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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刹那

    南兰的手术定在下个星期五做,因为陈一波在身边,她倍觉安心,她依偎在他的胸口。

    “别担心。”陈一波轻握着南兰的手,声音特别的温柔。而南兰脑袋轻轻钻进陈一波宽阔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安全感到幸福似的。

    “嗯,有你在,就觉得特别的安心。”

    “昨天睡的不好吗?”

    南兰摇摇头,说道:“不怎么好,心里不踏实呢。”

    “怎么了?一个人睡不习惯吗?”

    “是呢,以前总没有这种感觉,昨天感觉特别的不踏实,可能跟得病也有关系吧。”

    “总是你想太多的关系吧。”

    “大概吧,把灯关了吧。”南兰说道。

    “啪嗒”一下,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南兰的手在陈一波身体上游走,忽然陈一波阻止了她的动作,说道:“没事的,这几天就忍耐一下就好了。”

    她原本想安慰一下丈夫,以防他太过于忍耐了,没想到丈夫这么体贴。

    “亲爱的。”她的声音中满怀着感恩丈夫的体贴。

    而这一刻陈一波正苦恼着自己为何会毫无情欲,他的心头因为压抑着沉重的负罪感而无法举起吗?

    “我去喝杯水,等会来睡。”他起身走出了房间,如果说影响的话,一定是昨天的事,难道自己已经对南兰的身体毫无感觉了吗?他从热水瓶中倒了点水。

    他一饮而尽,热水的温度有点温温的,一饮下去,感觉浑身好了一些。

    这更使得自己难以自处,打开灯坐在了客厅,一想到南兰还在屋内沉睡,而自己脑中想着别的女人,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个巴掌。

    如果让南兰知道自己跟学生发生那种关系,一定会破口大骂月月的吧,说不定会闹到学校去,说什么月月勾引自己的话什么的吧,而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就更抬不起头了,居然在妻子最痛苦的时候,选择背叛,这是世俗所难以容忍的禁忌吧,总之决不能让她知道呢。

    虽说知道这样的关系是不道德的,可是越是这样的去想,自己却越发地想去做这件事,一想到此他的睡意也全无了。

    这时南兰轻声唤道:“一波,在干什么?还不来睡吗?”

    他的思绪被打断了,双手掩面轻拍了两下僵硬的脸庞,回应道:“来了。”

    这一晚他在激烈的思想中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早地起床了,他一起身,南兰就睡眼惺忪的醒过来了。

    “今天去哪儿,呆在书房吗?”

    他正在衣柜前挑选衣服,说道:“跟炳文昨天约好去打球。”

    “是吗?不是前天刚碰头过吗?今天又有约啊。”

    妻子的话令陈一波停止了选衣服的动作,他怯生生地说道:“是呢。”他没有过多言语,以防南兰怀疑。

    “嗯,那你今天几点回来?”

    “晚上吧,小月今天会过来。”

    “好吧,我还得躺一会儿。”南兰似乎感到很累,又闭上了眼。

    “我先走了。”

    “嗯,把门带上吧。”

    陈一波选了一件浅灰色的运动卫衣,在洗漱完毕之后,走出了房门。

    两人约在了奉城南山广场一侧的体育馆,这座体育馆的篮球场是露天的,陈一波在读书时就爱打篮球,除了写书之外,算是他最大的爱好了。

    不过这一场他似乎不在状态,投篮几次都没中,引得跟他一块打比赛的人大为扫兴。

    他也觉得自己不在状态,挥挥手示意自己不宜再进行比赛了。

    韩炳文一见陈一波中场退出,自己也跟在他屁股后面退了下来,其余几人则在一旁重新组队比赛了。

    陈一波坐在露天的塑料座椅上,看着球场上你来我往的几人争夺着篮球,喝了口水。韩炳文凑了过来,说道:“怎么了?不在状态啊,就这两下子就不行了?”

    他的眉毛上还积蓄着硕大的一滴汗水,为避免滴落进眼睛,他举手擦去了,说道:“瞄不准呢。”

    “怎么了?不像你啊,你可是出了名的神射手。”

    “……”他沉默了,主要是心里有事。

    “你有事。”韩炳文看出了一丝端倪道。

    “有什么事?”

    “不对,你肯定有事呢,”韩炳文坐在了陈一波身边,试探道:“是女人的事吗?”

    “哪有?”陈一波站起身,躲避他的目光。

    “汗——,女人的事吧。”

    “当然不是,”陈一波坚决否认道,他的心中很清楚是因为月月的事,嘴巴却说道:“南兰得了宫外孕。”

    “这可真是不幸呢。”

    “是呢。”

    “要做手术吧。”

    “嗯,周五。”

    “术后恢复也很重要吧。”

    “是呢。”

    “怪不得你心不在焉的,可是一直想着也没用吧,今天就好好打球吧。”韩炳文安慰道。他的话令陈一波豁然。

    是啊,一直想着是没用的呢,尽情地打球吧。

    韩炳文轻轻撞了下陈一波,说道:“我可又找了个好女孩。”

    “又换了?”

    “只能说我的爱情保质期比较短,不爱了就分了呗。”

    “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个性可真让人无语。”

    “要善待自己,及时行乐,找女孩就是为了快乐嘛,而且我这人从来不强迫别人。”

    “一堆大道理。”这时陈一波觉察到自己的卑鄙,竟无法说出更加重的语气。

    明亮的阳光将天上的白云照得通透,一群麻雀从头顶飞快地掠过,篮球场边缘四方的绿色铁制网架静静地伫立着,篮球倏忽飞了过来,陈一波张开双手接住了篮球,起身又朝着篮球场奔去了。

    南兰在家中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午间,起身洗漱完之后,她感觉腹部的下坠感有些明显了,她望着卫生间的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散乱的秀发都吃了一惊。

    她轻轻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却惊觉梳子上有条白花花的头发,眼角的皱纹也有些深了,黑眼圈很明显,看起来十分的不精神。

    “这可怎么好呢,憔悴了很多呢。”她苦恼着。

    可是她仍旧细心地打理着自己,她以前也是教师,不过在陈一波成名之后,便退居了幕后,打理照顾他的起居便成了她的工作了,不过为陈一波的书审读也是她的日常之一,可以说陈一波的成功与这位妻子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她望着洗脸盆下放置的衣物,俯下身子拿起,衣物上的香味淡淡地漾进她的鼻孔,让她感到鼻子痒痒的,不太舒服。

    “这个香味,淡淡的,是不是哪里闻过呢。”她思索着,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她便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抛却了。

    走到阳台,将衣物一股脑丢进了滚筒洗衣机,在按下了快洗键后,衣物在透明的滚筒玻璃里滚动起来,伴随着转动的杂音,南兰把塑料盆丢进了洗脸盆下,双手叉腰看了一眼翻滚的衣物。

    忽然她模糊地想起了这淡淡香味。

    一阵不安感上了心头。

    “是小月吗?我好像闻到过这香味。”一想到此,又摇了摇头,“真是会胡思乱想,这怎么可能。”

    她竭力地甩了这个想法,拿起内衣内裤在盥洗台上一丝不苟地搓洗,直到洗出一堆的肥皂沫,在清水冲洗尽肥皂沫后,她感觉浑身都舒坦了很多。

    趁着阳光明媚,将一件件洗干净的衣物晾晒出去,她用濡湿的手腕擦了下额头,风轻轻地撩动她额头散落的几根发丝,晶莹的水珠在她洁白的手上闪着光。

    她已经忘记了先前不安的感觉,想着:“做了手术,就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