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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你为什么不骗我

    陈兢的动作和语气过于急切,那绿色衣服的姐姐看在眼里,她由轻到重地扯了扯,将陈兢的手从自己腕上撇开,也没有走,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陈兢顿感压力山大。

    为了防范暗中的“鉴谎师傅”,从现在开始,他说的所有话都要经得起“法官”异术的考验,每一句都得是真话!

    “因为你是我的理想型。”

    这句话把在场三个人都给镇住了。

    “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幻想着能早点遇见你,甚至孩子的名字都想到了。你离开我心里就会紧张,难过。所以你不能走。”

    绿色衣服的姐姐温柔地看向陈兢,轻轻地说:

    “我只是去洗个手,等会儿就回来。”

    陈兢连忙追问道:“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绿衣服姐姐叹了口气,笑道:“不会。”

    不是欺骗,是实话……陈兢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好吧,早点回来哦。”

    他算是稍微放心地端详着眼前为自己医治的女子。

    她看起来足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医术了得?不知道她年轻的外边下藏着得到底是医术,还是异术。

    “请您为我治疗。”陈兢有些疲惫地说。

    衿寒却突然问道:“你是异术师么?”

    陈兢轻轻地笑道:“漂亮妹妹,异术师是什么?”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衿寒的目光带着审视,“看着我,哪有病人不看医生的道理。”

    不得不说这张脸做出什么表情都有可爱之处……陈兢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睛。

    与此同时,他的“拷问者”嗅到了欺骗的味道!

    “你的伤口非常难治疗,我希望你做好和它常伴的准备。”衿寒大夫语气凝重地说,她这副话确实很有老中医的样子。

    在我耳朵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个伤口能很快治好。”不过正常人也不敢想自己这么大的伤口能迅速治好,这是她异术的能力?那么,代价是什么?

    思考之间,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和自己靠得更近了一点。

    二人继续对视,目光立刻闪着戒备的火星,衿寒却突然说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这一句是真话。陈兢愣住了。

    “也许你不知道,最近出现了一个大事,有人大闹了奴隶交易所,解救了许多无辜的人,而我们‘楼船’也迎接到了许多新姐妹。”

    “那个大闯奴隶交易所的人,我很赞赏他。”说到这些,衿寒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陈兢。

    “我也很欣赏他。”陈兢恬不知耻地否认道。

    “在场经历者有传言,此人身上寒气逼人,好用剑,似乎是吕氏族人。”

    怀疑我是吕氏的“雪剑客”?这个问题我可以立刻否认!

    陈兢立刻开心地笑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吕氏族人,至于这个伤口,只是被贼人偷袭而来,请不要多想。”

    衿寒的脸上顿时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她相信我的话?她果然有鉴定话语真假的办法……还好人们总是把“雪剑客”和吕氏族人联想起来,可以很方便的用不是吕氏族人来否定他们的猜想。

    “不知道大夫会用何种方式为我治疗呢?”陈兢趁机打断话题。

    衿寒这才回过神来:“治疗的方法是我们独家秘传,采用香薰疗法。”

    实话……陈兢愕然,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差点以为她在开玩笑。

    一个骨肉分离的皮肉伤,不动刀不动针,凭借香薰治好了?那些现在世界上那些古今中外的名医,都可以把帽子摘了。

    还好,陈兢及时想起这是一个异术的时代。

    况且,反正他又不用付钱。

    衿寒似乎习惯了病人在自己眼前吃惊,悠悠地解释道:“不只是人的鼻腔,我们‘楼船’的祖师认为,万物皆有呼吸,植物动物在呼吸,石头河流在呼吸,伤口也在呼吸。”

    “很厉害的想法。”陈兢由衷赞叹道,这已经涉及物体总是不规则地运动的物理法则。

    衿寒的目光有些讶异:“你竟然会这么认为……”

    “不,我只是随口感叹一下——你们祖师有没有研究过果子为什么会从树上掉下来?”陈兢连忙为自己辩解,他可不想暴露自己来路不明。

    可话刚说完,他却突然想起这丫头可以分辨话语的真伪,自己的狡辩她能分得一清二楚,那种被看穿的滋味不好受,陈兢只好有些不开心的闭口不言。

    “没研究过……客人之前见过‘楼船’的人吗?”衿寒不免有些好奇地问。

    陈兢一脸正经地回答道:“遇见你们之前,俺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楼船’。”这是看见那个很大的绿衣姐姐推门走回来了,陈兢立刻接道:“我钟意过的人很多,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全部错过了。”

    绿色衣服的大姐姐听到之后,对他礼貌性的一笑,陈兢淡然处之。

    衿寒叹了口气:“治病吧。”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陶瓶,瓶内装着些许红色的粉末,她小心倾倒,手腕颤出来一点,眼神示意陈兢将受伤的胳膊送上,陈兢感叹她有一双班主任似的会说话的眼睛,于是送上自己的胳膊。

    衿寒将药粉洒在陈兢胳膊上,那药粉竟然有股淡淡的香味,这就是她说的“香薰”?和我记忆中的有很大的不符之处啊……

    “火。”衿寒全神贯注地说,绿衣姐姐找出一根点燃的黄色的蜡烛,将它交给衿寒,那粉色衣袖一览,衿寒看着陈兢眼睛道:

    “有点疼,是男子汉就忍下去。”

    陈兢笑了,笑衿寒也笑自己:“这么大的伤口都忍了,一点小火受不了?”

    衿寒不说话,端起蜡烛就把火苗朝着陈兢的胳膊上去烤。

    烤的地正是敷了药粉的地方,随着火焰升温,那药粉竟然燃烧了起来,一股药物的香味从药粉处逼了出来,在外的不过只是暗红色的外壳,真正的精华雾气都随着火焰钻入了陈兢的皮肉里。

    刚开始有些温暖,后来就像钻进辣椒油里似的,伤口又烫又热,陈兢咬着牙,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之后这只手臂需要固定,不可以乱活动了。”衿寒大夫告诫。

    陈兢的手臂上海存着那火的余温,他勉强地笑道:“好的。”

    “姐姐,固定工具拿来。”衿寒望向绿衣大姐姐。

    那很大的姐姐不愧是辅助,早就把固定工具准备好了,但她看向衿寒的目光里却有点玩味的责备:“告诉你多少次了,治病的时候叫艺名,不能说姐姐。”

    “请问姐姐艺名是什么。”陈兢凑个热闹。

    绿衣姐姐温柔地扫了他一眼:“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吧。”

    人尽皆知,凡是使用“等你……就”格式的人,说话者和听话让,总有一个要背负不幸。

    陈兢立刻脊背冒冷汗,求助地看向衿寒:“大夫,请您把这位姐姐的艺名告诉我吧,不然,我预感这伤口怕是长不好了!我受点罪无所谓,打击到您的自信是大事啊。”

    衿寒的嘴角却微微一翘,陈兢心里一惊,坏了,这姑娘怕是要折腾我了。

    “你的伤口一定会好起来的。”衿寒不安好心地安慰道。

    陈兢恶狠狠地道:“我不好了!以后我就坏着,谁要再找到衿寒大夫您治病,我高低得在他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伤口。”

    衿寒笑道:“怎么,莫非我的话语刺进你的心里了?”

    陈兢眼呈睥睨之势:“进入我的心嘛,光长得好看可不行,你还不够格。”

    “那我祝你早点找到佳人,将你那颗心脏补上。”衿寒起身,她那身淡淡粉色的衣服一颤,一声“告辞”,一个背影,她就如同被风吹去的樱色花瓣,渐行渐远,关上了门,关上了视线。

    是个奇怪的女人……陈兢望向绿衣大姐姐,一个简单点抬头望,陈兢的眼里顿时塞满了满足:“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么?”

    绿衣姐姐摇了摇头,拿出一套夹板似的东西,动作轻而缓地帮助陈兢带上。

    有了这个夹板,受伤的肌肉就无法运动了,这样伤口就不会获得更多的刺激。

    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完成之后,姐姐在陈兢的对面坐下。

    “你喜欢我?”她问。

    “喜欢。”陈兢点点头。

    “喜欢哪点?”

    陈兢假装腼腆的低头:“有两点……”

    “说出来。”绿衣大姐姐面色平静。

    “你身材特别好,腰细胸大屁股大,第一眼见面的时候我就被惊艳到,喜欢得不得了。”陈兢说完自己内心的感受,瞄了一眼绿衣姐姐,发现她脸色平静,陈兢心里略有失望。

    虽然我说的全是真话,但我不是谈情说爱的人——你怎么就不讨厌我啊?

    “第二点呢?”

    “你的性格特别好,很温柔,无论是做妻子还是孩子的母亲都是一个好选择,前提是要遇到互相珍惜的人。”

    “你觉得我们是互相珍惜的人?”绿衣姐姐对他笑了一下。

    陈兢也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不是!”

    要不是防备着暗处的“法官”之类的异术师,营造自己诚实的形象,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他才懒得全说真话呢!

    绿色衣服的女人目光深远了起来,她语气幽幽地说:“我曾经遇见过许多想要带我走,承诺过许多的人。”

    “可惜,他们要么虚伪地骗了我,付出了代价,要么诚实地死了。”

    陈兢听得顿时毛骨悚然。

    “所以……”大姐姐笑容明媚地看向陈兢:“你为什么不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