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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共同的未来

    灵珑带来的人很多很多,足有十几万人,再加上梅辽镇本身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人的大关。一个规模只有六万人有余的小镇,要容纳二十万人,这显然是个繁重的任务。贺白玉也明白这是一个繁重的任务,便只能乘着事情没有重叠在一块的时候,尽快将事情办多些。他看着涌动的人群,心里不禁想着事与事之间的交错纵横,不免有些头疼。

    不过好在有着张文鹤与外地老头的帮助,也不需要贺白玉直面所有麻烦事情。可最后能不能将这些麻烦事情给解决,能不能成功在这二十多万人面前树立足够的领队形象,还是得看他自己的能力。贺白玉钉站在人群面前,终于开口说道:“诸位,你们昨夜披星戴月,赶赴此地,实在辛苦。按照我秦国传统,有客千里来相会,应当扫榻相迎,出城十里以表心中之意,奈何如今境况,国难为国,家难为家,在下实在愧对远道而来的乡亲父老。向来我秦国上下都是一心的,虽说时艰,可不妨碍我们共同期待未来,将这些该死的怪物全都赶出我们秦国!”镇上大多人都是远赴到此,身心已经疲惫十足,多听一分钟就少休息一分钟,只是随意的在下面应和着,显得很没有精气神。

    贺白玉见着此情此景,也难免心里犯怵,微微转头望向了张文鹤。他沉静四秒后,终是平复了心里的郁闷,振振说道:“如今镇子上物资不少,可屋舍少了些。还望诸位能够多些理解,共克时艰。接下来由我们带领各位去休息,之后再商讨复兴之事!”话已至此,便又凑到张文鹤身旁,小声说道:“张老爷子,您看这事您能安排下吗?”

    张文鹤依旧带着笑容,说道:“你小子这事办的不太利索啊,不过如今这种情况,也确实为难你了。”然后迈步上前,大声说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一路走来,辛苦了。老头子我叫张文鹤,顺口的,可以喊我张老,要是觉得拗口,喊我一声张老头,也行。如今我们四处来会,都成了流离失所之人,目睹过亲友惨死、怪物们暴虐无道。我们所有人都感同身受,我们秦人自古如此,这便是我秦人所说的‘头颅可抛,热血难凉’。韶州是山中城市,并不发达,而我们梅辽镇只是韶州市下面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镇,物资有限,房屋也有限,但是我们绝不可能亏待任何一位为秦国民众流过血的人。

    “好了,老头子我也不多说废话,让镇上的人领着休息去吧。”

    坐在张文鹤旁边的几位老爷子也是早早拟好了计划,让下面的年轻人安营扎帐、搬运食物。远赴来此的人也跟着镇上的人去往房屋、帐篷。张文鹤看着疲惫且麻木的众人,心里也是连声叹息。而站在一旁的贺白玉看着这黑压压的队伍,觉得担子重了很多,心里也难免变得烦躁,甚至连身体里蕴藏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动。他有点想要离场去修炼了。可张文鹤老爷子又想要把担子交给他,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了,双手都攥成拳头了。

    倒是张老爷子看得透些,说:“要是光站在这里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我们每个人都能够成为领导者。你以为站在这里有用吗?镇子里已经有二十万人了,你难道祈祷站在这里能够保护得了这里吗?小子,你得认真思考,知道什么事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贺白玉听了不禁汗颜,心里不定的燥气竟也开始散了去。他不禁用左手挠了挠耳朵,深吐一口气,说道:“那有劳张老爷子了。”张文鹤不禁笑了,“我可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我是为了梅辽镇。”贺白玉听了这话,也不禁笑了,默默记下张文鹤的恩情,便转身走了。

    叶白鸿跟着贺白玉一块离开了热闹的镇中心,向着城镇向上延去的房屋而上,来到了一个视野开阔明朗的地方,俯瞰着镇子的大致分布以及黑压压的人群,不免深呼吸以作心态调整。

    “开始吧。”两人各自调整气息,开始自己的修行。贺白玉摆好锻炼法的架势,配合着呼吸法徐徐练起。而一旁的叶白鸿却是盘坐边角处,闭目呼吸。练完一个循环后,两人对调修炼方式,开始了新的一轮修行。

    随着计划的落实,镇上的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外乡人吃饱喝足之后,各自钻进自己的休息区域,开始恢复精力。而忙完人员变动以及变动后的分配情况的梅辽镇人士则开始收集物资、耕种良田。整个镇上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喧闹了。各自都有着各自的事情。

    夜。

    夜晚的梅辽镇变得更加安静了,甚至屋舍的灯光都少着,最明亮的不过是一片血月覆盖之下的淡红色。而城镇之外的山林以及田野之间的青绿之色在血月之下反射着妖冶的光芒。贺白玉在夜幕降临没有多久就停止了休息,只是站在山上面静静地望着寂静的城镇。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真的很难想象到,这竟然是一座有着二十多万人的城镇。

    贺白玉体会着今日略微增长的力量,终于找回了真切的感觉,然后转头望向依旧在后面修炼的叶白鸿,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毕竟不能兼得。贺白玉理了理衣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气,向着山下而去,边走边想。其实他是有想过如今的这个情况的,单单以自己现在所了解的情报就能够大致判断以后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况。

    贺白玉对于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头疼。如果按照历史的前瞻性来看待问题,那么在战争中,人多总是比人少要好的。但是如今随便去问一个关注过互联网的人都知道,人多是战胜不了那些站在实力顶端的异族的。可人少的情况下,更加战胜不了那些异族。慢慢地,他将这件事往深了想去,只觉得思绪实在驳杂难理,根本找不出一个符合实际情况的概括性的计划大纲。

    张文鹤在梅辽镇待了很长很长时间,哪怕本身是南漂来的,之后也因为工作原因往省内各地跑,可最习惯的还是梅辽乡镇这边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他这一辈子可以说是将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了梅辽镇。现如今的梅辽镇能有如今的人口、发展与他所付出的汗水是成正比的。他绝不想、也绝不会看着在自己手下慢慢发展壮大的梅辽镇因为异族而变成废墟。

    所以,张文鹤选择了贺白玉,因为自己已经老了,没有足够的能力以及足够的精力再次让梅辽镇焕发生机,只能够将未来托付给有着美好未来的年轻人。可他还没有死去,也没有到那种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地步,所以总是想着为梅辽镇再做些什么。

    张文鹤早早就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早上安排物资以及住宿等,中午统计人口以及各年龄段的人数,下午与其他几个镇上的话事人开会,谈论职务以及未来之事。可悲可恨的是,似乎一切事情都变得不顺利了。早上,有人对安排的物资以及住房不满意,找了一群人大吵大闹;中午,有人聚在一起不配合梅辽镇的人进行人口统计;下午,其他镇过来的话事人开始了吆五喝六,要这要那。他真的感到疲惫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因为这个世道变了,只是想着,就觉得有块巨石压在身上,使得他无法呼吸。张文鹤散会回家后,草草地吃了点饭,便直接躺在沙发上,心力憔悴。

    人生似乎是这样的,当忙碌停下之后,思想就开始游离在现实的痛苦之中。张文鹤如此。贺白玉也是如此。两个镇子上压力最大的两个人凑到一块去了。张文鹤毕竟年纪摆在这里,样子得装足来,总不能让个年轻人看笑话不会?于是乎站起身边找茶叶杯子边说道:“吃饭了吗?要不在我这里吃点?”贺白玉起身跟到张文鹤身边,接过茶叶杯子,边洗茶煮水边接过话茬,“已经吃过了。哎呀,张老爷子,这种事情就让我这个年轻人来吧。您去坐着歇着。您今天已经够忙了。”

    张文鹤听了心里也是暖,不过依旧是站着旁边看贺白玉煮水泡茶,没有坐回去,“看不出来小贺你这泡茶手法挺老道啊,老头子我看看这味道怎么样。”贺白玉转身望了张老爷子一眼,然后继续泡茶,“嗐,泡茶而已,哪有什么味道不味道,您要是喜欢喝,我以后常来帮您老泡茶喝。”张文鹤不禁笑了起来,“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便直接坐回沙发,继续说道:“自茶问世以来,可不少名家官绅对茶有感悟的,那可都是人生道理,到你小子这反倒落了下乘。”

    贺白玉听了也是淡淡笑着,将茶递到桌面,然后深深叹气,“老爷子,您也知道,茶救不了我们,人生道理也救不了我们,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我来您这里,是想要听听您的意见,因为是您选择让我来挑这个担子的。但是,我毕竟人生地不熟,说不定与镇子上的人还有代沟,想要融入进来,不仅要时间,还得花费精力。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镇子人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张文鹤听了这话不觉叹气,将自己今天遇到的状况娓娓道来。

    贺白玉沉默地听着,没有给出任何意见以及针对之后可能发生的概括性的计划。张文鹤看着神色低迷的贺白玉,也是撇过头去微微一叹,心中的难受更甚几分,思绪也跟着漫天飞去:‘本来就不应该将这么沉重的担子交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张文鹤啊张文鹤,你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啊,为了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办不到的是,去为难一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年轻人’愧疚之情开始频频浮现在张文鹤的脑海里。他心情也到了最低迷之刻,声音都变得干涩生硬,说道:“小贺,我在这里...”

    贺白玉喝声打断,“张老爷子!”同时也举起了桌上的茶,继续说道:“茶虽然救不了这世道,但是能拯救一个即将沉沦的人。这茶,有沉有浮,但是不妨碍它本身的味道以及性质,我们人也是如此,无论是在山巅还是低谷,我们都应该要有坦然、乐观以及谦卑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在逆境中砥砺前行,才能到达所谓的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境界。虽说我与张老爷子您才认识几天,但是我们在我出身那一刻起,我们就是秦国人了。张老爷子,相信我。”贺白玉的长篇大论真的有了作用,就像是有一束微光透了过来,将张文鹤那快要溺死在深渊的心灵救了回来。

    张老爷子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曾经那个年少时代,那个充满激情以及奋斗的时代,“该如何呢?老头子我听你的意见,全力支持你。”问题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可贺白玉的神情却变得自信而又坚定,说道:“攘外安内,大权独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