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讨要说法

    随州城内，三五个垂髫小儿在长阳街角嬉闹不已。

    幼帝继位，永贤王辅政，取消里坊制，开早夜市，宵禁时辰由子时闭到申时。

    一时间，各国纷纷效仿，此后随州内篝火歌舞，一片祥和。

    城外，一匹老马拉着辆蓝色乌金顶木轮车颠簸徐行，任凭车前坐着的仆人怎么打骂怪叫，愣是漫天晃悠。

    “少爷，再行一个时辰，云逸们就抵达随州了，那边都打点好了，会有人接应咱们。”仆人为了缓解长途只言片语的尴尬，忍不住嘀咕。

    车内那人低低应声。

    仆人不放心的往里头叮嘱几分。

    “少爷，需要休憩片刻吗？暖壶还暖吗？碳火燃的还旺吗？给您沏点茶？煮点芙蓉乌子蜜茶？”

    里面飘出清冷的声音，“无须，尚旺，不饿，咳咳，赶路……”

    “少爷，到了随州，您可有什么打算？”

    车内沉默。

    仆人心头一紧，他的确是紧张这个少爷，全程小心伺候着，怕中途殁了，连累他赵小乔，倘若这病秧子死在随州，那可不是他的事儿了，想到这般如此一箭双雕的计划，他轻快的哼出声来。

    ……

    来随州的这一路虽艰辛，由于二少爷的大度，却也带他逛足了眼瘾，少爷似乎有意让他走些热闹的街市，因此路途上多绕了一些路，也费了不少日程。

    这些时日里，二少爷的咳嗽声也越来越频繁了，熬制的苦药，喝了效果不太明显，咳嗽声愈加厉害。

    随州偏冷，他裹着两层棉衣还是觉得阴冷至极。

    少爷把他的裘袍递给他，他百般推让，可见到少爷一脸坚定的模样，他只好收下，披在身上，心头不由得一暖。

    “云逸身子骨每况愈下，如果云逸撑不了去随州，你就把云逸就地掩埋了吧，总之不要送云逸回去。”

    “云逸才不要回去，云逸也不要少爷你死掉，老爷会把云逸打死的。”赵小乔耍赖般的翻了一个白眼，想着任务没有完成，回去肯定没什么好的下场，大少爷的毒辣他是领教过的，经常体罚下人，何况他这种无名小卒，最会被欺负成丧家之犬的下场，可这少爷一脸悲观，他心中不忍，不由得甩了一些无赖。

    他并非从小就安置在李府，也是中途带着妹妹投靠到李府的，他原先是大少爷府上的一名不起眼的花匠，临走前，大少爷突然派他来照拂这个病痨，他从府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花匠转眼成了二少爷的亲侍，赵小乔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位二少爷十分受宠，老爷疼他远远超过大少爷，遂常愤懑不平，倒也无可奈何，这大少爷不想着精进自己的能力，却老想方设法的打压二房。

    对这个少爷的来历也有过传闻，说是以前寄养在外面，也是五六年前才正式入李府，进宗碟，二少爷常卧床榻，也是今年的初春左右，老爷生辰出来走一遭，很快又退了出来。往日里东院的门捂的严严实实，大少爷自然也找不到茬儿寻衅，也落不得什么好处，虽然都在一个府邸里，就感觉两人是不同类的人。

    他赵小乔是个花匠，仅仅是花匠罢了，大少爷说事情办成了会接他回去，他虽无父无母，家中尚有一妹，

    妹妹……赵小乔喃喃道。入了李府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每次都是他问管家的时候，管家跟他说妹妹一直老实本分的做事，也很想他。可是他人微言轻，他想见见妹妹这样一个简单不过的心愿也不能实现，管家笑称，只要他在花艺上多多学习，多说一些甜言蜜语给听听，把他们哄开心了，老爷和大夫人总会看得到的，到时候他想见妹妹还不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