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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乱麻

    这一晚陈一波钻进被窝的一刹那,便被南兰从背后搂住了,似乎许久未亲热了,她有些动情了。

    无论南兰如何挑逗,陈一波却怎么也不心动,那一刻南兰气馁了。

    “怎么不行。”

    “早点睡吧,有点累了。”陈一波找借口道。

    南兰心情差到了极点,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丈夫冷冰冰的,让人感到无法靠近,可能是真的累了吧。

    她把身体挪了过去,望着丈夫背过身的样子,心里感到空荡荡的,心想:“睡吧。”

    心中越想早点睡,却睡不着了。

    “他说喝完咖啡就回家的,最近他碰到别人的机会也多了呢,明明以前不喜欢跟别人接触的他,有些反常呢,是我多心了吗?”连日来从国清寺回来后丈夫就与自己若即若离,令南兰倍觉奇怪。

    “喂,睡着了吗?”南兰推动陈一波肩头,而此刻陈一波就酣睡如泥。

    “看来真的累了呢,一躺下就着了。”南兰也随即闭起眼睛,心里安慰自己道:“别多想了。”

    在不知不觉中天已大亮了,陈一波已早早地起来,南兰却还在迷糊中。

    他扣着白衬衫的纽扣,对南兰说道:“起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去四明山的话,还是提早一些吧。”

    “几点了。”

    “8点一刻。”

    “都这个时候了啊。”

    “嗯,起来吗?”

    南兰起来却仍没什么精神,可是昨天的感觉令她不想去四明山了。

    “能不去了吗?”她直接了当说道。

    “不是已经跟爸妈说好了吗?”

    “可是我不太想去了呢。”

    “这可怎么行,”陈一波催促着南兰,推着她穿着粉色丝绸睡衣的背,说道,“别耍小性子了,快去刷牙。”

    南兰没有办法,只得顺从,她瞧着玻璃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感到一阵心酸。

    “前几年还能跟26岁的姑娘比的紧致的脸蛋,现在却有些丢分了,鱼尾纹先不说,就说这脸蛋的红润与细腻也在一年年的暗淡无光,岁月真是如刀割一样,将女人的青春一片片的削去啊。”一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

    穿上白色短袖衬衣,薄外套,黑色喇叭裤,脚上则是黑色的皮鞋,一副干练的模样,再化点淡淡的妆容,涂抹上红色的唇彩。

    她仔细地打扮着自己,望着梳妆台镜子里渐渐恢复了元气的自己,虽说自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俏丽,在岁月中却增添了成熟女人的风韵,在这一点上她有着信心,相信比年轻的女人更有优势,终于在妆容完成后,她绽开了笑容,找到了自信。

    别墅顶棚上葡萄藤已枝叶繁茂,被雨濡湿的地面已在夜风的吹拂下干透了,只是黄绿色的葡萄叶上还挂着露珠。

    陈一波望着南兰出来,虽说南兰上了岁数,可是一打扮也是妥妥的美人胚子,看得出来此刻南兰已恢复了一些精神。

    “跟妈已经说过了,住一星期的时间应该没问题。”

    “嗯,不过说实话爸的花木生意也忙起来了,不方便去打扰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嗯,说实在的,我心里不踏实。”南兰小声说道。

    此时车已疾驰在柏油路上,疾风撩拨着南兰的一缕发丝不住地迎风摆动。

    “怎么了?”

    “心里空落落的。”南兰这么一说,陈一波用大手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脑袋,她抗拒地将他的大手挡开。

    “额头没啥感觉啊。”

    “又没发烧,讨厌呢。”南兰埋怨道。此时车已开到了集散中心,眼看去往雪窦寺的牌门楼已近在眼前,他踩下了刹车,小心翼翼地转弯后,驶入了牌门楼的空隙,直行通向弯曲的山路。

    “别想太多了,一星期后我来接你,好好放松一下,身体会好起来的。”

    “嗯,接下来你要努力写书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催的紧,得日夜赶工了。”

    “小月会到家里来学习吗?”被南兰这么冷不丁地一问,令陈一波猛得一惊道,“暂时不过来了,她的长篇小说也在创作中。”

    “是吗?”南兰呼出一口气,陈一波故作镇定地将一口气吞到肚子里。

    “不能再随便糊弄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还是要尽快安排小月去租房子,这样幽会才不会有蛛丝马迹泄露。”

    “就算南兰恢复了,月月来家里也不可以频繁啊,但也不能不来。”

    车子已开到了雪窦山,巨大的黄金弥勒佛的圆滚滚的背部,圆圆的胖乎乎的脑袋也已经映入眼帘。

    “看起来台风又要来了呢,天气闷热的紧。”

    “是呢,听说已经在石浦那边登陆了。”

    “今年的台风来得出奇的早呢。”

    “差不了多少时候的,每年都这个时间总要来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南兰把窗户打开了,山上的风清凉了许多,沿着公路边盛开的波斯菊五颜六色的争奇斗艳,这是修路时特意撒下的花籽,如今开得很好。

    望着五彩缤纷的颜色,她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她想象着在家里吃着母亲做的米糕,聊着家常,一股暖流回荡在了心间。

    是啊,老是窝在家里,自己都快抑郁了呢,说实在的在母亲的身边,自己多少可以得到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呢。

    望着远山青翠,碧空白云,南兰闭上了眼睛,从鼻孔进入的沁凉的风,凉凉地在脸上拂过,她已将心中的不安抛到了九霄云外。

    车子已缓了下来,两人已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吧。”陈一波搀扶南兰下了车,两人从村中的小河的石桥上过去后,循着石阶向南兰父母的住所前进。

    村中的露天茅坑的味道混杂着清新的空气,随处可见的破旧的矮房子上铺满了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地上留下一个个混杂着黄泥的脚印,村中年老的老人们一见陈一波夫妇都点头问好。

    石阶边的简陋的搭起的鸡笼里两三只鸡围着盆子正啄着糙米壳。

    “妈。”南兰的叫唤,使得老人急忙出来了。

    她的围裙还没解下,手里白粉粉的,看起来正忙活着。

    “打扰了。”陈一波说道。

    “把东西先拿进去。”南兰的妈妈说道,陈一波把水果和南兰换洗衣物拿了进去。

    “爸不在吗?”南兰问道。

    “去花木场了,已经一星期没回来了。”

    南兰恢复的不算好,在家里一直闷着,心情也不好,此刻没什么力气。

    “做了你最爱吃的米糕。”南兰的妈妈说道。

    “妈,你真好。”

    陈一波此时已泡了茶,坐在南兰的身边。

    “妈,南兰得拜托你一个礼拜。”

    “想住多久都行。”

    “主要是南兰恢复的不好,而我还得加紧写书,顾不得两头呢。”

    “你忙你的事,女儿我会照顾好的呢,你们男人哪会照顾人呢。”

    “这倒是呢,那拜托了呢。”

    “放心。”

    热腾腾的米糕端了出来,松软的米糕用宽大的荷叶垫着,陈一波吃了一口带着荷叶的清香,米糕软糯却不粘牙,中间的豆沙馅带一丝甘甜,沙沙的口感细腻,让人回味。

    陈一波一看手表已9点半了,心下觉得也无事可做,对南兰说道:“我要么先走了。”

    “那你跟妈说一下。”

    “嗯。”

    陈一波与岳母交谈了一阵,岳母皱起眉头道:“中饭不吃了吗?那好,你忙去吧。”陈一波恭敬地一点头,与南兰说道:“好好的养病。”

    陈一波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南兰的母亲无声地坐在了南兰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女儿的手道:“这些天就好好在这里。”

    “妈。”一句话语南兰已流下了眼泪。

    知女莫若母,南兰的遭遇她妈妈怎么会不伤心呢。

    “好好在家里养病,别伤心了啊。”

    妈妈的话语令南兰感到莫大的安慰。

    “话说一波可真够急的。”南兰的妈妈抽着四季豆的筋,随口道。

    “赶着去工作嘛。”南兰说道。

    “你可得注意着点,男人可是会一不留神就溜走的,就跟泥鳅一样。”

    “妈,你在说什么呢。”南兰也帮妈妈扯去四季豆的豆筋。这句话一说出口,心头忽然像被压着一座山一般,感到喘不过气来了。

    她的手停了下来,心想:“不会的呢,可是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他没回来了,以前可从没有过这种事呢,即使有我也知道他的行踪呢,只是……。”

    疑虑一上心头,一阵晕厥的感觉上了心头,她顿时放下了手中的四季豆,对母亲说道:“妈,我头有点晕。”

    南兰的妈妈立刻站起身,把女儿扶到楼上。

    “看起来脸色白了很多,要休息一下啦。”她妈妈把南兰扶到床边。南兰躺下后,尽力忘却疑虑,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越想这心越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