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梨花第八章：异曲同工

    叹什么一无所有，来干下这杯老酒；喊一声兄弟老友，抛却掉苦恼烦忧；豪气干云走一个，只求他梦里江湖剑侠醉春秋。

    “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儿女江湖老，老了老了，故事日渐多，故人日渐少，天下牡丹花开好，故园梅香早。”

    一曲唱完，酒楼上一时间一片寂静，好一会，才爆发出一片喝彩声，萧笛清也不由得赞了声“好”。

    众客人自是纷纷打赏小蕊，老翁一一接过，称谢不已。萧笛清去瞧那小蕊时，却见她犹自黯然，怕是还沉浸在那首曲子中，这小蕊生得是眉清目秀，虽是一身破旧衣服，却难掩秀丽，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

    众人让小蕊再唱一曲，那祖孙二人自是不能推辞。于是在笛声琵琶声中，听小蕊唱道：

    “塞北秋风暗碧草，江南春雨湿红楼，佳人一别几春秋，不堪相思苦，青丝变白头；寒夜上小楼，凌风独饮酒，月无言，影婆娑，人未醉，泪先流……”

    众人正听得入神，却听一个粗鲁的声音吼道：“打住打住，唱的是什么破曲子，老子是来找乐子的，你们却老在唱这些哭啼啼的曲子，扰了老子的兴致。”小蕊一听这话，赶紧停了琵琶罢了唱。

    众人循声音望去，只见说这话的人来自西北角的一桌，桌上六个人，皆非善类，领头的凶神恶煞，怕是当年女娲娘娘不开心时捏出来的杰作，刚才的吼声就是出自于他。他这一喊不打紧，他的那帮小弟们赶紧附和：

    “不会唱曲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你们打扰了大爷们的兴致，该怎么赔？”

    “好了好了，兄弟们算了吧，就让这小妮子唱首好听的，怎么才算好听嘛，我们豹爷说了算。豹爷，您说是不是？”

    老翁连忙作揖道歉，那帮人如何肯听，一直纠缠不清。众人皆愤愤不平，但都观望徘徊。萧笛清哪里按捺得住，手已摸向身上的笨笨剑，眼看就要挺身而出。慕容雪莲见状连忙劝住，道：“这里卧虎藏龙，我们再等等看。”萧笛清恨恨地坐回去，抬眼去看小蕊，只见她坐在原地轻声啜泣，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小妮子，你扰了咱们的兴致，你说该怎么办。”这是那个叫豹爷的声音。

    忽听急促的“簌簌”声从屋子穿行而过，紧接着一声更短促的“啊”。这一声“啊”也是豹爷的声音，萧笛清转头一看，只见豹爷的嘴上已衔了一张盘子，言语不得，也动弹不得。他的那些手下们满屋子寻找，却不知是谁扔来的盘子。

    萧笛清也是满心疑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悄无声息地就把豹爷的嘴给封住了，他把问询的眼光投向慕容雪莲，慕容雪莲向东南角示意了一下，萧笛清望去，正是那个戴着斗篷的黑衣女子。

    “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暗算我们豹爷，可知道我们是豹头帮——”豹爷的一个手下话还没说完，就也被一张盘子封住了嘴。

    “让人闭嘴的功夫？”萧笛清忽然惊道，慕容雪莲忙让他小点声，但经他这么一提醒，倒也觉得这跟吴秀才那日所说的“让人闭嘴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管你是什么帮什么派，打扰了我的兴致就不行。”东南角的黑衣女子悠悠地道。

    豹爷一伙还有人不服气，被其他人劝住了，一伙人拥着两个被封住嘴的同伙仓皇逃去，临走前自然是留下句“咱们走着瞧”之类的话。

    黑衣女子丝毫不在意，接着喝酒，对小蕊祖孙二人的连声感谢也不在意，只是喝酒，对众人的道贺叹服也不在意，仍是喝酒。

    为感众人相助，小蕊和她爷爷又唱了几曲。

    萧笛清对小蕊所唱却听不进去，黑衣女子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际的是。虽然刚才那句话黑衣女子刻意变了腔调，可他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很亲切，可是在哪听过呢？

    “是啊，在哪里听过呢？”萧笛清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