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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车站大哭 回不了家

    家乡的郝诚接到广州打来的长途电话,电话里妹妹郝云说:“父亲得了脑溢血,现在病危,估计也就两周的存活期。”

    郝诚听到此话,顿时震惊万分,骨软筋麻,全身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软绵无力。

    郝云在电话里,感受到了大哥郝诚的痛苦之情。立马坚定大哥的信心,她告诉大哥说道:“不要过于悲伤,这样会把身体弄垮。现在大哥可是老家里唯一的支柱,一定要挺住。

    “现在又一个问题很关键,就是千万不能让母亲丁大女知道父亲病危之事,同时尽快通知大姐郝英一起过来广州,在医院照顾父亲。他们姐弟两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孤单了。同时咱兄妹几人也早点商量父亲的后事安排。”郝云在电话里继续说道。

    郝诚稳住了情绪,在电话里告诉妹妹,他会尽快通知郝英,然后立即赶往广州。撂下电话之后,他就直接骑上洋马自行车去了郝英所在的学校。

    郝英对父亲弟弟这边的事情,还蒙在鼓里。没有想到这短短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弟弟郝勇狂暴砸了大伯的家具,离家去了广州。之后又有人带来弟弟郝勇被人杀死的信息。然后父亲万分悲痛,不远万里去广州取儿子尸体。接着又打回电话说郝勇好好的平安无事。怎么最后又突然传回消息说父亲得了重病,命悬一线。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编辑故事一样。

    郝英希望大哥郝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跟自己讲笑话呢!但是他仔细的看了看大哥,大哥的表情严肃悲伤到了极点,没有一丝丝的玩笑意思。

    大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我们要赶快赶过去,照顾父亲最后一程,弟弟郝勇和二妹郝云他们两个人已经累得换不开手。而且费用也不够了,每一天的住院费和氧气等续命费用,已经花光了他们身上的积蓄。再说郝勇也刚去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收入啊!”

    郝英知道大哥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立马决定,立刻收拾行李就过去。

    但是郝云交代的话是对的,暂时不要让母亲知道。不然的话,母亲一个人在家非哭死不可。到时儿女们都回来,在她身边,她心里面也宽慰很多,不至于现在出大事。所以现在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

    他们兄妹二人于是就找了电话亭,跟郝云郝勇他们姐弟二人通电话。告诉他们马上出发前往。

    郝英匆匆与丈夫陆布中商量,告知他父亲的情况。陆布中只得同意她去广州,但是也拿不出太多的钱,只能尽量多带一点是一点,尽力而为。

    他们兄妹两人在出发之前,要先回到母亲身边。因为母亲这段时间以来,被家里的各种事情折磨的如同父亲一样,身心俱疲。

    本家与前面大伯的矛盾纠纷,长期得不到解决,最后酿成祸患,一家之主郝家顶脊背被打伤。

    接着小儿子又闯出祸患,把对方家具砸的稀巴烂。接着是不停的吵闹,大队干部上门争执,又传出消息儿子被杀。

    虽然最后才知道是子虚乌有,完全是谣言,骗人的鬼话。但是丁大女确实已经被家里的大大小小的愁事,搅的不成人样。披头散发,毫无精气神。

    郝英看到母亲的样子,实在是难过极了。他赶紧帮助母亲梳梳头,洗洗脸。安慰她一切都好好的,叫母亲振作起来。

    其实郝英心里面更是难过不已,假如母亲知道父亲不久就要离开人世,那她会是怎么样的伤心悲痛呢?

    郝英实在放心不下,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家。刚好郝勇又从广州打来电话,郝英赶紧赶到村委会,接电话。

    郝勇告诉大姐,说不放心母亲一人在家。二姐夫现在从其他地方赶了过来,整天跟着二姐一起,来照顾父亲。只是父亲仍然是口不能言,整天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命若游丝。

    可以大姐一个人过来,大哥郝诚就在家里照顾母亲,和准备后事。

    母亲丁大女看到郝英和大儿子在身边,精神的确振奋了很多。

    最后他兄妹俩,背地里轻声商量还是由郝英一个人前去。如果郝诚突然离开,肯定会引起母亲的不安和猜疑。

    就这样郝诚在家里陪伴母亲,郝英一个人独自前往广州。

    郝英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了广州。弟弟郝勇已经提前等在了出站口,他们约定好的位置。他们很顺利的就见到了面。

    姐弟二人来不急,诉说思念的衷肠,匆匆赶往医院。

    二妹郝云和妹夫战强他们一直守在医院,都辞职了。因为请假的时间太长,工厂不批,不得已只有辞工,专职在医院照顾父亲。

    郝英来到父亲的身边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她蹲在床头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泪流满面。

    她想起很多年前,父亲赶着马车,带着自己去卖土豆,半道上那马受惊狂奔不已。自己一个单弱的的女孩子,当时根本驾驭不了那奔驰的烈马。

    父亲在惊慌失措之时,奋不顾身,抱住烈马。那烈马一直把父亲托在地上很远很远,把腿上的肉都脱掉了厚厚的一层,才总算停住马车,保全了自己。不至于自己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又想起来父亲,当自己成年之后,为了自己的幸福,在家里亲自给自己作嫁妆。后来又风波不断,为了自己的幸福,父亲又把自己送到陆布中家,与那家人出现争执......。

    郝英抱着父亲的手,不停的流眼泪,不停的想起以前的旧事。

    身边的弟弟妹妹,也站在旁边抹眼泪。

    突然父亲插着氧气罩的鼻孔,长吁一口气。大家都惊喜不已。郝勇立马去叫医生,看是不是病情有所反转。

    医生匆匆赶来,仔细的检查之后。告诉家属,刚才那一声长吁,可能是对亲人的回应。但是现在已经毫无生命体征了。他已经去了。

    郝英大声哭了起来。其他的弟弟妹妹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医院的规定,病人去世以后不能在病房继续停留,要移走至太平间,或者家属抬回家。

    郝英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是为了等待见自己最后一面,才一直挺住到此时。郝英紧紧的抱着父亲,哭的伤心欲绝。二妹也呜呜的跟着哭......。

    郝勇和二姐夫战强两个人任由他们姐妹伤心痛哭。他俩男人擦了擦眼泪,赶紧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寻找停放位置。

    他们都是外地人,尸体是没有地方停放的。任谁都不会答应暂时搁置一个陌生尸体。

    但是他们拿不出在当地火葬的费用。再说父亲郝家顶客死异乡,儿女们也想让他完完完整整的还葬故土。

    郝勇和二姐夫战强分别去联系了这里的老乡,看他们能不能一起帮帮忙。

    很快他们就联系了在这里一起做事的同乡,他们丢下手中的事情,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赶过来,汇聚在医院。

    郝勇和战强被老乡们的到来感动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的困难之际,他们还愿意到场来帮忙,真是令人感激。

    郝勇和战强商量先把父亲运到郊外无人的荒地。然后再联系车子,把父亲遗体运回家乡。于是老乡们一起帮忙把郝家顶的遗体用车子运到很远的郊外。老乡们因为还要上班,又各自有事情,就各自先回去了。

    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只剩下他们四个亲人,守着父亲的遗体。

    郝勇一个人去联系车子看能不能托运,郝英郝云和战强三个人守护父亲。

    郝勇去了很长时间,都联系不到汽车。要不就是高的难以置信的价格,他们根本承担不了这吓人的运费。

    郝勇跟老家打了长途电话,通知了大哥郝诚,父亲已经不在了,要他在家里悄悄准备后事。暂时不要告诉母亲。

    郝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郊外。摇摇头告诉大家,车子找不到。

    大家心急如焚,父亲的遗体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广州的天气炎热,很容易伤害遗体的,到底该怎么办呢?

    最后他们姊妹四个商量决定,尝试坐火车,买夜间的火车票。

    他们四个人一起跪下来对着父亲的遗体,给父亲磕头。然后准备好了很厚的几个大袋子,还带了一大包旧衣服。

    郝勇把父亲的遗体背起来,战强扶着岳父的遗体。她们两姐妹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拿着行李。

    一会郝勇累了,战强又接过来岳父的躯体背在身上,正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战强也没有什么忌讳,背起岳父往前走。

    郝勇暂时喘一下气,他们两个就这样相互轮替,背着父亲向火车站慢慢走去。两姐妹就这样一直跟在后面。

    他们走走停停,路上的行人偶尔的回头好奇的看看他们。郝英赶紧走上去把父亲的头,用衣服盖了起来,不让旁边经过的人们察觉异样。

    就这样他们背着父亲的遗体,在大街上行走了快一天的时间,总于走到了火车站。他们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把父亲放了下来。他们轻轻的磋磨着父亲的手,跟父亲说说话,告诉父亲他们已经到了火车站,准备乘坐火车一起回家。

    战强一个人先进售票厅去买火车票。很快票买到了手,是晚上十二点上车。

    于是他们几人先跪拜了父亲,拿出干粮供养了父亲。等了一会,他们才各自吃了一点面包,简单充饥。一直等到快十一点钟,他们要开始准备上车了。

    他们不知道父亲的遗体,能不能通过进站口的检测仪。

    他们为了应对这一难题,提前在准备好的大塑料包里面,装了衣服。包裹的很严实。准备把父亲郝家顶的遗体装在衣服的中间。

    可是他们发现父亲的躯体已经僵硬起来,正所谓: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筋仞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人和草木是一样的,活着的时候身体都是柔软的,死了就僵硬枯槁了。

    父亲的身体如果一直僵硬,那根本就装不进塑料包。此时已经离火车开动很近了,他们必须赶快进站。

    他们一起慢慢的抬着父亲的躯体,可是太僵硬了,父亲的骨骼都直直的弯曲不了。

    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来。他们情急之下,一起扑通扑通跪下来,给父亲磕头。希望父亲的魂魄暂时不要走,身体先软着,过了进站口这一关,上了火车之后,再帮父亲舒展筋骨。

    他们一起跪下来给父亲不停的磕头,希望身体软一软。

    跪拜了一会之后,四个子女去摸父亲的手脚。果然父亲的身体软了下来,他们赶快趁势弯曲了父亲郝家顶的腿关节和胳膊关节。

    他们只有委屈父亲,暂时把他装进了大塑料袋之中,非常顺利的装了进去。而且在周围塞了很多厚厚的衣服,伪装成大包裹。企图瞒天过海。于是他们四个抬着这大包裹,一起慢慢的排对开始进站。

    他们四个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相互鼓励着一定顺利通过。想乘着那检票员不注意的情况下,直接把大包裹抬过去。

    可是正当他们试图快速的通过人行通道之时,那检票员喊住了他们,叫他们把手中的大包裹经过安检,才能过去。

    他们无奈,只得祈求那厚厚的衣服,可以掩盖住父亲的尸体,祈求那检测仪检测不出来父亲的遗体。

    她们四个人心惊胆战,脸色涨得通红,心已经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检测仪显示出了,滴滴答答的报警声音。检测员发现异常之后,截住了包裹。要他们打开包裹,进行查看。

    他们几个惊慌到了极点,当时都被吓傻了。那检测员见他们不动,自己打开袋子用手伸了进去,摸到了郝家顶的手。

    那检测员吓得脸色惨白,大叫一声“是尸体”

    附近执勤的警察立马拥挤了过来,他们一拥而上打开包裹一看,果然是一具尸体。

    此时郝英郝云姐妹彻底崩溃,她们两个扑在父亲的躯体上,疯狂的痛哭起来。郝勇和战强再也控制不住,跟着姐姐一起泪如雨下。

    郝英立马掉头跪在了那警察的脚下,不停的给警察磕头,希望警察高抬贵手,放父亲遗体过去。郝云也跟着姐姐一起给警察磕头,希望能够通融。

    警察赶快扶着郝英郝云,阻止他们继续磕下去。

    警察询问了具体情况。战强事情的原委告诉警察,他们父亲本是乡村之人,来广州寻找儿子,没想到自己却客死异乡。他们子女几人,答应把父亲一定带回老家安葬。但是却找不到汽车,运回父亲的遗体。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警察同志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按照法律规定,尸体坚决不能上火车,必须就地火葬。

    他们一听到父亲遗体不仅不能上火车,还要就地火葬。郝英郝云哭的更加厉害,引来了好多围观的群众。

    那警察看着他们伤心的样子,也泪眼惺忪。但是尸体绝对不允许上火车,警察同意他们,可以把尸体带出车站,想办法找汽车运回老家。而且警察答应他们,可以帮助他们全额退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