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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灾变的序曲(中)

    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本田市核电站的灾难现场已经截然不同。随着初期混乱的尘埃烟火以及恐怖气息逐渐落定,一种沉重的静谧笼罩了整个区域。曾经是技术奇迹的核电站现在不过是一片废墟,曲折破碎的建筑物轮廓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凄凉,随着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这个如同重伤垂死的狮子一般,趴窝在本田市郊区的核电站,仿佛又有了一丝生命迹象,只是核心区那仍在翻滚,充满核尘埃的扭曲烟雾以及那隐藏在最核心时不时冒头的深渊蓝紫光,那是微观世界的能量源,逃离束缚后,在现实世界的恐怖具现,一切,都在昭示着灾难还远远没结束。

    核心区边缘,救援队员穿着重型辐射防护服,像月球上的宇航员一样缓慢地移动着,他们的面孔被面罩完全遮住,只能通过对讲机传递简短的指令和信息。现场充满了紧张和急切的气氛,但,每一个命令,每一个动作,都得准确无误,每个人都深知自己的任务风险以及困难,即使在这里工作两天两夜了,偶尔抬头看见核心区的诡异状态,仍然会感受到一股让身体打战并且深入骨髓的寒意,这股冰冷的感觉,是他们知道处理这个核心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他,也是这个代价里面的一份,仿佛他在一步步,由外到内靠近属于他的坟墓,而扭曲烟雾以及深渊蓝紫光,就像是恶魔准备迎接他的舞蹈跟霓虹灯,或许是明天?又或许是后天。

    核心区外围,沉重的脚步声在沙石和废墟上回响,身穿轻型辐射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穿梭其中,偶尔有对话也是简短而务实,他们正在现场进行详细的放射性检测,以评估污染程度和范围,确保核心区边缘救援工作人员的安全以及接收并解决他们的每一个需求指令,每一个人行动都在迅速且坚定不移地执行着,但,眼神中不时流露出忧虑与苦涩,代表他们也知道,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些代价,他们不付出,就需要他们的后代几十倍几百倍甚至几万倍的去偿还,所以,世界是最公平的。

    核电站外围,临时搭建的防护措施——沙袋和混凝土墙勾勒出了一个明确的界限,标志着相对安全区域的开始。这些简陋但坚固的防线不仅阻挡了放射性尘埃的扩散,也为紧张忙碌的现场带来了一丝秩序感。

    沙袋和混凝土墙外,大小不一的工程车辆停放有序,它们是这场抗灾行动中不可或缺的力量。随着发动机轰鸣声的不时响起,又一次提醒着人们,天亮了,恢复和重建的任务需要继续了。

    在这片废墟的边缘,临时指挥中心和抗辐射试剂接种中心成为最繁忙的地带。指挥中心内灯火通明,来自各方的专家和决策者正在接收前线传回来的数据进行分析评估,并制定今天关于解决放射性污染逸出方案的落地推进以及物资人员配备。而在接种中心,一排排前两天未能接种抗辐射试剂的工作人员,也都在有说有笑地排着队,只是队伍相对于前两天来说,已经少了很多人了,而且这些外围工作人员,神情也比前两天轻松了不少,预计今天所有参与救援工作的工作人员,都可以完成接种,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推进着。

    早晨的工作表面上还算平静,核心区外围的一群群测量人员,穿着标准的轻型辐射防护服,携带着精密仪器沿预定的路线缓缓移动,仔细记录着每一个数据点,然后回传给后方指挥部,只是,不知为何,今天他们感觉体内仿佛蕴藏着使不完的力气,同时,喉咙异常容易干渴,每隔一会儿就需要向安全区赶去,脱下轻型防护面罩大口大口地喝水。

    随着时间指针的缓缓转动,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而后悬挂在核电站废墟的高空之上,向全世界飘洒着光芒,从高空往下俯视,这座曾经霸道无双的能源巨兽,现在却如同一个破败的蚂蚁窝,不断地冒着袅袅黑烟。

    围绕着这废墟的核心区外围,穿梭的测量人员宛如一群群忙碌的蚂蚁,密密麻麻的成一堆一堆,乱七八糟地走来走去,突然,其中一只蚂蚁,停下了脚步,安静了片刻后,抬头看着天空,看着太阳,太阳红彤彤的,蚂蚁的眼睛在护目镜后面,也变得红彤彤的,一个,两个,三个,刚刚还围绕着核电站不断走动的蚂蚁们,一个接一个都停下了走动,抬起头,用红彤彤的眼睛,透过护目镜,看着太阳,仿佛太阳才是蚂蚁。

    这群“蚂蚁”们在核心区外围静静地立着看着太阳,还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拿着设备的手,试着用手背擦了擦护目镜,感觉像是护目镜脏了,突然,最开始的那只蚂蚁,抱头痛哭地蹲下,瞳孔扩张至极限,呼吸急促且带有低沉的嘶吼,紧接着,其他的蚂蚁,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都抱头痛哭地蹲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脑袋里面剧烈撞击着,异常的情况很快引起了核心区边缘重型抗辐射服装备的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通过沉重的面罩看到这一幕,不解和恐慌开始蔓延。纷纷拿起对讲机,试图联系那些表现异常的测量员以及向核电站边缘的指挥部紧急汇报异常情况,并且呼叫支援。

    随着蚂蚁们身上的对讲机在不断地响起,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讲些什么,烦得很,一点都听不懂,抱头的蚂蚁们愤怒地丢掉了吵到他们的对讲机,然后如触电般跳起,朝着核电站外围蜂拥而去。

    核电站外围,工程队忙碌地加固防线,沙袋和混凝土墙随处可见,工程车辆、挖掘机、推土机在轰鸣中,忙着不停地调整地形以及转运物料,为防护墙提供必要的支撑材料,嘈杂的环境,让他们留意不到核心区外围的变化,而小部分在混凝土墙内部的工作人员,留意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些红着眼睛的蚂蚁们,几个围在一起,狂暴地推倒混凝土墙周边的一只只蚂蚁,疯狂撕咬,鲜血飞溅,尖叫声,惨叫声,嘶吼声,直接覆盖了工程车辆工作造成的巨大噪音,视线范围内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恐怖的场景。

    无人机快速飞过混泥土墙,来回盘旋在一个又一个恐怖场景上空,指挥中心看着这些惊悚的场景,立刻安排警察安保队持枪介入,直接击毙这些发了疯的人,并通过对讲设备,安排所有核电站内外的工作人员,全部停止工作,快速撤出核电站,接到命令后,一队一队的警察安保人员,拿好装备跟武器,坐上运输车,快速地向混凝土墙赶去。

    就在警察安保人员赶去混泥土墙的一会儿时间,还在来回盘旋的无人机上的现场画面又有了变化,刚刚被发疯的一群人按住撕咬,感觉死掉了的人,突然全身抽搐,快速抖动,然后也红着眼睛,跳了起来,蒲跟着其他疯了的人一起扑向正在疯狂逃跑的人群,这种惊悚的情况,直接让指挥中心的领导们手脚冰凉,全身发麻,脑海一片空白,无人机继续加速盘旋,这次不再盘旋在那些发疯了的人群身上了,而是飞过一个又一个躺在地上被咬死了不再动弹的人,抽搐,快速抖动,红着眼跳起来,朝逃跑的人群冲了过去,一个接一个,一个又一个,没有例外,所有原本仿佛死掉的人,全部都重新复活,然后红着眼疯了,看着这个可怕的场景,指挥中心的人也都抖动了一下,咆哮跟恐惧着在对讲机里,给警察跟安保队发出了死命令,不留活口,彻底击杀所有疯狂的人。

    随着第一声枪响划破寂静,警察安保队员迅速从杂乱无章的逃窜人群中脱离出来,他们的行动逆向而行,直面那些失控的狂暴群体。面罩下的眼睛凝重,每一个安保队员都紧握着武器,步伐稳健而迅速。

    他们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线,背对背地覆盖彼此,枪口指向四周任何可能的威胁。当变异者以凶狂的眼神和扭曲的面孔冲向他们时,安保队员们没有犹豫,连续的枪声在核电站废墟上空回响,尖锐刺耳。

    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击中变异者的身体,造成他们短暂的倒地。然而,这些本应致命的伤害对于变异者来说似乎只是皮外伤。他们几乎在触地的瞬间就以更加狂暴的姿态重新站立,再次向安保队员们发起冲击。

    场面一度陷入混战,尖叫声、哀嚎声与持续的枪声混成一片。警察们的子弹似乎无法彻底停止这些怪物的脚步。血液与泥土混合成泥泞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铜腥味和尘土味。

    从警察安保队与疯了的人群战斗开始,无人机就持续盘旋在上空,监控着战场局势,传回的画面显示,那些被击倒的变异者在地上扭曲着身体,但很快又会站起来加入战斗。这一幕幕像是末日电影中的场景,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们,杀不死!

    在一阵混战后,变异者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加,这种离奇的事情,让队长冒冷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安保队的弹药已经严重消耗。队长不得不通过对讲机紧急呼叫后方支援:“所有单位,立即支援前线,我们的位置不守住了,必须使用一切必要手段,守住防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急迫。

    就在这时,从指挥中心传来了新的指令,要求所有人向着指挥中心撤退,安保队在覆盖火力的掩护下,开始有序撤退。每一步后退都极其艰难,他们不仅要抵御前方的变异者,还要防止被从侧翼或后方包围。

    在一片混乱中,警察安保队凭借严密的训练和不懈的努力,成功撤至预定的安全区,并快速地登上了早已经在等待他们撤退的车上。

    随着警察安保队以及指挥中心的领导们成功撤退,无人机在最后的返回盘旋中,无数疯了的人向着那些没有武器的政府、医疗机构,工程,后勤等人员疯扑了上去,恐怖气息直冲云霄,可怕场景与无数的惨叫声缠绕着,仿佛深渊恶魔的微笑声,将整个核电站废墟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无人机微微抬起机身,在太阳的见证下,仓皇逃离,逃离的瞬间,显示在指挥中心的画面是,太阳底下,核电站核心区那翻滚烟雾以及时不时冒头的蓝紫光,如同异世界开启的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