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乱世
“爹、娘，儿子这便去了。”
“你们在家要保重身体，等我闯出名堂了就回来接你们，让您二老余生安享福贵，不必再日日操劳。”
秦昊的娘亲流着泪，眼里满是不舍的摸着他的脸。
“儿啊，娘不图什么富贵余生，只求你能平安回来，别让我和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好。”
秦昊的爹坐在屋内“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几分。
看着眼前如此的景象，刘长生不禁想起家中的父母，心情也不免着低落了起来。
“长生，我和你阿叔不敢求你什么，只盼着小昊到危险时，你若是力有所及，能拉他一把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说话间秦昊的娘就要给刘长生行大礼。
“万万不可！”
“婶婶你放心我与秦昊相处日久，早已情如兄弟，若到那时，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刘长生立忙搀住对方，郑重的应道。
当两人来到村口的时候，另外十八个从军的村民已经等在那里了。
亲人朋友前来相送，场面又是一阵哭哭泣泣。
“二牛哥，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能回来，咱俩就成亲，到时候我给你生个胖娃儿。”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拉着另一个同龄的少年哽咽的说道。
“好，小花，我一定活着回来！”名叫二牛的少年腼腆的答道。
小花抽抽啼啼的跟在队伍后面不肯回头，最后被家里人强行拉扯住，梨花带雨的看着从军的队伍渐行渐远。
“二牛哥，你也别太伤了心了，战场上两国交锋主要还看三军将领的本事，咱们这样的小兵嘎子千千万万，到时候跑慢一点躲在后面，也未必会有性命之忧。”
秦昊走到二牛身旁安慰的说道。
二牛的家离秦昊家不远，两个人平日里关系很好。
小花则跟二牛青梅竹马，俩人打小感情就好，两家父母也乐见其成，早早的就定了娃娃亲，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内二人就要完婚了，不成想却出了这档子事。
“嗯，秦昊你从小就机灵，我信你的，到时候我就跟着你跑，咱们一起回家。”
二牛这人有点过于憨直，在刘长生看来就是脑子缺根筋不会拐弯。
不过这人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心就想守着小花和爹娘过一辈子，跟秦昊属于两个极端。
“好，到时候咱们村的人凑在一块，大伙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队伍里其他的人大多已经成家有了子嗣，听这两个半大小子说着乐观的话，不免笑出了声，一路上沉默的气氛也轻快了不少。
刘长生也跟着笑，但是他心里清楚，等真的上了战场，哪里像秦昊说的这么简单，冲阵时跑的慢了没等对面杀过来，身后的督战队就先砍了你的脑袋。
更别提军中为了防止集体哗变，同一个村的人都是要打散之后分到不同的营队里去的。
祝融村地处青州边界，距离州府有不短的路程，一路上各郡县村落应征的队伍陆陆续续进入官道，渐渐汇成了人流。
官道两旁的田间，劳作的老人和妇人木然的看着人流，好像在看着自己离家的儿子和丈夫，脸上没有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待到六月中旬，青州城已经遥遥在望。
青州是个大州，位置和夏辽边界相反，属于战争冲突的后方，同时也是夏国产粮和人口的重地，应征而来的丁壮堆挤在城外，乌乌泱泱的一大片有近十万之数。
这么多人自然不能一口气的涌进城里，而城北的军营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府衙在城南又划了一片林地，指使着丁壮伐木取材，建造新的营地，既解决了住的问题，又防止了这么多人无所事事惹出什么乱子来。
“嘿，那边祝融村过来的猎狗子们。”
“你们去丁字号营地，先给自己盖个窝棚，要是木材不够就去林子里砍，晚上有人去找你们登记造册，到时候要是少了哪个，所有人都要杀头，听见了没有？”
一个身穿银甲腰上挂着长剑的人“唰唰”的甩着手上的鞭子。
祝融村的人左右看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人把猎户叫做猎狗子，这是在喊自己呢。
刘长生快走两步迎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捏在手心，然后给这人行了一礼。
“哎呦！军爷，俺们这就过去，不只不过山里出来的人不认识什么甲乙丙丁，劳烦您给指个路。”
刘长生陪着笑脸。
“嗯？你小子倒是知礼。”
那人眉毛一挑，然后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来，把鞭子往旁边一指。
“瞧见了吗？”
“就是那边围着营墙的空地。”
“咱也不白拿你的孝敬，晚上巡营的人还是咱，你们砍木头的时候莫走的太远了，记得早些回来，要是误了时辰可是要吃鞭子的。”
“还有那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也不小。”
“要是进的深了外边了看不着，一旦遇见了什么豺狼虎豹的，被叼了去，可没处说理去喽。”
这人说话柔声细气的，用词也甚是古怪，听的众人直发愣，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往丁字号营地走去。
路上秦昊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神色。
“刘兄果然聪明，在下佩服。”
“秦兄过奖了，论机敏我可不如你，这点把戏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二牛在一旁听得摸不到头脑。
“秦昊你和长生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其他人也纷纷扭头看过来，这些山里的汉子只知道捉狼逮兔，哪懂什么人情世故。
秦昊见状只好对他们解释道：“刚才那位军爷的话有两个意思。”
“其一，晚上巡营登记的还是他，咱们往后这段日子应该都是归他管，如果都能像刘兄那样给些孝敬，到时候他自然会看顾着咱们。”
“其二，是说林子的事儿，咱们从小就进山打猎，难道还不清楚野兽的习性？这边闹哄哄的这么多人，还总是去林子里砍树，那林子就算原本有野兽也早跑了个精光，所谓的豺狼虎豹怕是暗指别的东西。”
“什么别的东西？”
二牛是越听越迷糊。
“还能是啥，这乱世天下，人心之恶，更胜虎豹啊。”
刘长生感叹的说道。
“你们在家要保重身体，等我闯出名堂了就回来接你们，让您二老余生安享福贵，不必再日日操劳。”
秦昊的娘亲流着泪，眼里满是不舍的摸着他的脸。
“儿啊，娘不图什么富贵余生，只求你能平安回来，别让我和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好。”
秦昊的爹坐在屋内“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几分。
看着眼前如此的景象，刘长生不禁想起家中的父母，心情也不免着低落了起来。
“长生，我和你阿叔不敢求你什么，只盼着小昊到危险时，你若是力有所及，能拉他一把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说话间秦昊的娘就要给刘长生行大礼。
“万万不可！”
“婶婶你放心我与秦昊相处日久，早已情如兄弟，若到那时，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刘长生立忙搀住对方，郑重的应道。
当两人来到村口的时候，另外十八个从军的村民已经等在那里了。
亲人朋友前来相送，场面又是一阵哭哭泣泣。
“二牛哥，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能回来，咱俩就成亲，到时候我给你生个胖娃儿。”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拉着另一个同龄的少年哽咽的说道。
“好，小花，我一定活着回来！”名叫二牛的少年腼腆的答道。
小花抽抽啼啼的跟在队伍后面不肯回头，最后被家里人强行拉扯住，梨花带雨的看着从军的队伍渐行渐远。
“二牛哥，你也别太伤了心了，战场上两国交锋主要还看三军将领的本事，咱们这样的小兵嘎子千千万万，到时候跑慢一点躲在后面，也未必会有性命之忧。”
秦昊走到二牛身旁安慰的说道。
二牛的家离秦昊家不远，两个人平日里关系很好。
小花则跟二牛青梅竹马，俩人打小感情就好，两家父母也乐见其成，早早的就定了娃娃亲，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内二人就要完婚了，不成想却出了这档子事。
“嗯，秦昊你从小就机灵，我信你的，到时候我就跟着你跑，咱们一起回家。”
二牛这人有点过于憨直，在刘长生看来就是脑子缺根筋不会拐弯。
不过这人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心就想守着小花和爹娘过一辈子，跟秦昊属于两个极端。
“好，到时候咱们村的人凑在一块，大伙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队伍里其他的人大多已经成家有了子嗣，听这两个半大小子说着乐观的话，不免笑出了声，一路上沉默的气氛也轻快了不少。
刘长生也跟着笑，但是他心里清楚，等真的上了战场，哪里像秦昊说的这么简单，冲阵时跑的慢了没等对面杀过来，身后的督战队就先砍了你的脑袋。
更别提军中为了防止集体哗变，同一个村的人都是要打散之后分到不同的营队里去的。
祝融村地处青州边界，距离州府有不短的路程，一路上各郡县村落应征的队伍陆陆续续进入官道，渐渐汇成了人流。
官道两旁的田间，劳作的老人和妇人木然的看着人流，好像在看着自己离家的儿子和丈夫，脸上没有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待到六月中旬，青州城已经遥遥在望。
青州是个大州，位置和夏辽边界相反，属于战争冲突的后方，同时也是夏国产粮和人口的重地，应征而来的丁壮堆挤在城外，乌乌泱泱的一大片有近十万之数。
这么多人自然不能一口气的涌进城里，而城北的军营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府衙在城南又划了一片林地，指使着丁壮伐木取材，建造新的营地，既解决了住的问题，又防止了这么多人无所事事惹出什么乱子来。
“嘿，那边祝融村过来的猎狗子们。”
“你们去丁字号营地，先给自己盖个窝棚，要是木材不够就去林子里砍，晚上有人去找你们登记造册，到时候要是少了哪个，所有人都要杀头，听见了没有？”
一个身穿银甲腰上挂着长剑的人“唰唰”的甩着手上的鞭子。
祝融村的人左右看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人把猎户叫做猎狗子，这是在喊自己呢。
刘长生快走两步迎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捏在手心，然后给这人行了一礼。
“哎呦！军爷，俺们这就过去，不只不过山里出来的人不认识什么甲乙丙丁，劳烦您给指个路。”
刘长生陪着笑脸。
“嗯？你小子倒是知礼。”
那人眉毛一挑，然后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来，把鞭子往旁边一指。
“瞧见了吗？”
“就是那边围着营墙的空地。”
“咱也不白拿你的孝敬，晚上巡营的人还是咱，你们砍木头的时候莫走的太远了，记得早些回来，要是误了时辰可是要吃鞭子的。”
“还有那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也不小。”
“要是进的深了外边了看不着，一旦遇见了什么豺狼虎豹的，被叼了去，可没处说理去喽。”
这人说话柔声细气的，用词也甚是古怪，听的众人直发愣，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往丁字号营地走去。
路上秦昊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神色。
“刘兄果然聪明，在下佩服。”
“秦兄过奖了，论机敏我可不如你，这点把戏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二牛在一旁听得摸不到头脑。
“秦昊你和长生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其他人也纷纷扭头看过来，这些山里的汉子只知道捉狼逮兔，哪懂什么人情世故。
秦昊见状只好对他们解释道：“刚才那位军爷的话有两个意思。”
“其一，晚上巡营登记的还是他，咱们往后这段日子应该都是归他管，如果都能像刘兄那样给些孝敬，到时候他自然会看顾着咱们。”
“其二，是说林子的事儿，咱们从小就进山打猎，难道还不清楚野兽的习性？这边闹哄哄的这么多人，还总是去林子里砍树，那林子就算原本有野兽也早跑了个精光，所谓的豺狼虎豹怕是暗指别的东西。”
“什么别的东西？”
二牛是越听越迷糊。
“还能是啥，这乱世天下，人心之恶，更胜虎豹啊。”
刘长生感叹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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