来的白布旗子，写满了对以刘聿民为首的直系军阀的不满。
整个东四北大街都充斥着学生的身影，她坐在车内远远的观望着，却是对身边的人淡然开口。“如今直系军阀这般行径，镇压工人，致使京汉三千里的工人受到挫败，李赵徐姚等先生被迫离去，事情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周应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李昭昭、周秀等熟悉的身影。
他轻摇摇头，并不认同玉娘的话，“罢工虽然失败了，但是先生们却用生命和鲜血唤醒国人，你看这些学生，他们此番所为，就是在斗争，也在告诉国民，只有斗争到底，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玉娘吩咐司机绕路而行，“如今京汉三省各地工人陷入被动局面，你有什么打算？”
“只要还有人在斗争，这条路还有人前仆后继的一直走下去，国人就会有希望。”
周应安是个不善言谈的人，约莫是和玉娘有着共同的目标，也一同经历过战争，自然也就熟络了些，“我自军校毕业，便由教员推荐进了京府女校任教，虽说参加过数次活动，可到底自觉毫无建树……”
他想起方才人群中那些熟悉的身影，顿住了，思索着该如何说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手臂上的包扎布条，慢慢说道：“如今救国之路难寻，如你所说，单凭一腔热血确实甚微，所以我想走到战场上，与那些志同道合的同志一起，不求战功立业，但求问心无愧。”
教育这条路，他没有走错，至少看到那些鲜活的学生，他始终坚信梁大人以教育寻求突破口，是对国之未来的慎重抉择。
整条街道若是在年初后，一定非常热闹，这里齐聚着许多老字号的商铺，他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希望老百姓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的国土上安居乐业，国人一心，不再分割。
“我自当以为你是个儒将，提笔杆子打仗的那种。”玉娘凝视着他，笑道。
“年轻那会儿，也是教员口中有名的愣头青，一脑子热。”周应安偏过头看着她，笑了。
玉娘点了点头，“不论如何，那就祝我们终将得偿所愿。”
李家回家省亲的伙计也在年初四这日都回来了，听闻噩耗也是不敢相信，好在平日里李树民对他们并不苛责，甚至从不拖欠工钱，所以纷纷表示，只要李家商铺还在，他们就会一直干下去。
再次听到身边熟悉的人谈及自己的爹娘，李昭昭只觉悲恸，天不怜她李家。
李家的丧事因着宁朗帮忙，办得也算是顺利，只是不能将杀人者绳之于法，是李昭昭的痛。
如今李家只余她一人，年初五的商铺开张，她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生意往来的事情，她一窍不通，时常躲起来哭泣。
可在这样的世道中，一个姑娘想要撑起偌大的家业，实属艰难。
李树民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因为李昭昭的体弱多病，他们夫妻二人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康健的长大，万事都有他们在前，却不曾想，他们会走的那么突然。
“小姐，粮价又升了，若是再不提价，我们的粮仓怕是要供给不上了。”商铺的掌柜翻着手中的账目，唉声叹气。
去年的粮价倒还好，可今年因着接连几次直奉战争，各处粮价都在飙涨，虽说他们李家也迫于无奈涨了价，可是到底没有涨得太多，几个同行的老板已经多次上门要求，若是他们还是如此，怕是会被同行排挤。
经商之策，李昭昭不懂，可她却懂得，一旦利益同共者中有人破坏了其中的规则，那么势必会受到利益共同体的报复。
她现在深知爹娘的不易，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她肩上的担子太重，只是这两个月，李家的亏损便是比起去年一整年还要多。
“提价。”
她不想看到爹娘好不容易的心血付之东流，如今乱世，她亦是有自己的考究。
“昭昭，我可以帮你。”宁朗坐在李昭昭的对面，看着她这两日消瘦了不少，有些不忍。
李昭昭微微摇头，轻声答：“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只靠着你宁家，再者说，如今局势不明，宁家有外交部这一层关系，那么就不能和李家有牵扯，宁朗，我有我的打算。”
她并非是养在深闺的懵懂少女，在京府女校的时候，她各科成绩均是优等，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锋利的目光中闪烁着光芒，如同一只蛰伏的兽，未来能够闯出多大的天地，尚不可知。
夜里，李昭昭看着桌案前的白玉长命锁，幽幽地说道：“出来吧，我想你一定也想同我说说话。”
这几日，李昭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白玉长命锁的异样，不再是冰冷硬邦邦的死物，这段时间，她总是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握着她，所以能够感受到她会在偶尔有所温度。
一直不曾让人发现她的存在，可为何会主动示意，她想，她一定有话同她说。
果然，下一瞬，一抹轻飘的身影显现，平阳站在桌案前，看着直勾勾盯着她看的李昭昭，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太多的问题想问，太多的疑惑不解，可一时之间李昭昭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谁？”一切的源头在于，她为何会在这块玉当中，为何她只有佩戴这块玉才能相安无事，还是说，因为她在她的身边，她才无病康健。
她，看着她。
她是谁？
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久到她几乎快要忘却自己的身份了，若非是这块玉不小心裂开了，她还会一直被封存在这块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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