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真的只是巧合
张女士痛苦的尖叫声在陈美琪身下响起，但不论她如何挣扎痛喊陈美琪都无动于衷，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谁。
她一如多日未曾接触过毒品的瘾君子一般，一边狂热的饮用着亲生母亲的鲜血，一边用血红的眼睛盯着陈明阳看。
她当然不会忘记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她现在实在是太渴了，她感觉再不喝血自己就要疯掉了。
既然要喝，那就先从最近的开始！
被血红的眼睛注视，陈明阳感觉背脊发冷、毛骨悚然。
她会失控成这样是因为自己激的吗？
这怪我？
陈明阳不由陷入了这样的思考。他是否做的太过了？
但很快，陈明阳就否定了这一点，他认定自己没有做错。
首先他事先也不知道对方会这样，其次无论是好奇心作祟或者是别的原因什么的，他作为吸血鬼事件的受害者，不论行为是否妥当，都拥有追问事情的理由。
那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换句话说，对方为什么会失控呢？
总之她会这样无论是怪到吸血鬼身上去还是怪在她自己身上，唯独没道理怪在自己身上吧。
等等，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被吸血鬼咬过的话，这就是后果？
难道说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吗？
陈明阳努力把这些问题抛出脑海，眼下最重要的是之后该怎么办。
这也太刺激了，只是普通的询问最后竟然延伸成这样的结果。
陈明阳能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正由于遇到突发事件而狂飙。
危险，很危险。
陈明阳的内心在发出警告，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张女士很可能会就这样失血而死，而自己则是推动陈美琪暴起杀害自己亲生母亲最有利的助攻。
先不谈成为某起惨烈杀人事件的推手是否会让陈明阳良心产生不安，至少感受着陈美琪血红的视线，他可以肯定等张女士完了就该轮到自己了。
看着还在进食的陈美琪，陈明阳尝试握了握拳头，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抵挡陈女士死后的陈美琪的袭击。
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注意到，他的眼睛在看向陈美琪的同时也在散发着明亮的光。
陈明阳记得进院前医生有给过张女士一个呼叫器，只要点击上面的按钮就可以呼叫工作人员前来。毫无疑问，对方这种犹如犯病一般的状况直接叫人来制止肯定没错。
但问题是，这个呼叫器现在正在张女士的手边，如果自己想要去拿是绕不开发狂的陈美琪的。
尤其是胜负难以预知的情况，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贸然上前进行耗费体力的斗争，尽管他的体育成绩还不错。
等等，都出现这种情况了难道没有人来吗？
陈明阳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摄像探头。
重症精神患者病房难道连监控都没有吗？这是为了保护精神病人的隐私？
这座精神病院的评分在陈明阳心里顿时降低了几分，他不知道其他精神病院病房里有没有监控，但他认为通常情况理应是该有的。
这个医院设定相当不合理！
陈明阳压下心中的吐槽，缓步走到门边尝试扭动门锁，不出所料无法扭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可是用来关病人的。
看着仍将挣扎的母亲压在身下饥渴进食的陈美琪，陈明阳试探性地招呼道：“喂，陈美琪同学？”
陈美琪视线盯着她，嘴巴紧贴在张女士的脖颈上，眼睛血红，没有任何表示。
“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陈明阳继续说道。
既然对方能被归类为精神疾病的话，那说明也许还是有清醒的时候的....吧？
陈明阳尝试唤醒对方。
“再不住手你母亲就要死了。”陈明阳出声提醒道。
听着张女士哭喊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陈明阳作为一个陌生人都感到有些心痛。毕竟张女士长得很漂亮，人也相当不错，如果是这样的下场未免有些惨烈了。
“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照顾你的吗？”陈明阳尝试打起感情牌，他不确定这种方法是否有效，不过在以前看过的各类虚拟作品里用嘴炮感化失控之人是常见的桥段。
“你知道吗？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可是满面愁容，因为你的事她一定操碎了心，可就算这样见到你她还是会露出笑容，为的是什么？”
陈明阳顿了顿继续说道：“为的就是避免你担心。当她得知我愿意为你辅导功课的时候，她也笑了，我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地笑，她在为你感到开心。”
不知道是否是嘴炮起了效果，陈美琪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停顿了那么一些。
陈明阳加大力度道：“试问除了母亲还会有谁这样呢？她一定深爱着你这个女儿。”
这一次，陈美琪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了一顿。
果然，用嘴炮来感化是有效的。
确信了这点，陈明阳继续说道：“如果她就这么被自己最爱的人杀害，不觉得有些太可怜了吗？”
“现在停止还来得及，这里就是医院，及时救治完全来得及。”陈明阳继续说道：“你现在立即停下动作，然后立刻呼叫医生，在你母亲彻底痊愈之前我会负责到底的。”
陈明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美琪的表情，他注意到陈美琪眼睛中的血红似乎在逐渐褪去。
这当然是好事，但是她母亲的状况也不容小觑。
陈明阳看得出来，陈美琪现在必须得立刻停止任何伤害行为并从她母亲身上起来。
“唔……你没听到她在哭吗？我说，她在哭，你没听到吗？”陈明阳放大了声音继续说道“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做人可不能太‘孝顺’了哦。”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嘴炮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她喝到了足够的血的缘故，总之她眼睛中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理智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睛中。
看着身下的女人，一股迷茫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她对自己的行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直到原本模糊的视线彻底清晰，陈美琪才看清了身下女人的真实模样，正是自己的母亲。
她看到了母亲脖子上那个被咬开的豁口，以及从中正不断冒出的血。
她看到了浮现在她母亲脸上的痛苦之色，血水与泪水混杂在她的脸上凝结成了花，而她的双眼已然保持紧闭，似乎是认了命。
心痛，迷茫过后如波浪般涌上陈美琪心头的感受便是心痛。
口中充斥着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母亲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的哀嚎，自己按在母亲身上的手，以及这个压制的姿势都在告诉她，一切是自己做的，是刚才的自己做的，
她，闯下了大祸。
她差点杀了自己的母亲。
茫然，失措，心痛，难过，后悔，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内心，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要将她压垮。巨大的精神压力一瞬之间仿佛就能让她崩溃。
她不敢想后果，更不敢想母亲现在的心情。
她想死，原本就不坚强的她此时彻底显露出了她的软弱，她远没有母亲那般坚强，她无法承担弑母行为的罪责。
眼泪无声的从眼中滑落，正如身下母亲眼角处的泪光一样悲伤。
她想逃避，但是她无处可逃。
“我知道你现在想法很多，但是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起开。”
陈明阳突兀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陈美琪慌忙起身从母亲身上离开，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经历较少，性情本身也软弱的她不知道这种状况该如何做了。
躺在地上的张女士紧闭着双眼，直到现在她都还有意识。
她是在清醒中感受到自己最深爱的人伤害自己的。
陈明阳能够听见躺在地上的张女士所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毫无疑问相比身体上的损伤，心灵上的伤痛对她的伤害是更大的。
对于这种情况就连陈明阳心里也不会觉得好受，毕竟自己多多少少算是有些关联，而且说到底张女士何其无辜，她只是个尽职希望照顾自己女儿的母亲罢了。
“张女士，你还好吗？”陈明阳说着缓步走上前去想要靠近张女士查看情况。
感受到了陈明阳的脚步声，保持躺倒姿势的张女士如同崩溃一般厮喊道：“——别过来！”
陈明阳自讨没趣的停止了脚步，不过这种情况显然是容不得拖延的，他看了陈美琪一眼道：“那美琪你去帮下你母亲呼叫下工作人员。”
陈美琪这才回过神来，然而还没等她有任何动作，躺在地上的张女士却如同应激一般带着哭腔喊道：“离我远点，你们都别靠近我，都离我远点！”
嗓子由于哭喊的发声而牵带着伤口处耸动，血水仍然在从脖颈处的伤口继续冒出，她却好似没有察觉，从来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悲伤样子的她此时泪水却抑制不住的从眼中溢出，她歇斯底里的甩开了陈美琪想要靠近的手，哭喊着：“离我远点，我受够了！”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陈明阳来这的目的，她后悔自己没有发现陈明阳另有目的。她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发狂，女儿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女儿为什么会伤害自己。
尽管她能够理解女儿刚才并非本意，是失控，但她仍然难以接受，她的心伤透了。
为了女儿她放弃了工作，被丈夫残忍甩开，她拼命地照顾女儿每天都在祈祷女儿能够好转，她每天都在期待着更好的明天能够到来，然而就在此刻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奢望。
她有一种一切都已经结束的错觉。
她难以再保持乐观，她的内心也难以承受自己被伤害的事实。就在此刻她本就负重许久的内心终于如同撞击地面的玻璃一般支离破碎。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可是由于缺血她头部有些眩晕。她只能强撑着在地上侧过身去，用尽力气按动了身上的对讲机，用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呼叫道：“……来、来，快来热，来人……救救我，我想……我想离开这……”
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说话也随着出血而渐渐变弱。但她还是努力地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她希望能够离开这里。
愿意为女儿付出一切的母亲最终却惨些被深爱着的女儿杀害，这对一位母亲来说确实是过于残酷的事实。
尽管她想尽力控制，可她还是没法停止自己的哭泣，哭声不大却也撕心裂肺，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令人动容。
这种狗血家庭伦理剧一般的桥段让陈明阳这个外人心里都感到有些压抑，更遑论陈美琪这个当事人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陈明阳也不好再多嘴询问任何问题了。
就在张女士终于断断续续地传达完意思松开呼叫按钮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这医院连个监控都没有，工作人员上门的效率竟然这么快？
陈明阳诧异回头看去，随即表情便随着被推开的门而凝固在了脸上。
“在吵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进来的是三道高大的人影。
他们的躯体高大而健壮，画风仿佛都和这边不是一个画风，看起来简直能将整个门框塞满。
不用说，正是前天刚见过的王忠堂、疤脸等圣殿三人组。
三人也一眼看到了正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陈明阳。
“嗯？”首当其冲进来的是疤脸，疤脸先是意外地看了一眼陈明阳，随后扭了扭脖子冷哼一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唔……
这也能碰到啊？
压抑住脸上的惊讶，陈明阳强行换上了一副友好的表情，用礼貌的语气说道：“碰见你们我也觉得很巧。”
她一如多日未曾接触过毒品的瘾君子一般，一边狂热的饮用着亲生母亲的鲜血，一边用血红的眼睛盯着陈明阳看。
她当然不会忘记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她现在实在是太渴了，她感觉再不喝血自己就要疯掉了。
既然要喝，那就先从最近的开始！
被血红的眼睛注视，陈明阳感觉背脊发冷、毛骨悚然。
她会失控成这样是因为自己激的吗？
这怪我？
陈明阳不由陷入了这样的思考。他是否做的太过了？
但很快，陈明阳就否定了这一点，他认定自己没有做错。
首先他事先也不知道对方会这样，其次无论是好奇心作祟或者是别的原因什么的，他作为吸血鬼事件的受害者，不论行为是否妥当，都拥有追问事情的理由。
那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换句话说，对方为什么会失控呢？
总之她会这样无论是怪到吸血鬼身上去还是怪在她自己身上，唯独没道理怪在自己身上吧。
等等，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被吸血鬼咬过的话，这就是后果？
难道说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吗？
陈明阳努力把这些问题抛出脑海，眼下最重要的是之后该怎么办。
这也太刺激了，只是普通的询问最后竟然延伸成这样的结果。
陈明阳能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正由于遇到突发事件而狂飙。
危险，很危险。
陈明阳的内心在发出警告，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张女士很可能会就这样失血而死，而自己则是推动陈美琪暴起杀害自己亲生母亲最有利的助攻。
先不谈成为某起惨烈杀人事件的推手是否会让陈明阳良心产生不安，至少感受着陈美琪血红的视线，他可以肯定等张女士完了就该轮到自己了。
看着还在进食的陈美琪，陈明阳尝试握了握拳头，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抵挡陈女士死后的陈美琪的袭击。
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注意到，他的眼睛在看向陈美琪的同时也在散发着明亮的光。
陈明阳记得进院前医生有给过张女士一个呼叫器，只要点击上面的按钮就可以呼叫工作人员前来。毫无疑问，对方这种犹如犯病一般的状况直接叫人来制止肯定没错。
但问题是，这个呼叫器现在正在张女士的手边，如果自己想要去拿是绕不开发狂的陈美琪的。
尤其是胜负难以预知的情况，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贸然上前进行耗费体力的斗争，尽管他的体育成绩还不错。
等等，都出现这种情况了难道没有人来吗？
陈明阳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摄像探头。
重症精神患者病房难道连监控都没有吗？这是为了保护精神病人的隐私？
这座精神病院的评分在陈明阳心里顿时降低了几分，他不知道其他精神病院病房里有没有监控，但他认为通常情况理应是该有的。
这个医院设定相当不合理！
陈明阳压下心中的吐槽，缓步走到门边尝试扭动门锁，不出所料无法扭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可是用来关病人的。
看着仍将挣扎的母亲压在身下饥渴进食的陈美琪，陈明阳试探性地招呼道：“喂，陈美琪同学？”
陈美琪视线盯着她，嘴巴紧贴在张女士的脖颈上，眼睛血红，没有任何表示。
“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陈明阳继续说道。
既然对方能被归类为精神疾病的话，那说明也许还是有清醒的时候的....吧？
陈明阳尝试唤醒对方。
“再不住手你母亲就要死了。”陈明阳出声提醒道。
听着张女士哭喊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陈明阳作为一个陌生人都感到有些心痛。毕竟张女士长得很漂亮，人也相当不错，如果是这样的下场未免有些惨烈了。
“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照顾你的吗？”陈明阳尝试打起感情牌，他不确定这种方法是否有效，不过在以前看过的各类虚拟作品里用嘴炮感化失控之人是常见的桥段。
“你知道吗？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可是满面愁容，因为你的事她一定操碎了心，可就算这样见到你她还是会露出笑容，为的是什么？”
陈明阳顿了顿继续说道：“为的就是避免你担心。当她得知我愿意为你辅导功课的时候，她也笑了，我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地笑，她在为你感到开心。”
不知道是否是嘴炮起了效果，陈美琪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停顿了那么一些。
陈明阳加大力度道：“试问除了母亲还会有谁这样呢？她一定深爱着你这个女儿。”
这一次，陈美琪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了一顿。
果然，用嘴炮来感化是有效的。
确信了这点，陈明阳继续说道：“如果她就这么被自己最爱的人杀害，不觉得有些太可怜了吗？”
“现在停止还来得及，这里就是医院，及时救治完全来得及。”陈明阳继续说道：“你现在立即停下动作，然后立刻呼叫医生，在你母亲彻底痊愈之前我会负责到底的。”
陈明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美琪的表情，他注意到陈美琪眼睛中的血红似乎在逐渐褪去。
这当然是好事，但是她母亲的状况也不容小觑。
陈明阳看得出来，陈美琪现在必须得立刻停止任何伤害行为并从她母亲身上起来。
“唔……你没听到她在哭吗？我说，她在哭，你没听到吗？”陈明阳放大了声音继续说道“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做人可不能太‘孝顺’了哦。”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嘴炮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她喝到了足够的血的缘故，总之她眼睛中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理智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睛中。
看着身下的女人，一股迷茫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她对自己的行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直到原本模糊的视线彻底清晰，陈美琪才看清了身下女人的真实模样，正是自己的母亲。
她看到了母亲脖子上那个被咬开的豁口，以及从中正不断冒出的血。
她看到了浮现在她母亲脸上的痛苦之色，血水与泪水混杂在她的脸上凝结成了花，而她的双眼已然保持紧闭，似乎是认了命。
心痛，迷茫过后如波浪般涌上陈美琪心头的感受便是心痛。
口中充斥着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母亲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的哀嚎，自己按在母亲身上的手，以及这个压制的姿势都在告诉她，一切是自己做的，是刚才的自己做的，
她，闯下了大祸。
她差点杀了自己的母亲。
茫然，失措，心痛，难过，后悔，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内心，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要将她压垮。巨大的精神压力一瞬之间仿佛就能让她崩溃。
她不敢想后果，更不敢想母亲现在的心情。
她想死，原本就不坚强的她此时彻底显露出了她的软弱，她远没有母亲那般坚强，她无法承担弑母行为的罪责。
眼泪无声的从眼中滑落，正如身下母亲眼角处的泪光一样悲伤。
她想逃避，但是她无处可逃。
“我知道你现在想法很多，但是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起开。”
陈明阳突兀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陈美琪慌忙起身从母亲身上离开，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经历较少，性情本身也软弱的她不知道这种状况该如何做了。
躺在地上的张女士紧闭着双眼，直到现在她都还有意识。
她是在清醒中感受到自己最深爱的人伤害自己的。
陈明阳能够听见躺在地上的张女士所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毫无疑问相比身体上的损伤，心灵上的伤痛对她的伤害是更大的。
对于这种情况就连陈明阳心里也不会觉得好受，毕竟自己多多少少算是有些关联，而且说到底张女士何其无辜，她只是个尽职希望照顾自己女儿的母亲罢了。
“张女士，你还好吗？”陈明阳说着缓步走上前去想要靠近张女士查看情况。
感受到了陈明阳的脚步声，保持躺倒姿势的张女士如同崩溃一般厮喊道：“——别过来！”
陈明阳自讨没趣的停止了脚步，不过这种情况显然是容不得拖延的，他看了陈美琪一眼道：“那美琪你去帮下你母亲呼叫下工作人员。”
陈美琪这才回过神来，然而还没等她有任何动作，躺在地上的张女士却如同应激一般带着哭腔喊道：“离我远点，你们都别靠近我，都离我远点！”
嗓子由于哭喊的发声而牵带着伤口处耸动，血水仍然在从脖颈处的伤口继续冒出，她却好似没有察觉，从来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悲伤样子的她此时泪水却抑制不住的从眼中溢出，她歇斯底里的甩开了陈美琪想要靠近的手，哭喊着：“离我远点，我受够了！”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陈明阳来这的目的，她后悔自己没有发现陈明阳另有目的。她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发狂，女儿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女儿为什么会伤害自己。
尽管她能够理解女儿刚才并非本意，是失控，但她仍然难以接受，她的心伤透了。
为了女儿她放弃了工作，被丈夫残忍甩开，她拼命地照顾女儿每天都在祈祷女儿能够好转，她每天都在期待着更好的明天能够到来，然而就在此刻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奢望。
她有一种一切都已经结束的错觉。
她难以再保持乐观，她的内心也难以承受自己被伤害的事实。就在此刻她本就负重许久的内心终于如同撞击地面的玻璃一般支离破碎。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可是由于缺血她头部有些眩晕。她只能强撑着在地上侧过身去，用尽力气按动了身上的对讲机，用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呼叫道：“……来、来，快来热，来人……救救我，我想……我想离开这……”
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说话也随着出血而渐渐变弱。但她还是努力地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她希望能够离开这里。
愿意为女儿付出一切的母亲最终却惨些被深爱着的女儿杀害，这对一位母亲来说确实是过于残酷的事实。
尽管她想尽力控制，可她还是没法停止自己的哭泣，哭声不大却也撕心裂肺，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令人动容。
这种狗血家庭伦理剧一般的桥段让陈明阳这个外人心里都感到有些压抑，更遑论陈美琪这个当事人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陈明阳也不好再多嘴询问任何问题了。
就在张女士终于断断续续地传达完意思松开呼叫按钮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这医院连个监控都没有，工作人员上门的效率竟然这么快？
陈明阳诧异回头看去，随即表情便随着被推开的门而凝固在了脸上。
“在吵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进来的是三道高大的人影。
他们的躯体高大而健壮，画风仿佛都和这边不是一个画风，看起来简直能将整个门框塞满。
不用说，正是前天刚见过的王忠堂、疤脸等圣殿三人组。
三人也一眼看到了正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陈明阳。
“嗯？”首当其冲进来的是疤脸，疤脸先是意外地看了一眼陈明阳，随后扭了扭脖子冷哼一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唔……
这也能碰到啊？
压抑住脸上的惊讶，陈明阳强行换上了一副友好的表情，用礼貌的语气说道：“碰见你们我也觉得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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