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爸爸出现了
在一个昏暗的夜晚，刚吃完晚饭。
屋里的灯光是暖暖的黄光，但是由于不够亮，这种黄总有种模糊感，年代感，一种像梦不真实的存在感。
我坐在小凳子上，偷偷打量那个据说是我爸爸的男人。
他个不高，偏瘦，不黑不白。说白了没有亲切感，但是也没有讨厌感的男人。
感觉这是一个小体量的男人，存在感不强的人，不丑，老实巴交的样子。
晚上，外婆搂着我睡觉，和我说，我七岁了，要去上学了，爸爸是来接我的。
我朦朦胧胧睡着了，印象中我肯定是不愿意的，至于我有没有反抗，我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天，爸爸让我坐上一个很大的自行车上，车子前面和后面都有绑好的座椅。
我选择坐在了后面，一路上爸爸就带着我骑回去，路上他很沉默，我也很沉默。
路过一个繁华点的地方，他给我买了人生中第一个叫“狼狗雪糕”的冰棍。
这个冰棍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根，浓浓的奶香味，甜甜的冰淇淋。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奶油，什么是冰淇淋，想来也就和现在的冰淇淋雪糕差不多。
我那时舔着这个极美味的雪糕，心里默默地也抱有一丝美好的憧憬，毕竟这和外婆给我换的瓷缸子里的只有甜水味的冰棍相差太大。
我们走了很久，路过一条大河，很多人都会停下来，等着对面的渡轮过来，接我们过去。
我们渡过河，又走了很久。现在想来大概40多公里的路程，我们好像走了一天。
到家都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爸爸把我领进屋，就好像出门了。
我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一脸懵。
那个时候父母是在凤台县下面的一个煤矿上工作，还没有买房子，租了一个大院子里的一间平房。
这个大院子有个6、7户人家，每家都有孩子。
我后来才知道爸爸生了弟弟之后，过了三年，怀上了妹妹，他们就背井离乡，投奔了我大舅。
我大舅是我外公外婆家第三个孩子，也是第一个男孩子，最出息的那个，第一个考上大学的。
大舅上的是建筑系，当时被分配到这个煤矿搞建设。
爸爸妈妈曾说他们之前在HN市卖过豆腐卖过青菜，过过很多苦日子，那时候，没办法接我在身边。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融入这个家庭的，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融入过。
弟弟妹妹他们长得很像，像妈妈，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
而我虽然不丑，像爸爸，像江南的孩子，小圆方脸，小眼睛，细眉毛，小嘴巴小鼻子，第一眼看就是清秀。而弟弟妹妹第一眼看就是明艳，大气，好看。
我仿佛在这个家是独行侠，我不喜欢参与讨论，我也不喜欢把内心的世界告诉他们。
我只是吃饭，玩耍，睡觉。
如果我做了什么他们认为我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就会不说话，而我的妈妈认为我那是一种反抗，她觉得我太倔了，想板板我的脾气。
所以开始对我采取了挨打教育。
但是她不知道，我的幼年时期本就在打架中度过，我知道我不能还手，至于为什么不能还手，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我就会不说话，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也打不死。
这样次数多了，我越来越讨厌这里，这种厌恶是从心理上的，我觉得我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这个笼子时而会越缩越紧，让我呼吸不过来。于是我想，我是不是可以重新回到外婆家。
有一次，我背上了书包……那是我刚来爸爸妈妈身边的前几个月，我还没有上学，因为我没有户口。
爸爸妈妈正在找人办这件事情，他们现在偶尔会教我数数，加减法。
有一次，我攒到了两块钱，对于钱，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会有办法获得，在钱上面我好像有种早熟，也有种运气。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我背着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一瓶健力宝一袋饼干，口袋揣着两块钱就决定坐车回外婆家。
我们租的房子马路对面就是一个公交车站，里面车很多很大，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车是可以通向世界任何地方的。
我走向一辆准备出发的车，我上去坐好。
有个售票员阿姨就走过来问我，你爸爸妈妈呢。我老实巴交的说，我爸爸妈妈去上班了，我要去外婆家，说着还掏出口袋里的两块钱递给她。
她一愣，问我爸爸妈妈在哪上班，我说我不知道爸爸在哪上班，妈妈就在旁边拉煤的看大门那边上班。
公交车旁边有个大门，拉煤的车就是从那进进出出。妈妈当时在那看大门，记载来了多少辆车，拉了多少吨煤。
她又问我，你妈妈叫什么？我说叫李素英。
于是她叫我坐好，车就出发了。我怀着远离这个讨厌的地方的美好幻想等待着。
不一会车停下来了，停在了妈妈看门的大门外，那个售货员冲着大门喊：“李素英，李素英，你快出来，你女儿离家出走了……”
我妈妈听到后赶紧出来，从车上把我拉下去，当着众多人的面就开始打我，一边打一边喊：“你胆子大的啊，我叫你跑，叫你跑…”
我人生中第一次离家出走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怎么说，转眼也在这混了一年，对周围也熟悉了，在周围小朋友中混成了小霸王。
这么说吧，弟弟妹妹是家养的小白兔，白白嫩嫩，乖乖听话，犯了错会求饶，想要东西会撒娇，还会抱团取暖，一起对付我。
而我像野生的白眼狼，吃完就跑不沾家，挨打就挨打，反正打不死，求饶不可能，犯错不认账。
屋里的灯光是暖暖的黄光，但是由于不够亮，这种黄总有种模糊感，年代感，一种像梦不真实的存在感。
我坐在小凳子上，偷偷打量那个据说是我爸爸的男人。
他个不高，偏瘦，不黑不白。说白了没有亲切感，但是也没有讨厌感的男人。
感觉这是一个小体量的男人，存在感不强的人，不丑，老实巴交的样子。
晚上，外婆搂着我睡觉，和我说，我七岁了，要去上学了，爸爸是来接我的。
我朦朦胧胧睡着了，印象中我肯定是不愿意的，至于我有没有反抗，我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天，爸爸让我坐上一个很大的自行车上，车子前面和后面都有绑好的座椅。
我选择坐在了后面，一路上爸爸就带着我骑回去，路上他很沉默，我也很沉默。
路过一个繁华点的地方，他给我买了人生中第一个叫“狼狗雪糕”的冰棍。
这个冰棍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根，浓浓的奶香味，甜甜的冰淇淋。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奶油，什么是冰淇淋，想来也就和现在的冰淇淋雪糕差不多。
我那时舔着这个极美味的雪糕，心里默默地也抱有一丝美好的憧憬，毕竟这和外婆给我换的瓷缸子里的只有甜水味的冰棍相差太大。
我们走了很久，路过一条大河，很多人都会停下来，等着对面的渡轮过来，接我们过去。
我们渡过河，又走了很久。现在想来大概40多公里的路程，我们好像走了一天。
到家都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爸爸把我领进屋，就好像出门了。
我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一脸懵。
那个时候父母是在凤台县下面的一个煤矿上工作，还没有买房子，租了一个大院子里的一间平房。
这个大院子有个6、7户人家，每家都有孩子。
我后来才知道爸爸生了弟弟之后，过了三年，怀上了妹妹，他们就背井离乡，投奔了我大舅。
我大舅是我外公外婆家第三个孩子，也是第一个男孩子，最出息的那个，第一个考上大学的。
大舅上的是建筑系，当时被分配到这个煤矿搞建设。
爸爸妈妈曾说他们之前在HN市卖过豆腐卖过青菜，过过很多苦日子，那时候，没办法接我在身边。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融入这个家庭的，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融入过。
弟弟妹妹他们长得很像，像妈妈，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
而我虽然不丑，像爸爸，像江南的孩子，小圆方脸，小眼睛，细眉毛，小嘴巴小鼻子，第一眼看就是清秀。而弟弟妹妹第一眼看就是明艳，大气，好看。
我仿佛在这个家是独行侠，我不喜欢参与讨论，我也不喜欢把内心的世界告诉他们。
我只是吃饭，玩耍，睡觉。
如果我做了什么他们认为我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就会不说话，而我的妈妈认为我那是一种反抗，她觉得我太倔了，想板板我的脾气。
所以开始对我采取了挨打教育。
但是她不知道，我的幼年时期本就在打架中度过，我知道我不能还手，至于为什么不能还手，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我就会不说话，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也打不死。
这样次数多了，我越来越讨厌这里，这种厌恶是从心理上的，我觉得我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这个笼子时而会越缩越紧，让我呼吸不过来。于是我想，我是不是可以重新回到外婆家。
有一次，我背上了书包……那是我刚来爸爸妈妈身边的前几个月，我还没有上学，因为我没有户口。
爸爸妈妈正在找人办这件事情，他们现在偶尔会教我数数，加减法。
有一次，我攒到了两块钱，对于钱，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会有办法获得，在钱上面我好像有种早熟，也有种运气。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我背着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一瓶健力宝一袋饼干，口袋揣着两块钱就决定坐车回外婆家。
我们租的房子马路对面就是一个公交车站，里面车很多很大，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车是可以通向世界任何地方的。
我走向一辆准备出发的车，我上去坐好。
有个售票员阿姨就走过来问我，你爸爸妈妈呢。我老实巴交的说，我爸爸妈妈去上班了，我要去外婆家，说着还掏出口袋里的两块钱递给她。
她一愣，问我爸爸妈妈在哪上班，我说我不知道爸爸在哪上班，妈妈就在旁边拉煤的看大门那边上班。
公交车旁边有个大门，拉煤的车就是从那进进出出。妈妈当时在那看大门，记载来了多少辆车，拉了多少吨煤。
她又问我，你妈妈叫什么？我说叫李素英。
于是她叫我坐好，车就出发了。我怀着远离这个讨厌的地方的美好幻想等待着。
不一会车停下来了，停在了妈妈看门的大门外，那个售货员冲着大门喊：“李素英，李素英，你快出来，你女儿离家出走了……”
我妈妈听到后赶紧出来，从车上把我拉下去，当着众多人的面就开始打我，一边打一边喊：“你胆子大的啊，我叫你跑，叫你跑…”
我人生中第一次离家出走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怎么说，转眼也在这混了一年，对周围也熟悉了，在周围小朋友中混成了小霸王。
这么说吧，弟弟妹妹是家养的小白兔，白白嫩嫩，乖乖听话，犯了错会求饶，想要东西会撒娇，还会抱团取暖，一起对付我。
而我像野生的白眼狼，吃完就跑不沾家，挨打就挨打，反正打不死，求饶不可能，犯错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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