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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摩西

    K的步伐因柳祐薇的话语猛地顿住,他回过身,眼眸中带着审视。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找老麦?”

    柳祐薇没有因他的质疑而变得慌张,相反,她很平静,甚至看了看周围。片刻,她便朝K招了招手,“我在路上告诉你,像你先前说的,我们确实没多少时间,现在还是先躲过追兵比较好。”

    说着,她先行转过身,往刚刚视线落在的方向走去。K眼底仍有不信任,却还是迈开步子跟上柳祐薇。

    只见柳祐薇蹲下身,将边上的碎石和尘土给扫开,裸露出底下的下水道井盖,将其掀起,随即便沿着楼梯爬了下去。K望着她和茜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底下,最终还是跟着她一同走下去。

    在合上井盖后,下水道变得相当昏暗,阵阵流水声从他们的脚下传来。K稍稍爬了一会,很快便到了底,首先触及的便是散发着异味的脏水,至于脚底那种滑溜溜的质感,K微微蹙眉,并不想思考那是什么。

    他们所处的这个节点刚好位于十字路口处,墨色的流水时不时流过些塑料垃圾,而不远处有一个排水口,被生锈的栏杆围起来。

    比起K,陈平却有点意外,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要先进得多的时代竟还有这种老旧的下水道系统,他本以为这种高科技时代处理污水的方法应该会不一样。

    柳祐薇未等陈平和K站稳,便已经往着排水口所在的廊道走去,似乎已经事先知道路线一般。

    “你想带我去哪里?”K稍微走快两步跟上,他的脸色因周围的恶臭而不曾缓和下来。

    “你听说过‘摩西’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四周糟糕的环境仿佛没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放缓步调,以眼角余光瞄向身后。

    摩西……

    K的眉头因这个词蹙得更紧,而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也显然意识到了对方的困惑和忧虑。

    “你不会是说近期在富人区闹事的那个组织吧?”K挑挑眉,同时跟着柳祐薇绕过一个转角口。

    “哎……怎么这样,我们的风评那么差吗?”茜茜的嘟囔并不大声,但在下水道的环境的回荡加持下,那句话仍然传到K的耳朵里。

    他的神色一凌,脚步顿时停下,“你们是摩西的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茜茜顿时闭了嘴,而柳祐薇只是叹了口气,也驻足原地,“我们的确是摩西的人,而那件事……严格来说并不是我们做的。”

    “对啊对啊,其实我们……”茜茜也想找补一下自己直白透露自己身份的失误,连连开口。

    然而,K并没有听他们讲历史的兴趣,直接抬手打断他们,“等一下,我对你们组织完全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还有,你们怎么认识老麦的。”

    就在柳祐薇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闻下水道入口传来脚步声,她顿时止住话头,示意K继续跟着她。K也明白此地不久留,也没多说什么。

    陈平跟着K移动着,不过他仍在思考方才柳祐薇所说的东西。“摩西”这个名字也太过有史诗感了,以至于令陈平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好笑归好笑,“摩西”在这里听起来倒像是个组织一类的,而且可能并不是什么听联邦话的组织。

    “摩西”确实在业内的风评不怎么样,但也不是绝对的,不少蛾摩拉本地人还是比较推崇这个组织的。

    K的解释来得很是时候,他可能也清楚陈平可能会问起,便主动地在意识层面与他交流起来。

    虽然“摩西”的具体情况K也不是太清楚,但以前还在黑麦酒馆找工作的时候,K曾有和罗德人——也就是蛾摩拉的本地人合作过。

    他们有不少都听闻过“摩西”,甚至以往就是“摩西”的成员。他们会絮絮叨叨地聊起“摩西”最早作为民间组织,抵抗入侵者的英勇事迹。但K对历史毫无兴趣,也没记得多少,唯一记得“摩西”是蛾摩拉建成之初便存在的组织。

    K比较知道的反而是近期关于“摩西”的报道。这个组织最近三年内都很活跃,甚至有几次行动中,K还正面碰上过他们,爆发过小小的冲突。

    他们这几年的行动和手段并不激进,大多都只是抢夺物资为主,且会适当地派发物资给穷人,也不会主动伤人。

    整体而言,业内对“摩西”的评价都比较复杂,以好评为主,但似乎源于“摩西”早期的行动,部分老雇佣兵认为他们近似一个暴力机构,而不是义军。

    就在K解答问题的过程中,三人也不知不觉地顺着下水道管道横穿了大半个城市。在K和陈平跟着柳祐薇,艰难地攀出一个下水道洞口后,眼前顿时迎来一片豁然开朗的景象。

    陈平一行人趴伏在位于环形墙壁之上的排水口,只见数个排水口镶嵌在环形的墙壁上,流淌着细小的水流,一同汇入地表上人造的通道。

    距离不远处的头顶,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蓝色的月光从顶上落下,不断有流水从边沿流下形成瀑布。

    洞口之下,一个偌大的圆台位于中央,被排水的通道环绕着。数个帐篷支在圆台之上,好些人在下面来往穿梭,微弱的交流声传来。

    柳祐薇朝下吹了有规律的口哨,只见下方的交流声霎时间转为沉默,一双双眼睛仿若猎鹰般望向他们。

    然而,在看清楚来人之后,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携来一个小箱子。一个清脆的开锁声传来,紧随便是一道通天梯瞬间层层搭出,直达柳祐薇所在的排水口。

    他们缓缓顺着楼梯走下,而其他人也随之围拢上来。其他人看见柳祐薇归来,全都笑着与她拥抱,却没多少人搭理仍趴伏在柳祐薇肩上的茜茜。K和陈平站在后头,沉默地观察着。

    “祐薇,他是谁?”人群中有一个人开口问道,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啊啊,他们两个人都是好人啦,帮过我和祐薇。”茜茜蓝色的眼珠看了一眼K,随即语气轻松地说道。

    但面前的人没有理会茜茜的话,其他人更是直接掏出武器,纷纷指向K。

    “嚯,真是热情的欢迎。”K禁不住挑挑眉,面向柳祐薇和茜茜,“这就是‘摩西’的待客之道?怪不得其他人对你们的风评那么好了。”

    “你说什么!”一个男人听到K的话语,感到愤愤不平,不禁大步向前揪住K的衣领,拳头抬起便要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