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冬
山涧传来一种鸟的叫声，悠远而又细长，但是月明星稀的冬夜里禁不住细听，否则难免还能听出一丝凄凉，似乎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了谁无力而又绝望的呐喊。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人注意到。
前两天才下的小雪，这晚又开始缓缓地下了起来，而且势头似乎比今年任何时候都要大。
不一会儿，便浅浅覆盖了落虎村周围那些不高也不矮的山丘。
看着窗外的风雪飘飞，像是在天上的白羽神兽逐渐洒落人间的羽毛，轻盈地落在凡尘。
房内，一盏灯照亮了一桌朴素的饭菜，以及一家朴素的四人。
偶尔被晚风吹得扑朔的摇曳的烛光，晃荡出四人带着微笑的脸庞。
“好了，开动吧。”江涛一声令下，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个菜给自己的老婆。
几乎同时，江云上也夹了个菜，放在了妹妹的碗里。
随即，一家人才开始大快朵颐。
屋外的雪依旧在下，村口却开始熙攘起来。今天是过节，相传在一千年前，一位名叫青衣的仙人，带领自己的族人躲避战乱，隐居在了这个地方，这一住，世世代代就到了现在。
千年以来，落虎村的人们始终在自己的土地里怡然自乐，并没有向往外面的旷阔世界，虽然一百多年前，大兴王朝的疆土囊括下，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也修到了这里，但是并没有人主动出去，顶多只是与外界有了联系，而且也没有产生过多的交集。
而这个相对于其他地方都要偏僻几分的村庄，自然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到此地定居，更何况还是在边境。
每年的十二月三日，便是落虎村独有的节日，以纪念仙人曾在千年前的今天，带领他们的祖先来到此地开辟出了一处他们的家园。
每年的今天，人们都要在村口放篝火，人们围着篝火跳舞，近几年还从别的商队买来了一种名为爆竹的东西，每年的个时候，都会在村长家拿出来放上几个，图的一个喜庆与热闹。
“篝火庆典开始了呀。”望着窗外的烟火，江母的眼中有光芒时不时地闪过，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是啊，这么一晃，也都过去快七年了吧。”江涛也默契地望向了窗外，一同陷入了一样的回忆中，不一会儿，继续说道：“想当初啊，上儿你就像是天上的烟火一样，不，你比烟火更加绚丽一点，只不过跟那些转瞬即逝的烟火不一样的是，它们一会儿就随风消散了，而你降落在了人间，降落在了我们家里。”
说着，江涛伸手揉了揉江云上的头，继续说道：“就像是上天赐予我的宝物一般，你从天空划过，然后降落在了我们家，村口的算命先生说你是天煞孤星，是个不祥的征兆……”
说到这儿，江母赶紧用手肘顶了顶自己的丈夫，“孩子爹，你说啥呢，上儿才不是什么凶兆呢。”
江涛随即憨笑着挠了挠头，笑着补充道：“我这不还没说完嘛。其实我就觉得上儿是我们的福星，你别看我们村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盖世大英雄，或者什么名动天地的大人物，但是啊，我总感觉，我们的上儿，以后一定有一番大作为，一定能走出我们这个小小的地方，去更广阔的世界大展拳脚！”说着，江涛拿起一壶浊酒一饮而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江云烟这时也附和道：“对，我哥哥以后一定是一个大人物，到时候他会给我买好多好多的糖饼，还会带我去吃那上京城的奶霜，对吧，哥哥！”
说着，江云烟一双灵动的双眼盯着江云上，像是一个渴望得到回应的小猫一般可爱。
江云上却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塞入至亲的幻想中，只是应付着点点头，冲你妹妹笑了笑。
“好啦，江爸少喝点，一会儿还要靠你去修后院的屋檐呢，前两天的积雪可把檐顶压坏了。”江母先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美好的幻想。
江涛也是浅浅的笑了笑，抿了一小口，随即便把酒壶放在了一边。
其实早在记事起，江云上就在自己的父母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虽然父母说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自己多多少少是有点不信的，毕竟哪有天上掉下来的孩子这么一说，若不是恰好天上有流星闪过，然后恰好自己的父母在田间发现了襁褓的自己，真相不得而知。
如若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啊，也跟其他人差不多，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也会受伤疲惫，血是红色的，头发是黑色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自己先天没有源力，以及自己似乎比同龄人更沉稳一点，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父亲所说的什么不详，什么大展拳脚，自己也没有真正地在意过，自己最在意的，无非只有眼前的家人而已。
江云上正这么想着，窗外的烟花突然的盛放打破了小男孩儿的思绪。
这时，江云烟“啪”地一下，放下碗筷，嘴里嚷嚷着：“我吃完了，我可以出去玩吗，娘亲~”
江母起身看了看窗外的雪，雪下的不小，但是却也没有大到让人出不了门的地步。想必雪要是再大一点，也不会有人在村口支起篝火，点燃爆竹了吧。
“嗯，可以，但是不要太晚回来哦，上儿也去玩儿吧，今天家务娘来做就好了。”
说着，小姑娘发出欢快的呼声。而一旁的江涛，则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肚子，说道：“好了，我也要去修修那屋檐了，就那地儿，年年都坏，真是的，每年都要修。”
边抱怨着，边走到了里面去。江母也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活泼的江云烟，拉着哥哥就夺门而出了。
望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江母欣慰的笑了笑。
“可惜孩子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
出了院门，天上时不时地有着绚丽的烟火，绽放在黑夜的幕布上，光辉完全盖过了挂在一旁的皎月。
江云烟活蹦乱跳的向前，托着后面刚吃饱还来不及消化的哥哥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
看着妹妹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棉袄，江云上不得不在心里称赞自己母亲的手艺是真的好，而且妹妹穿着也很合身，在这逐渐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她就像是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白兔一样，对一切都很好奇，都充满了童真的心。
这一生，一定要守护自己全世界最可爱的妹妹。
江云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字自己暗自如此笃定了。
绚烂的烟火一次又一次的绽放，然后消逝。
灿烂只是暂时，但是是记忆里永恒的暂时。
而这一刻的灿烂，便是永恒。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人注意到。
前两天才下的小雪，这晚又开始缓缓地下了起来，而且势头似乎比今年任何时候都要大。
不一会儿，便浅浅覆盖了落虎村周围那些不高也不矮的山丘。
看着窗外的风雪飘飞，像是在天上的白羽神兽逐渐洒落人间的羽毛，轻盈地落在凡尘。
房内，一盏灯照亮了一桌朴素的饭菜，以及一家朴素的四人。
偶尔被晚风吹得扑朔的摇曳的烛光，晃荡出四人带着微笑的脸庞。
“好了，开动吧。”江涛一声令下，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个菜给自己的老婆。
几乎同时，江云上也夹了个菜，放在了妹妹的碗里。
随即，一家人才开始大快朵颐。
屋外的雪依旧在下，村口却开始熙攘起来。今天是过节，相传在一千年前，一位名叫青衣的仙人，带领自己的族人躲避战乱，隐居在了这个地方，这一住，世世代代就到了现在。
千年以来，落虎村的人们始终在自己的土地里怡然自乐，并没有向往外面的旷阔世界，虽然一百多年前，大兴王朝的疆土囊括下，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也修到了这里，但是并没有人主动出去，顶多只是与外界有了联系，而且也没有产生过多的交集。
而这个相对于其他地方都要偏僻几分的村庄，自然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到此地定居，更何况还是在边境。
每年的十二月三日，便是落虎村独有的节日，以纪念仙人曾在千年前的今天，带领他们的祖先来到此地开辟出了一处他们的家园。
每年的今天，人们都要在村口放篝火，人们围着篝火跳舞，近几年还从别的商队买来了一种名为爆竹的东西，每年的个时候，都会在村长家拿出来放上几个，图的一个喜庆与热闹。
“篝火庆典开始了呀。”望着窗外的烟火，江母的眼中有光芒时不时地闪过，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是啊，这么一晃，也都过去快七年了吧。”江涛也默契地望向了窗外，一同陷入了一样的回忆中，不一会儿，继续说道：“想当初啊，上儿你就像是天上的烟火一样，不，你比烟火更加绚丽一点，只不过跟那些转瞬即逝的烟火不一样的是，它们一会儿就随风消散了，而你降落在了人间，降落在了我们家里。”
说着，江涛伸手揉了揉江云上的头，继续说道：“就像是上天赐予我的宝物一般，你从天空划过，然后降落在了我们家，村口的算命先生说你是天煞孤星，是个不祥的征兆……”
说到这儿，江母赶紧用手肘顶了顶自己的丈夫，“孩子爹，你说啥呢，上儿才不是什么凶兆呢。”
江涛随即憨笑着挠了挠头，笑着补充道：“我这不还没说完嘛。其实我就觉得上儿是我们的福星，你别看我们村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盖世大英雄，或者什么名动天地的大人物，但是啊，我总感觉，我们的上儿，以后一定有一番大作为，一定能走出我们这个小小的地方，去更广阔的世界大展拳脚！”说着，江涛拿起一壶浊酒一饮而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江云烟这时也附和道：“对，我哥哥以后一定是一个大人物，到时候他会给我买好多好多的糖饼，还会带我去吃那上京城的奶霜，对吧，哥哥！”
说着，江云烟一双灵动的双眼盯着江云上，像是一个渴望得到回应的小猫一般可爱。
江云上却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塞入至亲的幻想中，只是应付着点点头，冲你妹妹笑了笑。
“好啦，江爸少喝点，一会儿还要靠你去修后院的屋檐呢，前两天的积雪可把檐顶压坏了。”江母先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美好的幻想。
江涛也是浅浅的笑了笑，抿了一小口，随即便把酒壶放在了一边。
其实早在记事起，江云上就在自己的父母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虽然父母说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自己多多少少是有点不信的，毕竟哪有天上掉下来的孩子这么一说，若不是恰好天上有流星闪过，然后恰好自己的父母在田间发现了襁褓的自己，真相不得而知。
如若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啊，也跟其他人差不多，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也会受伤疲惫，血是红色的，头发是黑色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自己先天没有源力，以及自己似乎比同龄人更沉稳一点，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父亲所说的什么不详，什么大展拳脚，自己也没有真正地在意过，自己最在意的，无非只有眼前的家人而已。
江云上正这么想着，窗外的烟花突然的盛放打破了小男孩儿的思绪。
这时，江云烟“啪”地一下，放下碗筷，嘴里嚷嚷着：“我吃完了，我可以出去玩吗，娘亲~”
江母起身看了看窗外的雪，雪下的不小，但是却也没有大到让人出不了门的地步。想必雪要是再大一点，也不会有人在村口支起篝火，点燃爆竹了吧。
“嗯，可以，但是不要太晚回来哦，上儿也去玩儿吧，今天家务娘来做就好了。”
说着，小姑娘发出欢快的呼声。而一旁的江涛，则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肚子，说道：“好了，我也要去修修那屋檐了，就那地儿，年年都坏，真是的，每年都要修。”
边抱怨着，边走到了里面去。江母也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活泼的江云烟，拉着哥哥就夺门而出了。
望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江母欣慰的笑了笑。
“可惜孩子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
出了院门，天上时不时地有着绚丽的烟火，绽放在黑夜的幕布上，光辉完全盖过了挂在一旁的皎月。
江云烟活蹦乱跳的向前，托着后面刚吃饱还来不及消化的哥哥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
看着妹妹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棉袄，江云上不得不在心里称赞自己母亲的手艺是真的好，而且妹妹穿着也很合身，在这逐渐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她就像是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白兔一样，对一切都很好奇，都充满了童真的心。
这一生，一定要守护自己全世界最可爱的妹妹。
江云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字自己暗自如此笃定了。
绚烂的烟火一次又一次的绽放，然后消逝。
灿烂只是暂时，但是是记忆里永恒的暂时。
而这一刻的灿烂，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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