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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神光决

    “晚辈在书院韬光养晦,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击败我堂兄,一雪前耻,让他们楚家人丢尽脸面。我听道长说后日魔门要选出教众传人参加大考,道长与其将我杀了,白白让楚家高兴,不如就让晚辈作为道长传人出战,在比武中击败楚世勋,把楚重天气个半死,也给道长出出气。”李复年心中算盘打的飞起,想着趁机巴结道人,到时或许道人一心软,自己的小命就捡回来了。

    “就凭你?”神光上人一双斗鸡眼在李复年身上反复打量,似乎有那么一刹那,被他说动了。上人随即回想起白天赶路时,看少年轻功不错,有意试探,结果大出自己意料,自己这般年岁时可远没有这份轻功。又想起刚才伸指试探,这少年内息纯正,气机强盛,确已到达三品境界,属实是个好苗子,虽然抓错了人,没见到真正的楚世勋,但想来这个岁数的孩子,能比他强的也许真的不多。

    “我既抓错了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少年的法子能找回些许面子。”思忖良久,神光上人看着这个自己眼中与那副画像简直一模一样的少年,终于做出了决定。

    “好!就按你说的办。就由你亲自打败自家兄弟,楚重天定然悔恨没有栽培你,就在他想要让你重回楚家怀抱的时候贫道再杀了你,让他的期望落空,哈哈,妙极,妙极!”

    “???”李复年听的目瞪口呆,本来一颗放下的心登时又如坠冰窟,“喂,我都给自己设计成楚家的仇人了,我们俩应该是一条船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杀我?杀我很开心吗?”不过少年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道人的选择确实是最能摧毁楚家人的做法,一时间李复年也搞不清这位神光上人的脑筋到底灵光与否了。

    “不过你这计划尚有漏洞,你既假托是贫道的传人,岂可一点不会贫道的武功,再者你虽然内功轻功俱佳,但要胜他楚家的‘无双玄甲’,怕是还远远不够。今夜不要睡了,跟贫道学功夫吧。”说罢,道人轻挥宽大袍袖,将残余篝火熄灭,大步向外走去。

    李复年不情愿的跟了出去,心想反正你都要杀我,我还学你的武功干什么?但转念一想,魔门人数众多,传人想必也不少,一场场比武下来,一时半刻也打不完,到时候自己慢慢打架,能拖到书院来人救自己也说不定。一想到还有希望,李复年心情登时也好了不少,跟出去走到杂乱石堆上,朗声问道,

    “道长,学什么?”

    “神光诀。”

    道人轻描淡写的说出三个字,李复年却立在原地皱眉不语,道人既以神光为道号,说明这神光诀就是他的武功跟脚所在,且不说这门功夫道人是不是真心教,即使真的教给自己,短短两天时间又如何学得会?

    “你以为贫道周身外放的这些光华是什么?”

    “是气。”李复年被道人打断了胡思乱想,随口答道。

    “对,也不对。正确的说,应该是道。”

    “道?”李复年有些懵懂,突然想起当时开启无色境界,发觉道人身上有五个大穴气机波动,似乎是用这种方式使神光外溢,但这种想法少年觉得有些过于天马行空,于是怯生生的问道,“道长的意思是,以自身气机为引,引导天地之道为己用?”

    “嗯?”道人不禁又侧目深深的看了李复年一眼,“孺子可教也。我这门功夫就是以己身为炉,自身气机为导引,天地大道为柴,一经点燃如烈火烹油,声势自是浩大,威力更是所向披靡。”

    “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只修己身,又能使出多大力量?武功练到高处,大抵都要沟通天地,以己身之力借天地大势,此为道也。贫道当年观云海朝霞有感,内功高深者,运使气机时或可催生异象,或金光湛然,或法相毕现,但皆盈不可久。剑仙可催动剑芒杀敌,无形且有质让人防不胜防,却唯有北周剑神可剑芒三尺经久不息,天下辟易。既有神功妙法可以维持最是耗费内力的剑芒,那贫道想要创出一门可以少量气机便能运转天地大道的法门,也未尝不可。于是闭关三年,终是修成了这神光诀。”说罢,神光上人开始讲述气机的运行法门和行功路线。

    李复年见识过这门功夫的厉害,这五彩神光一呼一吸间极富道蕴绝不是一层气罩徒有威势那么简单。昨晚李复年曾试探过,自己发出的气机在触碰到无形气罩的一瞬间便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踪,第二次加强气机力度,神光似乎还有反弹之意,吓得少年赶紧收手。这还是在道人睡梦之中全无意识之下,若是两相对敌能运转此功,攻防两端皆可事半功倍。李复年如获至宝,用心记下口诀,开始习练。

    不出意料,练了大半个时辰,李复年憋得脸都红了,也没憋出半点光亮,不禁有些气馁。神光上人倒是神情轻松的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嚼着一根干草。李复年气恼的看向道人,开始有些质疑他是不是在耍自己。

    “哼,你这小子一定是在想贫道是不是在耍你。”

    李复年老脸一红,兀自狡辩道,

    “您这武功实在太过高深,晚辈是在想短短两天我真的能练成吗?”

    “我若没有十足把握,又怎会轻易传你神功?神光诀共分七层,对应天地间的本真之色。贫道刚才传你的是第一层口诀,功成时周身浮现青光,天地道蕴加于己身,可活络气血,气机劲力皆得增强,这一层行气法门简单,需要运使的气机也不多,便是白痴也练得会,只需用心体悟天地之道,以己身沟通天地,以你的悟性两天之内定能练成。到时贫道再教你几手拿手的功夫,赢个楚家的废物还不是手到擒来?”说罢转身走进山洞,不多时就传出响亮的呼噜声。

    李复年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一遍又一遍的感悟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