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爱圣灵教
大牛油挨了十鞭子，每一下方白都在数着，记着。
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是掺了真情。
他不算是个好人，他也一直自以为是个冷酷无情的小人。
“好疼……”这是大牛回到家说的第一句话。
他眼里含着泪，趴在床上，方白正给他上药。
他想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一副大人的样子，却是小孩子的姿态。
这次方白并没有数落他，而是抱着这个不健全的小孩子，低声安慰着。
五十鞭子半条命，一百鞭子一条命。
警卫队打人从来都是这个效果。
二十鞭子怎么也能大牛一个月下不来床。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不行，这样的伤口在运气不好的情况下，伤口发炎或者闹高烧。
十有八九会是死人的。
“没事的……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方白抱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
父与子的角色颠倒了过来，或者说这就是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自从方白能够自理，他一直都在照顾着大牛。
“诺斯……家里的地……”大牛眼眶里蓄着泪水，还对自己的地念念不忘：“我要养你，要种地。”
“没事，交给我，别担心，古德会帮忙的。”
方白拍着他的脑袋，像是在哄小孩。
哄得他睡着了，才起身，眼中带着阴冷。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现在还不能找税务官的麻烦，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
大牛的伤、伙食、地里需要人照顾、还有即将到来的秋收。
而且，那个工地上每家都要出一个人，税务官可不会放过他。
方白在这里长大，他很清楚，从来没有一家人因为挤不出人而荒废工地或者为领主服务的集体劳动。
绝对会有人来喊他，或者把大牛拉到工地上。
工地上方白上演的闹剧只是因为突然，所以税务官才饶了大牛一马，但集体劳动，怎么说都有道理拉人去干活。
这才是过了第一难。
下午的时候，方白又背起了自己的小口袋，跑到村子的小池塘旁边。
一群小屁孩已经在哪里等着了，眼巴巴的让他讲故事，这星期已经快结束了。
小孩子一人一分币，凑了二十分币给方白。
随便讲完一个故事，方白就早早回家。
中午就去过了教堂，讲完故事大约已经下午四点五左右。
回到家里，开始做饭，一勺一勺的喂给大牛。
“诺斯，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很棒呀，大牛。”
吃饭的时候，大牛的情绪有些低落，让方白又安慰了一阵。
“可是我不能让你像别的小孩一样开心，还帮你找不到妈妈……”
“我们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我有你就够了。”
听着这有些孩子气的，方白眼中平静，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好好休息。”
说完就开始打扫卫生，他真的挺怕背上的伤口发炎的，尽量给大牛营造更干净的养病环境。
弄完他还有赶着时间去找村子里的瞎子巫医，弄点草药。
他不是很想带大牛看病，这个世界的看病手段就离谱得很。
放血、烟熏、热水烫、或者冷水烫、死人手掌抚摸……简直跟西欧中世纪差不了多少。
他承认他小时第一次看到巫婆手上冒出绿光，大有魔法味道的时候，很震撼。
但一个小小的感冒，让方白折腾了一个月才好，他瞬间就决定，远离巫医！
村子里停止劳动之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又晃悠的到了方白家旁边的矮墙后面。
天空半黑不黑，房子后面的田地，麦子青色的一片，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秋收了。
他明显可以察觉到，天气慢慢转凉。
“你知道税务官住哪里吗？不知道我带你去认认。”
方白推了推矮墙后面那个缩成一团毛球的身子。
小毛妹倒是听劝，身上没有了异味，也变得干净了许多，至少没有弄脏方白给她的衣服。
甚至别出心裁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布，包住了自己的脸，连带脖子的部分。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洗过的脏袍子。
“知道，他很凶的，今天大牛被他打了！他住在村子的公地前面的那个大房子里
和牛倌靠近，他家地也在公地旁边，经常让别人给他耕地。”
这点毛妹倒是很清楚。
“那就好，我有事情交给你去办，以后晚饭你可以来我家吃。”
他很清楚，收了一个小弟，不是说收了就可以让人家帮你干活而不用给工钱。
小弟的福利要考虑，住房要考虑，甚至婚姻都要考虑，不然白嫖人家，人家凭什么帮你干活。
或者说，人家为这些操心，那有时间给你干活？
“还有，五分币拿着，去买点零食。”
方白看起来挺大方的，毛妹拿着钱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就差写着感动两个字。
让自以为在剥削童工的方白很是汗颜。
一顿晚饭，价值不到前世五块钱的工钱。
搁前世，别说童工，你雇只狗看门都比这贵。
“尽力而为！我的亚斯伦！（古兽人语）”
小毛妹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身体站得板正，露出自己的后颈毛。
看着十分可爱。
“不需要很麻烦，你只需要知道税务官一天都在干什么就好，比如早上几点起床，然后干什么，中午正常情况下干什么，下午正常情况干什么，晚上几点睡觉。对了，还有家里几口人，旁边的邻居和他熟不熟，是不是经常窜门。”
最后怕毛妹记不住，他又重复了几遍。
“我知道的，亚斯伦，这是放暗哨，妈妈家的老猎人教过我。”
说到后面，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头上耳朵鼓包的位置焉了下去。
方白无语的看着她，这家伙是表情包吗？什么情绪一看就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方白柔声道，把手伸到她的脑袋上，温柔的摸了摸。
想象中摸头杀的情况没有出现，后者愣了一下，飞快的逃了。
而方白撇撇嘴，跟了上去。
他还要去找巫医拿草药呢，那些草药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人类传承下来，总会有智慧。至于税务官。
不在乎律法、道德的约束，且足够冷静，想杀一个人简直再简单不过了，何况前世混迹无人区的方白。
但现在税务官还不能死，最好只是躺在床上、或者少只手，断只脚。
这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让他变得没这么“强势”将他的势压下去，但又不至于换个新的税务官。
有点难办。
“但不是没有办法。”方白笑容依旧和煦，他扯住了毛妹，让她跟在自己后面。
“巫医婆婆脾气好吗？”
“不好……但婆婆人很好，你要买草药吗？记住，不要太大声，婆婆很讨厌大的声音。”毛妹屁颠的跟在方白后面，提醒道。
到了人多的地方，很多村民都给方白打招呼。
他平时就表现得很聪明、乖巧，这次不仅早早的帮大人下地，还愿意替自己的父亲受死。不仅受孩子的欢迎，也受大人的欢迎。
方白一一回应，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
“小诺斯，别被无名指骗了，半兽人的心和人类不一样，凶残而狡诈，她现在还小长得就会吃人！”
一名村民看到方白后面跟着无名指，很是善意的提醒道。
却让背后的小毛妹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就要开溜。
方白拉住了她的手，软绵绵的，但有些粗糙。
“牧师老爷让我和无名指在一起的咧！”他满脸虔诚。
“牧师老爷说，凭着外貌认人，就很难体谅别人的痛苦，圣女说，谁是无罪的，就可以拿污蔑的语言砸那外貌的人，结果无人有资格。
他说任何人都可以信主，人心中的罪是出生就有的，当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赎罪，就当信主，若他虔心忏悔，为我主日夜祈祷，赎清罪孽，就可以去往神国。
而无名指现在为自己赎罪，牧师老爷让我监督她、救赎她，就当与她一同，获取人们的尊重与肯定，感谢人们的宽容与仁爱。”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让村民都笑了，感觉这孩子实在虔诚与聪明，这向来就是加分点，何况这是牧师老爷的旨意，小孩子哪里会为这样的事情撒谎。
“那你可要小心嘞，小诺斯，别被无名指吃了。”
“无名指不吃人，她与我们一样，爱主，信主，喝的糊糊，吃的豆豆！”方白嘟起嘴来，反驳道。
可爱的脸庞，配上这样的表情，令周围的村民善意的大笑起来。
方白似乎生气了，拉着无名指的手，一路小跑，但可爱的样子更引人发笑。
来到偏僻的角落，方白揉了揉脸，差点被自己刚才的表情恶心吐了。拍了拍小毛妹的脑袋：“以后你就是信主的人，知道吗？”
人总有一种奇怪的攀比心思。
一个与自己不同的异类，追捧自己的文化，亦或者其他的东西。总能引来一大堆的善意的目光，与沾沾自喜，瞧，我们这的某某果然是最棒的。
然后给那名追捧的人最大的宽容与善待。
“来，说一下，我爱圣灵教，我们圣灵教真太厉害，我们圣灵教真的非常厉害，我为天主教点赞！”
“我爱圣灵教……”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喊了出来。
“亚斯伦更厉害……”她补充了一句。
“可以，很有天赋，就靠这个博取同情了。”方白笑了笑，简单的语句总能引起共鸣，起到洗脑的作用。
但还是得改改，变得正式化一点。
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是掺了真情。
他不算是个好人，他也一直自以为是个冷酷无情的小人。
“好疼……”这是大牛回到家说的第一句话。
他眼里含着泪，趴在床上，方白正给他上药。
他想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一副大人的样子，却是小孩子的姿态。
这次方白并没有数落他，而是抱着这个不健全的小孩子，低声安慰着。
五十鞭子半条命，一百鞭子一条命。
警卫队打人从来都是这个效果。
二十鞭子怎么也能大牛一个月下不来床。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不行，这样的伤口在运气不好的情况下，伤口发炎或者闹高烧。
十有八九会是死人的。
“没事的……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方白抱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
父与子的角色颠倒了过来，或者说这就是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自从方白能够自理，他一直都在照顾着大牛。
“诺斯……家里的地……”大牛眼眶里蓄着泪水，还对自己的地念念不忘：“我要养你，要种地。”
“没事，交给我，别担心，古德会帮忙的。”
方白拍着他的脑袋，像是在哄小孩。
哄得他睡着了，才起身，眼中带着阴冷。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现在还不能找税务官的麻烦，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
大牛的伤、伙食、地里需要人照顾、还有即将到来的秋收。
而且，那个工地上每家都要出一个人，税务官可不会放过他。
方白在这里长大，他很清楚，从来没有一家人因为挤不出人而荒废工地或者为领主服务的集体劳动。
绝对会有人来喊他，或者把大牛拉到工地上。
工地上方白上演的闹剧只是因为突然，所以税务官才饶了大牛一马，但集体劳动，怎么说都有道理拉人去干活。
这才是过了第一难。
下午的时候，方白又背起了自己的小口袋，跑到村子的小池塘旁边。
一群小屁孩已经在哪里等着了，眼巴巴的让他讲故事，这星期已经快结束了。
小孩子一人一分币，凑了二十分币给方白。
随便讲完一个故事，方白就早早回家。
中午就去过了教堂，讲完故事大约已经下午四点五左右。
回到家里，开始做饭，一勺一勺的喂给大牛。
“诺斯，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很棒呀，大牛。”
吃饭的时候，大牛的情绪有些低落，让方白又安慰了一阵。
“可是我不能让你像别的小孩一样开心，还帮你找不到妈妈……”
“我们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我有你就够了。”
听着这有些孩子气的，方白眼中平静，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好好休息。”
说完就开始打扫卫生，他真的挺怕背上的伤口发炎的，尽量给大牛营造更干净的养病环境。
弄完他还有赶着时间去找村子里的瞎子巫医，弄点草药。
他不是很想带大牛看病，这个世界的看病手段就离谱得很。
放血、烟熏、热水烫、或者冷水烫、死人手掌抚摸……简直跟西欧中世纪差不了多少。
他承认他小时第一次看到巫婆手上冒出绿光，大有魔法味道的时候，很震撼。
但一个小小的感冒，让方白折腾了一个月才好，他瞬间就决定，远离巫医！
村子里停止劳动之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又晃悠的到了方白家旁边的矮墙后面。
天空半黑不黑，房子后面的田地，麦子青色的一片，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秋收了。
他明显可以察觉到，天气慢慢转凉。
“你知道税务官住哪里吗？不知道我带你去认认。”
方白推了推矮墙后面那个缩成一团毛球的身子。
小毛妹倒是听劝，身上没有了异味，也变得干净了许多，至少没有弄脏方白给她的衣服。
甚至别出心裁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布，包住了自己的脸，连带脖子的部分。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洗过的脏袍子。
“知道，他很凶的，今天大牛被他打了！他住在村子的公地前面的那个大房子里
和牛倌靠近，他家地也在公地旁边，经常让别人给他耕地。”
这点毛妹倒是很清楚。
“那就好，我有事情交给你去办，以后晚饭你可以来我家吃。”
他很清楚，收了一个小弟，不是说收了就可以让人家帮你干活而不用给工钱。
小弟的福利要考虑，住房要考虑，甚至婚姻都要考虑，不然白嫖人家，人家凭什么帮你干活。
或者说，人家为这些操心，那有时间给你干活？
“还有，五分币拿着，去买点零食。”
方白看起来挺大方的，毛妹拿着钱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就差写着感动两个字。
让自以为在剥削童工的方白很是汗颜。
一顿晚饭，价值不到前世五块钱的工钱。
搁前世，别说童工，你雇只狗看门都比这贵。
“尽力而为！我的亚斯伦！（古兽人语）”
小毛妹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身体站得板正，露出自己的后颈毛。
看着十分可爱。
“不需要很麻烦，你只需要知道税务官一天都在干什么就好，比如早上几点起床，然后干什么，中午正常情况下干什么，下午正常情况干什么，晚上几点睡觉。对了，还有家里几口人，旁边的邻居和他熟不熟，是不是经常窜门。”
最后怕毛妹记不住，他又重复了几遍。
“我知道的，亚斯伦，这是放暗哨，妈妈家的老猎人教过我。”
说到后面，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头上耳朵鼓包的位置焉了下去。
方白无语的看着她，这家伙是表情包吗？什么情绪一看就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方白柔声道，把手伸到她的脑袋上，温柔的摸了摸。
想象中摸头杀的情况没有出现，后者愣了一下，飞快的逃了。
而方白撇撇嘴，跟了上去。
他还要去找巫医拿草药呢，那些草药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人类传承下来，总会有智慧。至于税务官。
不在乎律法、道德的约束，且足够冷静，想杀一个人简直再简单不过了，何况前世混迹无人区的方白。
但现在税务官还不能死，最好只是躺在床上、或者少只手，断只脚。
这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让他变得没这么“强势”将他的势压下去，但又不至于换个新的税务官。
有点难办。
“但不是没有办法。”方白笑容依旧和煦，他扯住了毛妹，让她跟在自己后面。
“巫医婆婆脾气好吗？”
“不好……但婆婆人很好，你要买草药吗？记住，不要太大声，婆婆很讨厌大的声音。”毛妹屁颠的跟在方白后面，提醒道。
到了人多的地方，很多村民都给方白打招呼。
他平时就表现得很聪明、乖巧，这次不仅早早的帮大人下地，还愿意替自己的父亲受死。不仅受孩子的欢迎，也受大人的欢迎。
方白一一回应，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
“小诺斯，别被无名指骗了，半兽人的心和人类不一样，凶残而狡诈，她现在还小长得就会吃人！”
一名村民看到方白后面跟着无名指，很是善意的提醒道。
却让背后的小毛妹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就要开溜。
方白拉住了她的手，软绵绵的，但有些粗糙。
“牧师老爷让我和无名指在一起的咧！”他满脸虔诚。
“牧师老爷说，凭着外貌认人，就很难体谅别人的痛苦，圣女说，谁是无罪的，就可以拿污蔑的语言砸那外貌的人，结果无人有资格。
他说任何人都可以信主，人心中的罪是出生就有的，当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赎罪，就当信主，若他虔心忏悔，为我主日夜祈祷，赎清罪孽，就可以去往神国。
而无名指现在为自己赎罪，牧师老爷让我监督她、救赎她，就当与她一同，获取人们的尊重与肯定，感谢人们的宽容与仁爱。”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让村民都笑了，感觉这孩子实在虔诚与聪明，这向来就是加分点，何况这是牧师老爷的旨意，小孩子哪里会为这样的事情撒谎。
“那你可要小心嘞，小诺斯，别被无名指吃了。”
“无名指不吃人，她与我们一样，爱主，信主，喝的糊糊，吃的豆豆！”方白嘟起嘴来，反驳道。
可爱的脸庞，配上这样的表情，令周围的村民善意的大笑起来。
方白似乎生气了，拉着无名指的手，一路小跑，但可爱的样子更引人发笑。
来到偏僻的角落，方白揉了揉脸，差点被自己刚才的表情恶心吐了。拍了拍小毛妹的脑袋：“以后你就是信主的人，知道吗？”
人总有一种奇怪的攀比心思。
一个与自己不同的异类，追捧自己的文化，亦或者其他的东西。总能引来一大堆的善意的目光，与沾沾自喜，瞧，我们这的某某果然是最棒的。
然后给那名追捧的人最大的宽容与善待。
“来，说一下，我爱圣灵教，我们圣灵教真太厉害，我们圣灵教真的非常厉害，我为天主教点赞！”
“我爱圣灵教……”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喊了出来。
“亚斯伦更厉害……”她补充了一句。
“可以，很有天赋，就靠这个博取同情了。”方白笑了笑，简单的语句总能引起共鸣，起到洗脑的作用。
但还是得改改，变得正式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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