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久远的记忆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宋烨开了灯收拾好情绪，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谎！你不敢亲我因为你还喜欢我。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拒绝我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大话西游》已近尾声，屏幕里紫霞仙子凄然欲绝的眼神让宋烨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我爸妈呢？怎么不在家？”宋烨问起方俊哲自己父母的去向。
方俊哲按下暂停，一脸嫌弃的转过头。
“宋烨你是考懵了还是摔傻了！你爸妈下午去给你叔家帮忙过几天才回来！你自己考完回来说这次肯定能上一中，你爸不是还赏了你100块？”
久远的记忆回到脑海，今天下午考完中考的最后一门课，方俊哲回家拿了《大话西游》的VCD来串门，父亲宋志峰和母亲兰云英去给叔叔家的海鲜批发那帮忙，好像还缺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宋烨，明天老范带我们去找李老师的坟，要不要带花圈过去？”
用力拍了下脑袋，就是这事！
“走！”
宋烨穿过狭小的客厅就往门外走，方俊哲问都不问就起身跟上。
借着天色的掩护，宋烨熟练的绕过教师宿舍楼来到学校的围墙边，指了指墙边新种下的芒果树，“拔一棵起来！”
“你要疯啊？你想干嘛？！”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拔就拔啊！我现在没力气！”
“你就坑我吧！”方俊哲抱怨了一句，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去挑了一棵粗壮一些的芒果树吭哧吭哧拔了出来。
“回家！”
指令简洁明了，方俊哲拎着树苗嘟嘟囔囔跟在身后。
宋烨钻进小厨房翻出几个大塑料袋把芒果树的根部带土包起来淋上水，靠墙边放好。
“电影下次再看吧，你先去帮我也买好一个花圈，晚上我有事不出去。”
宋烨说着就要把方俊哲把门外推，方俊哲滑不溜秋的扭个身又窜上了竹椅。
“租一天5毛钱你不心疼啊！就剩最后几分钟了，让我看完先！”
奈何自己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估计斗不过小蛮牛似的方俊哲。
宋烨只能耐着性子等方俊哲把电影看完从VCD机子里退出碟片来才把他轰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外可以看到零落的星光。
过去的几个小时实在太魔幻。
昨天淋过雨去医院送欣悦最后一程，病房里的温度有点低，平时很少生病的宋烨感冒了。
欣悦的母亲给的药，平时感冒不吃药的宋烨当时心情低落，下意识的就吃了，药里有头孢的事情，宋烨不知道，其实当时知道也不会在意，因为宋烨不喝酒。
只是在1987，当乐邦把酒递过来的时候，宋烨还是喝了，宋烨也想醉一场，最好能醉到失去记忆让自己能有勇气去真正的重新开始。
然后，自己真的在无意识间坐上了时光机，时光机的时间节点选的很梦幻，回到了20年前。
周围很安静，思绪很混乱，宋烨任凭想念疯狂滋长，太想一个人的时候，心真的是会痛的。
这个时候，宋烨没见过唐诗蕊，唐诗蕊不认识宋烨。
她现在应该在去往建邺的路上了吧？记得当年唐诗蕊说过中考出来就被舅舅的车接到外婆家去了。
宋烨不知道去她外婆家路，她也不认识自己。
或许这样也好，时间还很长，就让这两个月给自己站在她面前的勇气吧！
记得入学报到那天在操场边的榕树下见到和她妈妈在一起的唐诗蕊，扎着马尾，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裙，青春，俏丽。
那时唐诗蕊正把一瓶水递给她的妈妈夏青，宋烨看到她甜甜的笑。
夏天的阳光，夏天的风，女孩娇俏的脸，浅浅的梨涡，嘴角上扬的美丽弧度...
这是宋烨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忘记呼吸，有某种情绪蓦然间融入了血液。
宋烨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是低下头，绕到另一边远远的躲开。
这个自己眼中天仙般的女孩，让宋烨深深的自卑...
思念汹涌，夜很长。
当窗外亮起天光，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宋烨才刚刚睡着。
给方俊哲开了门，宋烨赶紧冲进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正青春年少，连胡子都没冒出来，眼睛，深邃，复杂。
从衣柜翻出黑裤子白衬衣换好，找来一把铲子拎上墙角的芒果树，宋烨和方俊哲去了学校操场。
已经来了100多个学生，一个个花圈让整个操场都变得肃穆，沉寂。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青涩脸庞，很多宋烨已经叫不出名字，这些都是李老师的学生。
李马木生，一个很土的名字，一个很平凡的乡镇中学班主任。
他会破口大骂，他会抽下鞭子，他会神鬼莫测的出现在窗户外面站在你身后敲你头。
他会不厌其烦的念叨，他会一趟趟的跑到学生家里求家长让孩子继续上学...
他是第一个被苏远刻进脑海的恩师，从初中前两年的浑浑噩噩到勉强进入快班后被他随时细致的关注和教导。
宋烨感激他的帮助和竹鞭把自己抽进了一中，没有他，宋烨不会遇见唐诗蕊。
李老师是中考的前一个星期骑摩托车去市区帮大家从那几所重点初中求模拟题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
当时他没在意连医院都没去，扶起摩托车就骑回学校，他很开心的给大家发卷子，让大家中考加油多考几分。
只是到了晚习课坐班的时候，他却突然软倒在地上，再也没能醒过来。
医院说是脑血管破裂，当时颅内出血不多反应不明显，到晚上出血多了之后就已经没办法了。
一群弱小的学生除了抱在一起哭，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那天之后，石亭中学初三（1）班的教室里没人说笑，没人打闹。
中考前的最后几天里教室里的灯灭得很晚亮得很早，每个同学都在拼命。
宋烨知道，这一届的中考上安海一中的人数远远突破了校史记录。
包括本来无望的宋烨也进了安海一中。
今天是李老师停灵完出殡的日子。
宋烨开了灯收拾好情绪，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谎！你不敢亲我因为你还喜欢我。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拒绝我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大话西游》已近尾声，屏幕里紫霞仙子凄然欲绝的眼神让宋烨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我爸妈呢？怎么不在家？”宋烨问起方俊哲自己父母的去向。
方俊哲按下暂停，一脸嫌弃的转过头。
“宋烨你是考懵了还是摔傻了！你爸妈下午去给你叔家帮忙过几天才回来！你自己考完回来说这次肯定能上一中，你爸不是还赏了你100块？”
久远的记忆回到脑海，今天下午考完中考的最后一门课，方俊哲回家拿了《大话西游》的VCD来串门，父亲宋志峰和母亲兰云英去给叔叔家的海鲜批发那帮忙，好像还缺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宋烨，明天老范带我们去找李老师的坟，要不要带花圈过去？”
用力拍了下脑袋，就是这事！
“走！”
宋烨穿过狭小的客厅就往门外走，方俊哲问都不问就起身跟上。
借着天色的掩护，宋烨熟练的绕过教师宿舍楼来到学校的围墙边，指了指墙边新种下的芒果树，“拔一棵起来！”
“你要疯啊？你想干嘛？！”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拔就拔啊！我现在没力气！”
“你就坑我吧！”方俊哲抱怨了一句，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去挑了一棵粗壮一些的芒果树吭哧吭哧拔了出来。
“回家！”
指令简洁明了，方俊哲拎着树苗嘟嘟囔囔跟在身后。
宋烨钻进小厨房翻出几个大塑料袋把芒果树的根部带土包起来淋上水，靠墙边放好。
“电影下次再看吧，你先去帮我也买好一个花圈，晚上我有事不出去。”
宋烨说着就要把方俊哲把门外推，方俊哲滑不溜秋的扭个身又窜上了竹椅。
“租一天5毛钱你不心疼啊！就剩最后几分钟了，让我看完先！”
奈何自己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估计斗不过小蛮牛似的方俊哲。
宋烨只能耐着性子等方俊哲把电影看完从VCD机子里退出碟片来才把他轰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外可以看到零落的星光。
过去的几个小时实在太魔幻。
昨天淋过雨去医院送欣悦最后一程，病房里的温度有点低，平时很少生病的宋烨感冒了。
欣悦的母亲给的药，平时感冒不吃药的宋烨当时心情低落，下意识的就吃了，药里有头孢的事情，宋烨不知道，其实当时知道也不会在意，因为宋烨不喝酒。
只是在1987，当乐邦把酒递过来的时候，宋烨还是喝了，宋烨也想醉一场，最好能醉到失去记忆让自己能有勇气去真正的重新开始。
然后，自己真的在无意识间坐上了时光机，时光机的时间节点选的很梦幻，回到了20年前。
周围很安静，思绪很混乱，宋烨任凭想念疯狂滋长，太想一个人的时候，心真的是会痛的。
这个时候，宋烨没见过唐诗蕊，唐诗蕊不认识宋烨。
她现在应该在去往建邺的路上了吧？记得当年唐诗蕊说过中考出来就被舅舅的车接到外婆家去了。
宋烨不知道去她外婆家路，她也不认识自己。
或许这样也好，时间还很长，就让这两个月给自己站在她面前的勇气吧！
记得入学报到那天在操场边的榕树下见到和她妈妈在一起的唐诗蕊，扎着马尾，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裙，青春，俏丽。
那时唐诗蕊正把一瓶水递给她的妈妈夏青，宋烨看到她甜甜的笑。
夏天的阳光，夏天的风，女孩娇俏的脸，浅浅的梨涡，嘴角上扬的美丽弧度...
这是宋烨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忘记呼吸，有某种情绪蓦然间融入了血液。
宋烨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是低下头，绕到另一边远远的躲开。
这个自己眼中天仙般的女孩，让宋烨深深的自卑...
思念汹涌，夜很长。
当窗外亮起天光，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宋烨才刚刚睡着。
给方俊哲开了门，宋烨赶紧冲进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正青春年少，连胡子都没冒出来，眼睛，深邃，复杂。
从衣柜翻出黑裤子白衬衣换好，找来一把铲子拎上墙角的芒果树，宋烨和方俊哲去了学校操场。
已经来了100多个学生，一个个花圈让整个操场都变得肃穆，沉寂。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青涩脸庞，很多宋烨已经叫不出名字，这些都是李老师的学生。
李马木生，一个很土的名字，一个很平凡的乡镇中学班主任。
他会破口大骂，他会抽下鞭子，他会神鬼莫测的出现在窗户外面站在你身后敲你头。
他会不厌其烦的念叨，他会一趟趟的跑到学生家里求家长让孩子继续上学...
他是第一个被苏远刻进脑海的恩师，从初中前两年的浑浑噩噩到勉强进入快班后被他随时细致的关注和教导。
宋烨感激他的帮助和竹鞭把自己抽进了一中，没有他，宋烨不会遇见唐诗蕊。
李老师是中考的前一个星期骑摩托车去市区帮大家从那几所重点初中求模拟题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
当时他没在意连医院都没去，扶起摩托车就骑回学校，他很开心的给大家发卷子，让大家中考加油多考几分。
只是到了晚习课坐班的时候，他却突然软倒在地上，再也没能醒过来。
医院说是脑血管破裂，当时颅内出血不多反应不明显，到晚上出血多了之后就已经没办法了。
一群弱小的学生除了抱在一起哭，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那天之后，石亭中学初三（1）班的教室里没人说笑，没人打闹。
中考前的最后几天里教室里的灯灭得很晚亮得很早，每个同学都在拼命。
宋烨知道，这一届的中考上安海一中的人数远远突破了校史记录。
包括本来无望的宋烨也进了安海一中。
今天是李老师停灵完出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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