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雪温与你
蒲生没有说话的机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氏一字一句地说着些感恩和无以为报的话之类的。虽然都有些可笑，但是却也不为过，细细想来，蒲生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也难怪。
吴氏说话间，蒲生在脑海里想了数种推脱的理由，但是又觉得不太礼貌或者不太谨慎。
“其实啊，还是老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来公子这般年纪也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吧，若是家里未曾相上人家，不如······”吴氏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向蒲生示意外边。
蒲生瞬间大彻大悟，笑意还是显现在脸上，但是心里却早是苦笑不语。
吴氏这般年纪的农户妇女倒真是精明，说了如此一般话，追根到底还是不离那句村长老话。
蒲生大感意外，说不喜欢那是虚的，但是他说喜欢却又有一丝的不愿意。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分岔口，一条是儿时梦想，合家欢喜，颐养人老的质朴古道。
另一条则是迷雾笼罩，前方一片昏暗的非凡官道，他一时竟有了犹豫。
按道理来说，以他的资质，修为再上个两层已是不得了，算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修行身份，若是自己坚持不放弃，最终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论实际情况，隐姓埋名地娶个妻子，就算是凭借此身的修为也可以混出个富贵，最不济也还可以作为赤脚大夫过完一生，一样可以与阿娣过的很好。
但是蒲生却不明白，如此利弊分明之下，他到底在犹豫什么，或许说是总有一股劲，总有一股冲劲，它不重，但是连绵不绝，绵延不断，那种感觉很困扰，似梦魇一般时时扰乱蒲生的思绪。
他自认为，这段时间他对这二位算是仁至义尽，用尽全力去照顾了，即使幸苦或者有些苦楚，他都觉得不以为意，即使是不去想什么回报，他都自觉够了。因为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孩不在愁眉苦笑坚持，他就是想要一直看着女孩温柔，甜美，不失人间烟火的展颜一笑，就那么一直看着，一直。
见到蒲生没有任何反应，吴氏直接挑明。语气也比平常深沉了些：“蒲公子，我把话说明了吧，妾身没什么本事，也只是生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好女儿，但我就阿娣这么一个女儿，我自然不能看着她步我后尘，男人走得早，孤苦伶仃，我不想她以后也遇到与我一样的经历，毕竟她实在是太懂事了，太乖巧了。是那么让人心疼，觉得不值。蒲公子，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对阿娣好，也看得出你绝对不会负她，我只望代她问你一声，你能否娶她，带她离开这座村子，离开这片大山，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多冰冷的刀兵，多强大的魄力都敌不过眼里的希望，嘴里的殷切问语。
“我……”这简单的一句，却始终没有下文。
吴氏看向蒲生，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似欲开口却又觉得话词重逾万斤。
“好吧，是妾身自作多情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这么能让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去管呢。还是我唐突了，希望公子莫要在意，就当阿娣她没这个命吧。”
这最后一句，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柄冰冷不带钝锋的尖刀，深深地插进了蒲生的胸腔，他只觉得心口一阵堵闷。燥热不安却又冰冷异常。
他想做最后的争辩，他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他前去拉住吴氏的手，但是吴氏简单的一个抽手动作，却把他打下悬崖。那句突如其来的话“蒲公子，还请重。”无疑是把他打下万丈深渊，颅腔内填埋着懊悔与无奈。
“蒲生，蒲生你怎么这么怯懦，你……”蒲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又无法付诸行动。
吴氏离开了，屋内只剩蒲生一个人，他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两腿也有些无力，整个人忍不住想要向后倒。
安静的土草茅屋，简单的摆设，一朵焉了得梅花。
……
此刻已然入冬，漫天的鹅白绒雪随风飘飘纷然落下，不带一丝犹豫，不夹一丝情感。
失魂落魄的少年，走在满是雪与水混杂的泥石路上，四野寂寥无声，安静的有些过于宁静。
蒲生背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东西不多，有的也只是些“当归”罢了。
他在前面走着，后悔今天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
拒绝了吴氏好意，即使凭借刚才的举动，蒲生自觉无颜再呆在那里，他很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像以前一样，清晨出门采药，黄昏有人会等在那里，等待着他归来。
可惜这些好像有些不太适合他。
安静的村落里只听得清脚下泥泞的声音，再或那些土房子里锅铲瓢盆的声响。
蒲生深吸一口气，取了几丝灵气炼化，那种空腹感才散了去。
在一处土矮墙的转角，他碰见了老村长。他觉得有些意外，又认为很正常。“村长。”蒲生打了声招呼。
前面低头走的老汉原本没注意到蒲生，但是在听到蒲生的声音后，却抬起眼定眼看去。
这才发觉前面来着的人是蒲生，随即展颜一笑，随即说道：“噢，原来是蒲大夫啊。怎么，今天还去采药么？今天雪可不小啊。”
老村长这话不无原由。此前，蒲生每回趁着清晨赶山采药，每早遇到的也就是老人家中爱早起的老村长了，他每回出去便是与老村长打个招呼，叨唠个家常之类的，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明白各自习性。
蒲生强撑苦笑一声，随即说道：“不。哦，对了，村长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说到此，老村长没好气地叫嚷道；“嗐！还不是村东老皮他家儿子儿媳的事么。这两口子，自从搭伙过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我这老腿为他们可折磨不轻啊。”说到这，老村长还不忘俏皮一下，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蒲生嬉笑，想来这也是今天最为安心的画面了。
“那村长还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好好呆在家里休息。欸，对了，我给的补养药，您吃了没啊？那可是好东西，您可别忘了按时吃啊。”说话间，蒲生帮老村长捂捂手，揉了揉肩，最后捶了捶腿。
“哎呀，你那药苦死了，老头子我就算是再老，你也不能这么折磨我老头子吧。”老村长先是鄙夷一声，随即抱怨道。在向蒲生控诉他赠送的补药是有多么多么不好，就像是不稀罕。而这些蒲生却丝毫不在意，陪着笑然，只是宛然一笑，一笑而过。
这一幅画面，蒲生多想多停留在这一刻。
“好了，你个小东西，回来早点，外面下着雪，冷，别着了凉啊。我先走了。”老村长一摆手，飒然离去。
蒲生呆在那里看着那道灰色身影渐行渐远，不禁感慨，这怕与他最聊的来的怪老头吧。
擤了擤鼻子，蒲生开始抱怨道“修仙者还怕冷吗？真是怪事。”说话间，拉了拉胸口的衣襟，不让寒风灌进去。
他的步伐开始有了些轻快，想来是为了暖和暖和自己吧。思量着前方的路途，蒲生不知道又该向哪里走，但是他已经耽搁太久了，原本打算入冬前离开大山，没想到都快要到这个时候了。他看了一盐天上盘旋的沥青色小雀，嘴角悯然一笑，失声道：“鸟兄，幸苦你了，跟我受这罪。”
他一边打拳，一边出村，这是他最觉得能够暖和自己的方法了，老农拳的拳法虽然愚蠢，但是就好在费力可以发力产热。
在村子里可以看到一位个子高挑的青年左跳跳，右蹦蹦，他一边打拳，一边仰天叹笑。
可是身后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一阵杂乱焦急的脚步，虽然仓促，但是脚步声轻缓，柔和。蒲生回过头去，这才得以发现阿娣追了上来，她喘着气，脸颊两处的苹果肌却是两片通红，看起来是寒风吹的。
“蒲生大哥，蒲生大哥…”她焦急地喊着，很急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蒲生在她来到的第一刻，便就是前去接住她。在她未站住跟脚时，蒲生一把接住她，疑惑问道。
“蒲生大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阿娣目光急彻，眼里直盯着蒲生。
“我···我这不是突然有急事要去处理吗。这才忘了告诉你罢了。”蒲生开口解释道，虽然有些慌张，但是他还是得强装着镇定。
“你总是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
她脸颊红彻，嘟囔的嘴角夹带着几丝红晕。眼里还带着几许埋怨。
蒲生心又软了，他真得好不想离开这里。他眼睛原本能够与阿娣对上，可是突然却有了一丝退缩。
看到此，阿娣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下来，她眼角的雪花化作银精点缀在她倩眼之上。
她开口问道；”你要走了，是吗？”
蒲生再次心里一震，他自然为修仙之后再难动情，但是此刻的他何尝不是凡间那些凡夫俗子，肉体凡胎，敌不过那三两人性。
他愣愣地道了一声“嗯”
声音似乎也不干脆，拖拖拉拉。阿娣眼神更加失落，她殷切目光，偶一流盼，丝柔般荫掩着秋水一般的光泽。
“那你还回来么？”
“等我忙完，就一定会来。”这一句是蒲生最后能硬气说出来的话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这句话。后来的他可能才知道，如果他这句话才是最令人后悔的吧。
“嗯，我相信蒲生大哥一定会说到做到的。”随即强撑着笑了一下。
虽然勉强，但是真切。
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类似山花的平安结。说道；“这是娘亲送给我的，就送给蒲生大哥保平安吧。”
看着递出来的红色平安结，这件小物由一根细长的红绳编织而成，首末两端还有一颗木珠栓系。平安结并不稀少，但是蒲生这感觉心头一阵温热，背后升起一股暖意。
相反的，蒲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一柄木梳，此梳乃是动用山间灵木雕制而成，按理说蒲生应该没有这种东西才对，但是上次与何巧姑斗法之后，意外得到她的乾坤袋，这才有了手中的灵木梳。在阿娣惊讶的目光中，蒲生将它梳在了阿娣盘起的秀发之上，一时间竟有股弥漫的香木气息环绕在阿娣的周身。
大雪纷飞，青年独自向西远去，去寻他与友人的约定。
吴氏说话间，蒲生在脑海里想了数种推脱的理由，但是又觉得不太礼貌或者不太谨慎。
“其实啊，还是老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来公子这般年纪也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吧，若是家里未曾相上人家，不如······”吴氏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向蒲生示意外边。
蒲生瞬间大彻大悟，笑意还是显现在脸上，但是心里却早是苦笑不语。
吴氏这般年纪的农户妇女倒真是精明，说了如此一般话，追根到底还是不离那句村长老话。
蒲生大感意外，说不喜欢那是虚的，但是他说喜欢却又有一丝的不愿意。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分岔口，一条是儿时梦想，合家欢喜，颐养人老的质朴古道。
另一条则是迷雾笼罩，前方一片昏暗的非凡官道，他一时竟有了犹豫。
按道理来说，以他的资质，修为再上个两层已是不得了，算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修行身份，若是自己坚持不放弃，最终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论实际情况，隐姓埋名地娶个妻子，就算是凭借此身的修为也可以混出个富贵，最不济也还可以作为赤脚大夫过完一生，一样可以与阿娣过的很好。
但是蒲生却不明白，如此利弊分明之下，他到底在犹豫什么，或许说是总有一股劲，总有一股冲劲，它不重，但是连绵不绝，绵延不断，那种感觉很困扰，似梦魇一般时时扰乱蒲生的思绪。
他自认为，这段时间他对这二位算是仁至义尽，用尽全力去照顾了，即使幸苦或者有些苦楚，他都觉得不以为意，即使是不去想什么回报，他都自觉够了。因为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孩不在愁眉苦笑坚持，他就是想要一直看着女孩温柔，甜美，不失人间烟火的展颜一笑，就那么一直看着，一直。
见到蒲生没有任何反应，吴氏直接挑明。语气也比平常深沉了些：“蒲公子，我把话说明了吧，妾身没什么本事，也只是生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好女儿，但我就阿娣这么一个女儿，我自然不能看着她步我后尘，男人走得早，孤苦伶仃，我不想她以后也遇到与我一样的经历，毕竟她实在是太懂事了，太乖巧了。是那么让人心疼，觉得不值。蒲公子，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对阿娣好，也看得出你绝对不会负她，我只望代她问你一声，你能否娶她，带她离开这座村子，离开这片大山，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多冰冷的刀兵，多强大的魄力都敌不过眼里的希望，嘴里的殷切问语。
“我……”这简单的一句，却始终没有下文。
吴氏看向蒲生，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似欲开口却又觉得话词重逾万斤。
“好吧，是妾身自作多情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这么能让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去管呢。还是我唐突了，希望公子莫要在意，就当阿娣她没这个命吧。”
这最后一句，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柄冰冷不带钝锋的尖刀，深深地插进了蒲生的胸腔，他只觉得心口一阵堵闷。燥热不安却又冰冷异常。
他想做最后的争辩，他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他前去拉住吴氏的手，但是吴氏简单的一个抽手动作，却把他打下悬崖。那句突如其来的话“蒲公子，还请重。”无疑是把他打下万丈深渊，颅腔内填埋着懊悔与无奈。
“蒲生，蒲生你怎么这么怯懦，你……”蒲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又无法付诸行动。
吴氏离开了，屋内只剩蒲生一个人，他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两腿也有些无力，整个人忍不住想要向后倒。
安静的土草茅屋，简单的摆设，一朵焉了得梅花。
……
此刻已然入冬，漫天的鹅白绒雪随风飘飘纷然落下，不带一丝犹豫，不夹一丝情感。
失魂落魄的少年，走在满是雪与水混杂的泥石路上，四野寂寥无声，安静的有些过于宁静。
蒲生背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东西不多，有的也只是些“当归”罢了。
他在前面走着，后悔今天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
拒绝了吴氏好意，即使凭借刚才的举动，蒲生自觉无颜再呆在那里，他很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像以前一样，清晨出门采药，黄昏有人会等在那里，等待着他归来。
可惜这些好像有些不太适合他。
安静的村落里只听得清脚下泥泞的声音，再或那些土房子里锅铲瓢盆的声响。
蒲生深吸一口气，取了几丝灵气炼化，那种空腹感才散了去。
在一处土矮墙的转角，他碰见了老村长。他觉得有些意外，又认为很正常。“村长。”蒲生打了声招呼。
前面低头走的老汉原本没注意到蒲生，但是在听到蒲生的声音后，却抬起眼定眼看去。
这才发觉前面来着的人是蒲生，随即展颜一笑，随即说道：“噢，原来是蒲大夫啊。怎么，今天还去采药么？今天雪可不小啊。”
老村长这话不无原由。此前，蒲生每回趁着清晨赶山采药，每早遇到的也就是老人家中爱早起的老村长了，他每回出去便是与老村长打个招呼，叨唠个家常之类的，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明白各自习性。
蒲生强撑苦笑一声，随即说道：“不。哦，对了，村长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说到此，老村长没好气地叫嚷道；“嗐！还不是村东老皮他家儿子儿媳的事么。这两口子，自从搭伙过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我这老腿为他们可折磨不轻啊。”说到这，老村长还不忘俏皮一下，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蒲生嬉笑，想来这也是今天最为安心的画面了。
“那村长还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好好呆在家里休息。欸，对了，我给的补养药，您吃了没啊？那可是好东西，您可别忘了按时吃啊。”说话间，蒲生帮老村长捂捂手，揉了揉肩，最后捶了捶腿。
“哎呀，你那药苦死了，老头子我就算是再老，你也不能这么折磨我老头子吧。”老村长先是鄙夷一声，随即抱怨道。在向蒲生控诉他赠送的补药是有多么多么不好，就像是不稀罕。而这些蒲生却丝毫不在意，陪着笑然，只是宛然一笑，一笑而过。
这一幅画面，蒲生多想多停留在这一刻。
“好了，你个小东西，回来早点，外面下着雪，冷，别着了凉啊。我先走了。”老村长一摆手，飒然离去。
蒲生呆在那里看着那道灰色身影渐行渐远，不禁感慨，这怕与他最聊的来的怪老头吧。
擤了擤鼻子，蒲生开始抱怨道“修仙者还怕冷吗？真是怪事。”说话间，拉了拉胸口的衣襟，不让寒风灌进去。
他的步伐开始有了些轻快，想来是为了暖和暖和自己吧。思量着前方的路途，蒲生不知道又该向哪里走，但是他已经耽搁太久了，原本打算入冬前离开大山，没想到都快要到这个时候了。他看了一盐天上盘旋的沥青色小雀，嘴角悯然一笑，失声道：“鸟兄，幸苦你了，跟我受这罪。”
他一边打拳，一边出村，这是他最觉得能够暖和自己的方法了，老农拳的拳法虽然愚蠢，但是就好在费力可以发力产热。
在村子里可以看到一位个子高挑的青年左跳跳，右蹦蹦，他一边打拳，一边仰天叹笑。
可是身后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一阵杂乱焦急的脚步，虽然仓促，但是脚步声轻缓，柔和。蒲生回过头去，这才得以发现阿娣追了上来，她喘着气，脸颊两处的苹果肌却是两片通红，看起来是寒风吹的。
“蒲生大哥，蒲生大哥…”她焦急地喊着，很急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蒲生在她来到的第一刻，便就是前去接住她。在她未站住跟脚时，蒲生一把接住她，疑惑问道。
“蒲生大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阿娣目光急彻，眼里直盯着蒲生。
“我···我这不是突然有急事要去处理吗。这才忘了告诉你罢了。”蒲生开口解释道，虽然有些慌张，但是他还是得强装着镇定。
“你总是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
她脸颊红彻，嘟囔的嘴角夹带着几丝红晕。眼里还带着几许埋怨。
蒲生心又软了，他真得好不想离开这里。他眼睛原本能够与阿娣对上，可是突然却有了一丝退缩。
看到此，阿娣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下来，她眼角的雪花化作银精点缀在她倩眼之上。
她开口问道；”你要走了，是吗？”
蒲生再次心里一震，他自然为修仙之后再难动情，但是此刻的他何尝不是凡间那些凡夫俗子，肉体凡胎，敌不过那三两人性。
他愣愣地道了一声“嗯”
声音似乎也不干脆，拖拖拉拉。阿娣眼神更加失落，她殷切目光，偶一流盼，丝柔般荫掩着秋水一般的光泽。
“那你还回来么？”
“等我忙完，就一定会来。”这一句是蒲生最后能硬气说出来的话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这句话。后来的他可能才知道，如果他这句话才是最令人后悔的吧。
“嗯，我相信蒲生大哥一定会说到做到的。”随即强撑着笑了一下。
虽然勉强，但是真切。
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类似山花的平安结。说道；“这是娘亲送给我的，就送给蒲生大哥保平安吧。”
看着递出来的红色平安结，这件小物由一根细长的红绳编织而成，首末两端还有一颗木珠栓系。平安结并不稀少，但是蒲生这感觉心头一阵温热，背后升起一股暖意。
相反的，蒲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一柄木梳，此梳乃是动用山间灵木雕制而成，按理说蒲生应该没有这种东西才对，但是上次与何巧姑斗法之后，意外得到她的乾坤袋，这才有了手中的灵木梳。在阿娣惊讶的目光中，蒲生将它梳在了阿娣盘起的秀发之上，一时间竟有股弥漫的香木气息环绕在阿娣的周身。
大雪纷飞，青年独自向西远去，去寻他与友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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