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初一
“那他是为何而来，为何不让他见白文机？”
秦昀高举酒壶，眼神迷离，说道：“他说在战场上对白文机一见便钟情，英雄难过美人关，谁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我大秦国有白将军，桑国不敢动，若是他真娶了白文机，白将军必然会又所顾虑，于国不利啊。”
真的是为了白哥哥而来的吗？秦文君心里困惑不已，若是真如此，那白哥哥也算得一良人，若不是，必杀他。
秦文君平静问道：“他荆辰既然是带着目的来的，那三哥为何还要于他做交易？”
秦昀确实很聪明，从你出生我便觉得你很聪明，你不哭不闹，懂事听话，像是看懂人心一样，一点也不像婴孩，而且学什么都快，可你若是把这聪明用在正途上，就像荆辰一样，学习玩弄权术，三哥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不该有的心思，不过你放心，现在的我对你已经不是威胁了。”
秦文君听了这话，心就跟针扎了一样，咬了咬牙，忍痛说道：“既然生出这心思，又知道我志不在那个位置，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再等个两三年，或许用不了两三年，那个位置便是你的了。”
秦昀一顿，迷离的眼神恢复清明，低声道：“父王的病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是。”秦文君沉声道。
随后秦昀叹了一声，说道：“等，又有何用，三哥不是没想过等，可是父王根本不给我等到机会，这不我还没出手呢，就被关在这来了，我还疑惑，为何这么着急要废了我，这些时日我也想了很多，我没有母族帮衬，没有兵权，任我再优秀，终是入不了父亲的眼，我若安心为臣，他还能给我一些权力。”
“不能，他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坐上那个位置，就算死了也能把我带上，再比如白文机，那是父王为你准备的，任大哥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许给他，若不是白夫人不想她嫁入王室，父王不想伤了君臣和气，恐怕早就给你俩定亲了，所以有些东西不是等来的，也不是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秦文君一惊，竟然是父王先动的手，王室真的这么凉薄吗？
三哥很聪明，他把父王所有心里都揣着得明明白白，唯有白文机猜错了，她从来不是父王为他准备的。
秦文君有些自责的叫了一声“三哥”
秦昀醉笑一声，说道：“看来今天真是喝醉了，醉言醉语一大堆，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今日你问我答，知无不言，脑子里这些无用的情报，就当是提前预祝你登上王位的贺礼吧，只求你一件事，放了你三嫂。”
“三哥，我们回不去了吗？以前我最喜欢跟在你和白哥哥身边，你总能告诉许多新奇的事，而白哥哥总能带着疯玩，可是渐渐的都变了、”
秦文君的话里带着痛苦与惋惜，现在他还是十二岁的孩子，他也只想好好当个孩子，可是身边的一切却在告诉他‘你不能’，可是他还是想要争取一把。
“别苛求王室亲情，这是最不值钱的。”
秦文君心里一沉，双手紧握拳头，愤而起身，却无处发泄。说道：“我走了，需要什么东西让人告诉我一声，还有好好活着，你的那对刚出生的双生子还未见过父亲呢。”
说完秦文君便转身离开，只是还未到门口，身后便传来秦昀带着忠告和释然的声音。
“小四，小心秦嫪，他比我狠。酒很香，多谢。”
秦文君深吸一口冷气，将眼中的湿润压了回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的禁宫。
兰殿。
荆之岺负手站在院中，犹如黑夜的眼瞳冷漠的盯着星空。
“殿上，王上密令，让你近日便回国。”牟什站在身后恭敬的说道。
荆之岺并未回复。
牟什继续说道：“还说大王子母亲重病，您从小养她身边，迷糊之际总是念叨您，让您务必尽快回国。”
提及大王子的母亲，荆之岺寒冷的眼中才露出一丝暖意。
“这几日的事不许传来王庭。你告诉传讯的人，一月之后本殿便回去。”荆之岺冷冷说道。
“是。”得了令，牟什便弓身退下了。
白文机回来之后，将红灯笼放好，跟着白将军和白夫人守完岁，之后便美美的睡去了。
新元节休朝三日，正月初一白文机去承文殿去看王上，她到了承文殿之后，发现偌大宫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王上的贴身大监守在身边。
她到寝殿时闻见屋里飘着淡淡的药味，而王上正窝在床榻上看折子，看着王上只觉得比昨日见更加苍老了许多，她请了安，和王上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
走在王宫的宫道上，想着王上对她说的话，王上说‘让她一月出去，便启程去南城，管理封地。’
这话像听起来是嘱咐，虽然南城是她的封地，但是父亲母亲还在天邑，她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南城，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一点，王上给她的宠爱似乎太重了，就算她父亲战功赫赫，也不用封给她一城，而父亲母亲仿佛一点也不觉得恩宠过头了。
可转而一想，母亲和王后是姐妹，想必是因为王后的原因，才如此疼爱她。
如此一想觉得合理，便不再想这些事，带着小舒，拉上秦文君就去兰殿找荆之岺，至于为什么要带着秦文君，是因为秦文君能帮她打掩护，宫里人多眼杂，有秦文君跟在身边，那些人便不会猜到她与荆之岺有什么关系，只会说她与秦文君有关系。
现在特殊时期，还不能暴露她与荆之岺的关系，以免落人口实。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文机双手环抱，面色凝重地倚在一处宫墙上，看着站在她对面秦文君，小舒也站在旁边瞪大眼睛在他俩身上打转。
本来她心情挺好的，结果秦文君一来就告诉她荆之岺在十岁的时候设计将他四王兄杀了，十五岁跟一个和尚退了柔利十万大军野心也大，是个笑里藏刀之人。
就像话本里人物，本来挺正派的，被秦文君添油加醋的描述，一下变成心机深沉的反派了，真是糟心。还有这个小四真的去调查荆之岺了，她还以为之前只是说着玩呢。
“我昨晚去看三哥了，问他的，之前荆之岺来质子的时候是他接洽的，不过你放心我没说你和荆之岺有关系。”当然他也没说荆之岺是为了她而来。
白文机眯着眼看着秦文君，真是心里闷着一口气，越看秦文君越不爽，她觉得秦文君成心来搅局的，昨天还挺美好的，今天又来给她一巴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万一母亲看不上荆之岺该怎么办。
“这事多少人知道？”白文机问道。
秦文君思索一下，说道：“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听说荆之岺在桑国风评还挺不错了的。”
听了这话，白文机松了口气，然后走到秦文君面前伸手就揪着他的耳朵，狠狠说道：“你真是我的好弟弟，一天不给我找点事，心里就难受，你不是说要去林韵然的吗，走吧。”
然后气鼓鼓的松了手，朝宫门走去。
“谁给你罪受了，我那是为你好。”秦文君捂着耳朵，不满嚷嚷道。
小舒在旁边捂嘴偷笑一声，然后一路小跑跟上了白文机。
林府门前，白文机一身黑色玄服坐在车里，看着对面紧张的秦文君，平时鬼头鬼脑的，现在到胆怯起来了。
白文机伸腿踢了秦文君一脚，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已经在人家门口待得快有一刻了，你到底下不下车啊。”
秦文君苦恼的说道:“我前段时间不是刚把夫子给惹了嘛，我再想怎么样子才能给林夫子一家人，留个好印象。”
“你怎么这么费事啊，不敢进就直说。”
“谁像你啊，直接爬人家墙。”
“你倒是想爬，爬的上去嘛。”
“有门我干嘛要爬墙。”
“有门你倒是下车进啊。”
“你怎么今天老是催我啊，我不就揭穿你家荆之岺的真面目吗，用得着这么现实？我可是你弟弟，你都不护着我。”秦文君气鼓鼓的说道。
白文机:“、”
小舒看着莫名其妙就吵上的两人，插了一句，说道：“不进去，可以送信啊。而且今天是正月初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去打扰人家也不太好吧。”
闻言，两人突然沉默扭头看着小舒，白文机挑了一下眉，秦文君突然朝小舒“呵呵”傻笑几声，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未署名的信来，说道：
“小舒，你能替我去送信吗？”
小舒一怔，轻挑唇间，笑道：“可以啊，不就送封信嘛，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兮兮。”
“呵呵，以她的名义送。”秦文君指着白文机说道。
随后秦文君小腿上又挨了一脚。
秦文君的信上写的是，白文机初五邀请林韵染去郊外踏青。
白文机同意了，但是条件是她把林韵染约出来后，秦文君要把荆之岺带出王宫。
双方各取所需，协议达成。
虽然秦文君对她说了很多荆之岺的坏话，但是白文机丝毫不介意，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神，生在王室，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秦文君这么好运，爹娘都疼的，有些手段也再所难免的。
于是下午，白文机还是没忍住，她想要见荆之岺，真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拎着秦文君就往兰殿去。
到了兰殿闲坐了一会儿，喝几杯茶，心满意足的拎着秦文君又离开了。
秦昀高举酒壶，眼神迷离，说道：“他说在战场上对白文机一见便钟情，英雄难过美人关，谁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我大秦国有白将军，桑国不敢动，若是他真娶了白文机，白将军必然会又所顾虑，于国不利啊。”
真的是为了白哥哥而来的吗？秦文君心里困惑不已，若是真如此，那白哥哥也算得一良人，若不是，必杀他。
秦文君平静问道：“他荆辰既然是带着目的来的，那三哥为何还要于他做交易？”
秦昀确实很聪明，从你出生我便觉得你很聪明，你不哭不闹，懂事听话，像是看懂人心一样，一点也不像婴孩，而且学什么都快，可你若是把这聪明用在正途上，就像荆辰一样，学习玩弄权术，三哥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不该有的心思，不过你放心，现在的我对你已经不是威胁了。”
秦文君听了这话，心就跟针扎了一样，咬了咬牙，忍痛说道：“既然生出这心思，又知道我志不在那个位置，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再等个两三年，或许用不了两三年，那个位置便是你的了。”
秦昀一顿，迷离的眼神恢复清明，低声道：“父王的病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是。”秦文君沉声道。
随后秦昀叹了一声，说道：“等，又有何用，三哥不是没想过等，可是父王根本不给我等到机会，这不我还没出手呢，就被关在这来了，我还疑惑，为何这么着急要废了我，这些时日我也想了很多，我没有母族帮衬，没有兵权，任我再优秀，终是入不了父亲的眼，我若安心为臣，他还能给我一些权力。”
“不能，他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坐上那个位置，就算死了也能把我带上，再比如白文机，那是父王为你准备的，任大哥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许给他，若不是白夫人不想她嫁入王室，父王不想伤了君臣和气，恐怕早就给你俩定亲了，所以有些东西不是等来的，也不是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秦文君一惊，竟然是父王先动的手，王室真的这么凉薄吗？
三哥很聪明，他把父王所有心里都揣着得明明白白，唯有白文机猜错了，她从来不是父王为他准备的。
秦文君有些自责的叫了一声“三哥”
秦昀醉笑一声，说道：“看来今天真是喝醉了，醉言醉语一大堆，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今日你问我答，知无不言，脑子里这些无用的情报，就当是提前预祝你登上王位的贺礼吧，只求你一件事，放了你三嫂。”
“三哥，我们回不去了吗？以前我最喜欢跟在你和白哥哥身边，你总能告诉许多新奇的事，而白哥哥总能带着疯玩，可是渐渐的都变了、”
秦文君的话里带着痛苦与惋惜，现在他还是十二岁的孩子，他也只想好好当个孩子，可是身边的一切却在告诉他‘你不能’，可是他还是想要争取一把。
“别苛求王室亲情，这是最不值钱的。”
秦文君心里一沉，双手紧握拳头，愤而起身，却无处发泄。说道：“我走了，需要什么东西让人告诉我一声，还有好好活着，你的那对刚出生的双生子还未见过父亲呢。”
说完秦文君便转身离开，只是还未到门口，身后便传来秦昀带着忠告和释然的声音。
“小四，小心秦嫪，他比我狠。酒很香，多谢。”
秦文君深吸一口冷气，将眼中的湿润压了回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的禁宫。
兰殿。
荆之岺负手站在院中，犹如黑夜的眼瞳冷漠的盯着星空。
“殿上，王上密令，让你近日便回国。”牟什站在身后恭敬的说道。
荆之岺并未回复。
牟什继续说道：“还说大王子母亲重病，您从小养她身边，迷糊之际总是念叨您，让您务必尽快回国。”
提及大王子的母亲，荆之岺寒冷的眼中才露出一丝暖意。
“这几日的事不许传来王庭。你告诉传讯的人，一月之后本殿便回去。”荆之岺冷冷说道。
“是。”得了令，牟什便弓身退下了。
白文机回来之后，将红灯笼放好，跟着白将军和白夫人守完岁，之后便美美的睡去了。
新元节休朝三日，正月初一白文机去承文殿去看王上，她到了承文殿之后，发现偌大宫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王上的贴身大监守在身边。
她到寝殿时闻见屋里飘着淡淡的药味，而王上正窝在床榻上看折子，看着王上只觉得比昨日见更加苍老了许多，她请了安，和王上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
走在王宫的宫道上，想着王上对她说的话，王上说‘让她一月出去，便启程去南城，管理封地。’
这话像听起来是嘱咐，虽然南城是她的封地，但是父亲母亲还在天邑，她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南城，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一点，王上给她的宠爱似乎太重了，就算她父亲战功赫赫，也不用封给她一城，而父亲母亲仿佛一点也不觉得恩宠过头了。
可转而一想，母亲和王后是姐妹，想必是因为王后的原因，才如此疼爱她。
如此一想觉得合理，便不再想这些事，带着小舒，拉上秦文君就去兰殿找荆之岺，至于为什么要带着秦文君，是因为秦文君能帮她打掩护，宫里人多眼杂，有秦文君跟在身边，那些人便不会猜到她与荆之岺有什么关系，只会说她与秦文君有关系。
现在特殊时期，还不能暴露她与荆之岺的关系，以免落人口实。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文机双手环抱，面色凝重地倚在一处宫墙上，看着站在她对面秦文君，小舒也站在旁边瞪大眼睛在他俩身上打转。
本来她心情挺好的，结果秦文君一来就告诉她荆之岺在十岁的时候设计将他四王兄杀了，十五岁跟一个和尚退了柔利十万大军野心也大，是个笑里藏刀之人。
就像话本里人物，本来挺正派的，被秦文君添油加醋的描述，一下变成心机深沉的反派了，真是糟心。还有这个小四真的去调查荆之岺了，她还以为之前只是说着玩呢。
“我昨晚去看三哥了，问他的，之前荆之岺来质子的时候是他接洽的，不过你放心我没说你和荆之岺有关系。”当然他也没说荆之岺是为了她而来。
白文机眯着眼看着秦文君，真是心里闷着一口气，越看秦文君越不爽，她觉得秦文君成心来搅局的，昨天还挺美好的，今天又来给她一巴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万一母亲看不上荆之岺该怎么办。
“这事多少人知道？”白文机问道。
秦文君思索一下，说道：“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听说荆之岺在桑国风评还挺不错了的。”
听了这话，白文机松了口气，然后走到秦文君面前伸手就揪着他的耳朵，狠狠说道：“你真是我的好弟弟，一天不给我找点事，心里就难受，你不是说要去林韵然的吗，走吧。”
然后气鼓鼓的松了手，朝宫门走去。
“谁给你罪受了，我那是为你好。”秦文君捂着耳朵，不满嚷嚷道。
小舒在旁边捂嘴偷笑一声，然后一路小跑跟上了白文机。
林府门前，白文机一身黑色玄服坐在车里，看着对面紧张的秦文君，平时鬼头鬼脑的，现在到胆怯起来了。
白文机伸腿踢了秦文君一脚，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已经在人家门口待得快有一刻了，你到底下不下车啊。”
秦文君苦恼的说道:“我前段时间不是刚把夫子给惹了嘛，我再想怎么样子才能给林夫子一家人，留个好印象。”
“你怎么这么费事啊，不敢进就直说。”
“谁像你啊，直接爬人家墙。”
“你倒是想爬，爬的上去嘛。”
“有门我干嘛要爬墙。”
“有门你倒是下车进啊。”
“你怎么今天老是催我啊，我不就揭穿你家荆之岺的真面目吗，用得着这么现实？我可是你弟弟，你都不护着我。”秦文君气鼓鼓的说道。
白文机:“、”
小舒看着莫名其妙就吵上的两人，插了一句，说道：“不进去，可以送信啊。而且今天是正月初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去打扰人家也不太好吧。”
闻言，两人突然沉默扭头看着小舒，白文机挑了一下眉，秦文君突然朝小舒“呵呵”傻笑几声，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未署名的信来，说道：
“小舒，你能替我去送信吗？”
小舒一怔，轻挑唇间，笑道：“可以啊，不就送封信嘛，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兮兮。”
“呵呵，以她的名义送。”秦文君指着白文机说道。
随后秦文君小腿上又挨了一脚。
秦文君的信上写的是，白文机初五邀请林韵染去郊外踏青。
白文机同意了，但是条件是她把林韵染约出来后，秦文君要把荆之岺带出王宫。
双方各取所需，协议达成。
虽然秦文君对她说了很多荆之岺的坏话，但是白文机丝毫不介意，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神，生在王室，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秦文君这么好运，爹娘都疼的，有些手段也再所难免的。
于是下午，白文机还是没忍住，她想要见荆之岺，真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拎着秦文君就往兰殿去。
到了兰殿闲坐了一会儿，喝几杯茶，心满意足的拎着秦文君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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