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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暖暖清风

    2022年,初春。

    帝都的一处楼房内。

    一个青年正紧紧握着一个老年人的手低声哭泣。

    床上的老人瘦的厉害,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老人两个月前检查出得了肝癌,发现时就已经是晚期。

    肝癌这种病,倒了晚期,治不治都差不多。

    老人不想自己最后的日子还遭罪,索性就放弃了治疗,由儿子陪着回了家。

    老人很看得开,该吃吃、该喝喝。

    今天上网给儿子买点吃的,明天又给儿子买点衣服,只他那孝顺的养子,看着日渐消瘦的父亲,越发伤心起来。

    两个月一晃而过,老人已病入膏肓。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上网给儿子买东西了,也吃不进、喝不进任何东西。

    他躺在床上,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养子,笑着抬起了手。

    青年赶忙将自己的脸颊凑了上去,试图留住父亲最后的一丝温暖,可他明白,这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老人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开了口。

    “哭什么,是人都有一死。等我走了火化后,别留什么骨灰盒,把骨灰给我扬了。就扬到我那老家的布尔哈通河里。多少年没回去了,我估摸着你大姑还搁那等着我呢。”

    青年没了平日冷清的模样,他咬着唇摇着头,哭的鼻涕眼泪糊满了脸。

    老人给他擦了擦,继续说道:“听话,别管那些不相干的人说的话。我把你养大,是想让你好好的,不是让你去给别人看脸色的。

    你是个好孩子,爸养你一场不后悔。

    以后,爸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对了,找个好姑娘,别一个人孤零零的...儿砸,爸有点困,爸先睡一会儿...”说罢,抚摸着青年脸颊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爸,爸,爸!...”青年顿时泣不成声。

    ......

    养子的哭喊声渐行渐远。

    随着意识腾空,闻人清风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世上真有走马灯么?

    一辈子的点点滴滴,犹如老式幻灯片般一帧帧的开始回放,带他走入那些早已淡忘的过往。

    一件件令他懊悔万分的事,一张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求不得,爱别离......

    想他闻人清风一辈子从未与人为恶,可这一辈子啊,怎么就没一点甜味儿呢?

    他是1966年生人,生在东北农村。

    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一出生,就背上了克母的罪名。

    十四岁那年,他的父亲也病故,世上就只剩一个大两岁的姐姐相依为命。

    【闻人暖暖】,一个光是提起名字,就能让他瞬间红了眼眶的人,他唯一的嫡亲姐姐。

    可这最后的亲人,也在他十六岁那年,被一个二流子给害死了。

    那个几天前,还一脸笑的给他买来回力鞋的姐姐,就那么没了。

    十六岁的清风根本无法接受现实。

    因为不应该啊。

    明明...

    对,就两天前,他姐还说要陪他上大学的。

    她说过要看自己的弟弟娶妻生子,等着弟弟发大财,等着给她买布拉吉、呢大衣。

    村子里的几户好心人,帮他料理了姐姐的后事。

    至此,清风也丢了魂。

    一开始他等。

    他等啊等啊,姐姐也不回家。

    后来他开始求,求谁能不能行行好,把他姐还给他。

    他那时候就想着,只要姐姐能回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他保证不会去恨任何人,也不会想着去报仇,只求,把他那可怜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的姐姐还给他。

    后来当他终于意识到,姐姐可能真的回不了家,恨意便冒出了头。

    想起村子里那些尖酸刻薄的嘴脸,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给姐姐陪葬了才好。

    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之前的不懂事,恨自己现在的弱小无能。

    仿佛有千万把无形的刀,日日夜夜的在心里刮,或许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姐姐是在阳春三月走的。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少年才走出了屋子,离开了村庄。

    半个月后,害死闻人暖暖的二流子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公安带走、当年九月,以伤害妇女未遂、和故意杀人被叛了死刑,没多久就被执行了枪决。

    少年给姐姐报了仇。

    可那又怎么样?

    他那花一般的姐姐,却再也回不来了。

    唯一的亲人过世,他早已没了家。

    家都没了,怎么活着不是活呢?

    他学也不上了,包袱款款的离开了家乡。

    当过打手,卖过早点,做过销售,也干过工地。

    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尔虞我诈的事也没少见。。

    终归是浮萍一般的日子,平淡肯定是无法平淡的,但也不是什么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他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游戏人间,从不去想什么理想啊未来的,想着活到哪天算哪天,直到有一天,在帝都郊区捡到了一个被人扔掉的孩子。

    那是在1996年的腊八节,孩子是男婴,捡到的时候大概有几个月大了,经检查发现,右耳失聪。

    怀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孩子,清风想着,你也没有家,我也没有家,要不咱俩凑一起过得了。

    后来他也没结婚,就养着那个孩子。

    或许是在世上有了牵挂,他的生活终于有了点朝气。

    他在帝都定居了下来,也开始费点脑子攒了点家产。

    后来他又买了房,置了产,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也一点点的老去。

    再后来,孩子毕业了,成才了,可以独立了,他也病了。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一辈子,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闻人清风最后的意识开始涣散....

    幻灯片也终于放完,最终定格在了某一个画面上...

    画面中,18岁的闻人暖暖笑靥如花,正手捧着一双雪白的球鞋,在对他说着什么。

    ...

    “清风,清风,弟,我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楞呢?是不是开心傻了?”

    他说什么来着,死了不也挺好的,最起码姐姐的声音,听起来清晰了不少,比那梦里逼真多了。

    “看把你给乐的,现在你相信了吧。

    姐说什么来着,说了给你买回力鞋,就能给你买。怎么样?姐说到做到。”

    你还说过要看我考大学,看我娶妻生子的,你个大骗子...

    “你等着,等今年地里的收成下来,姐再加把劲儿给我弟弄个自行车。

    我弟可是县一中的高材生了,可不能让城里孩子们瞧不起。”

    我不要自行车,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闻人清风死死的瞪着双眼,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怕这次又像曾经无数次的梦一样转眼即逝,他怕他的姐姐又一次离他而去。

    芙蓉面,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嘴,两个粗粗的大黑辫子......

    打了补丁的浅粉色袄子,打了更多补丁的黑色裤子,一双早就穿的漏出脚指头的千层底儿...

    以及那一双,被她珍而珍重的捧在怀里的,与她一身格格不入的,雪白色的回力运动鞋...

    眼泪夺眶而出,少年低下了头。

    他这一哭,把闻人暖暖吓到了,急忙伸出手抓住自己弟弟的胳膊问了起来。

    “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干活伤到了?都说了地里的活儿你别管,回来我干,你咋就是不听。我看看,伤着哪儿了?”说着一手抓着弟弟的胳膊前后检查了起来。

    清风盯着被自家姐姐抓着的胳膊,感觉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感觉这么真实?

    莫非,莫非?

    “姐...”

    清风张了张嘴,轻声的喊了一声。

    他不敢用大声,他怕梦又醒了。

    “哎,我在呢,你快和姐说说伤到哪儿了?是不是伤到衣服里了?”闻人暖暖一脸焦急。

    “姐!”

    这一次的声音大了些许。

    “我在呢,问你话呢!你姐啊姐的,你倒是,”

    “!!!”

    闻人暖暖一下子被清风抱得失了声。

    清风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姐姐,紧咬着牙,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有体温!

    有心跳!

    不再是那个从河里捞出来的冰冷冷的尸体。

    所以这不是梦对不对!

    也不是他的幻觉!

    他这是回来了!

    “姐,姐...”清风一声一声的泣叫着。

    闻人暖暖开始还一脸懵,可这抱着抱着也不见自家弟弟撒手,就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个,弟啊!你先放开你姐,你可是大小伙了,可不兴这么抱你姐,叫人看见了不好。”

    这年头的人们可不管姐弟俩亲情不亲情的,只会觉得这样伤风败俗。

    “不放!姐~”

    十六岁的清风身高也就比姐姐高一丢丢,还不到一米七,抱着姐姐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嗡嗡的。

    “哎~,我在呢。”

    闻人暖暖也不过十八岁的小姑娘,见自己弟弟和自己亲,心里也高兴。

    看了看周围,好像路上真的没什么人,略微踌躇一下后,有点僵硬的抬起了胳膊回抱了一下自己弟弟,然后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闻人暖暖心里美坏了,心想,自己老弟这是感动坏了啊,不枉本姑娘卖了好几只鸡给你买鞋子穿。

    “姐~”

    “哎呀,我在,我在呢。感动坏了哈?”她嘴角裂着,得意的就差个小尾巴翘上了天。

    “好啦好啦,也不嫌丢人,过两天咱可是高中生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说着便笑呵呵的试着挣脱自己弟弟,可清风抱得死紧,根本挣不开。

    试了几次后,暖暖有点恼了。

    脑袋往后一仰,用食指顶着自家弟弟的脑门说道:“我说老弟,差不多得了,不就一个鞋么,咱能别这么腻歪不?别一会儿天都黑了,咱俩都还没到家。”

    清风知道姐姐不好意思,这才眼角带泪,嘴角含笑的松开了手。

    他见姐姐背着背篓,就伸手把背篓拿了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瞥了一眼背篓里,发现里面有一块浅灰色的布料和一小包牛皮纸包着的点心。

    不用想都知道,布料是给他做新衣服的,点心估计也是给他吃的,姐姐可舍不得买来自己吃。

    清风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点旧,但却没有一点补丁,再看看自己姐姐的,心疼的无以复加。

    看来,得想办法赚点钱了。

    清风心里想着事儿,但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笑嘻嘻的陪着姐姐往家里赶。

    很快,二人就到了位于村口的家里。

    家里就三间土房,外面一圈木头做的篱笆。

    院子的前后都让暖暖开出来了菜地,这会儿才刚开春,地翻好了,但还没种东西。

    清风觉得这样挺好的。

    横竖过两天自己姐弟俩就要去县里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东西种上了也吃不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