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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失忆

    “我是刘小风啊,她是玛丽。”瘦猴刘小风又指着身后的中年夫妇道,“这个是雷斌,雷老板;那是他夫人,那个小孩是马丁;现在能想起点了不?”

    “没有。”我摇着头道。

    “你是玛丽的安全顾问,哎呀,就是保镖;我是她的司机。

    我们跟白凡,王胖子还何伟他们一伙在大楼顶上大干了一场,最后你和何伟变得……”刘小风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雷斌夫妇,仿佛有什么隐晦的事还想瞒着雷斌夫妇,“……最后你们俩都从楼上掉下去了,想起来了吗?”

    我挠了挠头,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白凡,什么王胖子,什么楼顶打架的事。

    “你说的我都没想起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从楼上掉下来是因为我的工作。那我变成这幅样子得算是工伤了。对不对,雷老板?”我说道。

    “对对对。”雷斌连忙点头称是,“您为我们所做的一,我都铭记于心。”

    我又重新看了看雷斌恭顺的样子,估计他们家一定是欠了我很大一份人情。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我得能想起来他们究竟欠了我什么,否则不便宜了他们,我可不想吃亏。

    谁都别想占我的便宜,这事地狱里每个人都知道。

    哎,为什么又要用这个比方呢,真奇怪。

    “你真的记不起我来了吗?”那个漂亮姑娘几乎是哭喊着来到我的面前。

    “嗯……你再说一遍你叫啥来着?”我觉着这姑娘确实有些眼熟,但确实又不记得她是谁,事实上我都不记得我究竟是谁。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姑娘说道。

    姑娘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长筒,从里面取出一卷画轴来。姑娘展开画,画中是两个人面对大海,并肩坐在一块礁石上的样子。

    画中人物都是侧脸,但是能看出画中的那个姑娘就是站在我眼前的女孩。而她旁边的那家伙一张黑灿灿的面孔,跟我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画是你画的?”我的手指在一米见方的画卷上来回游移着。

    “是,我画的,画上的人就是我们。现在你想起我是谁了吗?我是玛丽,你真的把我忘了吗?”姑娘带着哭腔,像是在控诉我如何对不起她。

    我盯着叫做玛丽的姑娘看了看,姑娘对着我感恩般地使劲低着头。

    我小心翼翼地拨开玛丽挡住画卷的拇指,歪着头又看了看这幅画。

    “这夕阳在海水中的倒影……你画得比例好像不是很协调啊。”我说道。

    “哇”的一声,名叫玛丽的姑娘大声哭了出来,把画一丢便逃出房门。

    我撇了撇嘴坐回到病床上,仰着下颚对那不知所措的一家三口说道,“她就是我要保护的人?”

    三人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我就是为她弄成这样的?”我又问。

    三人又是同时点了点头。

    “那你们是她什么人?”我问道。

    “我女儿。”

    “我姐。”

    “……也是我女儿。”最后我的“老板”,那个叫雷斌的男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说道。

    “不是亲生的吧?”我敏锐地洞察到雷斌的反应与那娘俩不同,大声地问他道。

    “……”雷斌一时语塞。

    “哎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那天在家里不是都……哦,我忘了你失忆了。”刘小风一边把玛丽丢在地上的画捡起来一边嘀咕道。

    “该死,我真的都不记得了。”我赌气似地重重躺在床上,凝着眉不发一声。

    “那个……老莫贤弟,你放心养病啊……钱的事不在话下,咳咳咳……”雷斌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总之谢谢你了,救了我们家玛丽,等你好了我雷某人一定重重谢你。”

    说着说着雷斌说竟然陡增出一些勇气,他走过来在我的注视下拍了拍我的肩,“我拿你当朋友,我不会辜负你的。等过些日子我送你和小风,你们俩一起陪玛丽上大学。”

    我对任何人对我的身体接触都很反感,这个雷老板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话,确切点说是他的说话时的态度让我很舒服。

    “朋友?”我拨开雷斌的手说。

    “朋友。”雷斌略显尴尬地搓着手说。

    朋友是什么?我搜索了我仅存的一些记忆,我好像没有朋友。然后我将他列入待定好友之中了。

    那个叫马丁的男孩这时好像不那么怕我了,他走到我身旁把一个“大黄蜂”变形金刚的玩具塞到我手里。

    “这个给你。”男孩说。

    “滚。”我一点好脸色没给他,我讨厌小孩子。

    喝退了马丁,我开始鼓捣起“大黄蜂”来。别说,这玩意有点意思,还真挺好玩。

    马丁像是早知道我要会有这样的举动,竟然晃着脑袋,高高兴兴地回到那女人的身旁,“妈,他没事。”

    刘小风这时已经把画挂在我床头的对面,用胶带站好了四角。

    “玛丽说就得挂在这儿,得天天让你看见她。”刘小风收起胶带,用手抹了抹嘴角,“而且,据我风流小法师的推算,你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能想起来你是谁……到时咱们拍恐怖片,特效什么的都得免了……”

    “小风!”玛丽不知何时又回到房间里,她看了看雷斌夫妇,拧着眉头对刘小风道,“别瞎说,你等他好了的,他自己会记起来的。”

    这感觉不好,总让人拿你当需要照顾的病人。这感觉让我感觉到孱弱和羞辱。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所以我大声申辩道:

    “其实我现在都好了,我已经没事了。这才多大点事,我就是……暂时的,可能只是我自己不愿想起来;也可能是环境的事,你等我出院了,我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我是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想骗我早点出院。

    但是叫做玛丽的女孩却忽然开口道:“不要!你得好好恢复。你得想起我们是谁,想起我们在一起经历的事。”

    看来我们是有共同回忆的人,但是我真的想不起他们是谁,和我们之间又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拉开门走了进来,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病患家属来了,其他闲散人员都撤了吧。”

    在护士说完闪到一旁,一个人迈着方步慢慢悠悠地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