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纷争
无数的激动，无数的欢呼，都被自己强行压制，但身体的本能却无法反抗，他们所有人在内心里渴求那位，无法自己。
尤其是获神亲临的震撼。
他们是祂最忠诚的信徒。
而后，几名衣衫破旧，年龄不一的人颤抖地走上了祭坛。
他们神情激动，且无比自豪，这是他们发光发热的稀有瞬间，这是没用的自己，能在村中，能替神大人做到的最伟大的事情。
那就是，作为耒的作用，耕种。
没错，他们与应云梦一样，是村中地位最低的耒。
耒是没有资格获得神明垂青的下等人，但即使是废物，也有能利用的地方，而且是不可替代的。
这听起来很不合理，但这就是这无名村庄运行的规则之一。
此时，作为轮替到的耒，他们骄傲的抬起了自己的额头。
黑色的巨大圆球于此时缓缓转动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压力传了下来。
这让宫羽都险些一个趔趄的压力却并没有任何村民受到影响，他们正以狂热的姿态迎接神迹的再次显现。
“获神！伟大的获神，独一无二的获神！”
他们嘶吼着，流着激动的泪水，迎接着伟大存在的莅临。
紧接着，黑色的球体于天空中落下几道细线，如同一道黑光，径直插入了耒的身体中，鲜血喷溅而出，但几人却并没有生命危险。
黑光插入的瞬间，他们顿时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宛若地狱的恶鬼，全身升起了淡淡的红色雾气。
与此同时，所有村民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声音仿佛拥有着什么奇特的力量，让宫羽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仙桥上，宫羽神色凝重，询问着姬霏尧。
这黑色球体给他的压力，远远胜于当日的宗介月，可以说，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
这是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惧，是他作为人的本能在警告他远离那玩意。
姬霏尧神色微变，到此以后一直称得上冷静的她同样也有着巨大的震惊。
她无法直接用灵识直接去探测，但仅仅是上面传来的威压，就已经深不可测了，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这绝对是超脱了通天境的力量。
甚至于，她怀疑，此方世界的灵识灵力受限，天地规则变化，都与这黑色的球体，有着不清不楚的关联。
“不清楚，但能肯定，是与这黑球建立联系。”
她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与这相似的仪式，她并非没有见过，但此时灵识的受限，让她无法下定结论。
言罢，村民的头上也开始升起来淡淡的黑雾，露出了扭曲的表情，脸上布满了血色。
虽然身体上似乎没有其他的异样，但他们看起来同耒一样，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们眼中没有高光，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手指深深地嵌入地面，不停的抽动着。
黑色雾气在呓语中很快凝聚成一团，先是与没入祭坛前那刚刚暴起的几人身体之中，几人脸上却与其他人不同，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痛苦，反倒是一如既往的狂热。
他们在期待着什么。
很快，从他们的头脑中再度渗出的黑色雾气与耒头上的红色雾气相融，化作纯粹的黑色，最后没入了耒的身体之中。
而此刻村民口中原本模糊不清的话语也被宫羽所听清。
“痛苦，带来希望；痛苦，回归真实；痛苦，聆听神意...”
耒的表情更加扭曲，身体因为黑色陡然变得臃肿，无边的痛苦充斥着内心与肉体，几人甚至已经吐出了带牙的黑血。
所有人的痛苦随着雾气的涌入冲击着他们的心灵，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扭曲甚至要将信仰粉碎，身体的本能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逃离，却被黑色死死地钉在了祭坛上。
“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并没有触动任何村民的心，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头顶的黑色圆球，没有人在意耒的死活。
这种残忍的程度，就连身为外人的宫羽和姬霏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真的是在祭神吗？如此制造痛苦才能让神明回应，与邪神何异？”
宫羽皱着眉头，有些不舒服。
“我听闻某些炼神期确实会以邪入道，收集痛苦，将人当作农物，反复收割，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姬霏尧的手用力地握住剑柄，眼中有着杀意，她向来不齿这些歪门邪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经过良久的沉默，直到银牙将红唇用力的咬出血来，这点痛楚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散去了杀机。
与当时一样，又是这一如既往的无力感，可恶，要是我能再强一点的话...
正当二人思绪万千时，终于，黑色的细线变得通体赤红，回归了球体，而耒的肚子涨的奇大无比，随即倒在地上痛苦的干呕，抓耳挠腮，那样子，仿佛是受着天大的酷刑。
终于，在地上沾满了耒嘴角溢出的鲜血以后，他们开始大口的吐血，膨胀身体开始缩水，与之相伴的，则是几颗黑色的圆球。
李愚终于抬起了自己的额头，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满意的笑容。
“请神归～～。”
在他拖出长长的尾音以后，剩下的村民，也同他一起喊道。
“请神归～～。”
黑色的球体开始缩小，直至变成一个不可见的圆点，然后消失不见。
宫羽如释重负，随即便看到李愚不紧不慢的从血泊中捡起了那几个黑色的圆球。
圆球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小心的擦拭着，眼中此时别无他物，甚至没有继续主持集会的意思，足以看出此物在他眼中的价值。
底下的所有村民此刻都是神色萎靡，但却难掩兴奋之意，完全看不出刚刚承受过极大的痛苦。
所有人都激动的盯着那黑色的小球，却无人有着贪意。
这对他们来说是被神眷顾的象征，是信仰的结晶，是生存的意义，不可用世俗的思想玷污。
这是什么玩意？是那所谓的神赐予之物吗？
宫羽心中猜测着，便看向了一旁的应云梦，却发现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同来时一模一样，眼睛痴痴的望着天上的黑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宫羽想问一问她时，台上的老者终于将所有圆球上的血液擦拭干净，然后置于衣中，高声道。
“此次集会于此得终，吾等再受神垂青，当永存庇荫。”
集会结束了，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了，台上的耒则是被老者随意喂了几颗疑似丹药的东西之后，也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离开。
但与其他村民不同，他们的眼中依旧残留着难忍的疼痛之意，再极端的信仰，也不能罔顾身体的情况，但他们依旧是自豪的。
老人得了黑色珠子以后，比起之前变得精神了几分，就连走向宫羽几人的步子，也快了不少，他再次走到了宫羽旁边，笑道。
“获神大人亲自降临，也是托了二位的福，二位能来到我们这里，实在是让老朽感激涕零。”
“呵呵，不敢当，这我们可受不起，我们只是路过的，和你们这里没有半点关系，不用套什么近乎。”
姬霏尧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点给老者面子的意思都没有，即使是一旁的应云梦，也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愤怒。
老者也不恼，反而是回头对着应云梦笑呵呵的说。
“此次你作为引导者，立下大功，特准你与二位贵客同住新居，也算是与你这些年的无能相抵，神意所赐，与你无关，你可知晓？”
“云梦明白了。”
应云梦低下头，没有反驳的意思，并不在意老者拿走了本该由执行神意着获得的灵珠。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老人家倒是有眼力，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宫羽面不改色，丝毫不在意老者是怎么知道他们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
这点不重要，他们原本的目的也只是找到李智旭，这邪神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这些村民，纵使献上了一些忠诚，在邪神眼中也只是工具罢了，不用过多在意。
这是刚刚在仙桥之上，姬霏尧解释的消息，而之所以她的态度如此之差，是因为作为祭祀主持者的村长，用帮凶来形容毫不过分。
具体原因她没有细说，是因为她厌恶的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她对于邪神的恨，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面对不算友善的二人，老者依旧是笑着，行了一礼，随即转头离去，然后嘴里用着二人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神，一直注视着我们，来客们，纷争既临，他早已等候多时了。”
尤其是获神亲临的震撼。
他们是祂最忠诚的信徒。
而后，几名衣衫破旧，年龄不一的人颤抖地走上了祭坛。
他们神情激动，且无比自豪，这是他们发光发热的稀有瞬间，这是没用的自己，能在村中，能替神大人做到的最伟大的事情。
那就是，作为耒的作用，耕种。
没错，他们与应云梦一样，是村中地位最低的耒。
耒是没有资格获得神明垂青的下等人，但即使是废物，也有能利用的地方，而且是不可替代的。
这听起来很不合理，但这就是这无名村庄运行的规则之一。
此时，作为轮替到的耒，他们骄傲的抬起了自己的额头。
黑色的巨大圆球于此时缓缓转动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压力传了下来。
这让宫羽都险些一个趔趄的压力却并没有任何村民受到影响，他们正以狂热的姿态迎接神迹的再次显现。
“获神！伟大的获神，独一无二的获神！”
他们嘶吼着，流着激动的泪水，迎接着伟大存在的莅临。
紧接着，黑色的球体于天空中落下几道细线，如同一道黑光，径直插入了耒的身体中，鲜血喷溅而出，但几人却并没有生命危险。
黑光插入的瞬间，他们顿时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宛若地狱的恶鬼，全身升起了淡淡的红色雾气。
与此同时，所有村民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声音仿佛拥有着什么奇特的力量，让宫羽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仙桥上，宫羽神色凝重，询问着姬霏尧。
这黑色球体给他的压力，远远胜于当日的宗介月，可以说，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
这是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惧，是他作为人的本能在警告他远离那玩意。
姬霏尧神色微变，到此以后一直称得上冷静的她同样也有着巨大的震惊。
她无法直接用灵识直接去探测，但仅仅是上面传来的威压，就已经深不可测了，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这绝对是超脱了通天境的力量。
甚至于，她怀疑，此方世界的灵识灵力受限，天地规则变化，都与这黑色的球体，有着不清不楚的关联。
“不清楚，但能肯定，是与这黑球建立联系。”
她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与这相似的仪式，她并非没有见过，但此时灵识的受限，让她无法下定结论。
言罢，村民的头上也开始升起来淡淡的黑雾，露出了扭曲的表情，脸上布满了血色。
虽然身体上似乎没有其他的异样，但他们看起来同耒一样，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们眼中没有高光，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手指深深地嵌入地面，不停的抽动着。
黑色雾气在呓语中很快凝聚成一团，先是与没入祭坛前那刚刚暴起的几人身体之中，几人脸上却与其他人不同，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痛苦，反倒是一如既往的狂热。
他们在期待着什么。
很快，从他们的头脑中再度渗出的黑色雾气与耒头上的红色雾气相融，化作纯粹的黑色，最后没入了耒的身体之中。
而此刻村民口中原本模糊不清的话语也被宫羽所听清。
“痛苦，带来希望；痛苦，回归真实；痛苦，聆听神意...”
耒的表情更加扭曲，身体因为黑色陡然变得臃肿，无边的痛苦充斥着内心与肉体，几人甚至已经吐出了带牙的黑血。
所有人的痛苦随着雾气的涌入冲击着他们的心灵，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扭曲甚至要将信仰粉碎，身体的本能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逃离，却被黑色死死地钉在了祭坛上。
“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并没有触动任何村民的心，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头顶的黑色圆球，没有人在意耒的死活。
这种残忍的程度，就连身为外人的宫羽和姬霏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真的是在祭神吗？如此制造痛苦才能让神明回应，与邪神何异？”
宫羽皱着眉头，有些不舒服。
“我听闻某些炼神期确实会以邪入道，收集痛苦，将人当作农物，反复收割，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姬霏尧的手用力地握住剑柄，眼中有着杀意，她向来不齿这些歪门邪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经过良久的沉默，直到银牙将红唇用力的咬出血来，这点痛楚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散去了杀机。
与当时一样，又是这一如既往的无力感，可恶，要是我能再强一点的话...
正当二人思绪万千时，终于，黑色的细线变得通体赤红，回归了球体，而耒的肚子涨的奇大无比，随即倒在地上痛苦的干呕，抓耳挠腮，那样子，仿佛是受着天大的酷刑。
终于，在地上沾满了耒嘴角溢出的鲜血以后，他们开始大口的吐血，膨胀身体开始缩水，与之相伴的，则是几颗黑色的圆球。
李愚终于抬起了自己的额头，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满意的笑容。
“请神归～～。”
在他拖出长长的尾音以后，剩下的村民，也同他一起喊道。
“请神归～～。”
黑色的球体开始缩小，直至变成一个不可见的圆点，然后消失不见。
宫羽如释重负，随即便看到李愚不紧不慢的从血泊中捡起了那几个黑色的圆球。
圆球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小心的擦拭着，眼中此时别无他物，甚至没有继续主持集会的意思，足以看出此物在他眼中的价值。
底下的所有村民此刻都是神色萎靡，但却难掩兴奋之意，完全看不出刚刚承受过极大的痛苦。
所有人都激动的盯着那黑色的小球，却无人有着贪意。
这对他们来说是被神眷顾的象征，是信仰的结晶，是生存的意义，不可用世俗的思想玷污。
这是什么玩意？是那所谓的神赐予之物吗？
宫羽心中猜测着，便看向了一旁的应云梦，却发现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同来时一模一样，眼睛痴痴的望着天上的黑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宫羽想问一问她时，台上的老者终于将所有圆球上的血液擦拭干净，然后置于衣中，高声道。
“此次集会于此得终，吾等再受神垂青，当永存庇荫。”
集会结束了，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了，台上的耒则是被老者随意喂了几颗疑似丹药的东西之后，也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离开。
但与其他村民不同，他们的眼中依旧残留着难忍的疼痛之意，再极端的信仰，也不能罔顾身体的情况，但他们依旧是自豪的。
老人得了黑色珠子以后，比起之前变得精神了几分，就连走向宫羽几人的步子，也快了不少，他再次走到了宫羽旁边，笑道。
“获神大人亲自降临，也是托了二位的福，二位能来到我们这里，实在是让老朽感激涕零。”
“呵呵，不敢当，这我们可受不起，我们只是路过的，和你们这里没有半点关系，不用套什么近乎。”
姬霏尧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点给老者面子的意思都没有，即使是一旁的应云梦，也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愤怒。
老者也不恼，反而是回头对着应云梦笑呵呵的说。
“此次你作为引导者，立下大功，特准你与二位贵客同住新居，也算是与你这些年的无能相抵，神意所赐，与你无关，你可知晓？”
“云梦明白了。”
应云梦低下头，没有反驳的意思，并不在意老者拿走了本该由执行神意着获得的灵珠。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老人家倒是有眼力，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宫羽面不改色，丝毫不在意老者是怎么知道他们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
这点不重要，他们原本的目的也只是找到李智旭，这邪神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这些村民，纵使献上了一些忠诚，在邪神眼中也只是工具罢了，不用过多在意。
这是刚刚在仙桥之上，姬霏尧解释的消息，而之所以她的态度如此之差，是因为作为祭祀主持者的村长，用帮凶来形容毫不过分。
具体原因她没有细说，是因为她厌恶的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她对于邪神的恨，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面对不算友善的二人，老者依旧是笑着，行了一礼，随即转头离去，然后嘴里用着二人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神，一直注视着我们，来客们，纷争既临，他早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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