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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怪物游戏

    修为境界和意境,哪个更难,这一点见仁见智,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如果将一个修士当做水池,灵气比作一汪溪水,修炼,就是一个不断将水池向外挖掘扩张的过程,从而可以容纳更多的水,最终化为江海。

    而这个挖掘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除了泥土,有时还会遇到坚硬的岩石阻挠,这些岩石就是修为大境界划分,需要水池中的水泛起波澜,不断地去冲击,磨砺,最终磨穿岩石,开拓向更深的天地,这也就是修为境界的突破。

    而意境就像这波澜,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风平浪静,无法磨穿岩石,而有的人波澜壮阔,可以轻易地打碎岩石。

    但是反过来,一碗水再晃荡,也不过打碎两片薄纸,而一江水即使再沉静,也能轻易地荡开巨石。低修为境界的人,几乎无法无法想象的意境波澜,在高修为者看来确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结果,所以古往今来,所有的修行者都是用一步一步的积累来追逐大道,按照修为境界逐个进阶,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步登天者。

    而能在低修为境界领悟高修为境界所能达到的意境的人,可以说已经提前预定好通往下一个大境界的门票,只要积累足够,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能够到达下一个大境界,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修士进阶何其困难,从炼气淬体到筑基,拢总算起来能够顺利突破的不到十分之一,而要从筑基提升至结丹境界,即使是唐帝国这样修仙文化最兴盛的国家,几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一而已,如此,这些幸运儿怎能不让人羡慕妒忌?

    更加令人羡慕的是,领悟有高等级的意境者,其实力将是远超过同阶的存在,就像一渠湍流和一湾死水,哪一个更加具有威力,这一点不言而喻。

    李玄麟的金龙所蕴含的力量固然很强大,甚至比明心所能动用的力量还要强大,但是在他对这力量的掌控能力还远远不够格,看似威武的金龙只是一团胡乱揉起来的散沙,可以轻易的被渗透瓦解,在明心的眼中,如土鸡瓦狗耳。

    擂台之上,明心享受着身为世界中心的快感,理智当然会告诉她,现在暴露出实力,对后面即将迎战的强敌们,就将失去了很多战术上的选择,但在百花仙酿的影响下,现在她的情感需求被放大到了最大,她想要发泄,她贪慕虚荣,她享受率性而为给她带来的快感。

    酒意在逐渐消散,至少明心已经逐渐注意到了手中是一条咸鱼,而不是宝剑,因为那条咸鱼已经碎成渣子,撒了一地——咸鱼毕竟是咸鱼,落叶飞花皆可为剑只是高手在炫耀,若真的毫无区别,人类花那么大力气去研究炼器之术做什么?

    李玄麟现在进退两难,虽然法术被破,但其实他本身除了灵力消耗了一点之外,其它的完好无损,就这样认输实在是有损李氏皇族的威严形象,但若是不认输,他又实在没有勇气向明心再出手,虽然她的武器(咸鱼)已经碎了。

    倒不是因为怕疼,而是若被暴打一顿丢下台,岂不是更有损皇族威严……

    明心没有立即将李玄麟踢下擂台,实际上已经说明酒醒了一些,隐约记起来那声声“七殿下”,直觉地不该让这个小胖子输得太难看。

    借着最后的酒劲,明心对踟蹰在台上进退两难的高胖皇子道:“下去吧,这是一场属于怪物们的游戏。”转头向台下扫视一圈,睥睨道:“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明心的话音很淡,但是恰好足以让向地字六号小浮台上围拢过来的所有人听到,全场,再度哗然!

    李玄麟精神一振,看明心的目光又有不同,虽不知她是故意转移仇恨给自己个台阶下,还是真的狂傲如斯,不将其他人看在眼里,但现成的台阶如何能不下,当即也不装愣了,正色道:“今日输给你,是我李玄麟修炼不勤,我心服口服,但绝非我李氏实力不继,来日你若遇到我皇兄,定叫你见识我李氏的真正底蕴。”

    明心这会儿只觉得头痛欲裂,现在只想尽早结束这一切,好好地大睡一觉,捂着额头烦躁地道:

    “叫他来,我等着。”

    ……

    白马会第一轮,共分天、地、人三字各六十个小擂台,总共一百八十个小擂台,均匀分布在大浮台的周围。每个小擂台安排四到五场比试不等,地字六号安排了四场。

    前三场进行的快,明心到达时,只剩下最后一个准备走一个过场的李玄麟,当然明心的到来也没有为这个进程拖慢太多的时间,胜负分的干净利落,而此时,还有一大半的小擂台上,依然激战正酣。

    天字十七号。

    在所有的小擂台中,天字十七号是进度最慢的一个,从早上开始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而天字十七号的第一对对手还没有从擂台上下来。

    台下的闻讯赶来看热闹的观众来了又走,到现在,除了几个待上场的修士还在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等在台下之外,整个小浮台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黑驴还在挥舞着前蹄为台上的主人加油助威,和远处相邻的两个浮台上人头攒动的景象行成鲜明的对比。

    而在台上,一站一趟,胜负已经基本明了,这两个人,一个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全身却完好无损,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的男子,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另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到处都是法术烧灼出来的痕迹,简陋的衣服碎裂成根根布条,但却步伐沉稳,一张黑脸毫无痛苦疲惫之色,反而有些抱歉地挠着头,尴尬地看向裁判长老。

    裁判也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手诀一打,倒在地上的魔修被送出场外,眼见玉牌上的白马消失,终于大哭着晕了过去。

    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斗法,只挨打不还手,生生把对手累得油尽灯枯,而他自己还没事人一样。

    几个最后的观众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不免些兔死狐悲之感,实力不如也就算了,还要受这等羞辱,杀人诛心呐!

    这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