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雨
车子过了桥，远远的就能看到家里的灯亮着，门外好像还有人影。
由于天阴下雨，整个村子都在黑暗中，只有家里那一点亮光。
刚垫好的河堤南侧，石子河和北湖仿佛藏在黑暗中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什么。
殡仪馆的车停在了正门口。
回到家里已经两点多了。
剪好的白纸挂在了大门口的西侧，大门上的门神也用白纸糊上了。
堂屋的床支好了，窗前树立着两根竹竿，一条新床单挂在竹竿上。
门后的小方桌上，三样贡品呈一字型摆放着，香炉蜡烛也已摆放整齐。
床边用于烧纸的瓷盆和碗口粗的蜡烛已经就位。
就差遗像了。
而爷爷在红霞姑姑和芷卉姐的陪同下，在门口等着，没有说话，大门口的灯光将爷爷的身影拉的很长。
众人一起抬起担架，送奶奶回家，当担架整体进入院子里时，妈妈们凄惨的哭声响了起来。
红霞姑姑跟着进家里了，只有芷卉姐在搀扶着爷爷。
自看见车回来，看见担架从车上下来，看见担架进屋，爷爷一言不发，不过背有些佝偻了。
“爷爷，您没事吧？有啥了给我说。”穆芷卉担心的看着爷爷。
“闺女，我没啥，人老了，迟早有这一天的，我早就预料到了，没事的。”
爷爷微笑着对穆芷卉说。
将奶**朝外放在床上，贺小稳开始指挥大家准备物料和进行仪式。
“书秀，你去和面。”
“红霞，准备寿衣，你嫂子面和好了给你婶穿衣服。”
“稀罕，剪白布。”
“天才留在屋里，其他人都出去。”
“天才点纸。”
“都有了，磕头！”
“好，都进屋里。”
这时，妈妈拿了一块和好的面出来了。
“男孝子们都出去，女孝都来搭把手！”
刘书秀打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她们四人慢慢的将奶奶的衣服脱掉，然后穿上寿衣。
“妈，这衣服脏了，媳妇和闺女给你换换。”
“妈，你看，你又有新衣服穿了。”
“妈，抬抬胳膊，这衣服舒服吧。”
“妈。。。。。。”
妈妈一边说着，眼泪直在眼眶中打圈，身后本家的另一位贺白舟叫奶奶立马把刘书秀拽了过来，用衣袖帮刘书秀擦眼泪：“媳妇，眼泪不能掉你妈身上，还有你们，不能流泪！身边的人帮她们擦擦！”
等穿好后，红霞姑姑去厨房端出一盆温水，四人用毛巾轻柔的给奶奶擦着脸和手。
“妈，你那么爱干净，今天媳妇给你洗洗脸。”
“妈，这水是热还是凉？你给媳妇说声。”
“妈，很舒服吧，我看你都笑了。”
等洗过手和脸后，妈妈跌坐在地上。
“妈啊啊啊！”
一时间，屋里哭声一片。
贺白舟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痴呆呆的看着眉头舒展，仿佛在微笑着的奶奶，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好像奶奶就在睡觉一样。
又看着屋里痛哭的众人，这里有他的父母，岳父岳母，叔叔婶婶，姑姑，还有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好兄弟，但奶奶在睡觉，他们为什么哭呢？不怕吵醒奶奶吗？
“书秀，别哭了，把面放在你妈的嘴上！”贺小稳严肃的说到。
薛青荇蹲在地上，扶着刘书秀，听到贺小稳的话后，用自己的衣服帮婆婆擦了擦眼泪，完全不顾自己的眼泪鼻涕已经流到嘴边。
刘书秀站了起来，拿起刚才放在桌角的那团面，揪下一块，捏成片状。
“妈，你不要说话了，好好睡吧。”
然后将面片放在了奶奶的嘴上。
“照片啥时候送过来？”贺小稳问。
“在医院我就打过电话了，需要现洗，估计还得一会。”
“那行，我说下。”贺小稳继续说，“今天晚上你们在这都守好，一会其他人都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不上班的都早点来。”
“天才，现在太晚了，明天上午你去你舅家，告诉他们一声。”
“白舟，大强，你们两个这两天就是照顾好你们的爸爸妈妈，让他们休息好，你们多辛苦些。”
“明天早上我通知我们家在山南的人，最晚明天晚上要过来一趟，从明天起，轮流着守灵。”
“书秀，稀罕。明天上午你们和我一起去看日子，定墓地的方向。”
“山林，你回去休息吧，你明天帮忙找个厨师班过来，还要麻烦你帮忙买下菜，对了，明天来的时候带些烟过来。”
“老穆，你和你闺女女婿也回去吧，天太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你明天晚上过来吊个孝就行。”
推脱中，李山林和穆中强纷纷跟众人告别。
等他们走后，爷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看着爷爷，薛青荇也坐在旁边陪着爷爷。
这时，贺小稳又说：“现在就剩下咱家的人了，一会遗像过来了都磕个头，然后回去休息吧，保存好体力，咱家人丁不旺，这事都要指靠大家多辛苦辛苦了。”
“周晴，你娘没闺女，青荇也算是孙女了，这纸扎货和响器班就以青荇的名义来找吧，对了，还有灵楼。”
“没问题。”周晴满口答应。
“有为，打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找人，不过等明天我们去看过日子再找，找的时候问问都是属啥的，哪些属相不能找我明天给你说。”
“白舟，一会你送你红霞姑姑回家，让她也歇会。”
“七爷，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吧，我小的时候，婶对我很好，我多陪陪我婶吧。”贺红霞红着眼说到。
“那也行。”
就在这时，门口吱的一声，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人抱着东西往里走了过来，贺白舟一看，原来是吴颖。
“吴姨。。。。。。”
“白舟，节哀，我来送照片了。”
把遗像递给贺白舟，吴颖跪下磕头。
“抬桌，放遗像，点蜡烛，上香！”贺小稳说到。
贺白舟把照片放在小方桌的正中间，然后和卫大强一起将小方桌放在奶奶的床头，颤巍巍的点着蜡烛，贺天才就着蜡烛的火，点了三根香，插进香炉里，退后几步，跪下磕了四个头。
屋里留下贺天才夫妇，还有爷爷和青荇，其他人在贺小稳的指挥下都出来了。
等大家磕完头，准备走的时候，“咔嚓”一声，一条闪电划过天际，然后“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雨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雨终于大了！
由于天阴下雨，整个村子都在黑暗中，只有家里那一点亮光。
刚垫好的河堤南侧，石子河和北湖仿佛藏在黑暗中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什么。
殡仪馆的车停在了正门口。
回到家里已经两点多了。
剪好的白纸挂在了大门口的西侧，大门上的门神也用白纸糊上了。
堂屋的床支好了，窗前树立着两根竹竿，一条新床单挂在竹竿上。
门后的小方桌上，三样贡品呈一字型摆放着，香炉蜡烛也已摆放整齐。
床边用于烧纸的瓷盆和碗口粗的蜡烛已经就位。
就差遗像了。
而爷爷在红霞姑姑和芷卉姐的陪同下，在门口等着，没有说话，大门口的灯光将爷爷的身影拉的很长。
众人一起抬起担架，送奶奶回家，当担架整体进入院子里时，妈妈们凄惨的哭声响了起来。
红霞姑姑跟着进家里了，只有芷卉姐在搀扶着爷爷。
自看见车回来，看见担架从车上下来，看见担架进屋，爷爷一言不发，不过背有些佝偻了。
“爷爷，您没事吧？有啥了给我说。”穆芷卉担心的看着爷爷。
“闺女，我没啥，人老了，迟早有这一天的，我早就预料到了，没事的。”
爷爷微笑着对穆芷卉说。
将奶**朝外放在床上，贺小稳开始指挥大家准备物料和进行仪式。
“书秀，你去和面。”
“红霞，准备寿衣，你嫂子面和好了给你婶穿衣服。”
“稀罕，剪白布。”
“天才留在屋里，其他人都出去。”
“天才点纸。”
“都有了，磕头！”
“好，都进屋里。”
这时，妈妈拿了一块和好的面出来了。
“男孝子们都出去，女孝都来搭把手！”
刘书秀打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她们四人慢慢的将奶奶的衣服脱掉，然后穿上寿衣。
“妈，这衣服脏了，媳妇和闺女给你换换。”
“妈，你看，你又有新衣服穿了。”
“妈，抬抬胳膊，这衣服舒服吧。”
“妈。。。。。。”
妈妈一边说着，眼泪直在眼眶中打圈，身后本家的另一位贺白舟叫奶奶立马把刘书秀拽了过来，用衣袖帮刘书秀擦眼泪：“媳妇，眼泪不能掉你妈身上，还有你们，不能流泪！身边的人帮她们擦擦！”
等穿好后，红霞姑姑去厨房端出一盆温水，四人用毛巾轻柔的给奶奶擦着脸和手。
“妈，你那么爱干净，今天媳妇给你洗洗脸。”
“妈，这水是热还是凉？你给媳妇说声。”
“妈，很舒服吧，我看你都笑了。”
等洗过手和脸后，妈妈跌坐在地上。
“妈啊啊啊！”
一时间，屋里哭声一片。
贺白舟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痴呆呆的看着眉头舒展，仿佛在微笑着的奶奶，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好像奶奶就在睡觉一样。
又看着屋里痛哭的众人，这里有他的父母，岳父岳母，叔叔婶婶，姑姑，还有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好兄弟，但奶奶在睡觉，他们为什么哭呢？不怕吵醒奶奶吗？
“书秀，别哭了，把面放在你妈的嘴上！”贺小稳严肃的说到。
薛青荇蹲在地上，扶着刘书秀，听到贺小稳的话后，用自己的衣服帮婆婆擦了擦眼泪，完全不顾自己的眼泪鼻涕已经流到嘴边。
刘书秀站了起来，拿起刚才放在桌角的那团面，揪下一块，捏成片状。
“妈，你不要说话了，好好睡吧。”
然后将面片放在了奶奶的嘴上。
“照片啥时候送过来？”贺小稳问。
“在医院我就打过电话了，需要现洗，估计还得一会。”
“那行，我说下。”贺小稳继续说，“今天晚上你们在这都守好，一会其他人都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不上班的都早点来。”
“天才，现在太晚了，明天上午你去你舅家，告诉他们一声。”
“白舟，大强，你们两个这两天就是照顾好你们的爸爸妈妈，让他们休息好，你们多辛苦些。”
“明天早上我通知我们家在山南的人，最晚明天晚上要过来一趟，从明天起，轮流着守灵。”
“书秀，稀罕。明天上午你们和我一起去看日子，定墓地的方向。”
“山林，你回去休息吧，你明天帮忙找个厨师班过来，还要麻烦你帮忙买下菜，对了，明天来的时候带些烟过来。”
“老穆，你和你闺女女婿也回去吧，天太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你明天晚上过来吊个孝就行。”
推脱中，李山林和穆中强纷纷跟众人告别。
等他们走后，爷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看着爷爷，薛青荇也坐在旁边陪着爷爷。
这时，贺小稳又说：“现在就剩下咱家的人了，一会遗像过来了都磕个头，然后回去休息吧，保存好体力，咱家人丁不旺，这事都要指靠大家多辛苦辛苦了。”
“周晴，你娘没闺女，青荇也算是孙女了，这纸扎货和响器班就以青荇的名义来找吧，对了，还有灵楼。”
“没问题。”周晴满口答应。
“有为，打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找人，不过等明天我们去看过日子再找，找的时候问问都是属啥的，哪些属相不能找我明天给你说。”
“白舟，一会你送你红霞姑姑回家，让她也歇会。”
“七爷，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吧，我小的时候，婶对我很好，我多陪陪我婶吧。”贺红霞红着眼说到。
“那也行。”
就在这时，门口吱的一声，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人抱着东西往里走了过来，贺白舟一看，原来是吴颖。
“吴姨。。。。。。”
“白舟，节哀，我来送照片了。”
把遗像递给贺白舟，吴颖跪下磕头。
“抬桌，放遗像，点蜡烛，上香！”贺小稳说到。
贺白舟把照片放在小方桌的正中间，然后和卫大强一起将小方桌放在奶奶的床头，颤巍巍的点着蜡烛，贺天才就着蜡烛的火，点了三根香，插进香炉里，退后几步，跪下磕了四个头。
屋里留下贺天才夫妇，还有爷爷和青荇，其他人在贺小稳的指挥下都出来了。
等大家磕完头，准备走的时候，“咔嚓”一声，一条闪电划过天际，然后“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雨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雨终于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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