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嗯？”
李继欢听到这句话就感觉不大对劲，他转过身，看见了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那人站在他们不远处，眯着眼睛。
“哼，你们不知道我是在这家说书的吗？”
“哦，以前不知，现在却是知道了。”李继欢拱了拱手，“足下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八字胡不耐烦的说到：“既然我在这里说书，以后你们就不要来了，懂点规矩，速速离去。”
李继欢笑了：“据我所知，你并未和店家达成独家垄断协议吧，况且，我们和你说书的时间也不重合，互不影响，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书呢？”
他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人是明显来找茬的，也就懒得和他客气了。
“你们懂什么啊？我告诉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你们不能再在这里讲了，赶紧换个地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八字胡顿时气急败坏。
“敢问怎么称呼？”
“哼，在下史鉴，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我！”
“哦？阿呆，你听过吗？”
“恕我见识少，从未听说。”
李继欢笑了笑，对着史鉴：“你看，我随便问了一个人都没听说你呢？”李继欢稍稍严肃：“至于你说的规矩，如果真有明文规定，那我们自当退出，并向你道歉。”
他顿了顿，“但是如果没有，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阿呆，有这个规矩吗？”
“可能我真的是见识少，也从未听说啊！”
李继欢双手一摊，对着史鉴：“你看，没有就是没有。”
开玩笑，这个行当本就是民间兴起的一个商业行为，政府也从未做出什么政策来规范。而且说书这行也不适合有什么明文规定，很多说书人都是喜欢到处走的，没钱就在当地说几天，挣些盘缠继续流浪。
如果还有这样的规矩，那这行早就消失了，说白了，这就是个自由竞争的行当，全靠故事的好坏和说书人的本事。
这个叫史鉴的，明显就是想欺负他们。或许是他有什么依仗，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唬住他们。但是总之，李继欢都不会怕。
他被李继欢一顿抢白，早已气的不轻，狞笑着：“好，好，好，当真有人不长眼啊，咱们走着瞧！”
说完就见这人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萧书呆这时开口道：“傻子不用担心，我在这里这么久了，真的从未听说什么规矩。”
“阿呆，可有害怕担心？”
“怕什么，无论去哪里，也说不过一个理字，他以后要是来找麻烦，我就和他好好辩一辩。”
李继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没有说话，“还是书生意气了啊，很多地方很多人，其实都是不讲理的。”他心里想到。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果然就有纷争。
虽然有这样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是两个人依然很高兴，尤其是萧书呆，更是激动。
他这几年就在雍城靠给别人代代笔写写字挣点辛苦费，着实过的紧巴了一些。今日骤然间挣了这么多钱，兴奋不已，想到以后还会更多，一时间心生摇曳起来。
两人回去的时候要比早上多花了些时间，一来毕竟天气比较炎热，二来是李继欢做主买了不少吃食，比如烧鸡，肘子，甜点之类的，甚至还有烧酒和桂花酿，基本把今天挣来的定钱都花光了。
等回到了青阳观，已是傍晚时候。
观内众人看到他们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回来，都是欢呼雀跃，也明白日间的说书一定是成功了。
“傻子，我知道你们今日挣了钱，还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心里是想要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可我还是得嘱咐你几句。”饭后，老师慢慢剔着牙，“千万别学贺厨子那个大手大脚的样子，而且挣了钱要低调，说不上就有眼红的人，狗屁不是，就知道嫉恨别人。”
老道士依然是风格犀利，嘴里不饶人，不过他说的话的确是老成之言。
“老道士，还真让你说着了，今日我俩正要离开王氏酒家的时候，被以前在那里说书的史鉴给堵住了，还威胁我们，呵呵。”
“没错，傻子和我都没怎么搭理他，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听到这话，叶巧儿顿时不乐意了“嘿，嘿，说谁呢，我和姐姐怎么惹你了，就变成难养了，忘记当初姐姐是怎么照顾你的了。”
叶湘莲也掩口笑道“就是，萧秀才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以后可是要喊你萧书呆了啊。”
萧书呆招架不住，连忙道歉说：“一时口快，一时口快，请两位莫要见怪。”
说着连连作揖，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哈哈，对了，阿呆，照顾你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我知道，我来说。”贺厨子插话道。
通过他的讲述，李继欢才知道原来当初，萧书呆科考又一次落榜，心灰意冷，在加上被家里嫂子冷嘲热讽一番，羞怒之下就离开哥哥家，独自在外游荡。
那时他的父母早以故去，他是一直住在哥哥家里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雍城，可那时他身无已分文，又好巧不巧的赶上了暴雨，他被淋了一夜，受风寒而倒在路上，昏迷不醒。
多亏了老道士经过，把他带回了青阳观，叶湘莲一直照顾了他几天，这才好转过来。
“啧啧，阿呆，还真是多亏了老道士和叶姑娘的善心啊，你命不该绝。”
“老道我就不该把他救回来，屁用没有，吃的倒多，还不长肉，也不知道粮食都吃到哪里去了？”
李继欢又看向叶湘莲：“叶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原来不仅照顾了我，还帮助了阿呆。”
或许是喝了点桂花酿的原因，叶湘莲脸上微红，笑道：“李公子别夸我了，都是应该做的。”
见李继欢还在看着自己，叶湘莲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头，萧书呆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
“其实，我还有个事想和阿呆，还有叶姑娘商量一下。嗯，你也看到了，西游记一定能够赚到不少钱，所以我想分你一部分，这样你就不必出去赚钱了，也当是我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了。”
叶湘莲立马抬头，急忙答道：“那不行，那是你和萧秀才赚的，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能无故分到一份呢，我很感谢李公子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同意。”
李继欢见她意志坚决，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头先和萧书呆说到：“本该先问一下阿呆你的意见，是我刚才着急了，阿呆莫怪。”
萧书呆笑着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我本来也没起多大作用。”
李继欢想了想，又提出了另一个方案：“这样，阿呆以后全权负责说书部分，抄写部分就由叶姑娘代劳了，嗯，你们俩每个人占两成，我占三成，剩下的就交给观里，这样如何？”
他本来是想着自己也是两成，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两个人肯定不答应，尤其是叶湘莲，所以他就把自己的份额多提了一成。
即使是这样，叶湘莲一开始也是百般推脱，实在拗不过李继欢和萧书呆，才同意了。
李继欢又和老道士打趣道：“老道士，等以后这个书名气大了，再印刷出版，我看大概就不用为钱发愁了，你也守着道观别出去算命了。”
老道士拿眼睛斜了一眼他，悠悠道：“呵呵，你懂什么，道士下山，普世济人。我算命是要给人们一个希望，这世道乱啊，没希望更活不下去。”
说罢悠然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仙风道骨般的背影。
“你们明天去说书会不会有危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一个声音突然紧贴着李继欢身后响起。
李继欢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曹哑巴来到了他的身后，这还是李继欢第一次听见他说话。
“嗯，是有这样的可能，那就有劳曹大哥了。”李继欢向曹哑巴拱手说到，人家这是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要帮忙，李继欢哪能不答应。
萧书呆这时候也说到：“傻子，你别看哑巴身量不高，可是力气大的很，想当初我和他比力气的时候，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李继欢看看萧书呆排骨一样的身材，心里暗暗腹诽：你可真有勇气。
众人又喧闹了一番，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
李继欢晕晕乎乎的回到房间，栽倒在床上。遇到了一群善良的人啊，他心里想到。
其实，他还有后续的一些计划，基本可以让青阳观众人不再为钱发愁。一开始他还担心，是不是会破坏掉观内的良好氛围，毕竟钱财动人心，可是至少在今天看来，他应该是多想了。
“真幸运啊，遇到一群好人。”
可是，心底的躁动为什么还在呢，他很不解。
迷迷糊糊中，李继欢就此沉沉睡去。
青阳观中也渐渐变得安静，只有不知从哪里吹过来的风声和夏虫的鸣叫。
李继欢听到这句话就感觉不大对劲，他转过身，看见了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那人站在他们不远处，眯着眼睛。
“哼，你们不知道我是在这家说书的吗？”
“哦，以前不知，现在却是知道了。”李继欢拱了拱手，“足下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八字胡不耐烦的说到：“既然我在这里说书，以后你们就不要来了，懂点规矩，速速离去。”
李继欢笑了：“据我所知，你并未和店家达成独家垄断协议吧，况且，我们和你说书的时间也不重合，互不影响，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书呢？”
他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人是明显来找茬的，也就懒得和他客气了。
“你们懂什么啊？我告诉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你们不能再在这里讲了，赶紧换个地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八字胡顿时气急败坏。
“敢问怎么称呼？”
“哼，在下史鉴，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我！”
“哦？阿呆，你听过吗？”
“恕我见识少，从未听说。”
李继欢笑了笑，对着史鉴：“你看，我随便问了一个人都没听说你呢？”李继欢稍稍严肃：“至于你说的规矩，如果真有明文规定，那我们自当退出，并向你道歉。”
他顿了顿，“但是如果没有，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阿呆，有这个规矩吗？”
“可能我真的是见识少，也从未听说啊！”
李继欢双手一摊，对着史鉴：“你看，没有就是没有。”
开玩笑，这个行当本就是民间兴起的一个商业行为，政府也从未做出什么政策来规范。而且说书这行也不适合有什么明文规定，很多说书人都是喜欢到处走的，没钱就在当地说几天，挣些盘缠继续流浪。
如果还有这样的规矩，那这行早就消失了，说白了，这就是个自由竞争的行当，全靠故事的好坏和说书人的本事。
这个叫史鉴的，明显就是想欺负他们。或许是他有什么依仗，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唬住他们。但是总之，李继欢都不会怕。
他被李继欢一顿抢白，早已气的不轻，狞笑着：“好，好，好，当真有人不长眼啊，咱们走着瞧！”
说完就见这人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萧书呆这时开口道：“傻子不用担心，我在这里这么久了，真的从未听说什么规矩。”
“阿呆，可有害怕担心？”
“怕什么，无论去哪里，也说不过一个理字，他以后要是来找麻烦，我就和他好好辩一辩。”
李继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没有说话，“还是书生意气了啊，很多地方很多人，其实都是不讲理的。”他心里想到。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果然就有纷争。
虽然有这样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是两个人依然很高兴，尤其是萧书呆，更是激动。
他这几年就在雍城靠给别人代代笔写写字挣点辛苦费，着实过的紧巴了一些。今日骤然间挣了这么多钱，兴奋不已，想到以后还会更多，一时间心生摇曳起来。
两人回去的时候要比早上多花了些时间，一来毕竟天气比较炎热，二来是李继欢做主买了不少吃食，比如烧鸡，肘子，甜点之类的，甚至还有烧酒和桂花酿，基本把今天挣来的定钱都花光了。
等回到了青阳观，已是傍晚时候。
观内众人看到他们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回来，都是欢呼雀跃，也明白日间的说书一定是成功了。
“傻子，我知道你们今日挣了钱，还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心里是想要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可我还是得嘱咐你几句。”饭后，老师慢慢剔着牙，“千万别学贺厨子那个大手大脚的样子，而且挣了钱要低调，说不上就有眼红的人，狗屁不是，就知道嫉恨别人。”
老道士依然是风格犀利，嘴里不饶人，不过他说的话的确是老成之言。
“老道士，还真让你说着了，今日我俩正要离开王氏酒家的时候，被以前在那里说书的史鉴给堵住了，还威胁我们，呵呵。”
“没错，傻子和我都没怎么搭理他，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听到这话，叶巧儿顿时不乐意了“嘿，嘿，说谁呢，我和姐姐怎么惹你了，就变成难养了，忘记当初姐姐是怎么照顾你的了。”
叶湘莲也掩口笑道“就是，萧秀才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以后可是要喊你萧书呆了啊。”
萧书呆招架不住，连忙道歉说：“一时口快，一时口快，请两位莫要见怪。”
说着连连作揖，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哈哈，对了，阿呆，照顾你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我知道，我来说。”贺厨子插话道。
通过他的讲述，李继欢才知道原来当初，萧书呆科考又一次落榜，心灰意冷，在加上被家里嫂子冷嘲热讽一番，羞怒之下就离开哥哥家，独自在外游荡。
那时他的父母早以故去，他是一直住在哥哥家里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雍城，可那时他身无已分文，又好巧不巧的赶上了暴雨，他被淋了一夜，受风寒而倒在路上，昏迷不醒。
多亏了老道士经过，把他带回了青阳观，叶湘莲一直照顾了他几天，这才好转过来。
“啧啧，阿呆，还真是多亏了老道士和叶姑娘的善心啊，你命不该绝。”
“老道我就不该把他救回来，屁用没有，吃的倒多，还不长肉，也不知道粮食都吃到哪里去了？”
李继欢又看向叶湘莲：“叶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原来不仅照顾了我，还帮助了阿呆。”
或许是喝了点桂花酿的原因，叶湘莲脸上微红，笑道：“李公子别夸我了，都是应该做的。”
见李继欢还在看着自己，叶湘莲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头，萧书呆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
“其实，我还有个事想和阿呆，还有叶姑娘商量一下。嗯，你也看到了，西游记一定能够赚到不少钱，所以我想分你一部分，这样你就不必出去赚钱了，也当是我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了。”
叶湘莲立马抬头，急忙答道：“那不行，那是你和萧秀才赚的，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能无故分到一份呢，我很感谢李公子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同意。”
李继欢见她意志坚决，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头先和萧书呆说到：“本该先问一下阿呆你的意见，是我刚才着急了，阿呆莫怪。”
萧书呆笑着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我本来也没起多大作用。”
李继欢想了想，又提出了另一个方案：“这样，阿呆以后全权负责说书部分，抄写部分就由叶姑娘代劳了，嗯，你们俩每个人占两成，我占三成，剩下的就交给观里，这样如何？”
他本来是想着自己也是两成，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两个人肯定不答应，尤其是叶湘莲，所以他就把自己的份额多提了一成。
即使是这样，叶湘莲一开始也是百般推脱，实在拗不过李继欢和萧书呆，才同意了。
李继欢又和老道士打趣道：“老道士，等以后这个书名气大了，再印刷出版，我看大概就不用为钱发愁了，你也守着道观别出去算命了。”
老道士拿眼睛斜了一眼他，悠悠道：“呵呵，你懂什么，道士下山，普世济人。我算命是要给人们一个希望，这世道乱啊，没希望更活不下去。”
说罢悠然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仙风道骨般的背影。
“你们明天去说书会不会有危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一个声音突然紧贴着李继欢身后响起。
李继欢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曹哑巴来到了他的身后，这还是李继欢第一次听见他说话。
“嗯，是有这样的可能，那就有劳曹大哥了。”李继欢向曹哑巴拱手说到，人家这是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要帮忙，李继欢哪能不答应。
萧书呆这时候也说到：“傻子，你别看哑巴身量不高，可是力气大的很，想当初我和他比力气的时候，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李继欢看看萧书呆排骨一样的身材，心里暗暗腹诽：你可真有勇气。
众人又喧闹了一番，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
李继欢晕晕乎乎的回到房间，栽倒在床上。遇到了一群善良的人啊，他心里想到。
其实，他还有后续的一些计划，基本可以让青阳观众人不再为钱发愁。一开始他还担心，是不是会破坏掉观内的良好氛围，毕竟钱财动人心，可是至少在今天看来，他应该是多想了。
“真幸运啊，遇到一群好人。”
可是，心底的躁动为什么还在呢，他很不解。
迷迷糊糊中，李继欢就此沉沉睡去。
青阳观中也渐渐变得安静，只有不知从哪里吹过来的风声和夏虫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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