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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凄若凉山

    清晰的夜里,仿若女子一般的清秀峰之上,张洽仍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与三峰的朱杰夫一样对外界的一切还无所知。

    在此峰之上,诺大的药膳房门外横挂着一块用乌墨撰写的“保济堂”的牌匾。

    在这“保济堂”之中随处可闻的便就是浓浓的中草药味。

    那些摆放的陈年老药和铜杆铁称正安静的躺在药柜和台上。

    台上砚台压着的药方沾染着不慎低落的墨汁,虽然已被玷污,但却是古朴淡雅,微微之中还夹带着些许奇异的药香亦或其他的香气。

    而一些随意洒落的药草孤品无一例外的全部躺在用油皮纸铺垫的地上,正被一一清点。

    它们之前的一位老头此刻正躺在其中细细盯着手中药植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的喝着手中酒壶之中的美酒。

    他一时头疼,像是记不起了什么似的,手一抬头,就是又灌一口,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起身缓慢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似乎很没心情。突然间,他轻笑一声,手中酒壶再喝上一口,就收起来别回腰间。

    面色淡然,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回过身来朝着旁厅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年轻道姑,他轻笑一声,将手被在身后缓步走来。

    周身云雾缭绕,不知何时一股薄雾出现将他环绕。

    在靠近道姑之时,雾中缓缓走出一位年迈的老者,他黄袍加身,束发高冠的老道形象。他嘴角微微上扬,表示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模样。

    虽说同为老者,但是这位新出现的老道身子不再矮小,反而却是伟岸高大,他面容清秀,须发苍白却仍显生机。

    “黄道友,许久未见,不知近来可好啊?”

    年轻道姑慢声说道,语气清晰,宛若掉落玉盘之中的流珠,清脆悦耳。

    男道长却是轻蔑一笑,他自顾自的坐在女道长身旁,一把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动作也是凌厉,不带一丝迟缓。

    他拿起茶杯,靠近鼻子下轻轻闻了起来。

    随着茶香四溢,气息投入他的鼻腔,味苦但却回甘,缓和的茶香且不塞鼻,微微入口,一股茶水顺流而下,暖意却直上心头。

    他叹道:“好茶!”

    女道姑却是手捻衣袖遮住嘴角,哑然失笑。又说道:“黄道友若是喜欢,我大可吩咐门内女弟子多备一些,等着道友凯旋归来。”

    “哼!是凯旋归来还是前功尽弃,可又不是光靠我一个人的。虽然出发的时候说的好听,但是我们的交易上可谓是漏洞百出啊!谁知道你们玉女斋会不会出尔反尔。”

    男道长只是这般说道,语气是极为不满。

    闻此女道姑笑而不语,她轻轻抬起手来,一卷古色古香的陈年古卷就这么出现在手中,她将它移到男道长身前,轻易地一抬,古卷就缓慢飞起,飞向男道长手中。

    “这是门主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我们的诚意吧。”

    男道长脸色一沉,他颇有玩味的看向古卷,说道:“怎么?要讲条件了。”

    “不,交易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仅仅只是本门的一点心意,好表示我们的诚心。

    黄道友不要误会,我们知道道友作为本门客卿长老已经很长时间了,其忠心全宗上下有目共睹,为了也表示本宗对道友的重视,我们也会提前送出这本孤本。

    以表尊敬。”女道姑这般说道。同事不忘颔首微笑示意。

    男道长手掂量着古卷,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面色依旧如常,没有变化。

    “好,我明白了,最多不过二十日,我保证一定会出手一次,届时,此事能否成功就看诸位道友自己的本事了。”

    男道长此话一出,女道姑就像是一个吃了蜜的女子,笑着点头答应到。

    “好,静待道友佳音。”话毕,女道姑又悄无声息的一消而散,本来的坐垫之上也一点痕迹也没有,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黄衣老道就这样一个人单单的坐着,一个人喝着剩下未喝完的茶水。

    他眼神弥散,不知道看向哪里,在最后只是一撇窗外,眼神突然古怪起来,神色古怪异常,眼神不禁出现一丝喜色。

    他从容的从手中变出一张样式奇怪的符纸,口中默念着一些咒语,两只手指之间的灵符燃起火光,化作一团灵光。

    他对着灵光轻声细语说着什么,之后闭嘴一笑,那团灵光就透过窗户飞向远方,消失在夜色里。

    ......

    此刻仙桥山脉外,蒲生与阿姚两人正式逃出土匪窝,已然脱离了最危险的地方。

    但是蒲生与阿姚还并未完全放下心来,只是退离险地,但是却未远离危险,此下谈论自由怕是为时过早。

    他们身处怪草丛生的古怪森林当中,周围都是寂静无声,死寂一片。连一只虫鸣都能难以听到,这般怪异的地带,怎么能不让蒲生大感危险。

    这里虽然不是谷内,这里与里面截然相反,不仅有满山的灌木和难以提防的毒草倒刺,再或者就是那些极度危险的瘴气和毒雾。在那些林间迷雾的相配合之下,真的可以耗死一个迷路的活人。

    蒲生与阿姚果断地吞下避瘴丹,以确保万无一失。

    蒲生倒是没有什么神情,只是阿姚的表情颇为复杂和轻松。

    她像是一个从未出阁的小家楼阁女子,当第一次与长辈外出时,会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外界的上上下下,总是对各种事物好奇的样子。

    可是在蒲生眼里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察觉到了什么?”蒲生小声地问道。

    阿姚闻言摇摇头,她恬静波澜不惊的琼脸露出喜色,说道:“没有,只是很久没有出来了,一时间没有忍住。”

    蒲生听到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想来这也是眼前的小姑娘最为不愿提起的往事吧。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在前带路,为阿姚扫清障碍,尽量为她扫平前路。

    若是要问起蒲生为什么要带走阿姚,这其实得问蒲生。

    他自问自己不算是个读书的圣贤,达不到“身兼天下之忧,且顾周遭之难”的地步,但他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自私鬼。

    自己要是单独留下阿姚一个人待在那个土匪窝里,然后单独跑路,可谓是真不是人!他自问不会成为那种无情之人,且不论阿姚会遭受的折磨,他心里也会过不去。

    所以他就算是多劳累一番也会尝试努力地将她也带出来,尽量就她于苦海之中。

    这仙桥山的周遭确实是危险,陡峭,险峻。用以“险地”为称呼毫不为过。

    他一剑斩出一条路来,趟过荆棘遍布的灌木丛,直接一步跨过一条沟壑,准备接过阿姚将她抱过去。

    可是当他回头看向她时,只发现阿姚并没有着急回来,反而却是抬头仰望那座他们刚刚越过的高峰。

    目光之中流转的清澈里是来不及回转的躲闪,回眸的刹那,是一时间的怅惘。

    蒲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地说道:“之后的不久,这里就会被官府攻下,想来被困在里面的人会自由的吧。”

    语气平常,不带有一丝起伏。

    她默默地回过头来,看起来是有一些失落。

    不一会儿她说道:“普通人真就对抗不了修仙者吗?”她的眼角擎着泪水,目光红澈,月光藏在她的泪珠之中,晶莹剔透。

    她似乎不服气,抬起头来问道:“难道就连蒲大哥你也做不到吗?”

    最终她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您与那个人是一类人,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我只是有些不服...不服你们天生就能够修行,不服你们能够凌驾于众身之上,不服你们对这世界就可以随意指点,无视所有人,视为草芥,难道凡人就不是人了吗?...”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只是觉得这些就是她一直深藏在心底,一直潜藏在潜意识的心底话。

    她有些失魂落魄,她恨这个不公的世界,恨那个独霸一方的恶魔,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去惩治那个混蛋。

    她一时间直接扑在蒲生怀里,任由眼泪流淌,即使打湿蒲生的衣领也不想离去。

    蒲生突然间镇住了,他不敢动。就像不敢这是一个女子所说,他想要张嘴说什么,但是肌肉维持的脸颊没有一丝气力,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第一次除了被除胡满旭,让别人拿捏。这可是把他一时间直接怔住了,他想象不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说出这般豪言。

    竟显得他是一个落荒而逃的抱头鼠窜的鼠辈。

    二人沉默好一阵无语,蒲生也知道这个姑娘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对那峰上的人还念念不忘罢了。

    阿姚似乎是缓了过来,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表达过界了,触动了蒲生身为修仙者的界限。

    蒲生真的想要安慰安慰这个女孩,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蒲生不自觉地抬起手抱紧了这个紧靠在他怀里女孩,他脑袋一片空白,似乎他也只有这样,就这样一切藏在无言之中。

    最终女孩终是缓了过来,她红着眼,轻抿着粉红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她尽力地想用手去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不想让男孩看见。

    可是在蒲生眼里却是不同的感受,他只觉得这个女孩遇到的,无论是她的际遇还是经历都实在让人心疼,忍不住生出一股保护的想法。

    他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怔,立马警觉起来,提剑护在女孩身前,对着一个方向直接杀去!