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汤胜水、老长老以及一出戏
白云城。
一处铁匠铺内。
老铁匠颤颤巍巍的将一铁匣交到一胡须邋遢的青年男子手中，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胜水……这是我毕生的积蓄，你带上它，跟着城主走吧。
我太老了，血气衰退，走不出去的。”
“老东西。”汤胜水却看都没看那铁匣，笑骂一句：“你打了一辈子的铁，就这点积蓄，说不出也不怕丢打铁人的脸！”
老铁匠看似憨厚的笑了笑，默默地将铁匣收了回去。
汤胜水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也不生气：“你个老忽悠，先是忽悠我在你这免费给你打了十年的铁，现在又想忽悠我感激你一辈子？
你想都别想！”
老铁匠眼中露出回忆之色，仿佛想起了自己十年前费尽心机忽悠的那一落魄青年。
他本意是想白嫖个小工，没想到这小工在这一干就是十年。
汤胜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墙上拿起一把铁剑。
“我在你这打了十年铁，这把铁剑就当做是我的报酬了，老东西，别心疼。”
说到这里，汤胜水的语气突然有些低落：“老东西，这十年，谢谢你了。”
不是当事人，压根不知道这十年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挣扎，若是没有老铁匠一直宽慰着他，恐怕他早就已经崩溃了。
汤胜水眯眼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手腕一甩，用铁剑将满嘴的胡须剃的干净。
那笨重的铁剑，在他手里，宛如自己的手一般灵巧。
将铁剑横在身前，看着那锋利的寒光中闪烁的脸庞，汤胜水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久违了，老朋友……”
一声轻叹，汤胜水的身躯瞬间挺的笔直，无数洁白的光芒乍出，将他包裹。
隐约中，仿佛又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一意气风发的青年。
“老东西，多保重！”
……
房间里，李凡很快就抬起了头。
他不用想了，因为有人给了他答案。
无数道同出一源的剑意席卷着奔向天空，那尖利的锋芒似乎要将所遇的一切敌人尽皆毁灭。
一道充满了骄傲与自信的清朗喝声传来。
“两断峰弟子，汤胜水，愿与白云城主一同上路！”
……
李凡的胸口宛如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
汤胜水，很早之间叫胜汤胜水，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加的字。
因为他一生没有输过，从他不远万里跨界拜入剑阁起，他就总是赢。
这个来自九峰界汤家这代最有天赋的弟子，很快便用他的天赋以及人格魅力成为了剑阁新一代中的领军人物。
就连李凡，也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
一年晋三境！五年破中境！十三年执剑破上三！
而那时，他不过才二十七岁。
不出意外，他会成为这个时代新的天骄。
然而，十年前，汤胜水与师弟入北域，同一天，合城遭到域魔十八将中的两位合围。
正在北域试炼的汤胜水接到消息，想都不想便率领师弟们前去支援。
那一战过后，汤胜水三位师弟皆亡，汤胜水力战直到援军到来，而他自身，也因伤势过重，本命飞剑断裂，境界跌落，终生无望重返上三境。
从此以后，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没想到，他一直没有走远，一直在百里外的白云城，守望着剑阁。
……
天机阁，老长老心痛的将一枚珠子交到了不二手中。
“这是沧海遗珠的复制品，防身至宝，本来是老阁主留给我们这些驻外长老保命用的，如今送给你了。”
说着他一闭眼，看也不看的将珠子塞到不二手中，然后双手紧捂着胸口。
“长老……”
不二手中拿着珠子，有些愣。
“长什么长！”老长老将头扭到一边，强行不看不二：“快将那破珠子收起来，老夫看见就心烦！”
不二却不为所动。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老长老勃然大怒。
然而他话刚出口，语气便软了下来：“其他人我已经将他们送进洞天世界了，能不能坚持下去看他们的造化。
至于你，就拿着这珠子逃命吧，你是我白云城分阁最杰出的弟子，我蹉跎一生，白白享用了天机阁那么多年的供奉，总得为天机阁留点什么。
我很看好你，你小子比老夫厚颜无耻多了，很适合天机阁，老夫必须把你活着送出去！”
“那……您呢？”不二问道。
您把沧海遗珠给了我，您怎么办？
“我？”老长老冷笑一声：“我身为天机阁驻地长老，总不能看着白云城被毁灭而什么都不做。
这样传出去有损我天机阁的名声，老夫丢不起这人！”
“更何况……”
“老夫也要外界那些嘲笑我天机阁是标题党的人看看。
我天机阁弟子，胸中不但有标题，还有担当！”
“好，那您去做天机阁的担当吧，明年的今天，我会给您多烧点纸的。”
不二笑着说道，然而早已泪流满面。
“你小子。”
老长老被他气笑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汤胜水的清喝声。
老长老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突然，他猛然蹦了起来。
老长老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跳骂道：“又被人抢了风头，老夫怎么那么倒霉！”
说着，他连忙紧跟着大喝道。
“天机阁驻地长老，宋书，愿与白云城主一同上路……
我是第一个！”
……
剑阁，主峰之上，三长老眺望着远方。
“胜水，没想到你藏在这里。
好孩子……不愧是我剑阁培养出来的弟子。”
守陵人手中的拐杖无规律的敲打着，闻言说了一句：“叫的那么亲热，说的你和他很熟一样。
这孩子崛起的时候，你正在北域镇守，别人认不认识你都不一定。”
三长老的表情微微一滞，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守陵人。
守陵人古井无波的脸抽了抽，心中想道，“谁规定的绝世高手就不能怼人？
老夫当年还是北界第一大喷子，只不过现在年龄大了，收敛了许多罢了。”
守陵人受不了三长老那个眼神，转移话题道：“单凭他们，不行。”
“嗯，可是，不还是有那小子吗？”
“那小子如果不出剑呢？”
“那就代表老白看错了人。”
“那小子如果出剑呢？”
“那就让他走一遍开山祖师走过的路。”
“天底下没有人能复制开山祖师。”
三长老闻言沉默了一下，半晌他肯定的说道：“我相信老白。”
“嗯……”
守陵人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他们谁都没问，如果李凡不出剑，白云城的百万修士怎么办。
因为，江灵……只不过是剑阁配合老白唱的一场戏。
既然是唱戏，即便是主演没有就位，那配角还真能把戏台子拆了不成？
一处铁匠铺内。
老铁匠颤颤巍巍的将一铁匣交到一胡须邋遢的青年男子手中，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胜水……这是我毕生的积蓄，你带上它，跟着城主走吧。
我太老了，血气衰退，走不出去的。”
“老东西。”汤胜水却看都没看那铁匣，笑骂一句：“你打了一辈子的铁，就这点积蓄，说不出也不怕丢打铁人的脸！”
老铁匠看似憨厚的笑了笑，默默地将铁匣收了回去。
汤胜水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也不生气：“你个老忽悠，先是忽悠我在你这免费给你打了十年的铁，现在又想忽悠我感激你一辈子？
你想都别想！”
老铁匠眼中露出回忆之色，仿佛想起了自己十年前费尽心机忽悠的那一落魄青年。
他本意是想白嫖个小工，没想到这小工在这一干就是十年。
汤胜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墙上拿起一把铁剑。
“我在你这打了十年铁，这把铁剑就当做是我的报酬了，老东西，别心疼。”
说到这里，汤胜水的语气突然有些低落：“老东西，这十年，谢谢你了。”
不是当事人，压根不知道这十年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挣扎，若是没有老铁匠一直宽慰着他，恐怕他早就已经崩溃了。
汤胜水眯眼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手腕一甩，用铁剑将满嘴的胡须剃的干净。
那笨重的铁剑，在他手里，宛如自己的手一般灵巧。
将铁剑横在身前，看着那锋利的寒光中闪烁的脸庞，汤胜水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久违了，老朋友……”
一声轻叹，汤胜水的身躯瞬间挺的笔直，无数洁白的光芒乍出，将他包裹。
隐约中，仿佛又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一意气风发的青年。
“老东西，多保重！”
……
房间里，李凡很快就抬起了头。
他不用想了，因为有人给了他答案。
无数道同出一源的剑意席卷着奔向天空，那尖利的锋芒似乎要将所遇的一切敌人尽皆毁灭。
一道充满了骄傲与自信的清朗喝声传来。
“两断峰弟子，汤胜水，愿与白云城主一同上路！”
……
李凡的胸口宛如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
汤胜水，很早之间叫胜汤胜水，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加的字。
因为他一生没有输过，从他不远万里跨界拜入剑阁起，他就总是赢。
这个来自九峰界汤家这代最有天赋的弟子，很快便用他的天赋以及人格魅力成为了剑阁新一代中的领军人物。
就连李凡，也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
一年晋三境！五年破中境！十三年执剑破上三！
而那时，他不过才二十七岁。
不出意外，他会成为这个时代新的天骄。
然而，十年前，汤胜水与师弟入北域，同一天，合城遭到域魔十八将中的两位合围。
正在北域试炼的汤胜水接到消息，想都不想便率领师弟们前去支援。
那一战过后，汤胜水三位师弟皆亡，汤胜水力战直到援军到来，而他自身，也因伤势过重，本命飞剑断裂，境界跌落，终生无望重返上三境。
从此以后，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没想到，他一直没有走远，一直在百里外的白云城，守望着剑阁。
……
天机阁，老长老心痛的将一枚珠子交到了不二手中。
“这是沧海遗珠的复制品，防身至宝，本来是老阁主留给我们这些驻外长老保命用的，如今送给你了。”
说着他一闭眼，看也不看的将珠子塞到不二手中，然后双手紧捂着胸口。
“长老……”
不二手中拿着珠子，有些愣。
“长什么长！”老长老将头扭到一边，强行不看不二：“快将那破珠子收起来，老夫看见就心烦！”
不二却不为所动。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老长老勃然大怒。
然而他话刚出口，语气便软了下来：“其他人我已经将他们送进洞天世界了，能不能坚持下去看他们的造化。
至于你，就拿着这珠子逃命吧，你是我白云城分阁最杰出的弟子，我蹉跎一生，白白享用了天机阁那么多年的供奉，总得为天机阁留点什么。
我很看好你，你小子比老夫厚颜无耻多了，很适合天机阁，老夫必须把你活着送出去！”
“那……您呢？”不二问道。
您把沧海遗珠给了我，您怎么办？
“我？”老长老冷笑一声：“我身为天机阁驻地长老，总不能看着白云城被毁灭而什么都不做。
这样传出去有损我天机阁的名声，老夫丢不起这人！”
“更何况……”
“老夫也要外界那些嘲笑我天机阁是标题党的人看看。
我天机阁弟子，胸中不但有标题，还有担当！”
“好，那您去做天机阁的担当吧，明年的今天，我会给您多烧点纸的。”
不二笑着说道，然而早已泪流满面。
“你小子。”
老长老被他气笑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汤胜水的清喝声。
老长老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突然，他猛然蹦了起来。
老长老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跳骂道：“又被人抢了风头，老夫怎么那么倒霉！”
说着，他连忙紧跟着大喝道。
“天机阁驻地长老，宋书，愿与白云城主一同上路……
我是第一个！”
……
剑阁，主峰之上，三长老眺望着远方。
“胜水，没想到你藏在这里。
好孩子……不愧是我剑阁培养出来的弟子。”
守陵人手中的拐杖无规律的敲打着，闻言说了一句：“叫的那么亲热，说的你和他很熟一样。
这孩子崛起的时候，你正在北域镇守，别人认不认识你都不一定。”
三长老的表情微微一滞，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守陵人。
守陵人古井无波的脸抽了抽，心中想道，“谁规定的绝世高手就不能怼人？
老夫当年还是北界第一大喷子，只不过现在年龄大了，收敛了许多罢了。”
守陵人受不了三长老那个眼神，转移话题道：“单凭他们，不行。”
“嗯，可是，不还是有那小子吗？”
“那小子如果不出剑呢？”
“那就代表老白看错了人。”
“那小子如果出剑呢？”
“那就让他走一遍开山祖师走过的路。”
“天底下没有人能复制开山祖师。”
三长老闻言沉默了一下，半晌他肯定的说道：“我相信老白。”
“嗯……”
守陵人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他们谁都没问，如果李凡不出剑，白云城的百万修士怎么办。
因为，江灵……只不过是剑阁配合老白唱的一场戏。
既然是唱戏，即便是主演没有就位，那配角还真能把戏台子拆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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