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玲与小曦
“小曦，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别一直在这里坐着了，这样多无聊啊。”
小玲又一次跑进了暮曦的住所，拉住小曦的手就想要往外走。
自从暮迟来过这个新建成的人族聚落，并告诉小曦要好这里的人族友善交流后，小玲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原本只是敢跟暮曦说说话她最近越来越得寸进尺，已经敢对暮曦动手动脚的了。当然这也和暮迟让小玲多带着暮曦一起玩有关，有仙人嘱托自己，那仙人还是暮曦的父亲，再加上她同样喜欢这个救了自己和娘亲性命的小仙子，小玲自然乐意去找暮曦一起玩。
“哦。”暮曦淡淡的应了一声。
“哎呀你总是这样，别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嘛，多笑笑，你长得这么可爱，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小玲抱着暮曦的手臂，探身靠近暮曦的脸颊，笑着说道。
“哦。”暮曦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极其浅淡，但也冲散了她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这就对了，我发现附近有一个漂亮的山谷哦，那里面开满了漂亮的花朵，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不知道你们神仙住的地方养不养花，不过我们人间的花朵也很好看哦。”
小玲松开暮曦，几步跑到了她的身前，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好像是在描述山谷的大小，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阳光透过门缝打到了她的脸上，映的她的脸蛋红彤彤的。
暮曦跟着小玲出了门，沿着新建起的聚落往外慢慢地走着，路上时不时的有人停下脚步，和她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午安，暮曦仙子。”
“仙子好。”
“仙子午安。”
人们一一和暮曦打着招呼，暮曦偶尔也向着某人点点头作为回应，“这是老爸交待过的事，要好好完成。”暮曦在心里这么想着。
看到暮曦点头的人往往都会受宠若惊，随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仙人能注意到自己，甚至还向自己点头示意，这已经能让他们高兴一整天了。毕竟他们不是小玲，正常情况下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仙人有所回应的。
小玲看着街上的人个个都和暮曦问安，心中隐隐有些羡慕，毕竟谁不想像暮曦让大家尊重又爱戴呢？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心中的小羡慕，转而变得自豪了起来，这么大的聚落，可不是谁都能靠近神仙的，更别说带着神仙去外面游玩了，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小玲！
想到这里，她也略微扬起了小脑袋，脚步轻灵地领着暮曦去看自己发现的开满花朵的“宝地”。那地方她可是连娘亲都没告诉过。
…………
“小曦，我又来找你喽，我还带了娘亲做的花糕，咱们一起吃吧。”
已经十多岁的小玲用后背顶开了暮曦的房门，她双手托着一个大大的木盘，盘子里装满了点缀着鲜花的米糕。
“哦，你来了，放在桌子上就行。”暮曦盘腿坐在屋子正中间的蒲团上，慢慢运行着暮迟教给她的奇妙功法，吸纳着这片人族聚落中散布的情绪。
小玲甩了甩自己长长的马尾辫，将木盘放到了桌子上，很自然地坐到了旁边的、房间里的唯一一张椅子上，抬头看着茅草搭成的屋顶，两眼空空，神游天外。
暮曦没有听见平时有些麻烦的念叨声，提前解除了修炼状态，疑惑地看向小玲。
“你在想什么？”
暮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吓了小玲一大跳，差点让她从椅子上弹起来。
等小玲缓过神来，张了张嘴，又挪了挪小屁股，等自己又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才装作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也……也没什么，就是我娘告诉我我差不多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所以？”暮曦拿起一个花糕，慢慢的咬了一口，歪着头看着小玲。
花糕吃进嘴里，粗糙的口感让暮曦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她也没将嘴里的花糕吐掉，只是慢慢的咽了下去。这花糕说是一种糕点，实际上只是一种加了些糖的黄馍，有时甚至还能在馍上看见一些不小的黑点，那是谷物未脱净的壳。对吃惯了云拂晓准备的可口甜点的暮曦来说这种食物吃起来是很难受的，她愿意吃下去也只是因为这是小玲母女俩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
“我不想嫁人。”小玲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绣花鞋，这鞋上的花纹还是她刚刚成年的时候娘亲一针一针给她绣出来的。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心中正想着娘亲今早跟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一阵香气传到了她的鼻子里。小玲当然知道这是花糕的香气，毕竟这是她强忍着食欲一路端过来的。
暮曦拿着花糕走到了小玲身边，将自己咬过的一小块掰了下来放进了嘴里。
小玲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暮曦手里的花糕，吞了口唾沫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暮曦将花糕在手里抛来抛去，用阵阵香味刺激着小玲的神经。小玲的头抬起来又低下去，抬起来又低下去，反复了几次，小玲终于意识到了暮曦是在故意戏弄自己，耳垂上逐渐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突然，她一把抢过了暮曦手中的花糕，对着暮曦呲了呲牙后，赶紧塞进了嘴里。
“别想那些没用的，你要是真不想嫁人我就去帮你说，不过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生灵繁衍乃天性大道，没准哪一天你就有心上人了。”
“唔……”
小玲抬起头，暮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竟然在一个六岁小孩的脸上看到了揶揄，气的小玲连咀嚼都忘了，直接被花糕噎住了嗓子。等到暮曦将给她递了一瓢水后才顺了下去。
“我差点被你害的噎死过去。”小玲嗔怪地看了暮曦一眼。
…………
“小玲，你在想什么？”暮曦看着心不在焉的小玲，奇怪地问道。
“诶诶，没……没有，我没想什么。”等到暮曦在她眼前摇了摇手，小玲才回过神来，双颊泛红的低下头去。
暮曦看着小玲这一副不对劲的样子，砸吧了一下嘴。
“我我我……我今天还有事，果子都还没采完，我先去干活了！”
小玲被暮曦盯得发慌，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出了暮曦的小屋。
暮曦看着小玲离去的背影，眼睛眯了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法力凝出了一面云镜，自己蹦起来坐到了小玲的椅子上，操纵着云镜找到了小玲。
画面中，小玲正和一位魁梧健壮的少年说着话，暮曦认识他，那是这个聚落年轻一代里最强的战士，能够一个人战胜小型凶兽，在现在的人族里算是很强的了，据说为人也善良大方，这个聚落里的人对他评价很高。
暮曦看着那名战士用粗糙的大手挠着头，脸上黑红黑红的，不知道和小玲说着些什么。也看见少女面目含春，两颊有如桃花，两只手在背后抓在了一起，手指不停搅动着，明明低着头盯着自己鞋上的绣花，却还是时不时地偷偷趁战士不注意时看他一眼。速度快到那个敏锐的战士甚至都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暮曦扁了扁嘴，心情不怎么愉悦地挥手驱散了云镜，自己又蹦到了蒲团上修行去了。
…………
“小玲，我来找你了哦！”小曦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小玲的新家之中。
已为人妇的小玲正和她白发苍苍的母亲在院子里晒着鱼干。小玲胸前的背篓里放着已经处理好的鱼，背后的背篓里放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在阳光下忙碌着。
“小曦，你来了啊。要吃鱼吗？”
小玲见暮曦过来做客，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对着暮曦温和的笑了笑。她的母亲对着暮曦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就拖着有些迟缓的步子离开了，将院子让给了两人。
“不吃，你们自己留着吧，我是神仙，餐风饮露，不用吃东西的。”
小曦跑到小玲背后，驾云飞了起来，伸手逗弄起了背篓里的小婴儿。小玲见状，将两个背篓都从身上放了下来，将孩子交给暮曦带后，自己找了些水洗净了双手。她转身就看到暮曦的小肉手和孩子的小肉手在空中撞到了一起，互相握住了对方，暮曦与婴儿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小玲就这么温柔地站在一旁看着，等小曦笑完才走回去抱起了自己的孩子。
“真可惜，是个男孩。”小曦伸手不断在婴儿面前抓来抓去，引得婴儿也伸出小手想要握住暮曦的手。
“是个男孩更好，力气大些也好像他父亲一样做个战士，倒也不必为生活发愁。”小玲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婴儿，眼中的母性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真是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自从你和他成家后都不怎么来找我玩了。”小曦撇了撇嘴。“早知道当初就不同意让你和他结婚了。”
听到暮曦提起结婚，小玲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可当时你不是也很高兴吗？你来赴宴时明明给专门准备了席位，你却偏偏要坐小孩那一桌，还和那些孩子打闹起来了，有不知多少孩子在之后被他们的父母惩罚了呢。”
“不就是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吗……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我都不介意，他们的父母怕什么……”
被小玲提起囧事，又想起以为自己被他们的父母一顿乱打的小孩们，小曦的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自言自语般的小声说道。小玲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
“小曦，求求你救救他……你不是仙人吗！你一定能救他！你一定能救他对不对！我求求你了……哪怕是用我的命换也可以……求求你了……”
小玲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这片空地上，周围的人都不忍的别过了头去，似乎难以承受这份悲伤。
小曦看着身前那个已经失去生息、浑身伤痕累累的大汉，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的法术只能治疗伤势，没办法复活死人，世界上也没有复活死人的仙法……”她费尽全身力气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小玲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双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
小曦抬手打出了一道法力，将小玲打晕了过去，又渡过去一丝灵气温养着小玲的过度悲伤的神魂，将小玲交给了身旁那个沉默的少年——那是小玲和他的孩子。
少年抱起母亲，看着暮曦施法将自己的父亲埋葬，看着被父亲救回来的战士与他们的家人一同来这里哀悼，看着暮曦慢慢转身，一步步地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少年终于开了口：“上仙，我父亲是一位优秀的战士吗？”
少年双眼紧紧地钉在那个小小的土堆上，不曾移动分毫。
“我一向不喜欢你父亲，更喜欢你母亲，所以我不认为他是个优秀的战士。”暮曦没有回头。“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到头来伤心的只会是自己的家人……但他也合格了。”
暮曦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照顾好你母亲，她只剩下你了。”
“祖母她……”少年猛地抬头。
“时日无多。”
…………
暮晨放下了手里的云镜，仔细感受了一下人族聚落中的情感，反复确定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后，慢慢站起来身。
一块块碎裂的石块从他身上剥离了下来，为了保证计划顺利，暮晨请求暮迟将整个时间阵法都移到了人族聚落，现在逢春谷和外界的时间是等同的，只有小曦所在的那片人族聚落的时间慢于外界。暮晨在这里独坐了多久了？百年？还是千年？连暮晨自己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他只知道巫妖的矛盾也激化的差不多了，小曦的情感也吸纳够了，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父亲，还差多久？”暮晨隔空向暮迟传音道。
“已经要进行到夸父逐日和大羿射日了。”暮迟揉了揉眉心，暗中操作了这么久，他也是会感到劳累的。要知道这个世界因为他插手的缘故，女娲造人后并未直接成圣，这也导致了洪荒一日六圣之事没有发生，原本应该在圣人谋划下发生的巫妖之战，现在全靠他一人在推动，在没有圣人的情况下要保证剧情与其他世界完全相同，暮迟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也不算小了。
“准备关闭大阵吧。”
小玲又一次跑进了暮曦的住所，拉住小曦的手就想要往外走。
自从暮迟来过这个新建成的人族聚落，并告诉小曦要好这里的人族友善交流后，小玲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原本只是敢跟暮曦说说话她最近越来越得寸进尺，已经敢对暮曦动手动脚的了。当然这也和暮迟让小玲多带着暮曦一起玩有关，有仙人嘱托自己，那仙人还是暮曦的父亲，再加上她同样喜欢这个救了自己和娘亲性命的小仙子，小玲自然乐意去找暮曦一起玩。
“哦。”暮曦淡淡的应了一声。
“哎呀你总是这样，别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嘛，多笑笑，你长得这么可爱，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小玲抱着暮曦的手臂，探身靠近暮曦的脸颊，笑着说道。
“哦。”暮曦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极其浅淡，但也冲散了她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这就对了，我发现附近有一个漂亮的山谷哦，那里面开满了漂亮的花朵，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不知道你们神仙住的地方养不养花，不过我们人间的花朵也很好看哦。”
小玲松开暮曦，几步跑到了她的身前，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好像是在描述山谷的大小，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阳光透过门缝打到了她的脸上，映的她的脸蛋红彤彤的。
暮曦跟着小玲出了门，沿着新建起的聚落往外慢慢地走着，路上时不时的有人停下脚步，和她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午安，暮曦仙子。”
“仙子好。”
“仙子午安。”
人们一一和暮曦打着招呼，暮曦偶尔也向着某人点点头作为回应，“这是老爸交待过的事，要好好完成。”暮曦在心里这么想着。
看到暮曦点头的人往往都会受宠若惊，随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仙人能注意到自己，甚至还向自己点头示意，这已经能让他们高兴一整天了。毕竟他们不是小玲，正常情况下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仙人有所回应的。
小玲看着街上的人个个都和暮曦问安，心中隐隐有些羡慕，毕竟谁不想像暮曦让大家尊重又爱戴呢？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心中的小羡慕，转而变得自豪了起来，这么大的聚落，可不是谁都能靠近神仙的，更别说带着神仙去外面游玩了，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小玲！
想到这里，她也略微扬起了小脑袋，脚步轻灵地领着暮曦去看自己发现的开满花朵的“宝地”。那地方她可是连娘亲都没告诉过。
…………
“小曦，我又来找你喽，我还带了娘亲做的花糕，咱们一起吃吧。”
已经十多岁的小玲用后背顶开了暮曦的房门，她双手托着一个大大的木盘，盘子里装满了点缀着鲜花的米糕。
“哦，你来了，放在桌子上就行。”暮曦盘腿坐在屋子正中间的蒲团上，慢慢运行着暮迟教给她的奇妙功法，吸纳着这片人族聚落中散布的情绪。
小玲甩了甩自己长长的马尾辫，将木盘放到了桌子上，很自然地坐到了旁边的、房间里的唯一一张椅子上，抬头看着茅草搭成的屋顶，两眼空空，神游天外。
暮曦没有听见平时有些麻烦的念叨声，提前解除了修炼状态，疑惑地看向小玲。
“你在想什么？”
暮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吓了小玲一大跳，差点让她从椅子上弹起来。
等小玲缓过神来，张了张嘴，又挪了挪小屁股，等自己又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才装作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也……也没什么，就是我娘告诉我我差不多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所以？”暮曦拿起一个花糕，慢慢的咬了一口，歪着头看着小玲。
花糕吃进嘴里，粗糙的口感让暮曦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她也没将嘴里的花糕吐掉，只是慢慢的咽了下去。这花糕说是一种糕点，实际上只是一种加了些糖的黄馍，有时甚至还能在馍上看见一些不小的黑点，那是谷物未脱净的壳。对吃惯了云拂晓准备的可口甜点的暮曦来说这种食物吃起来是很难受的，她愿意吃下去也只是因为这是小玲母女俩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
“我不想嫁人。”小玲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绣花鞋，这鞋上的花纹还是她刚刚成年的时候娘亲一针一针给她绣出来的。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心中正想着娘亲今早跟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一阵香气传到了她的鼻子里。小玲当然知道这是花糕的香气，毕竟这是她强忍着食欲一路端过来的。
暮曦拿着花糕走到了小玲身边，将自己咬过的一小块掰了下来放进了嘴里。
小玲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暮曦手里的花糕，吞了口唾沫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暮曦将花糕在手里抛来抛去，用阵阵香味刺激着小玲的神经。小玲的头抬起来又低下去，抬起来又低下去，反复了几次，小玲终于意识到了暮曦是在故意戏弄自己，耳垂上逐渐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突然，她一把抢过了暮曦手中的花糕，对着暮曦呲了呲牙后，赶紧塞进了嘴里。
“别想那些没用的，你要是真不想嫁人我就去帮你说，不过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生灵繁衍乃天性大道，没准哪一天你就有心上人了。”
“唔……”
小玲抬起头，暮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竟然在一个六岁小孩的脸上看到了揶揄，气的小玲连咀嚼都忘了，直接被花糕噎住了嗓子。等到暮曦将给她递了一瓢水后才顺了下去。
“我差点被你害的噎死过去。”小玲嗔怪地看了暮曦一眼。
…………
“小玲，你在想什么？”暮曦看着心不在焉的小玲，奇怪地问道。
“诶诶，没……没有，我没想什么。”等到暮曦在她眼前摇了摇手，小玲才回过神来，双颊泛红的低下头去。
暮曦看着小玲这一副不对劲的样子，砸吧了一下嘴。
“我我我……我今天还有事，果子都还没采完，我先去干活了！”
小玲被暮曦盯得发慌，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出了暮曦的小屋。
暮曦看着小玲离去的背影，眼睛眯了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法力凝出了一面云镜，自己蹦起来坐到了小玲的椅子上，操纵着云镜找到了小玲。
画面中，小玲正和一位魁梧健壮的少年说着话，暮曦认识他，那是这个聚落年轻一代里最强的战士，能够一个人战胜小型凶兽，在现在的人族里算是很强的了，据说为人也善良大方，这个聚落里的人对他评价很高。
暮曦看着那名战士用粗糙的大手挠着头，脸上黑红黑红的，不知道和小玲说着些什么。也看见少女面目含春，两颊有如桃花，两只手在背后抓在了一起，手指不停搅动着，明明低着头盯着自己鞋上的绣花，却还是时不时地偷偷趁战士不注意时看他一眼。速度快到那个敏锐的战士甚至都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暮曦扁了扁嘴，心情不怎么愉悦地挥手驱散了云镜，自己又蹦到了蒲团上修行去了。
…………
“小玲，我来找你了哦！”小曦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小玲的新家之中。
已为人妇的小玲正和她白发苍苍的母亲在院子里晒着鱼干。小玲胸前的背篓里放着已经处理好的鱼，背后的背篓里放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在阳光下忙碌着。
“小曦，你来了啊。要吃鱼吗？”
小玲见暮曦过来做客，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对着暮曦温和的笑了笑。她的母亲对着暮曦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就拖着有些迟缓的步子离开了，将院子让给了两人。
“不吃，你们自己留着吧，我是神仙，餐风饮露，不用吃东西的。”
小曦跑到小玲背后，驾云飞了起来，伸手逗弄起了背篓里的小婴儿。小玲见状，将两个背篓都从身上放了下来，将孩子交给暮曦带后，自己找了些水洗净了双手。她转身就看到暮曦的小肉手和孩子的小肉手在空中撞到了一起，互相握住了对方，暮曦与婴儿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小玲就这么温柔地站在一旁看着，等小曦笑完才走回去抱起了自己的孩子。
“真可惜，是个男孩。”小曦伸手不断在婴儿面前抓来抓去，引得婴儿也伸出小手想要握住暮曦的手。
“是个男孩更好，力气大些也好像他父亲一样做个战士，倒也不必为生活发愁。”小玲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婴儿，眼中的母性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真是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自从你和他成家后都不怎么来找我玩了。”小曦撇了撇嘴。“早知道当初就不同意让你和他结婚了。”
听到暮曦提起结婚，小玲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可当时你不是也很高兴吗？你来赴宴时明明给专门准备了席位，你却偏偏要坐小孩那一桌，还和那些孩子打闹起来了，有不知多少孩子在之后被他们的父母惩罚了呢。”
“不就是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吗……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我都不介意，他们的父母怕什么……”
被小玲提起囧事，又想起以为自己被他们的父母一顿乱打的小孩们，小曦的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自言自语般的小声说道。小玲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
“小曦，求求你救救他……你不是仙人吗！你一定能救他！你一定能救他对不对！我求求你了……哪怕是用我的命换也可以……求求你了……”
小玲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这片空地上，周围的人都不忍的别过了头去，似乎难以承受这份悲伤。
小曦看着身前那个已经失去生息、浑身伤痕累累的大汉，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的法术只能治疗伤势，没办法复活死人，世界上也没有复活死人的仙法……”她费尽全身力气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小玲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双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
小曦抬手打出了一道法力，将小玲打晕了过去，又渡过去一丝灵气温养着小玲的过度悲伤的神魂，将小玲交给了身旁那个沉默的少年——那是小玲和他的孩子。
少年抱起母亲，看着暮曦施法将自己的父亲埋葬，看着被父亲救回来的战士与他们的家人一同来这里哀悼，看着暮曦慢慢转身，一步步地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少年终于开了口：“上仙，我父亲是一位优秀的战士吗？”
少年双眼紧紧地钉在那个小小的土堆上，不曾移动分毫。
“我一向不喜欢你父亲，更喜欢你母亲，所以我不认为他是个优秀的战士。”暮曦没有回头。“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到头来伤心的只会是自己的家人……但他也合格了。”
暮曦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照顾好你母亲，她只剩下你了。”
“祖母她……”少年猛地抬头。
“时日无多。”
…………
暮晨放下了手里的云镜，仔细感受了一下人族聚落中的情感，反复确定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后，慢慢站起来身。
一块块碎裂的石块从他身上剥离了下来，为了保证计划顺利，暮晨请求暮迟将整个时间阵法都移到了人族聚落，现在逢春谷和外界的时间是等同的，只有小曦所在的那片人族聚落的时间慢于外界。暮晨在这里独坐了多久了？百年？还是千年？连暮晨自己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他只知道巫妖的矛盾也激化的差不多了，小曦的情感也吸纳够了，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父亲，还差多久？”暮晨隔空向暮迟传音道。
“已经要进行到夸父逐日和大羿射日了。”暮迟揉了揉眉心，暗中操作了这么久，他也是会感到劳累的。要知道这个世界因为他插手的缘故，女娲造人后并未直接成圣，这也导致了洪荒一日六圣之事没有发生，原本应该在圣人谋划下发生的巫妖之战，现在全靠他一人在推动，在没有圣人的情况下要保证剧情与其他世界完全相同，暮迟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也不算小了。
“准备关闭大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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