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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权谋文的黑莲花女配(13)

    次日,佟蕙音醒来的时候,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破晓。

    她翻个身,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中,鼻尖处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安极了。

    熟料,霄烬暄早已醒来。

    此刻,他正侧首支额慵懒地倚靠在床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缱绻缠绵的爱意。

    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佟蕙音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目光。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阿音,醒了。”

    她爬了起来,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然后下床穿衣服。

    他的大掌揉乱她乌黑的长发,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几分慵懒,“阿音,昨晚我没忍住,弄疼你了吗?”

    佟蕙音穿戴整齐后,走到桌案旁拿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她今天换上了他的寝袍,腰间系着一根玉色的缎带,衬得她身材窈窕纤细,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后,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皮肤雪白,唇色嫣红,一举一动,都是那般妩媚动人。

    她的五官精致漂亮,一张鹅蛋型的俏丽脸庞,弯弯柳叶眉下有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眸,挺直高翘的琼鼻下是饱满润泽的樱桃小口,肌肤胜雪,宛若芙蓉花瓣,娇艳欲滴。

    想起昨晚的激烈和疯狂,她的脸颊悄然染上了两团绯红。

    她转过头,佯装镇定道:“哪有?”

    他勾唇一笑,坐直了身子,问道:“那阿音还难受吗?”

    她别扭地别开头,不愿承认自己被折腾得浑身酸软的事实。

    她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不难受。”

    看着她羞涩窘迫的模样,他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又替她挽起鬓间散乱的碎发,低声说道:“我会努力控制自己,尽量不伤害到你。”

    佟蕙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谁要你控制了。”

    霄烬暄不说话,从背后抱住她,凉薄的唇轻柔地擦过她的耳畔,“阿音,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没有吭声,心底却升起了一阵暖意,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总是这样,明明是霸道强势的性格,却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肩头,让她只需要做他的港湾便可。

    她勾唇莞尔一笑,旋即拍着他的肩膀揶揄道:“好啦,我的摄政王大人,你再磨蹭下去,可就要错过早朝了。”

    “阿音。”

    他握住她的手,轻唤她一声,目光幽深,“别乱跑安分点待在府里,现在晟王府都是我的人,有事就去找叶轻舟,他是跟随我的心腹医师,之前你晕倒受伤都是他帮你处理的。”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笑意盈盈:“阿暄,放心去吧,我会待在府里乖乖等你回来。”

    他这才松开她,俯身在她额头印上温柔一吻。

    两人相携前往用早膳,留下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随后,一众人等恭敬地向霄烬暄行礼。

    “参加王爷。”

    霄烬暄挥挥手意示他们退下。

    他刚迈步进去,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站在原地的佟蕙音,挑眉问道:“怎么?舍不得我?”

    佟蕙音的脸颊倏然变得通红,她低着头,声若蚊蝇,“没、没有。”

    她的反应取悦了他,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佟蕙音难得羞涩地转过身,快速奔进膳厅。

    霄烬暄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一缕宠溺的笑容。

    ……

    用过早膳后,霄烬暄离开了王府,临行之际,他叮嘱佟蕙音:“阿音,等我办完差事后,立刻赶回来陪你”

    佟蕙音送他出去,站在院门外,看着他的车马缓慢驶远,才收回了视线。

    他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她的心情忽然空落落的,竟是生出了一股怅惘来。

    这段时间里,他们虽然偶尔吵架拌嘴,但是每当他们闹矛盾时,她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念他,甚至会担忧他的安危,会怕他会遭遇危险。

    佟蕙音知道,这是因为她在意他。

    她并未察觉到,或许是因为太过在意,因而潜移默化之中,她已然习惯于他的存在。

    她想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返回屋内,却不料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叶轻舟正站在屋子里。

    他站在屋子的一隅,正在研究她桌上的那些药膏和化瘀止血的药膏。

    看到她进来,叶轻舟冲她微微领首,笑容温润:“黎姑娘,你好,在下叶轻舟,是摄政王府的专属医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知,黎姑娘现在身体可无恙了?”

    佟蕙音微笑颔首:“劳烦叶大夫挂念,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叶轻舟笑容清雅,“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顿了片刻,他提议道:“黎姑娘若信得过我,请允许我帮黎姑娘诊脉。”

    佟蕙音迟疑了一下:“我没什么大碍,不必麻烦叶大夫了。”

    “我是医者,为患者看病是我应该做的,不必介怀。”他笑得云淡风轻,却又不容置喙,语调温文而柔和,“黎姑娘请把手腕伸出来。”

    佟蕙音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把手臂伸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麻烦叶大夫了。”

    他抓起她的手腕仔细把脉,神情平静如水,只是眸中闪烁的神采与往昔有些微妙的不同,仿佛藏着某种暗流。

    佟蕙音盯着他英俊的侧颜,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漏掉了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她知道,他在思考,而且,似乎在纠结什么。

    须臾,叶轻舟收回手,声音温和:“劳驾问黎姑娘几个问题,你是否有血贫之症?”

    贫血?佟蕙音怔了怔,她没有贫血的症状啊。

    她摇摇头,诚恳地答道:“我从未患过此类疾病,身体康健如初。”

    “那就奇怪了。”叶轻舟喃喃自语。

    佟蕙音皱眉,追问道:“怎么了?”

    叶轻舟凝重地道:“黎姑娘,最近有没有偶尔感到疲惫嗜睡,头晕胸闷,或者四肢乏力,食欲不振,心悸气短?”

    佟蕙音惊讶地望着他,不解地问道:“确实如此,不知叶大夫,我是得了什么病?”

    叶轻舟叹口气,轻声道:“黎姑娘,你患有严重的贫血症。”

    “贫血症?!”

    “嗯,根据脉象看,黎姑娘气血亏损得厉害,肝肾虚弱,营养不足,再加上此前遭人虐待,身子骨较为虚弱,以至于身体素质不佳,这才会出现短暂性昏厥。”

    这一刻,佟蕙音恍惚记起前世,同样身患胃疾,被病魔缠身,终日躺在病床上恍如隔世,度日如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种无能为力等死的滋味到底有多痛苦煎熬。

    她沉吟片刻,问道:“叶大夫,您有没有什么方法治疗我的这种病症?”

    “贫血病不难治,但是要恢复元气就需要长年累月的休养,否则,就算将来痊愈了,黎姑娘也会落下隐疾。”

    佟蕙音听了,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身体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自打她母亲服毒自杀后,她因为受的刺激太大,导致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尤其是胃疼的毛病,几乎每次犯病都会折腾得她死去活来。

    佟蕙音眸光微敛,皱眉问道:“叶大夫,那照您所言,我要花费多久才能彻底康复?”

    叶轻舟想了想,说道:“黎姑娘体质特殊,身体自愈能力比较强,细心调养的话,很快便可痊愈。”

    “哦……”

    “黎姑娘可愿意尝试调养?”

    佟蕙音略一思索,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若叶大夫肯替我调养身子,那自然是极好的,我愿意配合叶大夫的治疗。”

    叶轻舟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黎姑娘果真是聪慧仁义之辈,我相信,假以时日,黎姑娘绝对会名扬千古。”

    佟蕙音抿唇一笑:“哪有那般厉害?”

    “黎姑娘谦虚了。”叶轻舟温润一笑,旋即道,“还有一事,那日黎姑娘昏迷,我在把脉时看到黎姑娘手心处有一道划痕,冒昧问一句,是之前哪里划伤了,还是黎姑娘自己弄的?”

    提起这件事,佟蕙音不由低垂了目光,眸光略显复杂:“是我自己划的。”

    叶轻舟微笑:“黎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大夫,你既然是王爷的心腹,那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佟蕙音的眼帘低垂,声音低低地道,”不知你可曾听过一种叫入骨相思的蛊毒?”

    入骨相思?!

    叶轻舟一愣,随即神情肃穆地道:“我听闻过,据说,这是南域失传已久的蛊术,分阴阳两蛊,但凡沾染上此蛊毒的人都将痛不欲生,求而不得,无法忘却心爱之人,最后郁郁寡欢而亡。”

    他神色凝重,继续道:“我刚刚探脉时发现黎姑娘脉象异常,不同于常人,莫非是此蛊有关?”

    他这番话一出口,佟蕙音的神情霎时变得紧张起来,眼中带了几分防备,警惕地看着他:“叶大夫到底是谁,怎么会知晓这些?”

    “黎姑娘不要紧张。”叶轻舟淡然一笑,坦荡荡的模样令人捉摸不透,“在下的确并非摄政王的普通医师,是传闻中医毒双绝的鬼医,不仅精通医术,还知晓天下奇毒。”

    他这个人的眼神太干净了,让佟蕙音不由自主地卸下戒备。

    她缓和了一下神态,慢慢道:“原来叶大夫竟是传说中的鬼医,难怪如此厉害。”

    鬼医,是江湖中盛行的一种称谓,据说他医术高超、用毒出神入化。

    “黎姑娘谬赞了。”叶轻舟客气地说道。

    佟蕙音点点头,正色道:“叶大夫说的没错,我身上的确有入骨相思的阴蛊,不仅如此,王爷的身上也有,我之所以割手心是为了放血给王爷压制蛊毒。”

    “原来如此。”叶轻舟了悟地点了点头,旋即疑惑地皱眉,“只是入骨相思为南域的秘毒,由天下万蛊所炼化,非南域人不可得,且南域于数十年前已亡国,那姑娘身上的蛊毒又是何人所种?”

    佟蕙音的瞳孔骤然缩紧,神情变幻莫测。

    南域的秘毒?

    奇怪,原主明明是陵云丞相府的二小姐啊,怎么会跟蛊虫扯上联系?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原主的血为什么偏偏能压制此秘毒?

    难道,这当中还有不易觉察的隐秘……

    她越来越糊涂了,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事,总觉得脑海里有些乱糟糟的。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预感,这当中一定潜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甚至比她现在所遇到的还要震撼许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绪,尽量用一种镇定平静的语气对叶轻舟说:“叶大夫请放心,我身上的蛊毒虽然凶险,但不是不可解除,而我也绝不会向外泄露半个字。”

    叶轻舟颔首一笑:“这便好。”顿了顿,又问道,“敢问黎姑娘的身份?”

    “我父亲是当朝丞相,至于我的母亲……”佟蕙音顿了一下,转而眼神渺茫地望向窗外,像是陷入了某种悠远的回忆之中,“她早在我幼年时就病逝了……”

    叶轻舟怔忪了半晌,忍不住柔声安抚道:“黎姑娘,人生在世,谁也不能保证永远幸福美满,但一切皆有命数,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也逃不开,既如此,又何必执拗于过往?”

    “……多谢大夫。”佟蕙音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似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一般,“我只是舍不得王爷罢了。”

    “王爷待你好与坏全凭他的心意,黎姑娘无须介怀。”叶轻舟宽慰了几句,又问了一些细节,便告辞离开。

    出门后,佟蕙音坐在椅子上,面上一片怅惘,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多时,她看了眼日头正盛的太阳,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好饿啊。

    自从来到了这,整日不是担惊受怕就是忧心忡忡。

    回想以前贵为总监的日子,别人敬畏她,讨好她,唯恐得罪她,而她也乐得清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需考虑太多。

    即便跟那些上流人士打交道的时候,她也只需端着架子,装作矜持温婉就够了,根本无需操心太多,只需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能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住的豪华别墅,再不济也是五星级酒店,吃的高级餐厅,那些山珍海味,美食西餐能直接吃到腻味,开着兰博基尼,跟自己的好姐妹们去环游世界,几千几万的东西也是随便挥一挥手就能买到,整就一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那个时候,她虽然身患疾病,但生活富裕简单而充实,每天只负责吃喝玩乐,根本没有烦恼。

    但现在……

    她不能随心所欲了,不仅要担惊受怕,还得为大反派的安危而奔波,还得为谋算更长远的利益而绞尽脑汁,因为一个不慎,她就可能万劫不复………

    回想原主遭遇的这些——

    人渣老公的残暴虐待,压榨欺凌,恶毒心机婊的刻意刁难,栽赃陷害,嫡姐的报复算计,亲爹后娘的冷漠相待,以及旁人的鄙夷唾弃,见风使舵。

    她竟然有那么一刻觉得,霄烬暄简直就是她的救星,若非遇到他,她现在恐怕连温饱都成问题。

    她苦涩地勾了勾嘴角,这世上的人情冷暖,终究是让人心寒。

    佟蕙音揉了揉额角,站起身走去院内。

    先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先解决温饱问题,还是去厨房找找食材,烧点吃的吧

    于是,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七拐八拐,顺利找到了王府的厨房。

    古代可真是麻烦,找个厨房还要跟走迷宫一样,险些没累死她。

    佟蕙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抬步走进去,却听见不远处有陆陆续续的说话声传来

    一丫鬟唉声叹气:“你们说,咱们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自从那个晟王妃没落后,王府的管事权就落到了洛侧妃的手中,都说这洛侧妃良善大度,处事公正,我看也没好到哪去嘛,总是有意无意克扣我们的俸禄不说,还专门鸡蛋里挑骨头……”

    一丫鬟似有同感,同样叹道:“就是啊,虽然她比起之前的晟王妃脾气是温和了不少,但她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未免太苛刻了。”

    佟蕙音顿下脚步。

    藏入灌木丛后,静静的听着她们的说话内容,由于前方有大量绿色植物遮挡,倒是谁也没有发觉她的存在

    一女压低声音道:“你们还是少说几句吧,要是被那菡萏听见,传到洛侧妃的耳朵里,我们几个别说扣俸禄了,小命都不保……”

    又一年长的嬷嬷走上前,语重心长地道:“唉,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就不要抱怨了,比起外面那些平民百姓,我们还能在晟王府混口饭吃就该谢天谢地了,自从先帝驾崩,太后垂帘听政,扶持当今皇帝登基后,这日子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奸臣邪佞当道,忠臣良将无端被陷害枉死,贪官污吏遍地,内忧外患,在这吃人的世界能活着已是不易啊……”

    “兰嬷嬷,您是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趁着这会,您能不能给我们继续讲讲现在宫里的局势啊?”

    兰嬷嬷摇了摇头,止不住地哀婉叹息:“没什么可说的,皇家的事少打听为妙,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是!兰嬷嬷”

    听了她们的谈话内容后,佟蕙音眉眼间的神色顿时凝重了不少

    果然不管到哪都少不了恶势力的存在,尤其是这个思想没落,危机四伏,充满血雨腥风的乱世王朝。

    虽然她生活在和平安定,文化科技分外发达的繁华都市,但她同样为这些身处乱世,水深火热的人而感到惋惜,并且无比痛恨这个世界的恶势力,因为他们才是制造一切混乱,致使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

    “喂!你们几个不干活,都聚在这厨房门口干什么呢?”

    就在佟蕙音正为此而感慨万千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一道清脆尖锐的女声

    佟蕙音回过神,忽而抬眸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扮相干练的女子正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走去

    那几个丫鬟见状,纷纷噤声低下了头

    “菡萏,有话好好说,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洛南屏身着一袭玫瑰色长裙,肩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轻摇团扇,扭动纤细的腰肢,步伐优雅,仪态万千的走上前来

    那曼妙多姿,花枝招展的打扮看得佟蕙音直皱眉

    原以为原主的长相已经足够妩媚脱俗,绝色动人,想不到这洛侧妃打扮起来竟是比原主还要妖娆几分

    这么一对比,这洛南屏反而更像她自己口中所说的妖艳贱货。

    洛南屏艳丽的眸眼微抬,眸光淡淡地扫向眼前的几个人,莞尔一笑

    “说说看,你们几个刚才都聚在门口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如也给本妃分享分享”

    那几个丫鬟闻言,各自面面相觑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

    洛南屏眉梢微挑,见她们都默不作声,只好将目光转向其中一个嬷嬷

    “兰嬷嬷,不如你来说说。”

    兰嬷嬷低着头,面色改色地道:“回侧妃,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无非只是这几个不懂事的丫头闲来无事,聚在一起说笑罢了”

    “说笑?”洛南屏哼笑了一声,看向那几个丫鬟的眼神越发犀利,“兰嬷嬷,即然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为何刚才在面对本妃的提问时,她们几个都不曾开口,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兰嬷嬷顿了一下,继续不动声色地道:“回洛侧妃,她们几个都只是刚进府没多久的丫鬟,平日很少跟侧妃您打照面,所以初次见到侧妃娘娘您本人,难免生怯。”

    “害怕本妃?”洛南屏挑眉看着兰嬷嬷,嘴角忽而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兰嬷嬷,您可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老人呢,莫不是现在岁数渐长,也开始犯老糊涂了,居然敢包庇这几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妄议本妃的小丫头。”

    此言一出,一旁的那几个丫鬟当即变了脸色,她们纷纷将头压得更低。

    其中一个丫鬟攥紧衣袖,甚至还想冲上前去

    兰嬷嬷面色一凝,将那个丫鬟拦在身后,并当着洛南屏的面跪了下来:“侧妃娘娘,这几个不懂事的丫头都是由老奴负责带领的,那些话都是老奴说出口的,跟她们没关系,你要罚就罚我这把老骨头吧。”

    洛南屏勾了勾唇,笑容温和地看着这位老嬷嬷:“想不到兰嬷嬷还挺重情重义的呢,既然你自告奋勇,那本妃也不好拂了你的一片心意不是?”

    她优雅地转过身,用最温婉的笑容说出最恶毒的话语

    “菡萏,将兰嬷嬷带下去吧,记住三十板子,一板都不能少”

    “是。”

    菡萏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抓住兰嬷嬷的手臂,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来

    眼见兰嬷嬷就要遭殃,那几个丫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纷纷冲上前将菡萏一把拦下

    洛南屏看着这几个姿色尚可,眉清目秀的丫鬟阻拦在菡萏面前,当即不耐地皱起了眉

    “菡萏,把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片子也一并带下去,一同处罚!”

    话语刚落,菡萏和几个忠于她的丫鬟当即上前,将那几个护在姜嬷嬷的丫鬟一把扣押在地

    洛南屏睨着这几个被压在地上的丫鬟,轻蔑的一笑:“奴才就该做好奴才的本分,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妄议主子,一律杖毙!”

    话语刚落,地上那几个丫鬟的脸色当即难看了不少,她们纷纷不甘的瞪向洛南屏,有的甚至还试图反抗起来

    眼见场面越来越混乱,这时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

    “洛南屏,你区区一个侧妃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罔顾律法,在王府内妄动私刑,草芥人命。”

    闻言,众人俱是一怔。

    洛南屏看向那声音来源处,只是重重树荫下正站在一个衣女子,虽看不太清样貌,但是这声音,她可谓是相当熟悉,面对眼中钉肉中刺的黎蕙音,她可不想一朝输了气势。

    洛南屏扬唇嗤笑:“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贱货,黎蕙音,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干嘛呢,该不会又背着王爷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佟蕙音弯了弯唇,步履款款,缓步来到洛南屏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嘴里啧啧有声:“你的美貌是用脑子换来的吧,人话不会讲,连最基本的人都不会做,厚着脸皮在这晟王府恃宠而骄,作威作福,老天能让你活在这世上当真就是个奇迹!”

    “黎!蕙!音!”,洛南屏攥紧团扇,目带戾气地看向她,“你这个该死的下贱胚子,是来多管闲事的吗?”

    佟蕙音嘴角噙着极淡的笑意,眼角微微上挑,气势凌厉

    “我可没你那么闲得慌,特意跑来看你滥杀无辜,而是你这边发出的声音太聒噪,吵到了我的耳朵。”

    佟蕙音眯了眯美眸,朝她盈盈一笑:“所以,我就想出来看看到底是哪只疯狗在叫嚣。”

    洛南屏面色一僵,看着佟蕙音明媚刺目的笑容,貌美的脸顿时阴云密布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我,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废妃而已,活得比一条狗还卑微下贱,就只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靠魅惑男人上位!”

    佟蕙音桀骜地朝她笑了笑,反手就是一巴掌!

    玛德!这人脸皮可真厚,抽得她手都麻了!

    她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霸道地揪住她的衣领:“洛南屏,我脾气一向不是很好,劝你最好别惹我,我可以笑着讲道理,自然也可以翻脸告诉你什么叫规矩!”

    洛南屏双目圆睁,貌美尽是惊骇之色

    一旁的众人也皆被眼前这一幕惊呆。

    王府里谁不知道这位晟王妃来历神秘,虽不受宠,却傲慢跋扈,发起脾气来据说能吓得人瑟瑟发抖。

    以往因为她的跋扈之名,她们都对这位晟王妃多有忌惮,害怕一不小心得罪她,所以都对她冷漠疏离

    如今看着她仗义执言,霸气出击,让人一时间看着竟是顺眼了不少。

    “兰嬷嬷,虽然这王府后院的所有事务如今都是由这个女人接管,但我好歹也是你们王爷娶进来的正妃,这正妻教训一个妾室,不算违反王爷的规矩吧?”

    佟蕙音拎住她的衣领,转而笑眯眯地看向跪在不远处的兰嬷嬷

    姜嬷嬷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随之忙不迭地应道:“当然不算。”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跪身道:“王妃娘娘,多谢您今日仗义执言,为老奴讨回公道,之前因为听信一些流言蜚语,故而对您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没事。”佟蕙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一把拎住洛南屏,像拖麻袋似的将洛南屏径直拖到兰嬷嬷那边

    随之,颇为嫌弃地松开手,转而将洛南屏踩在脚下

    “兰嬷嬷,我敬你是个性情中人,所以我给你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帮我管教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妾室,好好教一教她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兰嬷嬷愣了愣,许是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那脸上的惊讶之色一直都未曾褪去

    她微微颔首,一脸木然地问道:“王妃娘娘,就只需老奴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佟蕙音转眸看向刚才拦住菡萏的几个眉清目秀的丫鬟,伸手指了过去,“还有她们四个也一起上,刚好可以给你打下手”

    那几个丫鬟闻言,也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不是说这位王妃娘娘恶毒自私,跋扈凶残吗?这哪自私了?哪凶残了?

    简直就是刚正不阿,霸气侧露!

    果然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洛南屏也有些傻眼,看着这几个丫鬟的目光瞬间变化了起来。

    这是什么套路?难道她的计划被识破了?

    这时,佟蕙音的视线终于停留在了洛南屏脸上:“洛南屏,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洛南屏狠狠咬牙切齿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佟蕙音低笑一声:“是啊,你不懂,毕竟……你从未学习过宫斗宅斗这种高级文明的东西,怎么能理解这些呢?”

    洛南屏心口一滞,脸色铁青地盯着她,“黎蕙音,那咱们就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啪”,佟蕙音抬手甩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早晚会让你尝尝我现在尝到的滋味”

    “你还敢打我?!”洛南屏捂住自己的半边脸颊,不可置信地怒吼。

    佟蕙音抬腿踹向她,洛南屏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佟蕙音趁势踩住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洛南屏,你不要忘了,在晟王府,我才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

    洛南屏吃痛地拧着眉心:“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佟蕙音嘲弄地哼了一声,俯身凑近了些:“放开你?你凭什么让我放开你?”

    洛南屏狠狠地瞪着她,目光轻蔑而冰冷:“因为我背后的人你得罪不起。”

    佟蕙音的目光猛然沉了沉,忽而笑着拍了拍洛南屏的脸庞,“哦,那又如何?”

    洛南屏咬紧了牙关,目眦欲裂地盯着她:“黎蕙音,你嚣张不了多久的,你最好祈祷自己千万别落到她手中,否则她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将你发配边疆,沦落为被千人骑万人压的慰安妇。”

    佟蕙音眯了眯美眸,洛南屏口中的“她”是谁,她自然清楚,只是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拿这种事来威胁自己。

    简直蠢得可以!

    想到此,她勾唇笑了笑,用鞋尖捻住洛南屏的下颚:“你是不是搞错了,洛南屏,现在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洛南屏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无法挣脱佟蕙音的桎梏。

    “你想怎么做?”

    佟蕙音冷冷挑眉,笑容略显讥讽:“现在就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暂且先不杀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话毕,她转过身子看向其他人:“好了,这儿的杂乱场面就交给你们几个收拾干净了,记住,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准掉下来”

    “是。”

    看着佟蕙音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洛南屏恨恨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黎蕙音,你个贱人,我迟早有一日要你付出代价!”

    洛南屏愤恨地擦掉唇边的血迹,强撑着站起身,目光极为不善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缓步走向花厅外的台阶处,仰头望向蔚蓝的天空。

    黎蕙音,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她想借刀杀人,没那么容易,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次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洛南屏被佟蕙音狠狠修理了一通之后,便丢下她,跟着她的丫鬟离开。

    洛南屏趴在床榻上,忍着剧烈疼痛,颤巍巍地取过桌案上的纸笔,咬着牙默念《女诫》里的内容。

    她不会输,绝对不会认输!

    洛南屏咬牙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坐到窗边,静下心来继续抄录,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再依靠任何人,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依靠的。

    另一边,内院

    佟蕙音则走进屋内换了件新的寝衣,重新端正坐在软塌上,优雅地抿了口茶水,这才朝站在一旁的兰嬷嬷淡淡吩咐:“兰嬷嬷。”

    “奴婢在。”兰嬷嬷恭敬应道。

    “待会儿去库房找些补血养颜的药材送到这个院子里来。”

    “是。”

    佟蕙音又吩咐道:“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兰嬷嬷领命退了出去。

    佟蕙音满意地弯唇一笑,慢悠悠喝着茶,心情愉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