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危机前的争吵
夜里萨巴尔第一次感觉到暖和，白音在外屋连接着火炕的大锅灶里做了一锅炖鱼，萨巴尔感觉浑身充满激情，他挽起袖子帮她做鱼。他先把那条鱼收拾干净了肚子又刮掉了鳞片，然后用刀剁成了六块。接着白音把一把贮存的干了皮的野葱递给了他让他剥，她先用一些野猪油把鱼炒了一遍，紧接着她放入了一些盐粒然后又放入了萨巴尔切的野葱块和生姜片，这还不算完她加了水之后又拿来一堆晒干的猴头小蘑菇，还有一把他不认得的植物和香料，他只知道其中有一种植物的汁液很酸。完了之后他在底下认真的烧火添柴，白音不时的搅动着锅里的鱼块。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见识到炖鱼，并且亲自参与了，他的心都是热的。
“能吃了吧？”他忍不住问道。
白音没搭理他，继续她手上的活儿，热乎乎的白汽弥漫了她的脸，从屋顶的烟道里走了出去。好不容易煮熟了后，只见她又倒进去一些清凉的水，他的鼻子告诉他那是酒，他不明白喝的酒为什么要倒进鱼汤里去。或许这诸多的不解，源于蒙古人不怎么吃鱼。
晚上吃的那顿鱼他肉没吃太多，但是那种又香、又酸、又辣的鱼汤他喝了好多，他从小经历的训练告诉他，什么时候吃饭也只能吃七分饱，必须时刻保持充分的激战准备状态。看他换上了这身精致的冬皮袍的样子，白音也很开心。
第二天萨巴尔穿上了厚实的皮裤，白音让他贴身再穿一层，结果他试了试又脱掉了，他说限制了他的灵活度不舒服。塔斯哈跟着他们俩出门了，下雪前白音和她爷爷在野兽出没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好多的套扣和陷阱，这些简单的机关却往往能带给猎户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成为了慢慢严冬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和依靠。
在严冬的积雪中跋涉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尽管他们尽量选择雪薄的地方走，但还是很快身上就出汗了。来到上次萨巴尔遭难的西麓搜寻了一会儿后，塔斯哈跑到一处雪坡上的灌木里吠叫了两声，待他们爬上去扒开覆盖的那层薄薄的积雪，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具被啃食的一片狼藉的动物尸骸。
“该死，来晚了！”白音喘着白汽骂道。
“从表面上来看，这头半大的野猪是被两只狼獾给掏了！”萨巴尔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痕迹说道。
“要是第二场雪下完之后来这就好了！”她自言自语道。
“不，大概在两三天前一小群野猪从这里经过时这头猪不小心被套住了，它的同伴把它丢下了。直到夜幕降临它的挣扎声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你看这边的脚印这是一只花豹，是它杀死了这头猪，然而就在它想把猎物拖走准备到树上独享的时候，却发现来了那对凶残的狼獾夫妻，花豹虽然厉害但是狼獾的残暴却也是出了名的，那对狼獾我见过，它们的窝大概就在这片岭上，那只公的很强壮。一番激斗之后野猪落入了狼獾的手里，它们吃了它大半的肉，昨天夜里可能又来了一只狐狸捡了点残羹冷炙！”萨巴尔仔细审视着现场，指着那些印记说的有板有眼。
“吆，你怎么不说亲眼看到了呢，那上面的雪又是怎么来的？”白音自诩作为一个土著猎户她不甘心在他面前露浅。
“雪是被风吹得，你看灌木倾斜的姿势就知道。”他指着那些带着雪的灌木说道，眼前这些迹象几乎被他分析的无懈可击。
“想不到你还挺有研究！”白音赞许道。
“你的套子哪里还有？”他问道。
“绕道从山谷里过去到北边的山麓看看！”说罢白音带路开始了下一片寻找。
谷里的雪地上散布着好多种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野兽足迹，有的是可以跟踪的足迹串。萨巴尔仔细的查看着这些足迹，大多数他都认得出是什么动物的，有些不知道的他就问白音。走了一段时间后他指着雪地上一串很大的脚印问：“这是什么东西的印子，怎么这么怪？”
“哈哈，傻眼了吧，你猜猜！”白音回头得意的说。
“我只知道，这东西的蹄瓣比牛蹄子还要大很多，在来哈尔巴的路上我也见到过。”
“没错！这就是你要找的堪达罕！”白音用教育的口吻说。
“难道这就是身躯硕大的牛鹿经过时踩得印子？”他自言自语道。
“那还用说吗，如果你有一天见了真的堪达罕保准会被它的个头吓死！”说着她继续往前走，但是此时后面的萨巴尔盯着那些堪达罕留下的脚印却是若有所思一般，白音暗想他肯定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犴印被震撼了。
“哈尔巴岭上除了你和你爷爷之外还有别人吗？”萨巴尔跟上她问。
“明知故问，这里山高林茂道路很难走只有我们一家，哪来的别人，这里连猎人都不会来，要说别人那就只能是你！”
“哦，那就好。”萨巴尔继续跟踪了一会堪达罕留下的脚印，直到一处通往木屋方向的雪坡上消失了。
“快来看！套住了一只飞龙！”萨巴尔跑过去见到白音手里提着一只已经冻死的松鸡，她管它叫飞龙。他一看到阎王扣就浑身不自在，他自己就差一点死在它上面，想到这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下午的时候，白音已经收获了六七只雪兔和五只松鸡，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该回家了，帮我拿着！”她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说。
“我要爬上去找白瑞草！”他忽然仰望着面前那座高高的雪岭，说出了这句话。
“你疯了？我还没听说过这么大冰雪有人敢上雪峰的！”她道。
“或许你就会亲眼见到！”他不可思议的显得异常的坚定。
“你会不会脑子被冻坏了！”她过来伸手摸了摸萨巴尔的额头。
“我不能等了，你不要害怕，我一个人去不用你帮忙的！”
“你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模样就去？”白音质问道。
“我来时听人说过，不用你管！”
“你就是个疯子！”白音气的大声喊道。
“不用你管！”萨巴尔说得很大声，说着他竟真的朝着那峰顶直插云彩的雪岭爬去，现实的情景却是如白音所说的那样，他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爬上去几十步就被那绵厚的冰雪无情的滑了下来。他爬起来仍旧不死心继续换了个地方往上爬，可是连着几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他满身都是雪摔得很狼狈。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白音愤愤地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你不帮我就算了，用不着变着法的挖苦奚落我！”他也冷冷的大声冲着白音道。
“你去送死吧！不要跟着我！”白音恨恨的冲他喊了这句话后，自己拿着那些猎物抄近路往回走，她踏着皑皑的积雪走得很快，从她的背影就看得出她有多么气愤。就这样她一路头也没回一直走，萨巴尔没有跟他去，他站在那片被青色和白色包裹的天地间，最终化作了一个黑点。
夕阳再次渐染的时候，木屋的门突然开了，白音背对着坐在火塘旁，可是里面并没有火点着，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渐暗了，显得那般沉寂。
“我要去找白牛鹿，你自己要小心！”萨巴尔先开的口。
白音依旧背对着他什么也没说，他进来本想拿走他的东西，可伸出手后才发现原来除了腰间的一把刀和揣着的两样小东西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他自己的。看了一眼她冰凉的背影后，萨巴尔转身出门去牵他的战马。塔斯哈跑过去一个劲的用它的大头蹭萨巴尔的皮袍，它甚至在萨巴尔上了马后，站起来用两条前腿去扒他的腿。
“你滚吧，永远别再回来！”白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歇斯底里的喊道。
萨巴尔没有回头，但他已经听到这个女人声音的破裂，他低头抚摸了一下塔斯哈的大嘴，他很喜欢它，但是为了使命他还是打了马，一骑人马冲向了那片未知的天地，此时余晖已经染透了霞云，或许他会永远的消失在这片白山黑水间的冰天雪地里······
“塔斯哈回来···！”白音望着越来越远的黑点恨恨的怒喊。
“能吃了吧？”他忍不住问道。
白音没搭理他，继续她手上的活儿，热乎乎的白汽弥漫了她的脸，从屋顶的烟道里走了出去。好不容易煮熟了后，只见她又倒进去一些清凉的水，他的鼻子告诉他那是酒，他不明白喝的酒为什么要倒进鱼汤里去。或许这诸多的不解，源于蒙古人不怎么吃鱼。
晚上吃的那顿鱼他肉没吃太多，但是那种又香、又酸、又辣的鱼汤他喝了好多，他从小经历的训练告诉他，什么时候吃饭也只能吃七分饱，必须时刻保持充分的激战准备状态。看他换上了这身精致的冬皮袍的样子，白音也很开心。
第二天萨巴尔穿上了厚实的皮裤，白音让他贴身再穿一层，结果他试了试又脱掉了，他说限制了他的灵活度不舒服。塔斯哈跟着他们俩出门了，下雪前白音和她爷爷在野兽出没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好多的套扣和陷阱，这些简单的机关却往往能带给猎户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成为了慢慢严冬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和依靠。
在严冬的积雪中跋涉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尽管他们尽量选择雪薄的地方走，但还是很快身上就出汗了。来到上次萨巴尔遭难的西麓搜寻了一会儿后，塔斯哈跑到一处雪坡上的灌木里吠叫了两声，待他们爬上去扒开覆盖的那层薄薄的积雪，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具被啃食的一片狼藉的动物尸骸。
“该死，来晚了！”白音喘着白汽骂道。
“从表面上来看，这头半大的野猪是被两只狼獾给掏了！”萨巴尔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痕迹说道。
“要是第二场雪下完之后来这就好了！”她自言自语道。
“不，大概在两三天前一小群野猪从这里经过时这头猪不小心被套住了，它的同伴把它丢下了。直到夜幕降临它的挣扎声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你看这边的脚印这是一只花豹，是它杀死了这头猪，然而就在它想把猎物拖走准备到树上独享的时候，却发现来了那对凶残的狼獾夫妻，花豹虽然厉害但是狼獾的残暴却也是出了名的，那对狼獾我见过，它们的窝大概就在这片岭上，那只公的很强壮。一番激斗之后野猪落入了狼獾的手里，它们吃了它大半的肉，昨天夜里可能又来了一只狐狸捡了点残羹冷炙！”萨巴尔仔细审视着现场，指着那些印记说的有板有眼。
“吆，你怎么不说亲眼看到了呢，那上面的雪又是怎么来的？”白音自诩作为一个土著猎户她不甘心在他面前露浅。
“雪是被风吹得，你看灌木倾斜的姿势就知道。”他指着那些带着雪的灌木说道，眼前这些迹象几乎被他分析的无懈可击。
“想不到你还挺有研究！”白音赞许道。
“你的套子哪里还有？”他问道。
“绕道从山谷里过去到北边的山麓看看！”说罢白音带路开始了下一片寻找。
谷里的雪地上散布着好多种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野兽足迹，有的是可以跟踪的足迹串。萨巴尔仔细的查看着这些足迹，大多数他都认得出是什么动物的，有些不知道的他就问白音。走了一段时间后他指着雪地上一串很大的脚印问：“这是什么东西的印子，怎么这么怪？”
“哈哈，傻眼了吧，你猜猜！”白音回头得意的说。
“我只知道，这东西的蹄瓣比牛蹄子还要大很多，在来哈尔巴的路上我也见到过。”
“没错！这就是你要找的堪达罕！”白音用教育的口吻说。
“难道这就是身躯硕大的牛鹿经过时踩得印子？”他自言自语道。
“那还用说吗，如果你有一天见了真的堪达罕保准会被它的个头吓死！”说着她继续往前走，但是此时后面的萨巴尔盯着那些堪达罕留下的脚印却是若有所思一般，白音暗想他肯定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犴印被震撼了。
“哈尔巴岭上除了你和你爷爷之外还有别人吗？”萨巴尔跟上她问。
“明知故问，这里山高林茂道路很难走只有我们一家，哪来的别人，这里连猎人都不会来，要说别人那就只能是你！”
“哦，那就好。”萨巴尔继续跟踪了一会堪达罕留下的脚印，直到一处通往木屋方向的雪坡上消失了。
“快来看！套住了一只飞龙！”萨巴尔跑过去见到白音手里提着一只已经冻死的松鸡，她管它叫飞龙。他一看到阎王扣就浑身不自在，他自己就差一点死在它上面，想到这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下午的时候，白音已经收获了六七只雪兔和五只松鸡，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该回家了，帮我拿着！”她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说。
“我要爬上去找白瑞草！”他忽然仰望着面前那座高高的雪岭，说出了这句话。
“你疯了？我还没听说过这么大冰雪有人敢上雪峰的！”她道。
“或许你就会亲眼见到！”他不可思议的显得异常的坚定。
“你会不会脑子被冻坏了！”她过来伸手摸了摸萨巴尔的额头。
“我不能等了，你不要害怕，我一个人去不用你帮忙的！”
“你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模样就去？”白音质问道。
“我来时听人说过，不用你管！”
“你就是个疯子！”白音气的大声喊道。
“不用你管！”萨巴尔说得很大声，说着他竟真的朝着那峰顶直插云彩的雪岭爬去，现实的情景却是如白音所说的那样，他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爬上去几十步就被那绵厚的冰雪无情的滑了下来。他爬起来仍旧不死心继续换了个地方往上爬，可是连着几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他满身都是雪摔得很狼狈。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白音愤愤地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你不帮我就算了，用不着变着法的挖苦奚落我！”他也冷冷的大声冲着白音道。
“你去送死吧！不要跟着我！”白音恨恨的冲他喊了这句话后，自己拿着那些猎物抄近路往回走，她踏着皑皑的积雪走得很快，从她的背影就看得出她有多么气愤。就这样她一路头也没回一直走，萨巴尔没有跟他去，他站在那片被青色和白色包裹的天地间，最终化作了一个黑点。
夕阳再次渐染的时候，木屋的门突然开了，白音背对着坐在火塘旁，可是里面并没有火点着，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渐暗了，显得那般沉寂。
“我要去找白牛鹿，你自己要小心！”萨巴尔先开的口。
白音依旧背对着他什么也没说，他进来本想拿走他的东西，可伸出手后才发现原来除了腰间的一把刀和揣着的两样小东西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他自己的。看了一眼她冰凉的背影后，萨巴尔转身出门去牵他的战马。塔斯哈跑过去一个劲的用它的大头蹭萨巴尔的皮袍，它甚至在萨巴尔上了马后，站起来用两条前腿去扒他的腿。
“你滚吧，永远别再回来！”白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歇斯底里的喊道。
萨巴尔没有回头，但他已经听到这个女人声音的破裂，他低头抚摸了一下塔斯哈的大嘴，他很喜欢它，但是为了使命他还是打了马，一骑人马冲向了那片未知的天地，此时余晖已经染透了霞云，或许他会永远的消失在这片白山黑水间的冰天雪地里······
“塔斯哈回来···！”白音望着越来越远的黑点恨恨的怒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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