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在初冬的凌晨赤足狂奔

    转眼，已经是十一月末，两个人参加集训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专业能力各自都有了质的飞跃。

    这天半夜里，青初睡得正香，就听得妈妈那屋发出很大的“咣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她呼地坐起来，一骨碌下了床，未末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仍然没有醒。

    青初急忙跑到妈妈的房间，门没关，她跑到门口就看到妈妈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着，蜷缩成一团。

    床头柜上的台灯摔在地上，刚刚的声音就是台灯掉落发出来的。

    “妈！妈！”青初扑过去抱住妈妈，发现妈妈满头满脸都是汗，“怎么了？妈！”

    “妈妈肚子疼，快打120。”吴晓青疼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未末！未末！郁未末！”青初一边奋力往起抱地上的妈妈，一边大声地喊未末。

    好一会儿，未末才迷迷瞪瞪地走出来。一看这架势，瞬间清醒了，大喊大叫地扑过来。

    “别哭了，快去打120！”青初从小就很有主见，哭是哭，但是不会乱，她嘱咐未末，“别着急，把家庭住址说清楚。”

    那边未末还在打电话，这边青初看妈妈疼得实在扛不住了，干脆憋住一口气，用力把妈妈抱起来，坐到床边上。然后蹲下身，让妈妈伏在了自己背上，一个猛劲儿站了起来。

    她边往门口走，边回头喊未末，

    “郁未末，走了，不等120了，过来给我开门。”走到门口，她又喊了一句，“去拿个大点的毯子给妈盖上，拿好钥匙，再多拿点钱。”

    未末拿了一张很大的薄毯子把妈妈兜头罩住，回头又去找钱和钥匙。

    青初背着妈妈打不开鞋柜，干脆穿着拖鞋直接走出门去。她抓住毯子的两角，在身前紧紧地系了一个死结，托住妈妈屁股，就“噔噔”地往楼下走。

    未末拿好了东西，走到门口，开鞋柜换鞋的时候看到青初的运动鞋，她提在手上，关上门，追下了楼。

    半夜三点多钟，街上冷冷清清，在这个落后的小城市，出租车只有两班倒，凌晨一点以后，几乎所有夜班出租车都收工回家了。

    青初也没做停留，直接背着妈妈跑起来。

    她的拖鞋跑丢了一只，她索性甩掉另一只，一直光着脚跑。

    她能感觉到，妈妈呼吸粗重，疼得浑身是汗，贴在她的背上潮乎乎的。

    吴晓青身材不高，但是挺有肉，青初仗着身体素质好，全凭着一股激劲，走得飞快。但是，她的汗还是顺着脸淌进了脖子里。

    未末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来。看到青初拖鞋都跑掉了，光着脚，她急忙跑到前面蹲下来，把鞋放在她前面，

    “青初，伸脚。”

    青初伸出脚，未末帮她穿鞋。

    匆忙中，青初的脚后跟踩得未末提鞋的手指生疼，两个人也顾不得这许多，继续跑。

    青初背着妈妈直接冲到了急诊室，医生这边安排吴晓青去做B超，未末去挂号交款。

    B超结果很快出来了，是输尿管狭窄处结石，还好，体内尿量够，大夫建议马上体外碎石。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走过来，搀着吴晓青进了碎石中心，进行体外冲击波碎石。

    姐妹俩终于松了一口气，都浑身瘫软地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北方的住宅从十一月初已经开始供暖了，所以姐妹俩在家穿的睡衣都不厚，凌晨医院的走廊温度有点低，冰凉的塑料椅子瞬间就把睡衣冰透了，拔凉拔凉的寒意通过屁股侵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