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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谛听钱家

    风吹过大贺国南境的山丘上,雨落在古寺的杂草中,炊烟升起在将军像前。

    宁晓云伸手烤着火,小嘴嘟着,表达心中的不满。常胜齐也无可奈何,默默地煮着鸡汤,想着劝劝自家小姐,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也只好作罢。

    破烂的将军寺是宁常二人唯一可以找到的容身之所。这将军寺供奉的是一个叫狸花的女将军,据宁晓云所阅览过的古籍记载,这个狸花是前朝大权王朝的开国大将,同时是当时的天下第一,曾经一度被评为古往今来第一人,大权丞相评价其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因为横空出世的百家贺朝,狸花就被打下神坛。但是,生为女子,却跨马提枪,驰骋疆场,其战功赫赫,为大权打下了万里江山。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那是贺州,如今的大贺国的天榜上仅排名第十八。

    那时的贺州就如同万里大山中的幽幽深谷,于高山之巅不可见,只不过有一个“最江湖”的说法。而在百家贺朝出世之后,贺州就从“最江湖”成为了“天下武功出贺州”。

    当然,就在大权分裂,诸侯争霸的那段时期,大贺国被迫建立。那一日,各国都要打下贺州,五国大军围困贺州,就在各国要举兵进攻时,贺家族长贺顾久披甲迎战,要求将战,短短几回合,各国将领就被斩了头颅,挂于城门上。五国联军一怒攻城。贺家,钱家,常家,苟家四大姓列阵大喊,呼吁大贺子民杀敌。当时在五国中的大贺人纷纷反水,那时名不见经传的宁田昱,花龙等人齐齐报出名号,系上大贺的标志,一举击溃五国联军。

    当时的城楼上,四大族长迎风站立,一人站出,三人靠后,一人为贺顾久,而三人中一个女子从怀里取出一件龙袍,三人起步披在了贺顾久身上,从此黄袍加身,大贺立国,史称“乱将之战”。

    而为贺顾久披上龙袍的就是谛听钱家家主,钱狸月。

    没错,谛听钱家四大天才钱狸风,天榜第十二,钱狸花,天榜第十八,钱狸雪,天榜第十,钱狸月,天榜第三。

    大权女将狸花便是谛听钱家钱狸花。

    这些都是宁家秘藏,外人尽不知。宁晓云也是听自己爷爷宁田昱讲的。

    而就在宁晓云惆怅时,大贺国北方,缤越小镇,乱世街。

    一个破乱的大院里。七八个乞丐打扮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砰砰砰,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躺在门口的一个小乞丐一个激灵。

    小乞丐起身开门,破口大骂:“哪来的王八犊子,滚一边凉快去不知道老爷们都他妈的在睡觉吗?滚!”

    常尚齐被小奈何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一看就没少喝,听完手下人的喝骂,气不打一处来,啪,甩手就是一耳光,然后就指着那人鼻子骂:“你妈了个巴子,你他妈的,一一一个乞丐,敢他他他的当大爷了,你你你个兔兔崽子,睁大睁大狗眼,眼看看,看看老子是谁!”

    小乞丐一愣,捂着脸哀嚎着,看向门口的常尚齐,先是一惊,随即大喊着跑向大院里,一路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大堂中。

    院里的乞丐们被叫声惊醒,纷纷起身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当看向门口时,都是一惊:“二爷!”

    小奈何看着一院子人都讪笑着后退,让出大门到正屋的路,不明所以。但马上她就明白要发生什么了。

    一阵狂风迎面袭来,常尚齐的酒瞬间醒了一半,随即便抱起小奈何来了个转身,劲风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直直的撞在了常尚齐的后背上,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呲了小奈何一脸。

    小奈何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惨伤的常尚齐,秀发在空中凌乱,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她看着常二爷的脸色由黄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惨白,这时才有一个想法突兀的钻入脑海:“在缤越镇,有人敢打伤常二爷!”

    就在小奈何愣神之际,常尚齐又是一口血水喷了出来,深呼吸几次,脸色才见好转:“老头,你疯了,咳咳。”

    “我没疯,”一个浑浊有力的声音冲大堂里传出,“臭小子,去哪里鬼混去了,喝的烂醉,还敢回来,找死。”

    声音如同蛟龙怒吼,声波向着常尚齐直冲而来。

    常尚齐避无可避只来得及将小奈何推出去,然后就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向了街道的墙上,好在常尚齐在那一瞬间借到了力,腰肢一扭,左脚轻点墙面,膝盖弯曲,猛地发力,腾的就冲向了大堂之内。

    大堂里一个老头缓步走出,捋自己的山羊胡,淡笑着:“这身法好,这差点,该打。”说罢就要抬手一掌拍出,突然,老头面色一僵,狠狠地收住了这气势磅礴的一掌,急火攻心,猛地喷出一口血。

    只见常尚齐抬手将一大壶提红鞋挡在身前,探出个头来,嘿嘿笑道:“嘿嘿,老头,这事翻篇?”

    老头擦去嘴角鲜血,转身回到大厅,随手抛出一颗乌黑的药丸。常尚齐一手提酒,一手接住药丸,一口服下,拉过小奈何就进了大堂,随后一个小乞丐被一脚踹飞了出来,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快快快,开坛!”老头抢过酒坛,席地而坐,然后开坛牛饮。

    常尚齐将唯一的垫子给了小奈何,之后也随地坐下。看着窗外问道:“老头,你知道,谛听铃吗?”

    “知道,谛听钱家。”老头淡淡说道。

    常尚齐来了劲,看像老头兴奋地问道:“谛听钱家,谛听是个啥?谛听钱家又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你知道的都将。”

    老头放下酒坛,看向常尚齐,抿着嘴,似下了很大决心,后看向窗外缓缓讲来:“唉,好吧。谛听嘛,太古神兽,头似虎,有一独角,犬耳,身似龙,虎尾,麒麟足,人言其样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独角表公断,有文献记载谛听伏于地下,一霎时,便可将世间万物万事顾鉴善恶,察听贤愚。而所谓谛听铃,就是三个拥有部分谛听能力的铃铛,钱家就有一个,不过钱家没落了,谛听铃也就不知道在哪了。钱家的谛听铃可听取世间万物,但至今没人能激发起全部能力,最厉害的就是钱狸月,可听万里山河。之所以叫谛听钱家,就是因为钱家人可如谛听,且听山河······”

    “也就是说,钱家拥有谛听血脉,那么钱铁嘴可能是个世外高人喽。”常尚齐摸着下巴,仔细地思考着,“小奈何,你。小奈何?”

    “啊!”小奈何坐在垫子上,看着窗外的漫天繁星愣愣出神,被常尚齐碰了碰才回过神来,“奥,都行。”

    常尚齐礼貌性的一笑,轻叹了口气,懒懒散散地说道“好吧,天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睡觉吧。哦对,和我来。”

    燕青街,苟家大院,演武场上,一个老师傅正在为一群十一二的孩子讲课。

    “这武者境界分十重天,啊,这每一重天都要积累十个元气,不过每一重天的每一元气都是呈现递增趋势的。前三境就如同锻炼铁块······”老师傅讲的慢慢吞吞,让底下学生昏昏沉沉,站在一旁的苟不周心里很累,这样的讲课效率,苟家要后继无人呀。

    “钱老,那个您来一下。”苟不周叫停了老师傅,“随我面见族长去。”

    钱老转头看向苟不周,又对着学生们吩咐:“扎马步,一个时辰,苟奇你看着点,有偷懒得,哼。”

    苟不周微微一笑,这个钱古古真是,一如既往地严苛呀。

    苟家祠堂。

    “老祖宗。”“族长。”

    一个青年坐在一众牌位前,半眯着眼,听到有人在唤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哦,不周呀,你该减肥了。”

    苟不周嘴角抽搐,拱手道:“老祖宗,不周想知道一些谛听氏的往事。”

    闻言,钱古古身体一紧。而苟青樘的话更让钱古古忍不住的颤抖:“其实,你,可以问另一个人嘛,要知道,老祖宗我,很忙的,对吧。”

    “请老祖明示。”苟不周淡淡的笑着,躬身问道。

    苟青樘睁开一只眼,邪笑着,淡淡说道:“远在天边,滚吧,老祖我要睡觉,不是,修炼了,滚。”

    “告退。”

    苟不周与钱古古一同退出祠堂,曲径通幽处,来到假山边,清湖旁,柳树下,古亭中,棋局外,石上落座,静待月光。

    “微风扫过,星光洒落,悠悠佳人镜中坐;华梦点错,千秋何祸,郎朗书声意中过。”苟不周费力的脱下靴子,盘腿坐在石凳上,看着清早的残局,随口念叨着。

    钱古古正襟危坐,一板正经:“少爷不会吟诗的。”

    “是二爷的。”苟不周冷笑自嘲,“乞丐都会吟诗作对了,我呢,不过苟家一个外面出头的人物。好在知道的不少,不比乞丐少,但,也不多么。”

    “月光来了,”钱古古淡淡道。

    苟不周收起棋子,正身坐好,直直的看向钱古古,略有调侃地笑道:“我也想月光下吟诗一首,天边人,眼前话,道来听,未尝借月光。”

    “谛听氏,秦氏,三只铃,可谛听。”钱古古道。

    苟不周眉头一皱:“秦?”

    “秦!”钱古古抬起右手一揽天上月,翻左手取出一只酒杯,弹入湖中取一水,投月如水,得一水中月。

    苟不周举头,不见天上月,又见天上月,心中如天崩地裂,震惊无比,暗道神仙手段。

    “在下谛听钱家,钱古古,创月境一重天,原钱家大长老。”钱古古饮下杯中水,吐出水中月,递向苟不周。

    苟不周看着那一轮明亮的月亮,抬手欲接,月亮碎。苟不周收回手,明月又圆:“创月?”

    “敬神境十重天,创月境九重天,再强,不知。”钱古古微笑着说道,“苟老爷子,创月八重。”

    “那秦?”苟不周左手肘抵着石桌,右手撑着石桌,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年,秦氏三人传谛听力,得三铃,各执其一,造化不尽,各有成就,秦氏老祖亡,三人分道扬镳,长者秦姓,次者钱姓,季者不知销声匿迹。”

    “钱家何以灭?”苟不周又问。

    “月儿随又圆。”钱古古长啸,顷刻消失在原地。

    苟不周一愣,看向天上月:“天上月,古亭边,水中月,指掌间,条条柳枝点镜面,悠悠老翁点月眠。呵呵,好诗呀!”

    苟不周穿上靴子,走出亭子,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抬头看月,竟无,低下头碎碎念道:“好个屁,毛都不通······”

    碎碎念着牢骚话,苦命人不知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