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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规矩的南宫虹歌和不规矩的刘旭

    回到建康城后,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尽管他们二人尽量保持低调,可是如此这么大的功劳,还是让他们成为了天下传闻皆知的大英雄了。

    对此,大夏与大宋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大夏国多年来女主当政,风俗习惯早已同其余各国不同。她们家家户户都悬挂了红灯笼,许多村子还有人专门排练歌舞来庆祝公主立下如此功绩。

    可是大宋境内却有两种声音。一种是表扬,来自市井的妇人少女们都在传唱南宫虹歌公主的事迹。赞美她巾帼不让须眉,给女人挣了脸。另一种则是来自士大夫清流们的责骂。这群老学究们死心眼,就是认为身为女子该遵守三从四德。南宫虹歌公主不受妇道。不待在家里安分地相夫教子,跑出来乱折腾。按理来说是应该浸猪笼。只不过碍于她的身份高贵,大夏又兵强马壮,所以没人敢直接在南宫虹歌面前说这种话。

    只是私底下,大家却都忍不住嬉笑赵王刘旭。娶了个悍妻还不说,她竟然如此彪悍无耻,简直丢光了大宋的脸面。

    风言风语终于传到了大夏,大夏皇帝南宫琮以此为借口,斥责大宋不善待自家的皇储虹歌公主,于是特别派出镇国霍将军来接回虹歌公主。

    大宋皇帝本来任凭这些言语来打压儿子刘旭。因为这个儿子已经势力太大,对他的皇位造成了威胁。但是他还是害怕实力强大的儿媳妇南宫虹歌。更担心这件事会造出大夏和大宋之间的关系不合,进而造成两国刀戎相见。于是他亲自写了道圣旨,让赵王夫妇进宫领受封赏。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宫虹歌接了这道圣旨后就独自一人坐在了红柳园发呆。那里有一个刘旭专门为她打造的秋千。她在那上面摇晃,看起来就如一枝空谷幽兰在默默盛放。不为和其他人争媚,只是静静释放着芳香点缀天地。远处的刘旭躲在屋檐底下,心里是数不尽的心疼。

    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去见她。可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他知道,她名义上待在府里。可是私下里却不知道跑出去多少次。

    就说昨天,她偷跑到建康最有名的茶楼听说书。那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地赞美了刘旭的功绩,直说的唾沫横飞才停下。轮到南宫虹歌的时候,说话七拐八拐。虽然还是夸奖了她的功绩。可那感觉,却像是是兑了水的美酒,味道窜了不少。

    刘旭看到出来前兴高采烈的南宫虹歌就像一只斗敗了的鸡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去。他心里也很难过。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以南宫虹歌的骄傲,才不愿意让自己这不堪软弱的一面让自己看见。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于是,他只有在那里默默陪伴着她。口里念道:“虹儿,别怕。万事有我在。”

    而南宫虹歌,现在满脑子都是临嫁来大宋行一夜,父皇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自己满腹怨恨,觉得父皇丝毫不顾及她的终身幸福,因此和父皇置气。直到出嫁前一晚才肯见父皇一面。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想通了,父皇也有他的难处。毕竟他不知是南宫虹歌和她哥哥的父亲。他同样也是大夏所有子民的父亲。国家遇到了难事,牺牲她一人,总比牺牲无数百姓来得好。再说,不就是嫁给那狗屁赵王一年,风一吹就到头了的时间而已。于是她便态度好了些问道:“父皇,您最近可好。”

    即便如此,南宫琮也是欣喜欲狂。他张了半天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开口的是:“虹儿,少年男女相悦本是自然。我大夏民风开放,才不像大宋那般迂腐。无论是寡妇再嫁,还是出嫁前与人欢好,这些都没什么。但你需要记住一点,你是我大夏皇储,无论怎样都不能和外国男子共度一生。”

    南宫虹歌当时没想过自己日后会喜欢上挂名夫君刘旭。只是为了给父皇面子,所以才假装很感兴趣地说了句:“嗯”。

    父皇当时极其欣慰她这不在乎的态度。满面愁容地来,喜气洋洋地回去了。可是他随后又一个转身,黑色的眼里带着些不一样的情绪说道:“虹儿,父皇做的一切是为了大夏的百姓,可也是为了你。你待在大夏,将来就会是皇帝。可是如果你一时鬼迷心窍地看上了那赵王。就算将来他能当上皇帝,你也只能当个皇后。你可别觉得,皇帝和皇后差不多。你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永远待在皇帝后面,在皇帝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女人。无论做任何事都要比皇帝矮三分的女人。”

    南宫虹歌当时觉得这不过是父皇说来吓唬自己的,于是她连眼皮都没抬。可是来到大宋这几个月,她才亲眼见过,体会过了才知道没想到父皇没有骗她。

    这里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一把刀,无论南宫虹歌说什么。他们将她斩得鲜血淋漓,然后再说:“你这个破坏规矩的女人,快点滚回内宅,不要在人前丢人现眼。”

    然而这些,不是让南宫虹歌最难受的。她最痛苦的是,自己为刘旭带来了灾难。因为她的缘故,刘旭这么个芝兰玉树,潇洒俊朗的美少年,却处处被人嘲笑。

    南宫虹歌这时候真的很后悔,自己是否做错了。昨天父皇就给自己来了信,说这两天就来接她。可她却胡乱编了个什么“大宋人不太好,所以自己得多留几日,好改变他们。”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执意多留这七日,其实不过是想多留在刘旭身边几天。将他的脸看尽,这样漫长的一生才有可怀念的地方。然而,明天又要去那个大宋皇宫了,自己又要给刘旭惹麻烦了。

    刘旭完全不知道南宫虹歌的心思,只是看她皱着眉头,想要她放松些,于是他故意开玩笑道:“怎么,我们的虹歌公主,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可是当他对上南宫虹歌刹那间像是被人刺了一剑后,受伤闪躲的眼神,他顿时像是被人刺了两剑。呆立在原地,他久久无法动弹。

    原来她不是在烦闷自己这两天被人说闲话,只是在担心自己明天万一有什么事做不对,会连累到刘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