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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引狼入室,自取灭亡

    “啊——”

    暗无天日的死牢里,时不时传出清脆的响声和女子凄厉的哀嚎。

    然而,纵使这位头戴珠玉,身披华服的美艳女子叫得这般凄惨,也依旧没有人前来理会她,仿佛她只是一抹微不足道的空气。

    毕竟,他们都清楚,牢内的那位女子前不久刚被当今帝王厌弃,贬入冷宫无人问津,后又被关押进阴森诡异的死牢中当做禁脔。

    此刻,这名女子正被绑在铁柱上,头发凌乱,脏兮兮的衣裙破碎不堪地挂在身上,浑身伤痕累累。

    女子双眼紧闭,长睫颤动个不停,可见她此刻正承受着多么巨大的折磨。

    即便她已晕厥过去,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坚韧的神态,就连昏迷中都透着不屈。

    “摄政王驾到——”

    伴随一声高音,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疾不徐,沉稳有力。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男子一袭玄衣锦袍,面容阴郁冷峻,五官精致俊美,眉心点着一朵如火般妖冶的花钿,衬得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更加慑人,周身散发着一种压抑的窒息感,如同地狱修罗降临人间。

    “参见摄政王!”

    几名锦衣卫见状立刻跪倒在地,恭敬行礼。

    墨无烬淡淡应了声,目光冷郁地扫过周围,最终定格在那个被铁链锁住,满脸血迹斑驳的女子身上。

    他缓缓朝她走去,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心口,令人心惊胆战。

    “如何,可知悔了?”

    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透露着丝丝危险。

    绑在铁架上的女子没有理会他,只是用力咬着牙关,倔强地看向远方。

    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张潋滟动人的脸如新月生晕,花树堆雪,即便沾染了污秽的血迹,却仍难掩其脱俗姿容。

    她黎未晞生来自傲,曾凭却一张绝美的脸成为皇城里所有男人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红颜祸水,只要她乐意,哪怕勾勾手指,便有王孙贵族为她倾倒,甘做裙下之臣。

    可如今,她却堕落至此,沦为人人厌恶、弃若敝履的冷宫废妃,这一切全是拜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所赐!

    她紧咬红唇,尽管全身颤抖不止,却仍不肯喊痛,反而艰难抬起头,用尽全部力气瞪着他,嘴唇哆嗦着:“卑劣……走狗……不配为王……”

    墨无烬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戾骇人,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你说什么?”

    黎未晞艰难喘着气,哈哈笑了两声,嘲讽地说了句扎人心窝的话,“我说,就算你成王了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你曾经比狗还卑贱的事实……”

    “放肆!”

    啪的一声脆响,鲜血瞬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狼狈不堪。

    “咳咳……”

    剧烈的呛咳声在寂静黑暗的死牢里显得尤为刺耳,黎未晞拼命咳嗽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她从不轻易流泪,一直以嚣张恶毒的外壳伪装自己,但今晚似乎成了她唯一能畅快无阻表达自己真实情绪的一夜。

    “想用激将法激怒孤是吗?可惜,孤根本不在意。”

    墨无烬轻蔑的说完,忽然凑近她的耳畔,薄凉的嘴唇微启:“你信不信,只需要孤动动指头,便可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你……咳咳……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黎未晞嘶哑地说着,一字一句的盯着男子:“若不是你,本宫又岂会这般狼狈不堪,早知你如此冷血无情,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好心收留你,而是让你继续沿街乞讨,受尽鄙夷唾骂,被人活活践踏尊严,让你尝尝比凌迟处死还要痛千万倍的折磨。”

    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除了这颇感耻辱的身份和背负的仇恨,已一无所有,无所牵挂,也再无颜苟活于世。

    墨无烬的脸色渐渐转为阴冷,他将黎栀宁的脸掰正,伸指捏住她的下颚:“这么恨孤啊,可纵使你内心再愤恨不甘又能如何,最终不还是落到孤的手中,成为了监下囚。”

    黎未晞没回应,继续目光清冷地瞪着他,眼中的恨意只增不减。

    墨无烬丝毫不在意她的眼神,只是轻蔑地勾起唇角:“瞧瞧,这张祸国殃民,勾魂摄魄的脸,你曾经那么珍惜这张脸,孤真想看看,当它被毁时你的反应。”

    他的语调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闲聊,却令温落黎心中一震,眼中浮现一抹惶恐之色。

    脸对她而言何其重要,若是没有这张脸,她一个被帝王厌弃的冷宫妃子焉能苟活至今。

    她就算死,也要漂亮的死。

    “怎么?怕了?”

    墨无烬讥讽一笑,随即扬起手,作势就要挥下去。

    黎未晞蓦然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酷刑,却迟迟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感。

    她疑惑地睁开眼,赫然看见墨无烬停住手,嘴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容。

    “放心,孤如今还不会动你,毕竟,你这条命还有利用价值。”

    他漫不经心的说完,便站直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孤问你几个问题,若是答不上来,或者回答错误,后果自负。”

    墨无烬慢悠悠踱着优雅的步伐坐在椅子上,斜靠在扶手上,一副慵懒惬意的姿态,与刚才的邪肆阴戾判若两人。

    “孤问你,月贵妃所中的蛊毒可是你所为?”

    提及月贵妃,黎未晞不由暗自攥紧双拳,明媚绝艳的脸上瞬即布满冰霜,一字一顿的道:“不是……纵使你拷问百遍千遍,本宫的回答始终是一样的……”

    “哦,是吗?“墨无烬似笑非笑,眼底闪烁着嗜血寒芒。

    黎未晞的心猛然一缩,眼皮也忍不住跳了几下。

    “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墨无烬冷笑,倏尔俯下身子,伸手捏住她尖细小巧的下巴,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狰狞的光:“你说呢?“

    “你不敢......“黎未晞的喉咙像是卡了块大石头,说不出话,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墨无烬的瞳孔骤然紧缩:“不敢?!你觉得你现在这幅狼狈不堪、任人宰割的模样,还能有什么资格威胁孤?“

    他猛然加重手上的力度,几乎将她的下颚捏碎。

    “不要!“

    黎未晞吃痛蹙眉,忍耐着下颚传来的剧痛,一字一顿道:“告诉你也无妨,是本宫亲手给月贵妃下的蛊。“

    纵然真相并非如她所说这般,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终是百口莫辩,只能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

    任由自己背负骂名,被千夫所指。

    “果然是你。”

    墨无烬的手缓缓松开,眼眸微垂,掩饰住其内翻滚的杀意,声音愈发的阴冷:“你这个蛇蝎毒妇,枉孤曾经对你如此掏心挖肺,结果你不仅恩将仇报,背弃了孤,将孤的心百般践踏,现在更是狠毒到连自己亲姐姐的性命都不放过!你这个毒妇没有心的吗?!”

    “恩将仇报?”

    黎未晞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嘲讽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美眸迸射出强烈的愤恨和不甘,“墨无烬,你才是那个背信弃义,卑鄙阴险的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立场上责问本宫,别忘了,本宫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全是拜谁所赐……”

    “都是为了想要的不折手段,满手血腥,你可以,本宫为什么不可以?”

    墨无烬的眼底闪烁着骇人的光泽,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黎未晞吞噬殆尽。

    黎未晞咬紧牙关,死死地盯住他,眼神狰狞得仿若索命的女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止是她,所以胆敢阻碍本宫之人,本宫都不会放过,就如脚下的枯骨,肆意践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未晞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癫狂和歇斯底里,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全部发泄在这凄厉尖锐的笑声之中。

    墨无烬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癫狂,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暗冰寒。

    良久,他开腔打断了黎渺芸疯魔般的笑声。

    “呵呵,既然如此,就让孤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撑到何种程度吧。“

    黎未晞停止大笑,默默地抬起头,一双妩媚的美目满是怨毒:“有本事就杀了我,我要是不死必拉你陪葬……”

    她从未如此渴望死亡,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死在了爱恋至深的人手中,也总算可以解脱了。

    “呵,“墨无烬嗤笑一声,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提了起来,声音冷冽而暴戾:“想死?哪儿有那么容易......“

    “你想如何…………”黎未晞咬紧下唇,桀骜的迎视着他的视线,坚毅不屈,“本宫就是死,也不会沦落到替他人做嫁衣的结局!”

    墨无烬眸色深邃,冷峻的脸庞犹如染上一层浓稠的雾霭,让人窥探不清。

    片刻后,他倏地扯出一抹淡漠而又疏远的浅笑:“死太便宜你了,像你这种面目可憎的蛇蝎女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

    他松开她的脖颈,一把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随即优雅地抬了抬手。

    顿时,几个锦衣卫走进来,抽出长鞭,一鞭又一鞭甩向黎未晞。

    “啪!”

    黎未晞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她咬牙承受着剧烈的疼痛,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却始终倔强的没吭一声。

    这时,墨无烬又开口了,声音依旧淡漠,却让人无端毛骨悚然:“很疼,对吗?若是不想继续承受皮肉之苦,就快些认下自己的罪行,也好过像这样如蝼蚁般受尽屈辱。“

    他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却让黎未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呵......“

    黎未晞勾唇一笑,笑得妖冶魅惑,带着一丝嘲弄,也带着一丝不屑:“认罪?本宫有何罪?凭什么要认罪?痴心妄想……“

    “很好。”

    墨无烬的神情陡然一变,眼神阴骛骇人,周围仿佛刮起了一场凛冽的北风。

    “看来,我们不可一世,桀骜跋扈的皇后娘娘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黎未晞苦涩勾了勾唇,她蓦地咬紧牙关,不畏惧地迎上男子锋利的视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怪本宫当初瞎了眼,才会将你这头噬人的恶狼引入室内……如你这般冷血残忍,凉薄无情之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爱,你所谓的情深,统统都是逢场作戏,虚假伪善,你只配一辈子活在暗处见不得光……”

    说着说着,黎未晞像是赌气般,忽然仰起脑袋,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既然逃不掉,索性就轰轰烈烈的死!

    但她一生骄傲,从未受过奇耻大辱,不甘心就默默死去,纵然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墨无烬俊颜一点点阴沉下来,眼中酝酿着恐怖的风暴,似要将整个牢笼吞噬殆尽。

    他俯下身,死死掐住黎未晞的下颚,语调轻缓,一字一字如敲碎坚冰,让人心惊胆寒:“据说这皇宫里有很多苦不堪言,惨绝人寰的刑罚,孤本来想让你一样样试过去的,可那实在太残忍了,这么美丽的皮囊毁了也可惜,不如就留着伺候孤的那些宝贝如何?”

    所谓宝贝就是墨无烬特意豢养在皇宫禁地的恶狼,这些恶狼为墨无烬所驯服,野性十足,凶悍嗜血,每当墨无烬有兴致的时候,就喜欢带着它们去折磨人,而黎渺芸就是其中一员。

    听闻此话,原本满眼疯狂与讥讽的黎未晞瞳孔骤缩,眼底浮现出巨大的恐慌:“疯子……你这个疯子……”

    她不愿被人当做猎物投喂,所以在死亡与尊严之间,她选择了前者,毕竟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宁可死,也决不愿成为别人的玩物和奴隶。

    “害怕了?”

    墨无烬的手指一根根掰过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他低下头,薄薄的嘴唇几乎碰触到她的鼻尖,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而来,“你说对了,你越是恐惧,孤就越是开心,因为,这正是孤最擅长的!“

    “......“

    黎未晞瞪圆了眼睛,眼底的恐惧越来越盛。

    她的手指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可是,她却觉不到任何疼痛。

    “墨无烬,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无烬捏着她的脸蛋,薄唇勾起诡异的弧度:“你猜,猜对了有赏,猜错了嘛……”

    “砰——!”

    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力一推,黎未晞摔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纵横交错,如血中彼岸,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诡丽之美。

    墨无烬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睛里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冷酷:“那就……再享受孤赐予的恩泽吧。”

    随后他吩咐手下:“拖出去,丢入狼群。”

    狼是世界上最凶猛且记仇的动物,被扔进狼群里,必定尸骨无存。

    “墨无烬!你不能这样对我!”凄厉的叫喊声充斥整座地牢,撕心裂肺,宛若杜鹃啼血猿哀鸣。

    黎未晞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朝墨无烬嘶吼着,嗓子哑得几近破碎:“我求你,求你杀了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她宁可死,也不想被狼分食,更不想变成一具丑陋的行尸走肉。

    墨无烬冷漠的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让我死……”

    黎未晞死命挣脱暗卫的束缚,狼狈地倒在地上,缓缓伸出如溺水的鱼儿般的手,颤抖着拉住他的衣袖,哀声乞求:“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求你,给我一个解脱......”

    墨无烬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颤巍巍伸过来的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拂过上面的血迹,眉眼间闪烁着妖冶诡谲的光芒。

    “想死?”

    黎未晞急忙点头,眼泪无声流淌:“想,求你......给我个痛快......”

    “呵...”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嘲弄。

    “真可惜啊……”他缓缓蹲了下来,靠近她,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脸,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的森冷邪魅,“孤还没玩够呢……”

    他凑近她耳畔,温润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不过,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孤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真相,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丞相是怎么死的吗?”

    黎未晞怔愣片刻,旋即瞪圆了眼睛:“难道……难道是……是你……”

    “不错。”他欣赏着她震撼的表情,笑的极为愉悦,“说来还要感谢你,若非你一直对他存有偏见,孤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得手,在丞相被下狱后,孤就亲自给他灌入鸩酒,送他上路。”

    墨无烬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笑容阴恻恻的,“可怜丞相这个好父亲,临死前都不曾怨怪你分毫,还是想着要护你周全……”

    “如此感人的父女之情,可真是让孤好生羡慕……”

    墨无烬低低的笑了几声,带着一股诡异的阴柔感,令人毛骨悚然:“哦,差点忘了告诉你,黎家上下也都是被孤赐死的,他们宁肯葬身狼腹,也不愿说出黎家的秘密,呵……这世间又有多少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维护秘密呢?”

    黎未晞全身僵硬的跪坐在地,抬头望着墨无烬,眼神茫然而空洞,仿佛失去灵魂般,只余麻木。

    为什么?真相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她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连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冀都要残忍剥夺!

    “哈哈……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她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双眸赤红的瞪着墨无烬,恨不得撕碎他,生啖其肉,饮其鲜血,“墨无烬……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无烬嗤笑一声,眼中划过一抹风轻云淡的讥讽:“因为……他罪有应得,谁让他临阵倒戈背叛于孤。”

    “你在血口喷人……”

    黎未晞死死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浓重的不甘和愤怒,“父亲好歹予你有过救命之恩,还收留养育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墨无烬,你的良心都喂狗了?!”

    “救命之恩?”

    墨无烬嗤笑一声,语调漫不经心又夹杂嘲弄:“那又如何,他救了孤,孤就必须对他感恩戴德?你怎知,孤过往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似是想到什么可悲的事情,墨无烬脸上的笑容愈发讽刺,渐显狰狞疯狂之态:“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孤不惜隐忍蛰伏多年,终于找到了那老匹夫的软肋,那个人就是你啊。”

    “原来如此……”

    黎未晞死死地盯住他,挂着冷嘲的嘴角溢出血,浓重的恨意自眸底扩散开来:“怪不得你明知我厌恶你,仇视你,却仍会选择与我成婚,甚至忍辱负重承受我对你的百般践踏……现在想来,我不过是你用来对付黎家的一枚可悲的棋子……”

    “棋子?”墨无烬摇了摇手指,否认了她的说法:“错了,准确来说,是弃子……因为你太愚蠢,太天真,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黎未晞的眼神黯淡下去,却没有吭声,只是用一种充满绝望又怨毒的眼神瞪着他。

    这一刻,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引狼入室,自取灭亡”。

    “是我输了……”

    她颓废的闭了闭眼睛,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悲怆:“……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肝肠寸断,一败涂地……”

    他们之间从始至终便是一段错误的孽缘,不该相遇,更不该彼此纠缠不休。

    或许,她与他之间,冥冥之中注定只能是一段悲剧。

    墨无烬没有说话,目光阴郁的盯着她。

    他不喜欢她这副故作洒脱的模样。

    他希望看见她哭泣,哀恸,痛苦,悔恨……

    可黎渺芸始终不哭不闹,只是麻木的趴在冰凉的地面,似乎对一切都失望透顶。

    “呵呵呵……哈哈哈……”

    突兀的,黎未晞疯狂的大笑出声,眼角滑出一滴眼泪,但很快又被她擦去。

    “真可笑,枉我自诩算无遗策,步步为营,到头来却输给了曾经那个命比草贱的你……”

    她的眼中充满悲怆,却依然死死地盯住眼前人,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

    “墨无烬,你才是真正居心叵测,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恶人,我自愧不如……”

    黎未晞仰起头来,看着阴暗潮湿的天空,笑得眼泪横流,眼眶腥红,美眸中尽是怨毒,“你真狠呐,毁了我的一切,凭什么还能独善其身,我会永远记得你……哪怕下地狱也要诅咒你……永失所爱,不得善终……”

    墨无烬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来人,把她拖下去喂狼。”

    随着这句话,两名黑衣男人走上前,架住温落黎作势要将她往狼圈内拉去。

    黎未晞扯出一抹凄厉的冷笑,目光逐渐失去焦距,轻飘飘地看着屋顶。

    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开那两个黑衣男人,抽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撕心裂肺的剧痛使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的尖端滴落在了身上雪白的素裙上,晕染开一朵妖艳的花,像是盛放的曼珠沙华,绚丽又致命。

    黎未晞睁着眼睛茫然地看向前方,目光充斥着悲凉、痛苦和憎恶,唇畔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墨无烬……生而为人……你真可悲……”

    “砰——”

    她整个人瘫倒在地,鲜血汩汩而涌,浸染了洁白如玉的地砖,触目惊心。

    墨烬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情绪波澜,只剩下窥不见底的黑暗。

    片刻,他冷笑出声,眼中尽是视万物于虚无的轻蔑与嘲弄:“不,孤不可悲,可悲的是你,若非你狭隘善妒,贪恋荣华,为攀附权势,不惜背叛舍弃孤,如今又怎会沦落至此。”

    他低笑一声,俊逸的五官霎时覆上一层阴森的死气:“是你的愚蠢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到如今地步,是你的无知让你以为这肮脏污浊的世间还有良知可言。”

    黎未晞的笑僵在了嘴边,眼中的希翼瞬间破碎,眼神灰败,一颗心像是跌入无尽深海,再也浮不上来。

    “呵......繁华地争斗场………倾其所有,却求而不得……终是我荒唐愚钝了……”

    鲜红的血顺着黎未晞的嘴角不断滑落,染红了身上的裙裳。

    她无力地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犹如一条濒死的鱼,努力睁着一双漂亮妩媚的眼睛,奄奄一息的看着眼前这个残忍的男人,一颗心逐渐冷却。

    她这一生宛如平庸野草,无根浮萍,却凭借自己的本事,嫁过两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独得无上恩宠。

    可惜,这些都是虚假的幻象,因为一个已心有所属,另一个则恨她入骨。

    真的,好不甘心,不甘心!

    若早知是今日结局,当初何苦一番汲汲营营,踏入宫墙,被利欲熏心,作茧自缚,误了一生。

    还不如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飞向更广袤的天地,看遍世间繁华,万里河山,顺遂安宁地度过余生。

    可惜,没有如果,她黎未晞的人生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可笑的悲剧!

    黎未晞眼中的光越来越黯淡,手垂落的瞬间,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

    这繁华的宫闱终是成了吞她骨,葬她命的坟墓。

    天光流转,恍若大梦一场,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切仿佛有了另外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