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雨了
2008年，2月19日，雨水。
坐在楚子航家的路明非手里举着一双筷子，心里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早在佟姨热情招呼他坐下吃饭，把碗和筷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有点不适应，要知道，在婶婶家里，他不仅要自己盛饭搬凳子，还要在吃完后负责刷碗洗碗。
偶然间在桌子上知道路鸣泽在学校里拿了好成绩，婶婶不可避免会数落他一番。
但在这里，他不仅不需要操心这些琐事，还会得到佟姨贴心的问候。
“小路，够吃吗？不够锅里还有，我去给你盛。”
“啊啊，不用，不用。”路明非连忙摆手，他已经吃了两碗饭了，真的吃不下了。
“吃饱就行，我一会儿去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
佟姨主动拿过路明非的碗筷，带着楚子航的碗筷走进厨房。
“佟姨，今晚他睡我房间。”楚子航在水龙头拧开前及时说。
“知道了。”
楚子航站起来看了路明非一眼，“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这时候路明非才注意到，有一间屋子的门没有关紧，里面透着黄色的光，隐约能看见有个女人躺在床上，身上裹着毛茸茸的毯子。
“稍等一下。”
楚子航转身走进了那间屋子，床头柜上放着见底的牛奶盒，女人翻了个身子，手打在楚子航的腿上，毛毯下露出一双长腿。
楚子航从重新帮她把毯子盖好，估计是没机会道晚安了，老妈向来是一睡就睡死的性子，吵醒她只会让她发脾气。
他悄悄关上灯，然后退出房间，手里拿着已经被他压成一片的牛奶盒。
“那是我妈，上次生日的时候她和她的闺蜜们出去玩了。”
楚子航拉开自己的屋门说，顺手把牛奶盒丢进垃圾桶里。
路明非心想楚子航老妈也蛮不靠谱的，居然会在自己儿子生日的时候出去玩，可转念又一想，起码楚子航知道他老妈去哪儿了。
而自己除了每年会收到的两封信外，对自己的老妈一无所知。
楚子航的屋子很干净，也很简单。
一张路明非羡慕的大床，可以让他不用和路鸣泽挤在一起睡。
一张足够大的学习桌，能够放下台式机和笔记本，可以让路明非不用跟路鸣泽抢电脑。
一张懒人沙发，看上去没有过使用痕迹，楚少爷不论在校还是在在都一样自律。
书柜，衣柜还有零零散散贴在白墙上的优质偶像海报。
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
路明非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楚子航从衣柜里拿出来似乎很适合他的衣服。
“这是我初三的衣服，你可以试试。”楚子航没有翻找，只是从他记忆中放置旧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抽了出来。
“卫生间里有热水，毛巾你可以用旁边那个粉色的，妈妈买给我的，我还没用过。”
“你头上的伤口要注意防水，暂时...”
楚子航话语一滞，他看见路明非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是血统觉醒导致的吗？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在此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用洗澡的时间。”
路明非只是点头，他从未享受过如此体贴的服务，以至于他现在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愣愣的站起来走进卫生间。
楚子航关上窗户，外面开始下雨了。
雨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让楚子航不由自主的想起几年前的事情。
2004年，是南城人难以忘却的一天，因为台风蒲公英登陆，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楚子航也同样难忘，因为他失去了他的父亲。
他在那场台风中觉醒了血统，收到了本地组织的邀请。
他没有答应他们，父亲说让他不要加入一个叫卡塞尔的学院，所以他只想去卡塞尔看一看。
他用尽全部精力，却只拿到了关于卡塞尔学院的只言片语，一个在美国的学院，和芝加哥有过帆船联谊赛。
令人思之发笑。
次年秋天，有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地址。
“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不要急着拒绝，去过地方后，你再给出自己的答案，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去了。
他发现了。
那是父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床头柜上放着他们的全家福，女人明艳照人，男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男人穿着白衬衫，梳着油头，面带骄傲的搂着女人的腰。
看起来真幸福。
他觉得男人在和老妈离婚后还是想念着他们的。
找他的人说这里的床垫底下有个暗门，他们没有打开，是专门留给他的。
暗门下面是一根钢管，他顺着钢管滑了下去。
黑胶唱片，雪茄，老式相机，哑铃......很多东西进入他的视线里，这些东西都围着一张铺着松软绵羊皮的大床。
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未拆解的伯莱塔手枪，雕刻子弹的小型机械就在旁边。
最令他震惊的是那些红线，数不清的红线在空中纵横交错，它们的尽头都是一桩桩震惊内外的事件。
通古斯大爆炸，夏之哀悼，苏联港口爆炸，格陵兰海......
红线结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最终汇聚成粗粗的一束，拴在混凝土墙上，旁边用墨笔写着古老的名字。
“Nidhogg”
尼德霍格。
传说中象征着绝望和毁灭的黑龙。
他走过洗相片的水池，旁边就是男人的工作台，上面用图钉钉满了他们一家的照片。
男人还很恶趣味的故意把“爸爸”洗成一团光影。
每张照片的边角都用红笔标记着拍摄的年月日，还有许多怀念的话。
他找到了一只铁柜，直觉告诉他，里面封存着很重要的东西。
他用尽全部力气，金色在无声无息间占据了他的瞳孔，铁轨被他撬开了。
一只黑色的铝合金箱子占据了他视线的全部，箱盖上刻着一枚半朽世界树的徽记。
他看见了箱子封口处的凹槽，扫视四周，想找一找有没有东西能够打开箱子，除了头顶的投影设备，一无所获。
他沉默着，身体颤抖着。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有很多事情都还做不到。
他回头找到了主动上门的人。
“我答应你们，作为交换，我要你们保存好那处地下室。”
“你们可以进去查探，但我要知道你们从里面获得的一切信息。”
他提着铝合金的箱子，淡淡的说。
后来他常常到那里发呆。
也得到了一点信息，用了一年的时间，他从那些人嘴里得到了三个字。
路明非。
坐在楚子航家的路明非手里举着一双筷子，心里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早在佟姨热情招呼他坐下吃饭，把碗和筷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有点不适应，要知道，在婶婶家里，他不仅要自己盛饭搬凳子，还要在吃完后负责刷碗洗碗。
偶然间在桌子上知道路鸣泽在学校里拿了好成绩，婶婶不可避免会数落他一番。
但在这里，他不仅不需要操心这些琐事，还会得到佟姨贴心的问候。
“小路，够吃吗？不够锅里还有，我去给你盛。”
“啊啊，不用，不用。”路明非连忙摆手，他已经吃了两碗饭了，真的吃不下了。
“吃饱就行，我一会儿去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
佟姨主动拿过路明非的碗筷，带着楚子航的碗筷走进厨房。
“佟姨，今晚他睡我房间。”楚子航在水龙头拧开前及时说。
“知道了。”
楚子航站起来看了路明非一眼，“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这时候路明非才注意到，有一间屋子的门没有关紧，里面透着黄色的光，隐约能看见有个女人躺在床上，身上裹着毛茸茸的毯子。
“稍等一下。”
楚子航转身走进了那间屋子，床头柜上放着见底的牛奶盒，女人翻了个身子，手打在楚子航的腿上，毛毯下露出一双长腿。
楚子航从重新帮她把毯子盖好，估计是没机会道晚安了，老妈向来是一睡就睡死的性子，吵醒她只会让她发脾气。
他悄悄关上灯，然后退出房间，手里拿着已经被他压成一片的牛奶盒。
“那是我妈，上次生日的时候她和她的闺蜜们出去玩了。”
楚子航拉开自己的屋门说，顺手把牛奶盒丢进垃圾桶里。
路明非心想楚子航老妈也蛮不靠谱的，居然会在自己儿子生日的时候出去玩，可转念又一想，起码楚子航知道他老妈去哪儿了。
而自己除了每年会收到的两封信外，对自己的老妈一无所知。
楚子航的屋子很干净，也很简单。
一张路明非羡慕的大床，可以让他不用和路鸣泽挤在一起睡。
一张足够大的学习桌，能够放下台式机和笔记本，可以让路明非不用跟路鸣泽抢电脑。
一张懒人沙发，看上去没有过使用痕迹，楚少爷不论在校还是在在都一样自律。
书柜，衣柜还有零零散散贴在白墙上的优质偶像海报。
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
路明非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楚子航从衣柜里拿出来似乎很适合他的衣服。
“这是我初三的衣服，你可以试试。”楚子航没有翻找，只是从他记忆中放置旧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抽了出来。
“卫生间里有热水，毛巾你可以用旁边那个粉色的，妈妈买给我的，我还没用过。”
“你头上的伤口要注意防水，暂时...”
楚子航话语一滞，他看见路明非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是血统觉醒导致的吗？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在此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用洗澡的时间。”
路明非只是点头，他从未享受过如此体贴的服务，以至于他现在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愣愣的站起来走进卫生间。
楚子航关上窗户，外面开始下雨了。
雨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让楚子航不由自主的想起几年前的事情。
2004年，是南城人难以忘却的一天，因为台风蒲公英登陆，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楚子航也同样难忘，因为他失去了他的父亲。
他在那场台风中觉醒了血统，收到了本地组织的邀请。
他没有答应他们，父亲说让他不要加入一个叫卡塞尔的学院，所以他只想去卡塞尔看一看。
他用尽全部精力，却只拿到了关于卡塞尔学院的只言片语，一个在美国的学院，和芝加哥有过帆船联谊赛。
令人思之发笑。
次年秋天，有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地址。
“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不要急着拒绝，去过地方后，你再给出自己的答案，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去了。
他发现了。
那是父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床头柜上放着他们的全家福，女人明艳照人，男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男人穿着白衬衫，梳着油头，面带骄傲的搂着女人的腰。
看起来真幸福。
他觉得男人在和老妈离婚后还是想念着他们的。
找他的人说这里的床垫底下有个暗门，他们没有打开，是专门留给他的。
暗门下面是一根钢管，他顺着钢管滑了下去。
黑胶唱片，雪茄，老式相机，哑铃......很多东西进入他的视线里，这些东西都围着一张铺着松软绵羊皮的大床。
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未拆解的伯莱塔手枪，雕刻子弹的小型机械就在旁边。
最令他震惊的是那些红线，数不清的红线在空中纵横交错，它们的尽头都是一桩桩震惊内外的事件。
通古斯大爆炸，夏之哀悼，苏联港口爆炸，格陵兰海......
红线结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最终汇聚成粗粗的一束，拴在混凝土墙上，旁边用墨笔写着古老的名字。
“Nidhogg”
尼德霍格。
传说中象征着绝望和毁灭的黑龙。
他走过洗相片的水池，旁边就是男人的工作台，上面用图钉钉满了他们一家的照片。
男人还很恶趣味的故意把“爸爸”洗成一团光影。
每张照片的边角都用红笔标记着拍摄的年月日，还有许多怀念的话。
他找到了一只铁柜，直觉告诉他，里面封存着很重要的东西。
他用尽全部力气，金色在无声无息间占据了他的瞳孔，铁轨被他撬开了。
一只黑色的铝合金箱子占据了他视线的全部，箱盖上刻着一枚半朽世界树的徽记。
他看见了箱子封口处的凹槽，扫视四周，想找一找有没有东西能够打开箱子，除了头顶的投影设备，一无所获。
他沉默着，身体颤抖着。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有很多事情都还做不到。
他回头找到了主动上门的人。
“我答应你们，作为交换，我要你们保存好那处地下室。”
“你们可以进去查探，但我要知道你们从里面获得的一切信息。”
他提着铝合金的箱子，淡淡的说。
后来他常常到那里发呆。
也得到了一点信息，用了一年的时间，他从那些人嘴里得到了三个字。
路明非。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