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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入胡府

    日落西山,红霞映红天边一片。

    余晖散落在胡海镇的西街上,街上的人大多都回家生火做饭了。一阵风吹过,一大一小两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此二人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被胡府拒收的蒲生和他三叔,还说什么多谢青睐,但是蒲生年龄太小,他们胡府只招收年纪最低十四岁的童子,像蒲生这般年轻的童子他们要了,真没什么用,更何况这还是胡老亲自下的决定,所有下人不得多言,他们实在不能接受十二岁的蒲生。

    落魄的蒲生委屈的看着关闭的胡府旁门,但只能默默看着,而且三叔也是替他着急和担心。

    无奈之下,他三叔又提出一个建议来,这胡海镇商家店铺众多,找个师傅做学徒,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虽说三叔有意收蒲生到自己家里做个手艺徒弟,但奈何自己早就收了个年轻汉子,这还是自己家的那个婆娘亲自要求,如果再招收一个弟子,怕他蒲全也不好养活他们一家人。

    但现下便是蒲生过夜的去处。

    三叔不可能不管,索性带着蒲生向自己新购置房屋走去。

    但是想起他三婶,有不禁让三叔头疼了起来,就凭刘爱芳那个性子肯定免不了大闹一番。

    走到一处不算太寒酸的屋前,但好歹可以容纳下一间店铺,好给他们做些生意。这还是蒲全耗了大半积蓄才有幸买下的,论起这间屋子,房产地契上可还是写着他蒲全的名字呢,想到这,蒲全的底气感觉又加重了一分。行至屋外,蒲生二人才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愣住。刚想要敲门,从里面却出来一个胖妇人。胖妇人瞧见三叔,又撇见蒲生,立马意识什么。

    瞬间她就要破口大骂,可是她先是看了一眼屋内,最后一下竟是停下动作然后拦着三叔,挡在门外不让出一条路来。蒲生倒也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三叔却有些不解,他提出了想要让蒲生在家留宿一晚的提议,可是问题已经提出就收到极力反对。

    “爱芳,蒲生没地方去,先在家里歇一晚没什么的。”

    虽然三叔激励劝道,但是一向蛮狠惯了的三婶又怎么会轻易答应,言语越发的激烈,死死拦住门板不让他们进去。

    “臭乞丐,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不准到我家来,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你说什么!蒲生在我家里住几天怎么了?你这个妇人莫不要得罪进尺”三叔听到便反驳道。

    “说什么?还住几天!我跟你说只要有我在,他就休想进到我家。记住这是我家!”三婶毫不客气的说道。

    “刘爱芳,你可别忘了房子地契上写着的可是我的名字,这屋子可是有我一份!”三叔的声音越发的激烈,甚至吸引到了周围街坊,他们纷纷停下手中工作,见识一下这对新搬来的邻居。虽然众人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这个小孩身上,可是蒲生却觉得有似刀子火辣般的目光朝他投来。

    ......

    在落日点点消散在天际,而蒲生的三叔三婶还在那里拌嘴,吵闹。

    周围的邻居已经被惊动了,引得大众点评,不过见的惯了,也有些人觉得无趣了,便纷纷散去。

    说实在的,三叔三婶其实可以早就停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叔好像较上劲,似乎是为了自己的想法而争吵不休。话说二人结好婚已有多年,可是三叔三婶之间的矛盾就没有断过,不仅家里重要的事务还有寻常生活间的小事,三婶都没有放弃过争过。

    可还是老话说得好,天荒饿不死手艺人,在这个大灾之年,像三婶这样除了动动嘴皮子,没有一丝理性的农村老妇,如果不是一直跟三叔搭伙过日子,她早就不知道混到什么样的天地。而三叔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早就想要休了这个泼妇。

    故蒲生便一个人在外面的墙角蹲下等待着。

    十月的冷风吹在清冷的街道,蒲生不觉得将包袱里仅有的大衣包在身上,好让自己好受点。

    天渐渐黑了下来,各家灯光透过窗户赢在外面。

    蒲生虽然好受了一些,但是腹中的饥饿确实难对付地很。

    他仰望天空,天上的星星开始若有若现的冒出光辉,蒲生伸出手向天空抓去,行为让人难以理解。

    此时之见得镇西口漫悠悠驶进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通体被红漆刷的吉利大气,驾车的也是不常见黑骠骏马,惹人注意的还是,在马车边框上插着一面锈着“胡”字的小帆旗,黑边黄面的样式,自然的透着一股富贵的样子。

    看到这辆马车,凡是在这方圆数百里走动的百姓人家都知道,这是此地最大的胡家独有的私家马车。

    知道的人都知道胡家班便是这个诺大且最有势力的胡家,一手创办。

    凭借胡家班的守护把守,这个胡海镇才能长时间保持太平,而且庇护周围几个村庄。所以胡家班备受敬仰,那胡家却更是备受瞩目,和周围人家拥戴。

    眼见马车路过,蒲生收起腿脚,让马车过去,防止它辇过自己的腿

    “等等。”

    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同样传进了蒲生的耳里。他好奇的打量着这辆豪华的马车,只知道比他三叔雇用的板车好的多了。

    从车上下来一位年过半百的白发胡须的老者,蒲生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竟被他那华丽贵卓的华服给吸引住了。

    不过老者清澈的眼眸里透着的干净的明亮,虽然年老的岁月摧残着这位老者,但是蒲生却不曾在老人表情上看出一丝年迈,相反的的是心态的年轻,他一缕青须,白发苍苍的发丝已由头部渐渐舒展到身后。

    老者不顾身后人的阻挠,只身前来坐在蒲生的身旁,毫不在意身上的衣裳是否会被街角路口尘灰弄脏。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十分温和,就好像自家长辈一般。

    蒲生愣愣地看着他。随即缓缓开口说道:“蒲生”

    老者嘴角轻笑,看着天上的繁星随即说道:“星空好美,是吧”

    虽然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老人到底意欲何为,可是蒲生却对这位老人拿不出一丝胆怯,也别说点反感,与漫天星辰而言,蒲生又觉得老人眼中的那股精光似乎更有吸引力。“嗯,好看”

    “看你年纪应该也不大,是出来找活的吗?”

    “嗯”

    “你家大人在哪里?”

    “爹娘在家待着,我和我三叔出来的。”

    “哦...,那你三叔在哪里?”

    “喏,在那儿”

    蒲生手指三叔家门,淡淡回答道。老人仅仅只是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淡然一笑。

    “哦好,我知道了”

    老人缓缓起身,慢步走向那座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屋子。

    半个时辰过去

    老人从屋里出来,此前也从未听到屋内有任何争吵。

    蒲生眼见着三叔恭恭敬敬地将那位送了出来,在老人的示意下,三叔没有随着老人跟上来,大有深意的瞧了一眼蒲生,便满意地往回走去。

    “好了,我同你三叔说过了,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差事,而且你三叔也同意你跟我走了,来吧”

    蒲生醒了醒了鼻子,站起身,拍了拍衣裳,跟上这个老头。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老人似乎想起点什么,开口问道。

    “不怕”

    “为什么不怕?”

    “您看着不像坏人。”

    老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就好像他本身的气质,沉默不语但又好似道尽人间一切,看似无言,却好比千斤万重。

    “眼里越干净孩子,越能让人放心啊。”老者似乎对这句话颇为满意。

    ······

    二月的风还未过去,天气还有写转凉,蒲生揉了揉眼,从床上坐起,向四周望了望,从床上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了刚才睡过的床铺,便推门出去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自从被那个老人带回这里,他便在这厢房休息了一晚。

    总得来看,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胡府做工了,那个老者不用多想就可以知道他是在当地最德高望重的胡老。

    昨晚被他带回胡府后,他就在一直想,他会被安排个什么差事,虽然他也已经大致猜到了是些打杂之类的,但他不会说什么。他安心去做便是了。

    刚出门来,便有一仆人上前

    “老爷已经在等你了”

    “好,这就来”

    直到穿过几间屋子和院子,算是来到了一间不算太大或太小的屋子。

    仆人慢悠悠地走过来对蒲生说

    “这是老爷的书房,禁止大声喧哗。好了,我就送到这,老爷就在里面等你,我就先走了”

    蒲生立马走了过去,过了门槛,稍微轻敲一下门,只见到一个身穿锦绣华服的慈蔼老年人。

    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还皱一下眉头,而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干净的中年人在旁躬身伺候,蒲生立马意识到坐着的就是老爷,而站着的应该是管家,便走上前跪下去,说道

    “小的蒲生,小名叫三生,见过老爷,感谢老爷收留小的一晚”

    也多亏管家提醒了一下老爷,让老爷从书里抬起头来。瞧见蒲生,笑呵呵的说道

    “来啦,昨晚休息地怎么样啊?”

    “多谢老爷,昨晚我睡得很舒服”

    “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要给你安排什么差事来着?”

    “老爷,您忘了,昨个您不是还说要给少爷找伴读书童吗!”管家轻生在老爷旁边提醒到

    “哦对,我差点忘了,还是你记性好”老爷笑道“呐,蒲生你虽然没念过书,但少爷同你一般大,正是需要一个可以陪她读书练字的同龄人,所以你就陪着少爷读书写字吧”

    “谢老爷,我一定会努力的”

    蒲生连磕几个头,读书对于他这个乡巴佬可是个新鲜事,可读书对于蒲生来说还只是陌词,毕竟想他从小在那山沟沟里长大的孩子可从没有听过还有读书这件事,还以为是什么种地的活,但他还是决定先看看。

    “好了,这位是张管家,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的,你先下去吧,老张啊!你带他去领完衣服,送到宿舍休息去吧”

    胡老爷开口说话道,自始至终眼睛没离开那本书,只可惜现在蒲生孩不识字,不认得书上那大大的四个字。

    “诶,好的老爷,我这就带他下去”

    “你跟我来吧”

    “嗯,老爷,小的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