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产女害母
母亲是颤颤巍巍由大姐和二姐半架半拖出现洞口的。
老人家连日来煎熬，懊悔照看小女不周，不停地自责、伤心，比以前更加瘦骨嶙峋，眼神涣散，眼眶深深陷了进去，颧骨尖尖高耸，两颊不见肉，唯见一层皮塌在两边。
母亲身后呼啦啦还有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足足二十来个。
当这帮人一起打开篱笆踏入洞中时，卜英子头跟炸碎了一般，人犹如被雷劈一样。
她无地自容，靠着凹凸不平的洞壁，无力地瘫坐地上。
她之所以躲起来，就是不希望见到任何人，尤其是母亲。她这辈子已经不求别的，只求老天留给她一份最后做人的尊严。
二姐扶着母亲，不高兴极了：“英子，你躲这干什么呢？一大家子都没过好年，全都为你担心死。你看看，大伙儿到处找你，过年都不得安生。你知道我家过年做生意忙得很，帮手都找不到。现在倒好，抽时间满天下来找你，你却躲在这儿。你真气死我了，你可知道耽误了我多少生意多少钱呢？我来问你，你躲这到底怎么啦？怎么回事？”
大姐也一脸耷拉，怨气冲天：“是啊，为了找你，我们多少天没睡觉了，一闭眼娘就哭，你看，我眼睛都肿着。你有什么事不会跟我们商量商量吗？要躲在这不见人的地方干什么？”
他们在半路听到王蛤蟆说英子在山洞，便顾不得细问要王蛤蟆带路，一路踏雪找来。
英子娘是差不多连滚带爬来的，未到洞前，已经没了力气，两个女儿就架着母亲。
卜母才几月不见小女儿，却见小女儿蓬头垢面，脸色憔悴煞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差点就不认得。而小女儿当看到自己是一脸的惊惧，浑身都抖得厉害。当下便明白，这情形怕是小闺女摊上事了。可现在她只要女儿没事，其它都顾不上，她不舍得骂，含着泪询问：“英子，英子，你怎么啦，都不成人样儿啦？到底出了什么事？”
卜英子嗫嗫嚅嚅：“没，没，什么……”
此时，被子内动了动，王蛤蟆眼尖，冲过打开被子看了一下，抱起大叫：“看，快看，英子，英子把我的孩子生下喽！”
王蛤蟆一直眼馋卜英子，英子太美了，比电视上的女人都美，他做梦都想得到她，今天英子落魄正是他英勇挺身的时候。
“你胡说八道！”一旁卜英子嫂子宋巧玲骂了一句。卜英子和姓冷的事她早也听说过几句传言，王蛤蟆的臭嘴一秃噜，她明白他这无赖肚子憋得什么坏。
王蛤蟆太丑太恶心，手段也下作。
英子娘看着这个小不点，脏脏地，已经皮肤发紫，颤抖地说道：“英子，孩子是谁的？”
“我的，我的。”王蛤蟆眉开眼笑。
英子娘厉声大喝：“谁的？”
卜英子头皮发麻，浑身冰凉，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一同来的人太多了，这些不知姓名的父老乡亲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在她全身上下。
而跟来那些许多不是卜英子至亲，看这情形也都不插嘴，没人说话。卜英子的凄惨境况大家都能猜出几分，她和冷老师的事情大家也都听到过几句闲话，真相唯有她母亲姐姐们不清楚而已。
卜母接连几声逼问，卜英子张着嘴哆哆嗦嗦几下，没说一个字。她不能当这么多人能开口，即便开口又有什么理由解释这一切，而获得母亲原谅？
王蛤蟆凑上对卜母说：“婶，对不起，是我的，英子大腿里边、里边有一个黑胎记，颜色不深，桃形的，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英子这么隐秘的记号，婶，别骂英子，打我吧！”
这胎记是他趁卜英子昏迷时候，他揭开被子好好鉴赏过的，不是卜英子挺着肚子，两腿脏羊水，指不定他还会干点什么。
他王蛤蟆什么也不怕，连别人骂他脸皮厚，色胆包天都觉得对他是一种恭维。
众乡亲低低呼出声来，他们都吃惊不小。
这王蛤蟆知道卜英子身上胎记，这么隐秘的事那么清楚，这不信也由不得他们了。
但这王蛤蟆长的这个恶心样子，大家实在不敢想像他们亲亲我我的旖旎场面。
卜英子忍不住推了把王蛤蟆，脑门气血上涌，一脚踢飞王蛤蟆手中孩子。幸好王蛤蟆是拖着大被子抱的，卜英子力虚，腿劲不大，孩子光溜溜掉落被子一角，滑出丈许。
“呜呜”孩子本来随便一放冻的不轻，一滑划破小背上的皮，疼得她咧嘴哭，小手小脚不住乱划。
英子捂头大叫：“不是我的，娘，不是我的，你们，你们不要逼我！”
“是我的。”宋巧玲狠狠白了卜英子一眼，一脚踢开王蛤蟆，弯腰抱起可怜的孩子。孩子小背上渗出鲜血，顿时泪水滑落眼眶，摸着孩子浑身冰凉，一阵心酸，打开棉袄扣子。
“给我！”哥哥卜英汉从洞外进来，一边解开扣子一边妻子手里接过孩子，捂在怀里，孩子太冷了，冻得卜英汉倒吸凉气牙齿直打颤。
王蛤蟆失算，场面有点骑虎难下。被宋巧玲又重重踢踢了一脚，前胯生疼生疼，依旧犟嘴：“我的孩子，干嘛抢！干吗要抢走！”
宋巧玲大怒：“呸！你这丑蛤蟆，也不照照镜子，当我家英子瞎眼的，你再嚷嚷，我拿刀劈死你，你给我记住，这孩子是我宋巧玲和卜英汉的。以后你，还有任何一个胡说八道，我跟你们拼命！”
本来蒙圈了的大姐二姐，此时才反应过来，都说：“是的，这是咱侄，求大家外面不要乱说，我们英子还小呢！”
众乡亲来的都热心肠的多，别人兄弟姐姐这样说了，自然有意隐瞒，都说道：“是的是的，是英汉兄弟的。”
“咕咚”一声，英子娘倒在地上，大家吓了一大跳，都看孩子了，没注意老的。
大家手忙脚乱去扶时，发现英子娘脸色白得要命，嘴角吐出一口口黑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她要强要面子要名气，争了大半辈子，一下子毁在女儿身上，一口气塞在胸口上不来，头一歪，给活活气死了。
“妈！”
“妈！”
“妈！”
卜家儿女魂飞魄散，都大声呼唤着，摇晃着，一个略懂急救的乡亲在英子娘身上按压施救，但是英子娘脉搏消失，身子越来越僵，折腾许久，回头朝大家摇摇头，示意没用了。
“妈，我对不起您，我该死！我该死！您不能死，该死的是我啊！”卜英子噗通跪在地上，“啪啪”几下，使劲抽响自己脸颊，顿时白色脸泛起几指血印。
“妈，求您醒过来，醒过来呀……您看看我，打我骂我都行，杀了我我也愿意，你您可不能走啊！呜呜……妈！我给您赔罪，我给您磕头，我求您了，醒过来好吗？”卜英子哭得撕心裂肺，把头磕得咚咚直响，鲜血随她脑门顺着眉眼流下。
大姐二姐去搀扶小妹，被卜英子固执地挣扎开，继续磕头：“我求您！求您醒过来，我愿意死，真的，真的我愿意死呀！妈……您就原谅原谅我吧！我不能没有您，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妈……求您醒过来吧！”凄厉的哭声震撼每个人心扉，无不为她哀哀落泪，也为她行为可恨。
同情弱者是每个人心底一触即发的软肋，都被卜英子凄厉哭声忍不住掩面，可都没有办法，英子娘都气绝了。
忽然，卜英子身子一歪也不哭了，大家都骇怕之极，七手八脚伸手去摸，辛好还有气，只是气若游丝。
卜英汉慌忙请大家帮把手，把母亲和小妹抬下山去。
大姐随卜英子去医院了，卜汉英把母亲遗体安放家里，开始操办后事。
第三天，卜英子娘还没下葬，卜英子就在医院消失不见。临走时也留了一封信，拜托哥哥嫂子千万千万不要找她，孩子取名叫卜念，就是永不思念，也是从今不再相见！
老人家连日来煎熬，懊悔照看小女不周，不停地自责、伤心，比以前更加瘦骨嶙峋，眼神涣散，眼眶深深陷了进去，颧骨尖尖高耸，两颊不见肉，唯见一层皮塌在两边。
母亲身后呼啦啦还有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足足二十来个。
当这帮人一起打开篱笆踏入洞中时，卜英子头跟炸碎了一般，人犹如被雷劈一样。
她无地自容，靠着凹凸不平的洞壁，无力地瘫坐地上。
她之所以躲起来，就是不希望见到任何人，尤其是母亲。她这辈子已经不求别的，只求老天留给她一份最后做人的尊严。
二姐扶着母亲，不高兴极了：“英子，你躲这干什么呢？一大家子都没过好年，全都为你担心死。你看看，大伙儿到处找你，过年都不得安生。你知道我家过年做生意忙得很，帮手都找不到。现在倒好，抽时间满天下来找你，你却躲在这儿。你真气死我了，你可知道耽误了我多少生意多少钱呢？我来问你，你躲这到底怎么啦？怎么回事？”
大姐也一脸耷拉，怨气冲天：“是啊，为了找你，我们多少天没睡觉了，一闭眼娘就哭，你看，我眼睛都肿着。你有什么事不会跟我们商量商量吗？要躲在这不见人的地方干什么？”
他们在半路听到王蛤蟆说英子在山洞，便顾不得细问要王蛤蟆带路，一路踏雪找来。
英子娘是差不多连滚带爬来的，未到洞前，已经没了力气，两个女儿就架着母亲。
卜母才几月不见小女儿，却见小女儿蓬头垢面，脸色憔悴煞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差点就不认得。而小女儿当看到自己是一脸的惊惧，浑身都抖得厉害。当下便明白，这情形怕是小闺女摊上事了。可现在她只要女儿没事，其它都顾不上，她不舍得骂，含着泪询问：“英子，英子，你怎么啦，都不成人样儿啦？到底出了什么事？”
卜英子嗫嗫嚅嚅：“没，没，什么……”
此时，被子内动了动，王蛤蟆眼尖，冲过打开被子看了一下，抱起大叫：“看，快看，英子，英子把我的孩子生下喽！”
王蛤蟆一直眼馋卜英子，英子太美了，比电视上的女人都美，他做梦都想得到她，今天英子落魄正是他英勇挺身的时候。
“你胡说八道！”一旁卜英子嫂子宋巧玲骂了一句。卜英子和姓冷的事她早也听说过几句传言，王蛤蟆的臭嘴一秃噜，她明白他这无赖肚子憋得什么坏。
王蛤蟆太丑太恶心，手段也下作。
英子娘看着这个小不点，脏脏地，已经皮肤发紫，颤抖地说道：“英子，孩子是谁的？”
“我的，我的。”王蛤蟆眉开眼笑。
英子娘厉声大喝：“谁的？”
卜英子头皮发麻，浑身冰凉，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一同来的人太多了，这些不知姓名的父老乡亲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在她全身上下。
而跟来那些许多不是卜英子至亲，看这情形也都不插嘴，没人说话。卜英子的凄惨境况大家都能猜出几分，她和冷老师的事情大家也都听到过几句闲话，真相唯有她母亲姐姐们不清楚而已。
卜母接连几声逼问，卜英子张着嘴哆哆嗦嗦几下，没说一个字。她不能当这么多人能开口，即便开口又有什么理由解释这一切，而获得母亲原谅？
王蛤蟆凑上对卜母说：“婶，对不起，是我的，英子大腿里边、里边有一个黑胎记，颜色不深，桃形的，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英子这么隐秘的记号，婶，别骂英子，打我吧！”
这胎记是他趁卜英子昏迷时候，他揭开被子好好鉴赏过的，不是卜英子挺着肚子，两腿脏羊水，指不定他还会干点什么。
他王蛤蟆什么也不怕，连别人骂他脸皮厚，色胆包天都觉得对他是一种恭维。
众乡亲低低呼出声来，他们都吃惊不小。
这王蛤蟆知道卜英子身上胎记，这么隐秘的事那么清楚，这不信也由不得他们了。
但这王蛤蟆长的这个恶心样子，大家实在不敢想像他们亲亲我我的旖旎场面。
卜英子忍不住推了把王蛤蟆，脑门气血上涌，一脚踢飞王蛤蟆手中孩子。幸好王蛤蟆是拖着大被子抱的，卜英子力虚，腿劲不大，孩子光溜溜掉落被子一角，滑出丈许。
“呜呜”孩子本来随便一放冻的不轻，一滑划破小背上的皮，疼得她咧嘴哭，小手小脚不住乱划。
英子捂头大叫：“不是我的，娘，不是我的，你们，你们不要逼我！”
“是我的。”宋巧玲狠狠白了卜英子一眼，一脚踢开王蛤蟆，弯腰抱起可怜的孩子。孩子小背上渗出鲜血，顿时泪水滑落眼眶，摸着孩子浑身冰凉，一阵心酸，打开棉袄扣子。
“给我！”哥哥卜英汉从洞外进来，一边解开扣子一边妻子手里接过孩子，捂在怀里，孩子太冷了，冻得卜英汉倒吸凉气牙齿直打颤。
王蛤蟆失算，场面有点骑虎难下。被宋巧玲又重重踢踢了一脚，前胯生疼生疼，依旧犟嘴：“我的孩子，干嘛抢！干吗要抢走！”
宋巧玲大怒：“呸！你这丑蛤蟆，也不照照镜子，当我家英子瞎眼的，你再嚷嚷，我拿刀劈死你，你给我记住，这孩子是我宋巧玲和卜英汉的。以后你，还有任何一个胡说八道，我跟你们拼命！”
本来蒙圈了的大姐二姐，此时才反应过来，都说：“是的，这是咱侄，求大家外面不要乱说，我们英子还小呢！”
众乡亲来的都热心肠的多，别人兄弟姐姐这样说了，自然有意隐瞒，都说道：“是的是的，是英汉兄弟的。”
“咕咚”一声，英子娘倒在地上，大家吓了一大跳，都看孩子了，没注意老的。
大家手忙脚乱去扶时，发现英子娘脸色白得要命，嘴角吐出一口口黑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她要强要面子要名气，争了大半辈子，一下子毁在女儿身上，一口气塞在胸口上不来，头一歪，给活活气死了。
“妈！”
“妈！”
“妈！”
卜家儿女魂飞魄散，都大声呼唤着，摇晃着，一个略懂急救的乡亲在英子娘身上按压施救，但是英子娘脉搏消失，身子越来越僵，折腾许久，回头朝大家摇摇头，示意没用了。
“妈，我对不起您，我该死！我该死！您不能死，该死的是我啊！”卜英子噗通跪在地上，“啪啪”几下，使劲抽响自己脸颊，顿时白色脸泛起几指血印。
“妈，求您醒过来，醒过来呀……您看看我，打我骂我都行，杀了我我也愿意，你您可不能走啊！呜呜……妈！我给您赔罪，我给您磕头，我求您了，醒过来好吗？”卜英子哭得撕心裂肺，把头磕得咚咚直响，鲜血随她脑门顺着眉眼流下。
大姐二姐去搀扶小妹，被卜英子固执地挣扎开，继续磕头：“我求您！求您醒过来，我愿意死，真的，真的我愿意死呀！妈……您就原谅原谅我吧！我不能没有您，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妈……求您醒过来吧！”凄厉的哭声震撼每个人心扉，无不为她哀哀落泪，也为她行为可恨。
同情弱者是每个人心底一触即发的软肋，都被卜英子凄厉哭声忍不住掩面，可都没有办法，英子娘都气绝了。
忽然，卜英子身子一歪也不哭了，大家都骇怕之极，七手八脚伸手去摸，辛好还有气，只是气若游丝。
卜英汉慌忙请大家帮把手，把母亲和小妹抬下山去。
大姐随卜英子去医院了，卜汉英把母亲遗体安放家里，开始操办后事。
第三天，卜英子娘还没下葬，卜英子就在医院消失不见。临走时也留了一封信，拜托哥哥嫂子千万千万不要找她，孩子取名叫卜念，就是永不思念，也是从今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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