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河流（二）
随着兰斯朝着大道迈步，过路人群淹没了老爹的笑容，街道上琳琅满目的招牌让兰斯不知道从哪逛起，但直觉告诉他中间段才是最精彩的。
只不过，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一家普通又朴实的小卖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里既没有夺目的招牌，也没有诱人的香气，拥有的只是看上去慈祥的老婆婆和她身旁的烟酒架子。
“来，来这里，年轻人，买点什么吗？”老人口中发出的声音十分缓慢，但与外面的嘈杂环境相反，她的声音能让人感到安心和宁静。这种独特的氛围让兰斯回想起自己年幼时期住所附近的小卖部，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在那经营。
“两包压缩饼干，记在拉特许老爹的账上。”他从货架上拿了两包饼干，在柜台前排列开来。老人拿过扫码机，在条形码上刷了两下。
“噢，是拉特许的爱宠吗？自从经历过那些事之后能恢复的那么好，我们都挺佩服的。”她的话语让兰斯产生了些许疑惑。
“你是指……我，还是老爹？”
“你们都是，你们都是。”她面带微笑，点着头用一个概括回答了兰斯的疑问。当兰斯稍加回想老爹的经历，也赞同了她的话语。
“下次再来！”
兰斯听完了她的告别，随后迈出了狭窄的店门。
“接下来，拾荒秃鹫，让我看看清单上的内容。”他撕开了饼干的包装，捏出一块坚硬的方块往嘴里送。随即拿出了清单，确认了第一件购买物品。很快，唾液融化了由淀粉压缩而成的饼干，熟悉的滋味覆盖味蕾和口腔，这是他以前在空间站周围巡逻最爱吃的小零食，因为他知道不会有用它们来应急的时刻。
正当他还在享受着第二块饼干的滋味时，不知不觉已经踏入了“拾荒秃鹫”店铺，身后的气密门瞬间紧闭。四周围墙壁尽力去抵挡屋外人来人往的嘈杂声，稍微安静的环境下，店铺老板的瘦削脸庞勾勒着生硬的商业笑容，令兰斯感到不寒而栗。
“欢迎来到个人物品贩卖店，你能在这找到大量不会被追查，不会被索回的物品，通过特殊技术破解了功能锁定和厂家权限，方便行事。”店铺的老板拍了拍前台的灰尘。“或者有什么货需要预定的，尽管开口。”
兰斯咀嚼着嘴里的饼干，双眼飞速地扫视货架上的商品：生了锈的折叠望远镜，摔碎了屏幕的便携电脑，甚至是沾染了暗淡血迹的背包。即便是还年轻的他也能够凭着对派罗的认知，结合上店铺的名字，也能够确认这些商品的来源。但他不去思考太多，隐藏起心思和情感便倚靠在柜台边上。
“我想买一块手环，这里有几种品牌可以挑选？”兰斯随手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挑着眉头看向商店老板。
“事实上，我们只提供一种。”老板双手撑着桌面，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我可以知道它是哪个‘厂家’，产自哪里的吗？”他见老板警惕的样子，伸向饼干包装的手转变了方向，朝着外套口袋摸去。
“哦？如果你要购买额外的套装组合，我这能提供一份说明书……”
“不，只要一块手环就好。”兰斯及时插嘴制止了老板继续他的行业黑话推销，经过刚才小卖部的购买经历，记账的可行性已经被确认。“记在拉特许老爹的账上。”
“原来是老爹的人，怪不得警戒心这么强。”老板点了点头，嘴里小声地嘟囔着。随后俯下身在柜台里搜寻着那块手环。“让我看看，藏哪去了？”
等待期间，兰斯透过店铺窗外观察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午的烈日没有促使他们去休息，反倒是赶午餐摊位的人让这里更加热闹。突然间，一辆大熊座运载车遮住了窗外的光线，侧面舱门放倒在地上变作下车楼梯，走下一位衣着得体的富家公子与两位壮汉保镖。精致的雕花马甲却不能够衬托起失去光泽的脸庞，缺少打理的发型下是失落的表情，对于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富家公子来说，脸上或许少了些浮华和盛气。而那两位保镖，身着的皮衣让兰斯泛起了丝丝熟悉，好像昨天在“老友”酒吧里见过这身衣服。
“啊，找到了，就是这个。”老板挺直了腰杆，将手中的手环展示到兰斯面前。“还能开机，就是带扣松了不太好佩戴，你可能需要换个带子。”
兰斯接过手环，淡蓝色的全息影像浮现在他的面前，但显示出来的只有一些边框，该记载的数据或是图形一片空白，被格式化的手环等待着输入新的数据。
“我还想要一份，有关于UEE海军的说明书，最好是最近海军飞船有关的。”他一边摆弄手环，一边尝试着向这位老爹熟客套出些情报。
“你是今天第二位来问这个的人，你们对海军的动向很感兴趣吗?”老板反倒没有和年轻人演戏的心情，以满不理解的心情给出了回应。
这番话在兰斯听后倒是十分惊讶，他赶忙把手环揣进裤兜，瞪大了眼睛看向老板：“什么？上一位是谁？”
“我们原则上不会出售买家的信息，但你想先听哪一件事？”老板恢复了商业笑容，轻轻抚摸起光秃又尖锐的下巴。
“关于海军的，这就够了。”兰斯没有给他多赚钱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好，那么靠过来点……”老板向前倾斜着身体，等到兰斯把耳朵送到了他的嘴边，他继续说到：“UEE海军决定对伊德里斯级护卫舰进行现代化改造，目前已有一艘护卫舰离开了船坞，在斯坦顿星系活动着。”
兰斯心里满满的兴趣被尖锐的话语刺破，本以为能打听到有关战友安德森和他那架大黄蜂的信息，现在这些钱花在了一条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情报里。但至少没有人捷足先登，且能够从中得知当地情报网对斯坦顿星系的渗透程度，这让他的表情从失望快速恢复至平常。
“噢，这其实不是我想听到的消息，但还是感谢你的情报。”兰斯拍了拍沾染上灰尘的衣袖，朝着入口的方向迈出步伐。
“是我要感谢你们三天两头打听军方，现在你得为这块手环付双份的钱了。”总有人会成为得益的一方，这场交谈之中是作为商人的老板胜利了。
“我会和拉特许老爹说清楚的。”兰斯抛下这句话后，随着气密门的一开一合，他走出了拾荒秃鹫店铺，回到了市场大街上，行人和车辆的嘈杂声响再一次钻入耳中。
这条大街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不知是为了躲避阳光，还是避免对上其他人的目光，纷纷低着头向前行走。唯有兰斯正向四周扫视着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探寻。
最为夺目的自然是中间那座哨塔，通过最简单的三角结构焊接出最坚固的三层高塔，每一层都扩展了供守卫巡逻的平台和护栏，最顶端安装了信号塔和通讯设备，以及能够概况全场的扩音器。
但是在扩音器不发声的时候，十字路口边上那家酒吧即是最响亮的场所。
“沉沦星海”
看上去酒吧老板为他经营的场所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而酒吧的造型也确实对得起这些艺术细胞。它不同于周边的建筑或是铁皮棚屋，那是由一艘倒扣的星座级飞船改造的建筑，船身只保留了生活空间往前的部分，携带引擎的货舱不知所踪，只留下了货箱盖及其支架，撑在地上变作酒吧外圈的遮阳棚。对接口气密门移至生活区，成为了酒吧侧门。船头的全景玻璃窗保留了下来，能够透过窗户看见吧台区域，酒架旁边竖着两个硕大音响，动感的音乐从两个门泄出，为这个黯淡昏黄的世界增添了违和的缤纷色彩。
高耸哨塔上卫兵挥汗如雨，底下酒吧的人们酒醉人迷。这样的反差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奇怪，更合常理的是能在酒吧前台看见刚刚那位富家公子，他那身华丽的马甲实在过于显眼，与周围衣衫褴褛的酒客们显得格格不入。
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手中拿着的并非酒杯，而是一张泛黄且破旧的纸。纸页的破损程度令兰斯感到熟悉，就和旁边两位保镖的皮衣一样，似乎都在之前看见过。他努力的去回想有关于“老友”酒吧的事情，终于在脑海角落里找到了零碎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那块接近腐朽的告示板，和他手上相同造型的纸，以及上面模糊不清的内容……
正当这份思绪要把他拉回恢复记忆前的时刻，身旁响起了尖锐的汽车喇叭声。他当即靠近了全景玻璃处，想看得更清楚些。只见那位公子哥呈一副着急的姿态，向酒吧服务员询问着什么，而他身边的保镖却注意到了自己，墨镜下的脸颊轮廓也不像第一次看见那般陌生。
只不过，静静观察的时间不会告诉兰斯答案，正当他想走到酒吧那个热闹氛围里一探究竟的时候，那位公子哥在保镖的提醒下回过了头，与兰斯对上了视线。
只不过，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一家普通又朴实的小卖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里既没有夺目的招牌，也没有诱人的香气，拥有的只是看上去慈祥的老婆婆和她身旁的烟酒架子。
“来，来这里，年轻人，买点什么吗？”老人口中发出的声音十分缓慢，但与外面的嘈杂环境相反，她的声音能让人感到安心和宁静。这种独特的氛围让兰斯回想起自己年幼时期住所附近的小卖部，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在那经营。
“两包压缩饼干，记在拉特许老爹的账上。”他从货架上拿了两包饼干，在柜台前排列开来。老人拿过扫码机，在条形码上刷了两下。
“噢，是拉特许的爱宠吗？自从经历过那些事之后能恢复的那么好，我们都挺佩服的。”她的话语让兰斯产生了些许疑惑。
“你是指……我，还是老爹？”
“你们都是，你们都是。”她面带微笑，点着头用一个概括回答了兰斯的疑问。当兰斯稍加回想老爹的经历，也赞同了她的话语。
“下次再来！”
兰斯听完了她的告别，随后迈出了狭窄的店门。
“接下来，拾荒秃鹫，让我看看清单上的内容。”他撕开了饼干的包装，捏出一块坚硬的方块往嘴里送。随即拿出了清单，确认了第一件购买物品。很快，唾液融化了由淀粉压缩而成的饼干，熟悉的滋味覆盖味蕾和口腔，这是他以前在空间站周围巡逻最爱吃的小零食，因为他知道不会有用它们来应急的时刻。
正当他还在享受着第二块饼干的滋味时，不知不觉已经踏入了“拾荒秃鹫”店铺，身后的气密门瞬间紧闭。四周围墙壁尽力去抵挡屋外人来人往的嘈杂声，稍微安静的环境下，店铺老板的瘦削脸庞勾勒着生硬的商业笑容，令兰斯感到不寒而栗。
“欢迎来到个人物品贩卖店，你能在这找到大量不会被追查，不会被索回的物品，通过特殊技术破解了功能锁定和厂家权限，方便行事。”店铺的老板拍了拍前台的灰尘。“或者有什么货需要预定的，尽管开口。”
兰斯咀嚼着嘴里的饼干，双眼飞速地扫视货架上的商品：生了锈的折叠望远镜，摔碎了屏幕的便携电脑，甚至是沾染了暗淡血迹的背包。即便是还年轻的他也能够凭着对派罗的认知，结合上店铺的名字，也能够确认这些商品的来源。但他不去思考太多，隐藏起心思和情感便倚靠在柜台边上。
“我想买一块手环，这里有几种品牌可以挑选？”兰斯随手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挑着眉头看向商店老板。
“事实上，我们只提供一种。”老板双手撑着桌面，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我可以知道它是哪个‘厂家’，产自哪里的吗？”他见老板警惕的样子，伸向饼干包装的手转变了方向，朝着外套口袋摸去。
“哦？如果你要购买额外的套装组合，我这能提供一份说明书……”
“不，只要一块手环就好。”兰斯及时插嘴制止了老板继续他的行业黑话推销，经过刚才小卖部的购买经历，记账的可行性已经被确认。“记在拉特许老爹的账上。”
“原来是老爹的人，怪不得警戒心这么强。”老板点了点头，嘴里小声地嘟囔着。随后俯下身在柜台里搜寻着那块手环。“让我看看，藏哪去了？”
等待期间，兰斯透过店铺窗外观察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午的烈日没有促使他们去休息，反倒是赶午餐摊位的人让这里更加热闹。突然间，一辆大熊座运载车遮住了窗外的光线，侧面舱门放倒在地上变作下车楼梯，走下一位衣着得体的富家公子与两位壮汉保镖。精致的雕花马甲却不能够衬托起失去光泽的脸庞，缺少打理的发型下是失落的表情，对于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富家公子来说，脸上或许少了些浮华和盛气。而那两位保镖，身着的皮衣让兰斯泛起了丝丝熟悉，好像昨天在“老友”酒吧里见过这身衣服。
“啊，找到了，就是这个。”老板挺直了腰杆，将手中的手环展示到兰斯面前。“还能开机，就是带扣松了不太好佩戴，你可能需要换个带子。”
兰斯接过手环，淡蓝色的全息影像浮现在他的面前，但显示出来的只有一些边框，该记载的数据或是图形一片空白，被格式化的手环等待着输入新的数据。
“我还想要一份，有关于UEE海军的说明书，最好是最近海军飞船有关的。”他一边摆弄手环，一边尝试着向这位老爹熟客套出些情报。
“你是今天第二位来问这个的人，你们对海军的动向很感兴趣吗?”老板反倒没有和年轻人演戏的心情，以满不理解的心情给出了回应。
这番话在兰斯听后倒是十分惊讶，他赶忙把手环揣进裤兜，瞪大了眼睛看向老板：“什么？上一位是谁？”
“我们原则上不会出售买家的信息，但你想先听哪一件事？”老板恢复了商业笑容，轻轻抚摸起光秃又尖锐的下巴。
“关于海军的，这就够了。”兰斯没有给他多赚钱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好，那么靠过来点……”老板向前倾斜着身体，等到兰斯把耳朵送到了他的嘴边，他继续说到：“UEE海军决定对伊德里斯级护卫舰进行现代化改造，目前已有一艘护卫舰离开了船坞，在斯坦顿星系活动着。”
兰斯心里满满的兴趣被尖锐的话语刺破，本以为能打听到有关战友安德森和他那架大黄蜂的信息，现在这些钱花在了一条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情报里。但至少没有人捷足先登，且能够从中得知当地情报网对斯坦顿星系的渗透程度，这让他的表情从失望快速恢复至平常。
“噢，这其实不是我想听到的消息，但还是感谢你的情报。”兰斯拍了拍沾染上灰尘的衣袖，朝着入口的方向迈出步伐。
“是我要感谢你们三天两头打听军方，现在你得为这块手环付双份的钱了。”总有人会成为得益的一方，这场交谈之中是作为商人的老板胜利了。
“我会和拉特许老爹说清楚的。”兰斯抛下这句话后，随着气密门的一开一合，他走出了拾荒秃鹫店铺，回到了市场大街上，行人和车辆的嘈杂声响再一次钻入耳中。
这条大街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不知是为了躲避阳光，还是避免对上其他人的目光，纷纷低着头向前行走。唯有兰斯正向四周扫视着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探寻。
最为夺目的自然是中间那座哨塔，通过最简单的三角结构焊接出最坚固的三层高塔，每一层都扩展了供守卫巡逻的平台和护栏，最顶端安装了信号塔和通讯设备，以及能够概况全场的扩音器。
但是在扩音器不发声的时候，十字路口边上那家酒吧即是最响亮的场所。
“沉沦星海”
看上去酒吧老板为他经营的场所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而酒吧的造型也确实对得起这些艺术细胞。它不同于周边的建筑或是铁皮棚屋，那是由一艘倒扣的星座级飞船改造的建筑，船身只保留了生活空间往前的部分，携带引擎的货舱不知所踪，只留下了货箱盖及其支架，撑在地上变作酒吧外圈的遮阳棚。对接口气密门移至生活区，成为了酒吧侧门。船头的全景玻璃窗保留了下来，能够透过窗户看见吧台区域，酒架旁边竖着两个硕大音响，动感的音乐从两个门泄出，为这个黯淡昏黄的世界增添了违和的缤纷色彩。
高耸哨塔上卫兵挥汗如雨，底下酒吧的人们酒醉人迷。这样的反差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奇怪，更合常理的是能在酒吧前台看见刚刚那位富家公子，他那身华丽的马甲实在过于显眼，与周围衣衫褴褛的酒客们显得格格不入。
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手中拿着的并非酒杯，而是一张泛黄且破旧的纸。纸页的破损程度令兰斯感到熟悉，就和旁边两位保镖的皮衣一样，似乎都在之前看见过。他努力的去回想有关于“老友”酒吧的事情，终于在脑海角落里找到了零碎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那块接近腐朽的告示板，和他手上相同造型的纸，以及上面模糊不清的内容……
正当这份思绪要把他拉回恢复记忆前的时刻，身旁响起了尖锐的汽车喇叭声。他当即靠近了全景玻璃处，想看得更清楚些。只见那位公子哥呈一副着急的姿态，向酒吧服务员询问着什么，而他身边的保镖却注意到了自己，墨镜下的脸颊轮廓也不像第一次看见那般陌生。
只不过，静静观察的时间不会告诉兰斯答案，正当他想走到酒吧那个热闹氛围里一探究竟的时候，那位公子哥在保镖的提醒下回过了头，与兰斯对上了视线。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