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是艺术
安娜正在把一些黑色的粉末装进罐子。
这些黑粉便是霍姆斯殿下所说的火药，配方是按照75%硝，10%硫磺，和15%木炭混合研磨而成。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殿下特意吩咐她将原材料分开存放，还单独划出了专门的储藏室，并严禁火把和油灯等各类火源的靠近。
门外有专人看守，安娜小心翼翼地将罐子用油脂密封好，抱在怀里，这才慢慢退出来。
“殿下，我准备好了。”
她朝等在这里的霍姆斯殿下微微鞠躬示意。
霍姆斯看了眼她怀里的罐子，点点头，眼里似乎有亮光在闪烁，他大手一挥，高声道：
“那就出发，目标，城外小树林！”
他的语气中充满兴奋，一字一顿，
“让这个世界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
众卫兵们连忙跟上，安娜紧跟在霍姆斯身后。
真正的艺术吗……
安娜一边走，一边打量怀里的罐子。
虽然霍姆斯殿下确实跟她说过这东西的威力，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她也不能确定到底好不好用。
之前的测试当中，她试着点燃过这种黑色的粉末，的确是燃烧得挺快的，能释放出光和热，还有黑烟。
殿下说这就够了，只有把它密封起来才能看到真正的威力。
一路走出城堡大门，卫兵队在前面开道，安娜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妹妹。
奇怪了，爱丽丝早上的时候还跟她说会过来找她的，现在还不见踪影，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吗？
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很快，他们的队伍就已经穿越数条街道，来到城外。
“开始吧。”
当停留在西南边的一片小树林时，霍姆斯殿下吩咐道。
卫兵队长威玛立刻带着人分散开，将试验场地包围起来，安娜他们就站在场地正中。
霍姆斯殿下对她点了点头，安娜会意，把手里的罐子放在一棵树旁，取出一条长长的绵线插进去。
正要准备点火，霍姆斯赶紧阻止了她。
“我们站远点。”
他拉着安娜后退，一直退到300英尺之外，然后对一旁的卫兵队长道：
“你跑得快，你来。”
卫兵队长威玛挠了挠头，接过殿下递来的火把。
殿下是不是有些谨慎过头了，他想。
不过是一个会发光发热的土罐子而已，就算爆炸，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于是，他将火点燃那根白色的绵线。
看着火星一点一点将绵线吞噬，逐渐向上游走，他觉得既然殿下在看着，自己还是配合一下，跑两步比较好。
然后，他拿着火把，转身开始跑。
只是，还没跑到一半，一阵火光忽然从身后将他笼罩，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响，他感到耳朵嗡地一下，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泥土和木屑混合着从半空中纷飞落下，他看到殿下好像在大声对他喊着什么，他呆愣愣地转身，然后就看到那个原本放着火药罐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英尺的大坑，坑边的树拦腰炸断，树皮和木屑散落得到处都是，正缓缓倾倒。
天空上还有飞鸟从林子中蹿出来，应该是被爆炸声音吓到，没命地奔逃。
直到这时，他的听力才渐渐地恢复，背后传来微微的灼热，他扭头看了一眼，铠甲上正沾着些飞溅来的泥土和草叶，上面还冒着热气。
他悚然一惊。
刚刚，他是不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要是他刚刚再在那罐子面前多站一会儿，或者再跑慢一点，他是不是人就没了？
也是在这时，他总算听到殿下在喊什么了。
殿下在破口大骂，骂他为什么不听命令，不点燃就跑，为什么不卧倒。
他羞愧地低下头去。
“对不起，殿下，我……”
“没受伤吧？”
“啊？”他怔了一下，“没有。”
“没有就好，自己去一边领罚，别挡着路。”
殿下烦躁地挥挥手，他连忙让开，就见殿下领着安娜小姐举步朝那坑边走去。
他感觉心里莫名一暖。
以后，他一定严格执行殿下的命令，他心里想着。
安娜有些后怕地来到坑前。
她看了看那大坑，又看看霍姆斯殿下，有些迟疑地道：
“这个，真的是那罐黑火药造成的吗？”
此时她才真的有些理解了，殿下为什么会对这种新型武器那么重视，黄金树在上，这真是堪比雷霆的一击，恐怕也只有天罚能与之相比了。
“是艺术。”
霍姆斯纠正道。
艺术……安娜这次竟觉得这个形容十分贴切。
无尽的火光，极致的爆炸，这不是艺术，又是什么？
“是你亲手做出来的哦。”
霍姆斯对她笑道。
安娜忍不住偏过头去，“明明，明明是殿下给的配方，我只是照着配方来做的，都是殿下的功劳。”
霍姆斯哈哈大笑。
“不用谦虚，就算没有我，你将来的某一天也能自己做出来，只不过，嗯，这个威力还是差了点。”
安娜有些困惑，看了看面前的大坑，又看了看折断的大树。
“这个威力还差吗？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人能挡住这么一下吧？”
一直没出声的罗斯希尔附和道：“安娜小姐说的没错，就算是我，如果没有防备的话，被近身这样炸一下，也会身受重伤。”
安娜道：“那再增加装药量呢？”
罗斯希尔：“……那我很可能会死。”
霍姆斯摸了摸下巴，“提高装药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其实更想做的是无烟火药，同等量的情况下，那个东西是黑火药威力的三倍。”
“三倍！？”
安娜和罗斯希尔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光是一个黑火药就足够她们吃惊的了，要是威力能再提高三倍，那该是什么样子？
她们难以想象。
“那东西需要硝化棉和硝化甘油，不太好弄，慢慢再说吧。总之，今天的试验还算不错，你做的很好，安娜小姐。”
霍姆斯对安娜道：“为了表示对你的嘉奖，我决定任命你为边陲城的武器装备研发负责人，全军的武器装备都由你来管。”
“同时，你进出城堡的限制取消了，往后，你可以在卫兵的陪同下随意进出，收集材料也好，或是想做别的什么也好，你，自由了。”
听到这话，安娜愣了愣，好半天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自由了？
虽然她们在之前的生活上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刻，甚至殿下在吃穿用度上，对她们姐妹可以说是相当的慷慨，但本质上她仍然是霍姆斯殿下的俘虏。
然而现在她可以自由出入城堡，甚至获得了霍姆斯殿下正式任命的职务！
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贡献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毕竟火药的配方都是殿下告诉自己的，她只是做了些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仔细想想，自由进出城堡，其实只是有限的自由……
但是如果她继续努力呢？
如果她帮殿下把那个什么无烟火药也弄出来了呢？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可以随意进出边陲城了？
这些黑粉便是霍姆斯殿下所说的火药，配方是按照75%硝，10%硫磺，和15%木炭混合研磨而成。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殿下特意吩咐她将原材料分开存放，还单独划出了专门的储藏室，并严禁火把和油灯等各类火源的靠近。
门外有专人看守，安娜小心翼翼地将罐子用油脂密封好，抱在怀里，这才慢慢退出来。
“殿下，我准备好了。”
她朝等在这里的霍姆斯殿下微微鞠躬示意。
霍姆斯看了眼她怀里的罐子，点点头，眼里似乎有亮光在闪烁，他大手一挥，高声道：
“那就出发，目标，城外小树林！”
他的语气中充满兴奋，一字一顿，
“让这个世界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
众卫兵们连忙跟上，安娜紧跟在霍姆斯身后。
真正的艺术吗……
安娜一边走，一边打量怀里的罐子。
虽然霍姆斯殿下确实跟她说过这东西的威力，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她也不能确定到底好不好用。
之前的测试当中，她试着点燃过这种黑色的粉末，的确是燃烧得挺快的，能释放出光和热，还有黑烟。
殿下说这就够了，只有把它密封起来才能看到真正的威力。
一路走出城堡大门，卫兵队在前面开道，安娜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妹妹。
奇怪了，爱丽丝早上的时候还跟她说会过来找她的，现在还不见踪影，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吗？
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很快，他们的队伍就已经穿越数条街道，来到城外。
“开始吧。”
当停留在西南边的一片小树林时，霍姆斯殿下吩咐道。
卫兵队长威玛立刻带着人分散开，将试验场地包围起来，安娜他们就站在场地正中。
霍姆斯殿下对她点了点头，安娜会意，把手里的罐子放在一棵树旁，取出一条长长的绵线插进去。
正要准备点火，霍姆斯赶紧阻止了她。
“我们站远点。”
他拉着安娜后退，一直退到300英尺之外，然后对一旁的卫兵队长道：
“你跑得快，你来。”
卫兵队长威玛挠了挠头，接过殿下递来的火把。
殿下是不是有些谨慎过头了，他想。
不过是一个会发光发热的土罐子而已，就算爆炸，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于是，他将火点燃那根白色的绵线。
看着火星一点一点将绵线吞噬，逐渐向上游走，他觉得既然殿下在看着，自己还是配合一下，跑两步比较好。
然后，他拿着火把，转身开始跑。
只是，还没跑到一半，一阵火光忽然从身后将他笼罩，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响，他感到耳朵嗡地一下，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泥土和木屑混合着从半空中纷飞落下，他看到殿下好像在大声对他喊着什么，他呆愣愣地转身，然后就看到那个原本放着火药罐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英尺的大坑，坑边的树拦腰炸断，树皮和木屑散落得到处都是，正缓缓倾倒。
天空上还有飞鸟从林子中蹿出来，应该是被爆炸声音吓到，没命地奔逃。
直到这时，他的听力才渐渐地恢复，背后传来微微的灼热，他扭头看了一眼，铠甲上正沾着些飞溅来的泥土和草叶，上面还冒着热气。
他悚然一惊。
刚刚，他是不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要是他刚刚再在那罐子面前多站一会儿，或者再跑慢一点，他是不是人就没了？
也是在这时，他总算听到殿下在喊什么了。
殿下在破口大骂，骂他为什么不听命令，不点燃就跑，为什么不卧倒。
他羞愧地低下头去。
“对不起，殿下，我……”
“没受伤吧？”
“啊？”他怔了一下，“没有。”
“没有就好，自己去一边领罚，别挡着路。”
殿下烦躁地挥挥手，他连忙让开，就见殿下领着安娜小姐举步朝那坑边走去。
他感觉心里莫名一暖。
以后，他一定严格执行殿下的命令，他心里想着。
安娜有些后怕地来到坑前。
她看了看那大坑，又看看霍姆斯殿下，有些迟疑地道：
“这个，真的是那罐黑火药造成的吗？”
此时她才真的有些理解了，殿下为什么会对这种新型武器那么重视，黄金树在上，这真是堪比雷霆的一击，恐怕也只有天罚能与之相比了。
“是艺术。”
霍姆斯纠正道。
艺术……安娜这次竟觉得这个形容十分贴切。
无尽的火光，极致的爆炸，这不是艺术，又是什么？
“是你亲手做出来的哦。”
霍姆斯对她笑道。
安娜忍不住偏过头去，“明明，明明是殿下给的配方，我只是照着配方来做的，都是殿下的功劳。”
霍姆斯哈哈大笑。
“不用谦虚，就算没有我，你将来的某一天也能自己做出来，只不过，嗯，这个威力还是差了点。”
安娜有些困惑，看了看面前的大坑，又看了看折断的大树。
“这个威力还差吗？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人能挡住这么一下吧？”
一直没出声的罗斯希尔附和道：“安娜小姐说的没错，就算是我，如果没有防备的话，被近身这样炸一下，也会身受重伤。”
安娜道：“那再增加装药量呢？”
罗斯希尔：“……那我很可能会死。”
霍姆斯摸了摸下巴，“提高装药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其实更想做的是无烟火药，同等量的情况下，那个东西是黑火药威力的三倍。”
“三倍！？”
安娜和罗斯希尔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光是一个黑火药就足够她们吃惊的了，要是威力能再提高三倍，那该是什么样子？
她们难以想象。
“那东西需要硝化棉和硝化甘油，不太好弄，慢慢再说吧。总之，今天的试验还算不错，你做的很好，安娜小姐。”
霍姆斯对安娜道：“为了表示对你的嘉奖，我决定任命你为边陲城的武器装备研发负责人，全军的武器装备都由你来管。”
“同时，你进出城堡的限制取消了，往后，你可以在卫兵的陪同下随意进出，收集材料也好，或是想做别的什么也好，你，自由了。”
听到这话，安娜愣了愣，好半天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自由了？
虽然她们在之前的生活上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刻，甚至殿下在吃穿用度上，对她们姐妹可以说是相当的慷慨，但本质上她仍然是霍姆斯殿下的俘虏。
然而现在她可以自由出入城堡，甚至获得了霍姆斯殿下正式任命的职务！
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贡献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毕竟火药的配方都是殿下告诉自己的，她只是做了些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仔细想想，自由进出城堡，其实只是有限的自由……
但是如果她继续努力呢？
如果她帮殿下把那个什么无烟火药也弄出来了呢？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可以随意进出边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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