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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海盗

    真是个倒反天罡的混蛋!

    令人反胃的记忆涌上心头,让海信瑟斯在生理不适的同时,瞬间怒意丛生。

    几天前的雨夜里,海盗船忽然从朦胧的雨夜里掠杀而来,飘摇的皇族海盗旗帜,预示着杀戮与掠夺。

    海盗们的本维斯船长站在风雨中,口出狂言,言辞轻浮,动作粗鲁。

    在本维斯的随口的不以为意的命令中,海盗们争先恐后地抛出登船板与钩索,尝试将自己的“反抗者号”占为己有。

    作为回应,他当然信誓旦旦地作出保证,要把本维斯的脑袋挂在船首当装饰。

    “你……”

    有那么一瞬间,海信瑟斯似乎听到玻璃不断碎裂的声音。

    一朵愠色浮现在梅布尔的脸上,她以惊人的速度拔出手枪,对准海盗的额头,她的两个随从跟着掏出火枪。

    数个卫兵将武器指向她的脖颈。

    海盗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看向海信瑟斯,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缓缓露出一个满是杀意的笑容。

    他很快就这副凶恶的模样掩饰得一干二净,转头对着国王港的卫兵,用低沉的声音试图继续煽风点火,他的语气像是擂鼓般宣明着审判——

    “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这家伙是个海盗,这女人当然也是,他的船还搁浅在南边的沙滩中,哦……看起来再也修不好了。”

    “也可能等不到修好的时日了。”

    他暗藏于嘴边的笑意似有似无,整个黝黑的脸庞冷酷又充满敌意。

    “海盗!”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们两人,一阵静默笼罩于受惊的人群头上。

    酒馆里人群停下了浮夸的姿态,他们转头的角度尤其生硬,就像是年迈而迟缓的齿轮在机械地驱使这做出这个动作。

    仿佛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他们往后骇惧地后退一步,踢到了桌椅,磕磕绊绊地空出一大片余地,围绕他们两个形成一个半圆圈。

    海盗这个词汇似乎是来自基斯的恶意与毒性引起的疾病,不分贵贱地使所有人受难,由此带来的难以名状的苦难,无法忍受的压迫与毫无心肝的残杀产生的心理上的不适,同样会不加区分地侵袭每一个受害者。

    “卫兵!逮捕他们!”

    “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们砸碎了我屋子的玻璃,杀了我的女儿,绞死他们!”

    国王港被海盗袭击了?

    人群的骚动与丛生的疑惑使他倍感困扰。

    “努亚堡的子爵,也许你应该知晓,几天前国王港遭到了袭击,遇难了几十个人,一部分是瓦利亚人,还有一部分是本地的胡亚纳人。总督忙得焦头烂额,这个事情是点燃恐惧的最后一根导火线。”

    梅布尔注意到海信瑟斯的困惑,她低声说着。

    她把枪柄握的更紧了,食指轻按扳机,皮肤接触到锈迹斑斑的铁块的一瞬间,却使得她更为清醒。

    放下枪支无异于引颈受戮,偏执地开枪等同于自毁清白。

    拔枪威胁,这个不理智的举动仅仅是基于无法抑制的愤慨,但却是眼下梅布尔唯一能采取的反驳行动。

    国王港的卫兵鱼贯而入,带着不善的意味冲进酒馆,粗鲁地推开惊慌失措的镇民,迅速包围了两人,刀剑与短矛紧紧握于手心,火枪与弓弩蓄势待发。

    达莫队长拧着海盗的衣领,把他仍在卫兵堆里。这个瓦利亚人抬起头,黑皮肤的脖子上沾满了血迹,海信瑟斯注意到他少了一只耳朵,厚厚的嘴唇慢慢张开,里面的牙齿残缺不全。

    “我希望你们诚实地接受审查,这件事情众神会予以你们公正。”他微微点头致敬,然后用奉公守己般正经的声音说话,舌头的蜷曲让他的话听起来像含着一口血痰。

    “先生,我必须得说,那个挨千刀的海盗瞎泼脏水,胡说八道,他的所作所为即是上绞刑架前多冤枉几个好人……”海信瑟斯快速地说着。

    卫兵往前走了几步。

    海信瑟斯深深抓紧魔典眼下,形势危急,唯有来自羊皮纸的粗糙质感勉强让他略感安慰。

    他指尖亮起的光芒让气氛的紧张程度加剧,紫色泪状飞弹的模样逐渐成型。

    “海盗!”

    “绞死他们!”

    镇民们继续惊恐地叫嚷起来,此起披伏的愤慨淹没了对话。愤怒的眼神透露出他们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海盗,他们只在乎这里有更多的海盗。

    “砰!”

    枪口蓬勃燃起火光,一朵迷离的白雾腾空而起,铅质弹丸沿着他的侧发飞过。

    周遭的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卫兵,五六把直挺挺的火枪,如此贴脸的距离,他现在没有往日的法术权威,连吟唱法术与作出手势的时间都缺乏,取胜是遥不可及的臆想。

    视野突然模糊不清,如同沾满了水珠,变得粘稠而疲惫。这些瓦利亚人的身体像浮动的玩偶,身姿歪歪扭扭,四分五裂,相当滑稽可笑。

    中幻术了!

    海信瑟斯暗骂了一句。

    “我要见这里的总督,我是努亚堡的子爵,鹿林的灵视者。”他撑起身子说。

    无论如何,他承认了这个头衔。似曾相识的记忆偶然闪回,模糊不清之际,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数次说过类似的话

    话音虽轻,所承载之意却格外沉重,言辞落在灵视者这个词语身上时,那股诡异的不安令他背脊发凉,魂不守舍的感觉使内心的焦虑更难熬了。

    “努亚堡的灵视者?”达莫队长挑了挑眉毛,他摸着余留着淤青的下巴好奇地端详了半天,这副样子跟初见裘荻时一模一样。

    他似乎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和印象中有点不一样,我以为是……”

    幻觉致使的视野迷惑让海信瑟斯甚至都没注意到达莫队长的靠近。

    达莫队长给了海信瑟斯一拳,海信瑟斯捂着脸仰面倒在桌上,接着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卫兵以凌厉的目光警告梅布尔的手下不准轻举妄动,然后走过来卸下两人的武备,将他们像死狗般拖出酒馆。

    “等下!”

    人群里裘荻的呐喊在试着挽回局势。

    “冈恩的镰刀啊!你们是多么有眼无珠的混蛋么,就像被酒精噎死了脑细胞一样,他是鹿林的灵视者!”

    “瑞德塞拉斯的异教徒,你就不要在这里徒增烦恼了,你本来就是个麻烦。还有,不要在这里祈祷你的神,否则你下一秒会祈祷我的剑足够钝。”

    卫兵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她想要从束缚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可是她越是固执地往前挪动,卫兵施展的力度就愈来愈强烈。

    “该死的!”

    裘荻生气地甩着镰刀,黑发也随之在半空飞舞,她的脸上浮现受挫的神色。短暂的屏息之后,她怒气冲冲地往前跺了几脚,腰间的灯笼晃来晃去。

    她擡起头,黑色的瞳孔只得焦急地注视着他们被带出门。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余下的是劫后余生的醉汉与落霞投射下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